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教授当然也注意到了老民工现在的反应,他不由得呆了一下,因为这种反应他并不陌生。
合谷穴在针刺或者指压的时候,会产生酸、麻、胀的感觉,而且可以镇痛。
医专除了教学之外,也有自己的医院,史教授在授课之余,也会去医专的附属医院里坐诊。他为一些病人针刺合谷穴的时候,就会产生现在老民工这种情况,病人痛苦减轻,在酸麻胀的感觉下,自然会觉得很爽。
可史教授是全国针炙权威,从医四十年,他的针刺手法可以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孙伟这班同学,几乎全是不学无术之辈,即使有学习认真的,也是刚刚开始涉足针炙,能认准穴位不把人扎痛已经算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像史教授那样,让病人这么快就产生正确甚至好的针炙感。
“啊……”老民工的喊声渐渐减弱,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好舒服啊!”
“你感觉怎么样?”史教授急忙问老民工。
“好,真好,又酸又麻。”老民工像小鸡啄头似地点头,还用欣赏的目光望着孙伟,“这位小同学扎得太好了,俺很舒服啊!”
“这……”史教授迷茫了,老民工果然是产生了正确的针炙感。
他又看看孙伟,孙伟还没有起针,目光不停地闪烁着不知道想什么呢!
孙伟现在又有了新感觉,他的大脑里面突然得到一些信息,无法用言语描述,仅仅是一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似乎是由他身体里面突然产生的热流带来的。
孙伟感觉到老民工的合谷穴里有病症,具体是什么病症,他并不清楚,只知道病症正随着他身内产生的热流不断向老民工合谷穴内涌入而减轻。
“孙伟……你在做什么?”史教授在一边试探着问他。
“我没做什么,就是练习……教授,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孙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史教授反过来劝孙伟不要急,他意识到自己现了一个平常深藏不露,但却很有潜力的学生。
滚烫的热流还在孙伟脊椎骨里源源不绝地输出着,他的手臂和毫针成了一条通道,专属于热流的通道,让老民工合谷穴里的病症在他热流的“冲刷”下彻底消失。
孙伟不能永远这么耗着,他终于起针了,站起身脸色还很怪,他怎么也想不懂为什么会出现刚才的事情。从小到大,孙伟也没有练过什么气功,更不可能有里吹嘘成神话的内力,刚才的热流又从何而来呢?
“孙伟,你做得很好。”史教授当着全班所有学生的面,公开表扬孙伟,“但是不要骄傲,以后要更加努力学习,将来会有成就的。”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史教授。”孙伟勉强笑笑,收起针包低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没有注意到,全班学生都在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不是因为他刚才针炙练习的好,而是因为史教授表扬过的学生基本上不比西藏野驴多多少。而作为差等生、穷小子的孙伟竟然也会咸鱼大翻身,得到史教授的表扬。
“嗨,你小子挺厉害嘛,以前是不是故意跟我装啊?”常乐从后面拍了下孙伟的肩膀,故意打趣他。
“那你要不要试试?我也给你扎一针?”孙伟回头白了他一眼。
“嘿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常乐个老滑头可不想当实践者,没准孙伟刚才是瞎蒙的呢!
实践课还要继续,还有一半的学生没有上台练习。史教授又拿名册,突然想起老民工已经在台上被折磨半天了,应该给人家一点时间,喝口水休息休息,史教授总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这位老民工。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史教授友善地问道
“不用不用,俺现在没事了。刚才那位小同学给俺扎了一针,俺都不疼了。”老民工摇头表示自己还能挺住。
“好,那就下一个……嗯?”史教授刚要叫下一个学生的名字,突然意识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老民工耳朵背,和他说话必须大声喊才行。可是刚才史教授和他说话,没用多大的声音,而老民工居然听到了,看样子还听得很清楚。
“你听到我说话了?”史教授声音故意更小一点。
“听到了!嗨,我就是耳朵背,但是不聋。”老民工还没现自己的耳背已经彻底好了。
史教授睁大眼睛看着老民工,心里大受震动,眼镜差点掉到地面上。教室里包括学生一共六七十人,只有史教授清楚老民工的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
刚才孙伟为老民工针刺的合谷穴,在中医临床上,主治龋齿牙痛、口腔溃疡、伤热恶寒、中风引起的面部痉挛或口齿不清。
但实际上,因为合谷穴位于人体十二经脉之手阳明大肠经上,这条经脉起于食指,经肩胛至面部,所以理论上讲,合谷穴对五官疾病都有一定的疗效。
老民工之所以耳背,是因为在工地干活时,震伤了耳内神经。对于这种神经损伤,目前为止还是西医的大难题,化学药品及内科手术都无法治愈,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中医,尤其是针炙。
如果让史教授来治疗老民工耳背,同样使用针刺合谷穴的方法,恐怕要长年累月的反复治疗,才能收到一点点效果。
当然,史教授还有其他效果显著的治法,但是今天孙伟居然仅仅只是针刺合谷穴,就一次性治愈了老民工,史教授震惊之余无法解释,只能认为这是个奇迹。
实践课继续进行,老民工在讲台上又像杀猪似地惨叫起来。那些学生手法实在差了点,把老民工扎得手上布满出血点,旁边不得不安排一位学生为他用酒精棉擦拭出血伤口,也能减轻一点他的痛苦。
最缺德的人是王雷,他根本不是在练习,而是在施虐,故意乱扎还把针扎得特别深。老民工痛得差点昏过去,而王雷却兴奋地哈哈大笑,活生生就是变态暴力狂。
史教授看似在讲台上指导实践,但他的目光总会在不经意间投向孙伟。
孙伟没有留意到这些,他在座位上向后半转过身,听常乐讲自己昨晚的风流艳遇。虽然孙伟看上去好像不太感兴趣,但心里还是很羡慕,同样是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谁不想能在堕落的酒吧里遇到一位堕落的美女,再一起生一些堕落的事情。
先不谈堕落的事情和堕落的美女,光是堕落的酒吧一次消费就得几百块钱,常乐可以,孙伟不可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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