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用和家人联系一下吗?”
广岛的列车站。
望向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森重宽,菊正太摇了摇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这个孩子真是太成熟了……安西光义心里一叹,刚才一路上,他都在暗暗观察,他已经知道了这两个少年都仅仅只是国中三年纪的学生,而这么多年一直在中学界执教,安西教练也算阅人无数,在他看来这个年纪打球的孩子都十分好动,朝气勃勃,仿佛全身拥有使不完的力气,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沉稳的国中生,这不是说待人接物,而是一种气息,少年老成大多都是装的,真有这种内敛气质的人却很少,太少了。他之前就已经在球场上仔细的观察了二人的表现,森重宽的天赋是让人震撼的,不论是弹跳还是力量甚至他展现出的灵活和速度,但这并不能完全打动沉浮篮球界数十年的安西广义,毕竟他见过的天才太多了,虽然有一瞬间这个森重宽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谷泽,而真正让安西教练出声喊住他们的原因,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那就是因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叫做菊正太的孩子。
一个小时仔细的观察,从头到尾,在安西看来,对方一直都是恰到好处的用着最合理的方式打球,不论出现什么情况,他的每一次选择似乎都是正确的,不会刻意的去表现自己,但却又是那么的高效,让你仿佛找不出丝毫的破绽,而更让安西印象深刻的就是对方在球场上表现出的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冷静。
作为国手,曾经整个日本最好的组织后卫,当他发现这个少年这点的那一瞬间,安西教练内心最柔软的一处仿佛突然被击中了,谷泽的离去让他痛惋,但是荣耀篮坛数十年的他,最遗憾的,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真正的‘弟子’,一个可以承载他未完成的梦想,一个可以替他完成他未达成遗憾的传人。
岁月的沉浸,让曾经炙热的心早已冷却,一连串的打击加上身体的原因,这个曾经笑傲篮球界的国手仿佛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这么认为,而一直以来的那个梦想,也早已在茫茫人海的沉浮中,慢慢淡忘。
但是今天,看到这个叫做菊的少年,安西教练才发现那个梦想自己其实并没忘,他的心依然滚烫,只不过心瘁力竭的他,害怕在承受任何的打击,但这个少年的出现,却又仿佛让他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他最执着一直不曾放弃的东西……
虽然只是一丝曙光,但是就是因为这一丝曙光,他叫住了对方,因为身体他知道,这将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茫茫人海的相遇,让他更是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只有哪怕一丝机会,他也不想放弃,因为他不想在人生最后的道路上,在后悔一次。
虽然感觉一路上安西教练的目光总在自己身上游弋,但是他又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安西教练的想法,虽然有些奇怪,不过菊正太也没太在意,毕竟自己的身体天赋摆在那里,作为篮球教练安西教练多看两眼也属正常,而这时他的心思也早已不在这了,早就飞到了遥远的另外一个地方。
去安西的大本营培训,那么地点自不用说了,而且安西教练这么信誓旦旦,估计他的陪练是谁也不用猜了,想想马上就要和神交已久的那个人碰面,菊正太还真有点小兴奋,当然,具体是为了对方本人,还是为了对方的妹妹,这个就不清楚了。
………
县立湘北高中。
寒冷的季节,让校园内也显得冷冷清清,因为一堂外语课,赤木今天比平常晚到了半小时,走在前往篮球馆的路上,看着天空上飘落的雪花,赤木有些沉默。
三年级的学长已经全部正式退部了,众望所归的,他也正式成为了球队新一届队长,可是,让他失望的是,球队也仅仅只剩下了八个人。
想起今年的县大赛,虽然湘北比起往年有所突破,但最后还是倒在了八强的路上,两年的时间一闪即逝,他也已经马上就要三年级了……
自己的梦想,每个夜晚,每个睡梦中出现的场景,似乎就和国中时的处境一样,苦苦挣扎之后,眼睁睁的,看着他越来越远,遥不可及,直至背影离去……
就这样结束了么……
哪怕连一丝浪花都未曾掀起……
“不!就算明知道还是一样的结局,就算知道注定会惨败!我也不会放弃!我一定要完成我的梦想!让湘北称霸全国!”
赤木摇了摇头,眼神再度变得那么的坚定。是的,就算前路一片荆棘,就算梦想看起来那么虚无缥缈,他的意志,他的灵魂,他的一切,永远不会改变。这就是他,这就是赤木刚宪。
推开篮球馆的大门,赤木又重新变成了那个钢铁般的,渴望胜利,充满斗志的男人。
木暮看到赤木来了,走上前,欲言又止。
赤木自然注意到了,看到身后那群队员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由皱了皱眉。
“木暮,什么事?”
木暮犹豫了半响,还是吞吞吐吐的张开口,虽然他心里同样不好过:“山田他……”
“山田忠?他怎么了?”
赤木见到木暮的样子,心里立刻明白了,他沉默的看了其他几名队员一眼。
“那个没有毅力的家伙!”
“三年级的学长们也走了,现在连山田也走了,球队,整个球队只剩下我们七个人了。”
一股悲凉的气氛弥漫在球馆内每一个球员心中,甚至就连木暮,心中也产生了一丝动摇。
这样的湘北,还有未来吗?
更不要提那曾经的梦想了,现在看起来,那只是当初他和赤木的一厢情愿。
赤木在球馆巡视一圈:“宫城那家伙呢,他怎么没来?”
木暮摇了摇头:“宫城好像今天没有来学校,听他同学说,他又和人打架,好像是住院了。”
赤木紧握双拳:“可恶……那个小子!”
看着赤木愤怒的样子,木暮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犹豫了半响,叹了口气,对于未来,其实他也有些绝望……
“好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就算湘北只剩下五个人,只要还能参加比赛,只要我们湘北还没有被取消比赛资格,我们就绝对不能放弃!!快点!统统给我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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