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竖起了中指,掏出愤怒的分身,朝着火龙滋水,向一直玩弄自己人生的命运嘲笑。反击毫无力量,也没人理会,回应他的只有愈演愈烈的滔天热浪。
烈焰舔舐.着周边的树林草丛,热气蒸腾,卷起阵阵狂风,在季风的身边“呜呜“咆哮。
小金莲慌慌张张的从远处跑过来,急切地拉扯他的胳膊。
“别害怕,大哥陪着你呢。”季风握住了她的小手。
“风!-”
“风!-”
小手急指向身后,天可怜见,这丫头终于开口了。
风?哪里来的风?
在这个密闭的山谷,不是大风大雨的日子,从未有风吹来。或许,有一个向外的通道,带来新鲜的空气,和一线生机?
就在身后!
“快跑!”
季风在生死一瞬间反应过来,背上背包,拉起小丫头,沿着湖边,向着风起的方向飞快奔跑。在快要离开湖边的时候拿出夹在衣服中的毛巾浸泡,将两人全身打湿,再将毛巾系在脖子上,一路狂奔。
对着宿营地的湖岸这边,是一道缓坡,这边树木要稀疏一些,不过还是枯枝满地。
顾不上树枝可能会扎破鞋底,划开衣裤,两人牵手在树枝间跳跃前行。
越到近前,风越强劲,“呼呼“狂啸,两三百米的距离,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穿越了这片平时探索的禁地。
前方,是一个黑洞洞的石穴,这是风的巢穴。
跑到洞口,季风感觉身体几乎要被狂风卷起,情急之下,他停止了奔跑,拉着小姑娘匍匐在地上一点点向前挪动。
这是一个狭窄的山洞,稍高过人身,宽不及两米,洞口明显留下烟熏火燎的痕迹,不过时日看来不短,呈现古旧的灰黑色。借着身后的火光,能够看到人工穿凿痕迹的洞壁,再向深处,已是深不可测,不知通往何处。
也许这个地方,是以前落难者挖掘的逃生通道吧,样子象是枣庄的地道,煤矿的坑道。
也许这里曾经幸存活下来的前辈是一个,或许是几个矿工吧,专业啊。
几个月来季风也没有发现什么人类活动的痕迹,看来万能的时间和自然之手早已经把久远的历史遗迹掩盖抹除,消失在岁月的尘埃下。
或许以后,自己也会毫无意外地消失在这里吧。背包,睡袋,尸骨,被泥土掩埋,被风雨侵蚀。最后,尘归尘,土归土,了无声息,不留痕迹。
一路爬行,季风再没有什么发现,到了山洞深处,光线已经非常暗淡,地面无法看清,只能用手摸索前进。
地面平坦,先前一小段是石板路,也比较平滑,到了中间,就是柔软的泥土,有点湿,在这地底,潮气比较重,好在不用担心缺氧。
身处洞中,才感觉到风的恐怖。
如果此刻犯傻站立起来,瞬间就会被大风卷起,在洞壁上撞上个百八十回,然后血肉模糊的被送入烈火熊熊燃烧的焚尸炉中化为灰烬。
季风可不愿意在逃过一劫后前功尽弃。
在行进过程中摸到几块石头塞进背包里,将背包上的几个活扣锁住拉紧,再反手拉出两件衬衣,拿出几条烤鱼,背包里总要存放点食物的好习惯一直保持的不错。
一起吃了烤鱼,感觉舒服多了。
趴在稍稍避风的低洼处,季风给小姑娘和自己用湿衣服裹住头,静待风停火歇。
头顶的风声呼啸了一个晚上,习惯了这种恐怖怪声的季风并没有难受多久就已经习惯,临近半夜便已抱着乖巧的小姑娘酣然入睡,只是比平常晚睡了几个钟头,以至于白天一切都已恢复了平静,他还在埋头大睡。
温暖潮湿-软和安静的深洞,是男人都喜欢,你明白的,呵呵。洞内温度渐渐降下来,茫然苏醒,他还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迷迷糊糊记得好像还要逃生,怎么现在这么平静来?
他毫不知情,在一个巨大火炉的通风口上安然睡了一个晚上是多么幸运,或许在比较靠近洞口的地方放上几个红薯烙饼,现在他就可以开始享用早餐了,或者是午餐。
洞中不知时日,谁知道过去了多久?
“妹子,醒了嘛?”
“嗯!”黑暗中,怀里小姑娘轻声回应。
“你能说话啦?”
“回官人。。。这些天,奴婢都是跟自个说话来着。”
“能说话就好啊。什么官人不官人,奴婢不奴婢的,妹子,以后就叫我大哥吧。”这丫头,说话文绉绉的,莫非真有点傻,还是学戏入魔了?
“季大哥!”这小娘说话脆生生的,象黄鹂啼唱,煞是好听。
“跟哥说说,你从哪儿来,叫啥名字啊?”
“小妹是大宋山东(今河北)清河县黄金庄人氏,娘家姓潘,小名唤作金莲。自小便被拐卖到阳谷县做了大户人家的丫鬟。。。”
“哦,金莲啊。咳咳!啥?潘-金-莲?!”季风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被这个名字震得一口气呛住,咳嗽个不住,就是后头的话也没听进去。
“大哥也知道小妹名字嘛?前头一个叫做什么飞狐公子的大官人问到我名字,居然起了不良之心,想要强抢了去。奴家。。。小妹只合一头撞死在树上,此后醒来,便已到了这里。要不是大哥看顾,金莲一命休矣。呜”
黑暗中,季风怀里搂着小金莲,回想小姑娘的容貌,似乎并没有一丝杨思敏亦或是王思懿、甘婷婷的影子,眉眼间倒像是张敏未长成时那种清纯娇憨中带着淡淡妩媚的味道。
天生丽质,芙蓉初发,恰是蜜-桃将熟未熟时。
那飞狐公子,遮莫便是近年网上所传的时空间第一大盗雪山飞狐?这厮据说曾经穿越大宋,纵横天下,后宫如云,号称北宋、南宋年间第一盗。想必那厮也是垂涎金莲的千古艳名,便打了强取豪夺的主意,以致辣手摧花,伤了人命。
唉,这权贵豪门子弟,行事确是有些张扬,肆无忌惮啊。或许,自己当日遇上的纨绔,便也是那只手遮天,横行天下的飞狐公子。
只是,金莲既已在此,估摸着,坊间便再无《金瓶梅》,至于神马《水煮金瓶梅》更是无从谈起吧。
却是不知道,来自大宋的绝代小萝莉与后世天朝和谐年间的落魄大叔遭逢深谷,此间到底何处,如今又是何年?
罢了,只消出得谷去,再一探究竟吧。
安抚好金莲,待她含泪睡去,季风决定还是继续摸索朝外走,看看那边有没有出路。釜底游鱼的优游生活和通向外面自由世界的机会相比,那是微不足道。
为了自由,生命都可以放弃,何况是这样无滋无味的囚笼生活?
这个地方,可以是一个人的地狱,也可以是两个人的天堂,就是这个天堂寂寞了一点,单调了一点,贫瘠了一点。
风景还是不错的说。
举步向前,并不需要走多久,就有光亮在远方。希望越大,可能失望就会更大。季风并不是一个盲目的乐观主义者,所以短短的几十米他走得小心翼翼。
握刀在手,预防可能的危机。
或许,外面是另一个绝地,或许,那边是真正地天堂,或许,那里只是一条回家的路而已。
不过,他可以肯定外面绝对不会是人口稠密的闹市,否则这个山谷一定会早就被开发成了冒险的乐园,跳伞,速降,露营,野战,他可还没见过比这更好的地方。
就像用足了力气想要打中敌人,结果对面只是一团空气,走到山洞的尽头,就是这样的感觉,真的没有什么危险,先前的警醒用在了空处。
这是一座高山的迎风面,面向浩瀚的大海,脚下是一座热带海岛,沙滩如带,不知伸向何方。这一侧的树林,看来种类还比较丰富,椰林,棕榈这些常见的热带植物,让他明白自己已经远离家乡。
海边景色宜人,只是渺无人迹,不免让人感觉失望。
季风所站立的位置,视野受限于地形,一道地缝削过崖壁,造成了山体的崩塌,洞口就在这个塌缝上,悬崖高立千尺,无路可下。
不知道当时那些挖洞的前辈有没有打通通道逃出生天,或者只是因为山体崩塌才在自然之力的帮助下显露出这方洞口。或许以前的人发现了这道地缝在岩壁形成的通道,于是顺势扩大到达了这里。
火山、地震这些门道自己没有过专门研究,只能稍稍揣测。反正前人的遗迹,他也没有能力去考证,想那些有的没的有嘛用?自己还是进退两难,自身不保呢。
洞内还在穿流着微微的风,季风估计将近一天一夜下来,山谷的大火应该已经基本熄灭,至少有也不会很大。
伸展双手,可以触到山洞的两侧,习惯了黑暗,缓缓迈出脚步,行向归途。
那个居住了小半年的地方,估计已是满地狼藉。
。。。
刚刚通道的出口那边还是风和日丽,回到山谷这边,季风只想到一个词:地狱。
这里就像是一个独立的天地,被神秘的力量封印在这个山谷里,外面的天气是晴朗的,是阳光的,但是山谷里,现在是阴沉沉的一片,天空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估计是谷底蒸腾的热气,触发了雨云。
所有可以看到的东西,都黑糊糊的,就是那个好像永远也不会干涸的火山湖,也是黑的。
大树失去了衣襟,变成了一个个赤身**的鬼怪雕像,面目狰狞,偶尔冒出的乌烟象是魔鬼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雾气,是草木燃烧后的炭气和烟毒。
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一个晚上。
成本抵不上一只,打火机。
凭着模糊的印象,回到栖身的地方。
不出意外,那个诡异的睡袋还在那个地方,一点也没有要破损的样子。这是一个比季风自身更加诡异的存在,不知道什么样的状况才是它的极限。
将近小半袋的食物也还在,好端端的躺在被卷成一捆的袋中,它们好像也当满世界的大火是个玩笑,一个屁。
季风感觉到了嘲笑,被一个垃圾袋和一堆食物鄙视了。只有他惊慌失措,亡命奔逃。低头看看破损的衣服和自己与四周融为一体的烟火色,他感到脸红。
或许当时,躺在袋子里?
不敢想象,我又不是该死的烤鱼干。
灰头土脸的季风毫无形象地坐在污泥中,就着雨水享用他的烤鱼大餐。
或许现在去找找,能找到没有完全烧焦的烤鸟吧,这个想法也就一闪念而已,谁耐烦到炭堆里找鸟形的炭块,还不如到湖里捡死鱼来的实在。
不过雨天下到那个污水横流的黑泥汤里去摸鱼,他实在不愿意,现在又不是没有吃的。
吃饱喝足,打着一路饱嗝,季风穿着露出来脚丫子的跑鞋,背着破烂的背包,拖着垃圾袋的邋遢形象,绝对资深拾荒者的气质。如果再叼上一段雪茄,造型不要太拉风哦!
走进山洞,石板的地面还有余温,以后这就是新的宿营地。夜幕已经降下,金莲还在沉睡着,季风便也侧身躺下。回归简单原始的生活,睡觉就是主题,要不还能干吗?
创造一个民族的伟大事业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可以完成的。上帝那是一个非人类的存在,可以近亲繁殖。
活着就是睡着,死了还要继续,或许一梦惊起,百年已过。
反正世界都已经毁灭了,洗洗要睡,不洗,还是要睡。
一场大梦,危机恐慌烟消云散。洞外居然还有鸟叫,奇怪也,或许先前见机侥幸逃生的鸟又习惯性地回来觅食了,甚至,能飞的可能一只也没有死掉呢。
在这个地方,鸟们才是大能,以季风的逃生本事,和它们完全不在一个级数上。
人家展翅一飞就可以逢凶化吉,慢吞吞的人类呢,那就只能看造化,早就说过鸟活得比人自在。
鸟人,这个词再一次闪过脑海,纠结啊。
有时候,人类不得不承认比不上鸟类。还好现在的技术发达,能飞的鸟人还是比较多了。
记得湖南卫视还搞了几届鸟人大赛,就那飞出几米就落水的笨拙模样,可不是吃太多了,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雨已停歇,业已毁灭的世界乌漆抹黑,树林光秃秃一片,草地干干净净,火山湖虽然还是很黑,不过脏污大部已经沉淀。
站在洞口的土坡上,季风需要好好考虑接下来的生存之道,人生已经到达了谷底,也不需要愁眉苦脸了。
就像股市抄了底,剩下的怎么都是个赚,人没死了,剩下的日子就是赚的,多出来的。
不管无不无聊,辛不辛苦,好死不如赖活着。
万千道理,也不过吃喝拉撒睡。
所以,不用计较,也不必悲观。
燃料不用发愁,四处都是烤成木炭的树枝树干,收集到山洞里足可以满足数十年使用。
食物,或许会有一段时间要闹饥荒,掏掏酒瓶树,也可以弄到不少食物。
至于鱼,这次估计要损失不少,不过以山谷和火山湖的比例,按道理一下暴雨谷底就会闹洪灾,可是这种状况并没有出现过,或许是短时期没出现。
那就是说,这个小湖可能也存在着外流的通道,就像地震可以撕裂岩壁形成向外的通道,湖底也会有排泄的途径。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小小火山湖就有点深不可测的味道了,或许鱼类的损失不会那么大,就是死亡的鱼类,最终也会变成其他同类的食物,壮大它们的种群。
那么,食物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太担心的了。
现在他需要考虑的,主要就是要怎么离开这里了。没有登山绳,没有降落伞,面对高耸的悬崖峭壁,他束手无策。
。。。
绕着树林转了一个上午,这是他第一次探索这片树林。
之前他一直好奇为什么山谷中央没有长树,而是只长在靠近岩壁的较高处一圈。看来真正大雨季节,真的会把树木都淹死,只有耐涝的杂草,可以在谷中旺盛生长,即使有小树长到中间来,也会被凶猛的草根抢夺去所有的养分,被茎叶遮蔽所有的阳光。
长期的竞争,最终达成了树林和草地的微妙平衡,井水不犯河水。
树林就像一个末日战场,所有的希望都会在这里断绝,没有任何生命的踪迹,除了一个孤独的人类。
或许雨季到来,表皮枯死的树木,才会再度萌发新枝。
秋天,大概就一直这样子了。
以后,这里就是季风的免费燃料堆,任由他搜刮。
出得林间,季风长出了一口气,古树森森,死气沉沉的氛围实在太压抑了。
湖边,一道瘦弱的身影正在忙碌,收拾着岸边的浮鱼。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小年纪做起事来也不慌不忙,颇有一些气度。
湖面,谷口,高空,不停有海鸟飞旋,不时叼起一条死鱼。这是它们的盛宴时刻,让人感到绝望境地中的一丝生气。远处的高空,更有一道矫健的金色飞影,在云间翱翔,一闪而没。水中,也不时有半大小鱼掀起浪花。不管是鱼还是鸟,至少是个伴。
绝谷,幽湖,游鱼,飞鸟,一袭鹅黄裙裾的少女,好像一幅泼墨山水,时间,仿佛凝固。
季风有那么一刻失神,踩着灰屑,走向湖边。
“金莲,过来吃饭了!”
“就来!”
季风用毛巾包住漏底的矿泉水瓶,浸泡在泛着黑灰的湖水中,一天的饮水解决了,现在没有更好的过滤工具,用毛巾基本可以净化出可以放心饮用的清水。
和小金莲并排躺在睡袋上,就着水,嚼着鱼干,惬意无比。死里求生,苦中作乐,也只有季风这货能如此超脱,安之若素。
心安乐处,便是身安乐处!
望向山洞的方向,雨水冲刷过的山坡半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显露出不同于这个山谷的颜色,就像黑色幕布上出现的一排白色,蓝色,绿色,灰色等等不同颜色的光点。
焚尽荒草,洗尽浮尘,在雨后的阳光下展露出这个神秘深谷最后的秘密。。。
大章,求收藏,求红票!
。。。。。。
诸神,请赐予我点击、收藏、推荐和章推!
众神之力的加持与上帝之手的神力必将令废柴晋升为神器,纵横诸天万界,掌控轮回,强奸命运,成就永生!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