半月后,杜浚、巫辰、鸣干、白度四人同去哭魔窟,鬼谷十代大弟子之争到此正式开始!石阵谷之中的一众人数纷纷推测,当这四人回来之后,谁能摘得那大弟子宝座。
多半人看好巫辰,少半人看好鸣干、白度两人,毕竟这三人在鬼谷中盛名依旧,所以尽管杜浚从一开始便展现出强大神秘,但是却只有那么聊聊几人看好他。
在石阵谷极东之地,有一座山峰,狰狞崎岖,此刻山头之上盘坐着一个人,头顶之上有一个硕大的头骨飘荡,不时宣泄出黑色的杀戮之气,缭绕在此人周身,让人之间轮廓,看不清面容。
山下,忽而有几名鬼王谷弟子奔息而来,看神态,却好似路过一般,只是当他们临近山峰的时候,其中一人忽而面色大变,岌岌的止住身形,喝住同伴,扭头背山峰而行。
这些人遁行了许久,终于,其中有人忍不住问道:“走的好好的,为何突然改道?”
当先那人闷声闷气的回道:“方才那山峰是那个人闭关所在!”
问话的人一怔,惯性的问道:“谁?”一字刚吐,立刻脸色一变,失声说道:“难道是他?”
当先之人挥挥手,说道:“一个连巫辰都不愿招惹的人。”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加快遁势,急速而行。
这人正是杜浚,自从与巫辰相约同去哭魔窟之后,他便来到这里。一天,仅仅一天的时间,这里变成了所有的鬼谷弟子的禁区,此一刻,无人敢来招惹杜浚。
这时,杜浚面前的石头之上摆放着三个物件,分别是墨画、卷轴、红缨,自从得到墨画之后,再看卷轴和红缨之上,隐隐添上了几分圆满的意味。
杜浚取过墨画,却不看其画卷,目光反而聚焦在了墨画上端的卷轴之上,这卷轴约莫有拇指粗细,长约半尺,通体紫黑,其一头尖锐非常,让其看起来,就好似一杆短枪一般。
先前,杜浚要了这墨画,为了便是这杆短枪!
此刻他二话不说,探手抓住卷轴一拉,作势就要将卷轴从墨画上扯出来。却不想几乎就在同时,墨画之上迸射出一道湛蓝的光彩,光彩之中墨画一争,带着短枪挣脱了杜浚的手掌,漂浮在半空,其上蓝光不减,作势便要逃遁。
“墨画竟是为了封印短枪而生!”杜浚见状,眼中精光一闪,探手成爪,遥遥抓向墨画。
就在此刻,红缨、卷轴忽而遁起,其上大手、鬼头幻化而出,两者同时袭向墨画,但闻‘轰隆’一声,仅一息,墨画便砰然破碎,只剩短枪漂浮在半空,红缨、卷轴环绕周遭,好不亲昵。
杜浚讪讪收回探出的手掌,却见短枪之上还有封印残留,稍作斟酌,忽而探手对着短枪凌空一拍,这一拍暗含元气。
短枪受击,端是‘嗡’声大作,声响之中一股怨厉之气徒然弥漫开来。杜浚蹙眉,感受着之上的怨厉之气,直感觉好不熟悉,蓦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昔日在红缨破阵,解封卷轴之时,从玄阴方向而来的那股怨厉之气。
“先前助红缨破真的神秘怨厉之气,恐怕便是眼前的短枪了。”杜浚眼中精光湛湛,暗道一声,探手将短枪拿在了手中。
仔细看了半晌,却见短枪枪头处有一凹槽,恰好可以将红缨上的铁环镶入其中,杜浚当下抓过红缨,双手一合,手中的短枪登时穿过红缨的铁环,一柄红缨短枪呈现在了眼前。
只是就在此刻,红缨短枪忽而挣脱出杜浚的手掌,悬浮在半空之中,迎风便长,倏忽间便已然三丈长,其上更是弥漫着一股充满了血煞意味的怨厉之气。
蓦然,长枪之上幻化出两个红点,杜浚仔细一看,却是两只红色的布鞋,这鞋子不断的踏动,好似暗合某种天合一般。杜浚起初只是随意的看着,越看越觉得红鞋踏动之间,玄奥非常,看着看着便不由的深陷其中。
这一望,甚久,宛如望断秋水的离人,那久久的等待般漫长。
不知道何时,杜浚霍然转醒,额头之上大汗淋淋,双眼之中更是惊骇莫名,先前他好似坠入了一个神奇的天地,这天地便是红缨长枪器灵的意境。
在那意境之中,没有天地,没有日月星辰,有的只是无尽的历怨,还有刺耳的鬼嚎。杜浚看到了一双红鞋的布鞋,布鞋在不停的踏动。
那个时刻,杜浚忽而想起了昔日大峡谷之中,那双在他心中点燃了阵法种子的布鞋,显然两者是同一双。此刻杜浚只觉得有什么在心中澎湃,忍不住的,他顺手拿起了几颗石块,随意的抛落在地上。
恰好一只寻常野兔的魂魄游荡到此,误入其中,兜兜转转竟然被困在了其中。杜浚双眼精光一闪,破了石块形成的阵法,忽又觉得一口气顶上喉咙,忍不住说道:“画地为牢,日月凝滞。”
这声音一出,登时吓了杜浚一大跳,这哪里是他的声音,分明是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
杜浚骇然之下,许久才平复了心绪,续而他却迟疑了,他一手抓过红缨长枪,又拿起卷轴,犹豫了,生死之间都没有迟疑过的他,犹豫了。此刻再看卷轴,哪里是什么卷轴,分明就是一面破烂的旗帜,前端的几个铁环,便是链接长枪的纽带。
一咬牙,杜浚狠狠的作势要将长枪镶入卷轴的铁环之中,却在此刻耳旁响起了一个声音:“若不想死,就不要那么做。”
“是谁?”杜浚惊然问道。
“你见过我……”声音渐渐低沉,终不可闻,任杜浚如何在呼喊,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杜浚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和卷轴,暗自思量,却觉得这传话的人并非尸骸,但是除了尸骸又是谁呢?想着,他不禁喃声说道:“残破的器灵,器灵……魂魄!”
“先前还未绝有何异常,这枯魔谷之中竟无一个生灵,莫不是魂魄游魂!”杜浚忽而失声说道:“怎么会这样呢”
隐约之间,他好似抓到了什么,但是细一想来,脑中却一片乱麻:“大峡谷、尸骸、封印大阵、红缨、短枪、卷轴、泥坛、书生凶魂、枯魔谷、大地之脉,还有骨逆,中间是否有什么牵连?”
一顿,他眉头一皱,又道:“尸骸竟在此地现身,难不成大峡谷和此地有什么联系不成?”
许久他长叹一声,洒脱一笑,说道:“快到约定的时候了,或许到了哭魔窟,一切便会有个答案了。”算完,长身而起,驾着杀将呼啸而去。
杜浚来到石阵谷边缘之时,巫辰三人已然等候在那里,四人会首,片言未发,各自架起法宝,出了石阵谷。来到谷外之后,入目又是那穷山恶水。
行不多时,忽闻巫辰问道:“哪里?”
鸣干一笑,得意的说道:“昔日,我师尊曾经进入过哭魔窟,我此来,他便将位置告诉了我。你们且随我遁势而行。”说完一马当先的摇摇遁去,心中暗道:“若不是顾忌到枯魔谷重重危险,我又怎会和你们同来,哼,等到了哭魔窟,有你们好看的。”
接下来的几日,四人曲曲折折的想枯魔谷深处而去。等到第十天的时候,在四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突起物,看起来就好似倒塌的山峰。
一见这突起物,鸣干登时惊喜大叫:“到了,到了。”
四人又沿着突起物行去,一路走来,每每向下眺望,那突起物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就好似长蛇一般,等到了第十一天的时候,突起物已然高达百丈。
杜浚望着突起物漆黑斑驳的表面,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是……”果然,又一日之后,巨大的突起物没入了一个天柱一般的参天大树之中。
仰望面前枯焦的巨树,杜浚心中想道:“在这大树之下,恐怕就是一座山峰,看起来都宛如蝼蚁般渺小。”
“你们看。”白度忽而向远处一指,说道。
几人抬头看去,只见好似在天际的边缘,亦有三颗巨树矗立在东南西三个方向。
鸣干眼眸一转,忽道:“我去南方大树。”说完,便驾着法宝向南遁去。
白度稍作迟疑,说道:“我去东方。”
他话语刚落,便听巫辰说道:“我去西方。”说罢,驾着法宝与白度一同离去。
杜浚也不推辞,见他们各自离去,便驾着法宝一路上升,如此半日,已然来到了大树之顶。到了树顶,眼前一改之前的昏暗,但见树顶之中有红光溢出。
杜浚循着光源又飞行了半晌,来到了树顶中央,拿眼一看,却见红色的血光却是从树顶上一个鼓包之中溢出。这鼓包乃是众多树叶纠结而成,其中想必便是神果了。
“好充沛的生机。”杜浚赞了一句,不再迟疑,驾着法宝落,循着鼓包上众多树叶的间隙,进入了鼓包之中。如此又行片刻,杜浚却是来到一个由树叶包裹而成的空间中。
在空间的中央,有一条树枝生出,其上托着一枚血红色的果实,果实之上,血韵醇厚。杜浚皱眉,一扫所在的空间,除了树枝果实之外,再无别的事物,不禁暗道:“异草之前,尚有凶兽看护,真的这神果无护果之兽?”
杜浚又等了片刻,这才谨慎的将巴掌大小的神果摘下,神果入手,但觉一股澎湃的生机涌现,杜浚多日来的疲倦立刻一扫而空。
神果摘离,树枝登时枯萎了,但是少顷之后,却有新枝冒出,其上托着一点嫣红。
杜浚将神果揣入怀中,双眼精光一闪,冷冽说了一声:“鸣干!”不再滞留,驾着法宝出了鼓包,续而一路向南而行。
只是,他却不知,在他离去不久,从鼓包的一个隐蔽的缝隙中,走出一只天邪兽,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畏惧的盯着杀将。
※※※
鸣干狼狈的从树顶鼓包中飞出,显然经过了一场厮杀,怀中红晕溢出,也是得到了神果,正待他要大笑几声的时候,忽而心有所感,转首望去,便见天际有一团黑云滚滚而来。
杜浚来到鸣干面前,开门见山的说道:“拿来。”
鸣干一怔,闻言但觉面前之人中气十足,不禁骇然,想来北方神果的守护兽也必定不凡,这人居然手到擒来,看起来毫不费力。他眼眸一转,讪讪说道:“师兄要什么。”
若是鸣干得知北方神树上的守护兽,见到杜浚的杀将,吓得都没敢出来,不知道又当如何作态了。若是再知晓面前这让惧怕的人,便是在他脑海之中永世不能翻身的杜浚,却是又会如何呢?
杜浚这一刻,当真动了杀机,冷声道:“神果,我给你三息的时间,或给我,或死。”
鸣干脸色一变,他此刻受伤不轻,当真打起来,活命甚微,但是奉上神果,又非他所愿,这两难之中,只见他脸色一肃,好似下了某种决心,心中暗道:“这后招本想留待以后,既然你现在急着投胎,我便成全了你。”
(七千字,完成了保底六千的许诺,最近要给女儿按户啥的,比较麻烦,所以不能三更了,小冷致歉,请大家理解。当然,每天的六千保底是少不了的,下月应该一万更起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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