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堡主府。
见得温堡主突然回勇,夏宜冷哼一声,剑势忽的一变,瘦弱的身子将度挥到了极致,将诡异挥到了极致,将狠辣挥到了极致,再度将优势扳了回来。数十招过后,温堡主的脚步愈沉重,身子也不再轻盈,而夏宜却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一把剑舞得眼花缭乱,杀机处处。
终于,待得温堡主一招用老,夏宜手中宝剑猛地直刺而出。温堡主不急回剑来挡,只得闪身避过,却不知此招乃是虚招,只见夏宜突然改刺为劈,饶是温堡主闪得够快,左腿还是被一剑划开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顿时鲜血汩汩溢出。
温堡主本就处在劣势,腿部的创伤对他来说犹如雪上加霜,在夏宜的猛攻下不由连连后退,危机迭出。不多时,温堡主身上又添了不少伤口,一身锦袍早已被鲜血染红,只剩下一种信念在支持着他,让他苦苦坚持着。
“爹!……”
这时,一声悲愤的嘶吼响彻广场,只见一道蓝衣身影刷的一声跃入场中,看到身受重伤渐渐不支的温堡主后怒吼一声,便举剑向夏宜扑去。但刚至半途,他就被一个黑衣中年人拦住,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平儿……”温堡主听到喊声,不由高呼道,语气中有的竟然不是惊讶,而是担忧。
原来,温平小时候体弱多病,为了改善他的体质,温堡主不惜花费巨资为他购买了一枚良品高级丹药——塑体丹。塑体丹除了改善体质的作用外,还有排毒养颜的功效,所以本可以让他昏迷一天一夜的迷药,只几个时辰就失去了效用。
面对入侵的强敌,温堡主早就不抱任何生还的希望,只求死得轰轰烈烈而已。他原以为温平在自己死后才会醒来,没想到夏雪下的药还是轻了一些,让他在这个关口赶了过来。不过,儿子的到来还是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犹如回光返照般,以半残之躯与夏宜愈战愈勇,再次让局面僵持起来。
另一边,王朝心中暗暗叫苦,本来以他剑元气九层中段的实力对付一个才剑元气八层巅峰的人可谓手到擒来。但一方面对方完全是拼命的架势,只攻不守;另一方面大当家已经说了要留他性命,自己也不好下杀手。所以虽然他将温平成功地阻拦了下来,但却并不轻松。
“小雪,为什么?”温平在醒来时就已觉得不对,现在更是看到夏雪静静伫立一旁,显然和敌人是一伙的。他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心中却不敢去相信,他要听夏雪亲口说出是为了什么……
温家堡外。
“在下唐家纳兰纾予,有要事与贵堡主相商,还请开门。”纳兰纾予对一个温堡堡卫道。
“堡主有令,闭堡三日,概不见客。”那名堡卫冷冷道。
“这样么,攻堡!”纳兰纾予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数十条青衣青袍的身影马上飞扑而上……
天鹅湖。
“队长,留守的几名土匪已经解决,我们在他们守卫的地方现一个地下通道。”一名俞家弟子道。
“进地道。”俞志扬命令道,接着十数条红衣红袍的身影快闪入了地道……
堡主府。
“为什么?因为你的父亲当年也是一个土匪,他灭了我家满门。”夏雪冷冷道。
听得此语,温平的身子猛地一颤,一时竟忘了攻击,与他对战的黑衣中年人也很默契地收手,只是拦在他与夏宜的方向上,冷冷地盯着他。
温平仿佛记起了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生活在一座山上,那里有很多豪放粗野的叔叔和哭哭滴滴的阿姨。有一天,他在放风筝,可是风筝飞了,他追啊追啊,不知怎么就追到了一个大大的门口。他看到爹爹带着上百人浑身是血的从外面进来,他们纵声欢呼着,但他却感到很害怕。爹爹正好瞥见他恐惧的眼神,脸上的喜色顿时隐去,化为一声幽幽的叹息。
不久后的一天,爹爹突然抱着他,站在那个大门口,望着远处的山道,或者更远的地方,道:
“平儿,我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
“哪里?”
“山下。”
“那里好吗?”
“那里踏实。”
“好,爹爹去哪,我就去哪……”
泪水滑落脸庞,无语问诸苍天。在没有信仰的时候,我们追求信仰;当信仰坍塌的时候,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啊……”
一声惨呼打断了温平的迷茫,他抬头看去,只见剑元气已经耗尽温堡主被夏宜一剑刺中心脉,正软软地倒下。他看到了一张清瞿苍老的面孔,满额的皱纹,满头的白,满眼的留恋,满肚子说不出的滋味……
“爹……”
温平悲呼一声,再次飞身扑上,再次被黑衣中年人拦下,再次与其战在了一起……
“结束了……”看着生机已绝的温堡主,夏宜颇觉意兴阑珊。二十年的梦想一朝实现,二十年来日夜折磨他的梦魇已经远去,但从此,他将不再有梦。一个无梦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结束了……”夏雪轻声呢喃。人生,原就是一个莫名的悲剧;而生命,却是一个笑话。她抬头仰望云天,是与非,正与误,悲哀与快乐,都不过是一个永恒的梦,如此的虚幻缥缈。她,又该何去何从?
“结束了么?”是的,你们的仇恨已经结束,但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是的,新的父仇,新的家恨,不但让我的记忆为之一新,更使我复仇的决心,也为之一新。他笑了,嘴角浮起一种残忍的弧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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