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初次为人女婿的我,还是抱着一种学习的态度来看待这次拜访,依稀记得人家说过,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果不其然,丈母娘这笑脸就是没停过,不停的让我吃这个,吃那个的,总之不管难不难吃,为了玉儿,为了小文,也为了咱的丈人丈母娘,囫囵吞下也好,细嚼慢咽也好,反正都给吃了。( 手、打。吧更新超快)
见过了柳无涯,柳无双两位帅哥大舅哥,然后便是两个活蹦乱跳的侄儿柳天真,柳天卫过来跟姑母,姑父见礼,当然也早就准备了礼物,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围坐于桌前,倒是两位大舅哥比较拘谨,都是老实人,话也不多,但说话都是之乎者也的,想必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人,玉儿这会儿一扫之前的那种思亲心切的模样,按理说婆娘家是不能上桌子跟老爷们一块儿吃饭的,好歹咱们也是县子,特例让玉儿跟二丫坐到了桌子上,我心里别扭,又怕二丫埋怨,总之两个婆娘不见得是好事儿。
“贤婿,如今回到长安可有打算?”
丈人对我带来的白酒赞不绝口,什么琼浆玉露也无外乎如此罢了,总之言下之意就是怪我没早些托人带过来,我很奇怪,记得托老程家给带过的,难道被那老货给吃了回扣了?心里记下了,早机会问问。
“回岳父,还未曾考虑,想来过些时日也会入朝为官,究竟是何职务,倒是还不知晓。”
兵器监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晓的,这一点不光是两个婆娘,包括大勇三狗子都是打过招呼,就是睡着了说梦话也是不能透露的。
“唔,你我乃是至亲,我也就不客气了,吾观贤婿不入朝也罢,做个闲散县子也不失长久之计。”
岳丈端起酒埆,语重心长的说道。
“岳丈何出此言?莫非小婿入朝为官有何不妥?还望岳父指教一二!”
好歹咱岳父侵淫官场多年,如今肯指点一二,想来收益不浅,赶紧对饮一埆,不解的问道。
“唔,知道不耻下问还算可教,比起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也算是历经磨难,长进不小啊!”
年纪大了的人一般就喜欢用这种口气说叫,谁让咱此刻的求知欲如此旺盛,也不管身边的玉儿跟两大舅哥,赶紧给岳丈把酒满上,偷偷瞄了一眼玉儿跟二丫,见这两个婆娘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理会我跟老岳丈这会儿的交流,也罢,咱们就孤身上阵,跟老丈人学习学习这为官之道。
“柳家在我这辈儿上也算是败了,你两舅哥也是不成器,至多也是能干个不入流的刀笔,倒是贤婿,既有入朝之打算,为官之道却不得不知。我来问你,何为为官之道?”
老岳丈把我当啥了,这不还没学习嘛,哪里知道啥叫为官之道,何况咱也不是说要当啥官,技术官员总可以吧,难不成都要当个什么知府刺史啥的,难道俺老岳父想俺当个尚书,宰相啥的,那怎么成,咱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
“为官之道小婿不曾知晓,但小婿以为,为官必定立足本职,以求为大唐谋最大之利益,为万民谋最大之福祉,此乃小婿所思之为官之道。”
没时间给我想,脑子里反应是什么便说什么,反正是自家人,也就不管对不对了。
“呵呵,贤婿心系国家社稷,万名百姓,是个好人,玉儿能嫁给贤婿乃是她的福分,贤婿必定不会亏欠与她,可惜好人未必能做个好官,贤婿如此为官只怕还未曾造福百姓,便已自身难保,如此不当官也罢!”
其实老丈人的表情还是很欣慰的,毕竟当不当官也就这么一说,但他女儿却嫁给了我这么一个好人,老丈人这会儿心里定然是非常舒坦的。
“爹爹,为何心系社稷,造福百姓不是为官之道,难道要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才是为官之道?”
玉儿眼见我有些无语,生怕丈人的话刺激了我,所以赶紧问了一句,也算是给打个圆场。
“非也,为官之道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摒除异己,方能造福百姓,匡扶社稷。”
一时间大家伙都愣住了,本以为这老头是个电视剧里那种刚直不阿,嫉恶如仇的士大夫,为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倒是我很清醒,仔细琢磨一番还真是这个理,想要造福百姓,那么自身的安危定然是最重要的事儿,没有一个好的基础,何来有能力造福百姓,又如何能在强敌环伺的朝堂之上一言九鼎,如何能让天子对你言听计从,如何能实现心中抱负?
不摒除异己,何来一言堂?但凡有方针政策出台,便有四面八方之反对声,又如何实施,与其把精力都放在了给诸多大臣引经据典详加解释,还不如早些下手摒除之,把精力放到正真有利于国家建设,有利于百姓生活的正事儿上来。
完全是非常实际的为官之道,看不出这位貌似忠厚的岳丈竟然心中也藏着如此有辱斯文之事,助力,对我来说老丈人是个绝对的助力,俺老丈人能有这般思想,绝对是落难这么多年自我反省自我批判而总结出来的,不简单啊,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每日埋头总结经验教训,然后眼巴巴的等着有人来传承,有人来学习,估摸着坐在一旁不露声色的这两位舅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于是便便宜了我这个女婿,怎么着也是半子,总好过外人吧。
赶紧起身,恭恭敬敬的给老丈人一恭到地,言语非常之谦卑道:
“岳丈,还请赐教,小婿洗耳恭听。”
老头刚才说话的神情,可以说是咬牙切齿,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按照如今儒家正统的说法,完全是背经叛道,邪魔外道之言,老丈人作为一个根正苗直的儒家传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异数了,所以老丈人也不想破坏了他在儿女心目中光辉的形象,打发了两个不成器的舅哥之后,这大厅当中便剩下翁婿二人对饮谈话了。
“为父多年为官,早就把这官场看的是透彻无比,心机,运气,机遇使然方可成就大业,然贤婿心机不深,运气与机遇倒也过得去,前日曲江诗会夺魁便是贤婿之机遇,想来贤婿并未知晓吧?”
点点头,想了想,倒是连太子殿下都听过我的名号,于是跟老丈人说道:
“岳丈所言甚是,前日太子殿下也曾询问小婿,可惜小婿并未在意。”
“无妨,贤婿之名早已轰动长安,想必太子殿下必定再找机会亲近贤婿,倒是皇上这边贤婿还需多多用心,要知道朝堂之上,刀光剑影,稍有不慎则粉身碎骨,如今贤婿已为人父,不为自己,就是为了妻儿也要拼劲全力,否则便会殃及子孙万代,贤婿切记!”
“岳丈教训的是,只不过太子,小婿倒是觉得不可深交,他日怕有异数!”
不好说啊,这位太子过不了几年便会人头落地,咱们跟着他不是倒八辈子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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