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当张易玄双掌推在钱布行胸口,将其远远击飞出去的那一刻,观战者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些人感觉到张易玄的拳法好生舒展,好生柔和,最后竟能突然爆出如此刚猛的力道,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一些人从张易玄的动作中感觉到了一种意境,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玄妙意境,却体会不到更多的东西。
但是,董尚贤、尹清影等这个水准的弟子,却从张易玄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与平日里的刚猛快完全不同的拳法,体会到了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流动韵律;这让他们心中豁然一亮,对拳法有了一种新的明悟。
至于屋檐之上的一众内门弟子,则是在张易玄身上看到了一个圆,一个完美的圆,一个能将全身力量汇聚在一起的圆,一个蕴含着某种神秘奥妙的圆。
他们的眼睛几乎同时大亮,心中陡然生出一种藩篱被打破的通透感,一种全新的拳法理念瞬间从心底冒了出来,并与以前修行过的拳法产生了激烈的碰撞,迸溅出道道智慧的火花。
修行境界越高的人,所能看到的东西便越多!
“好,没想到这次回来考核外门弟子,竟能有如此收获,我等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看着下面继续威的张易玄,这些内门弟子的眼中满是惊诧,一个新晋入门弟子出乎意料的给他们带来了新奇的拳法理念,这是事先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惊喜。
以他们刻苦修行二十年左右的眼力,一眼便看穿了这套拳法的精髓所在,心中的灵感仿若泉涌,汩汩而出。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想要立刻闭关静悟的冲动,不过,战斗还未结束,他们开始期待张易玄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粗犷大汉更是惊叹道:“怪不得这小子傲气十足,原来他的拳脚功夫已然如同经历了生死战斗的磨砺一般,脱出原本的招数范畴,达到了同我们一般的随心所欲之境,且更能推陈出新,悟出了这般另辟蹊跷的拳法,真乃奇才,奇才啊!”
宋姓师兄眼中精光熠熠,紧盯着张易玄,喃喃自语道:“难道他真的是如廖师兄一般的天才?不,如果这套打破常规的拳法真是他所创出,那么其天资,只怕比廖师兄还要出众!”
这些人本就是灵力淬体完成,修出真力的内门弟子,个个又经历了十数年的生死战斗,可谓弟子中的精英人物,太极拳毕竟只是一套拳法,并不如真力在经络中运转一般看之不到,凭借他们多年战斗磨砺出来的敏锐神经,再加上张易玄的“精心演绎”,自然就一眼看穿其理念奥义。
这些人的修为本就极高,一经领会,越看越是入神,但见张易玄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有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拳法前所未有的新天地,为他们的心灵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战场中!
钱布行自十几米外的地上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即便胸口疼痛异常,依旧掩饰不住他内心的震惊。
“怎么可能?这小子怎么会这种神奇的拳法,难道他是个比我大哥还要卓越的天才不成?”想到这里,他脸色剧烈变化,心中杀意悄然而生,最后一咬牙关,暗自狠道:“不管如何,既然与这样的人物结仇,岂有善了之意,无论如此,我都要将这个强大的敌人毁掉,否则,日后我兄弟三人只怕永无宁日!”
就在钱布行眼露杀机之时,张易玄双脚快滑动,如趟泥地,身形如一阵风,已然再次追了上来,举手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击出,空气出被打爆的脆响。
快出掌,将这一拳挡住,钱布行脸色狰狞,厉声高叫道:“兄弟们,一起上,干掉这家伙!”
此人性子既霸道又凶狠,且为人处事果决毒辣,心中主意一定,立刻不要面皮的招呼其他人一起围攻张易玄,打定了心思,要将眼前这名让他心生顾忌的强敌废掉!
那些跟随他的人似乎也习惯了这种以多欺少的战斗,在众人的嘘声中,立刻一拥而上,对张易玄展开了围攻。
不远处,董尚贤七人全都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冷意。
性子跳脱的伊绿更是气恼的娇斥道:“钱布行,你还要不要脸,众目睽睽之下,连围攻同门师弟这种丑恶之事都能做的出来,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战场中的钱布行,对伊绿的讥讽充耳不闻,只是一脸阴沉的加快了拳脚,对张易玄进行着疯狂围攻。
屋檐之上,有内门弟子听到这句话,笑道:“这小姑娘还真是个嫩芽,在生死战场上,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敌我双方为了赢的胜利,向来不择手段,何来围攻一说。”
“钱布行果然如同他大哥钱布举一般凶残、诡诈,他这是想要废掉张易玄这个将来一定会与他们兄弟作对的强敌啊!”有人冷笑着说道。
“围攻同门弟子,这件事,钱布行的确做的太过了,看在那小子给我们带来惊喜的份上,我们就出手帮帮他吧!”粗犷大汉提议道。
先前那名催促众人离去的内门弟子举手制止了其他人的行为,冷静道:“先不急,看看战况再说,如果那小子真敌不过钱布行等人的围攻,我们再出手也不迟。”
战场中的战况变的激烈起来。
面对周围十数名凶悍弟子的围攻,张易玄脸上毫无惊慌之色,只是冷笑连连,双手圆转不断,将太极拳中的“掤、捋、挤、按、采、挒、肘、靠”八劲运使的出神入化,拳势如大海,滔滔不绝,又如漩涡风眼,将敌人不断拉扯进去,又甩飞抛出。
太极拳的精要“引进落空,四两拨千斤”,被他在这场群战中演绎的淋漓尽致,,即便周围有无数拳脚凶猛攻至,也丝毫奈何不了他,反倒经常被他顺势牵引,成为对付敌人自己或钱布行的力量。
钱布行越打越难受,越打越心惊,人数的增多,非但没有对张易玄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反倒不断被他利用,反过来让自己束手束脚。
这种局面,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用意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当得机得势,令对手其根自断,一招一式,务须节节贯串,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脑中缓缓飘过这句话,张易玄冷笑道:“哈!既然你们如此不要面皮,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了!”
随着这声似笑似哼的声音,他双手如阴阳转换,在身周划出无数个圆,大圆小圆,长圆短圆,横圆竖圆,斜圆侧圆;当真是圆中套圆,圆圆相连。
凡是被这些圆套着的胳膊,腿脚,全都在“咔嚓咔嚓”的清脆骨裂声中,反常的扭曲起来。
随着张易玄猛下狠手,战场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惨叫,伴随着“咔嚓咔嚓”的筋断骨折声,听在周围观战者的耳中,心里都觉渗得慌!
“这家伙下手好狠!”几乎同一时间,所有观战者心中出同样的惊叹声。
而某些人心中更是惊惧万分。
每一次骨骼碎裂的声音如扭断芹菜一般清脆响起,钱布林的身体便颤抖一下,额头的冷汗便多渗出一滴。
在地面上躺满了筋断骨折的人之后,钱布林的脊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心中的惊恐伴随着自己二哥在“仇人”手中节节败退的场面,不断加剧,不断放大。
他有些开始后悔自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身手高强、心狠手辣的仇敌了。
屋檐上的一众内门弟子,看着张易玄开始下狠手,却是全都赞赏的点了点头。
甚至,还有人品头论足道:“好样的,这小子果真合我的胃口,上了战场就应该如此,不心狠一些,根本存活不下来。”
“你这样一说,又让我想起了刚上战场时那该死的一幕,我们许多同时师兄弟就是因为一时心软,死在了凶兽的爪牙下!”一人摇头感叹道。
“比起凶兽,我们现在面临的敌人才叫凶残呢,一些即便能熬过与凶兽搏斗的三年师兄弟们,也未必能在与那些可怕的敌人战斗中存活下来。”另一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都在闪烁着浓郁的血光,身上隐有浓郁的煞气在升腾着。
“这个叫做张易玄的小子,已经具备了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先决条件,日后只要不死,定然能成长到廖师兄那样的高度。”有人如此评价道。
“只是,现在他的对手是我们的同门师弟,他这样的重手,会不会有些不合适?”有人提出了异议。
那粗犷大汉双手环抱胸前,说道:“肯定不合适了,下面双方,无论谁对谁下这样的重手,结果肯定都是被罚。只不过,我们大家都讨厌钱布举那混蛋的弟弟而已,所以现在是站在了张易玄那小子这一边。”
“因此,如果那小子有危险,我们就出手阻止,反过来,如果是那钱布行面临断手断脚的下场,我们都会袖手旁观,对不对?”宋师兄笑着说道。
“谁叫那钱布举跟他这个弟弟都一样的嚣张霸道呢,我们都很讨厌那家伙,不是吗?”粗犷大汉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说起来,那钱布举除了性格着实令人讨厌外,天资也的确很出众,修为只略逊廖师兄半筹,如果没有廖师兄压着他,谁知他会嚣张跋扈到什么程度。”
“即便那样性格的家伙,都有一些师兄弟们追随,还真想不通啊!”
“我记得最近这三年中,好像有他的几名追随者正在这处宗门下院当执法弟子呢,现在应该已经得到汇报,正在赶来的途中吧!”
“瞧,那不是来了!”
这群内门弟子转头望向一边,就见那边有几道黑色身影正在屋檐上纵横跳跃,以惊人的度逼近这里。
嗖嗖嗖嗖嗖嗖!
几道身影疾落而下,在附近的屋檐上显出身形。
那是六名身穿黑色紧身服、外罩简洁黑色铠甲的内门弟子,他们左肩膀的臂甲上全都篆刻着一轮黑色大日,这一身打扮,这个黑色大日的标志,正是代表着这处驻地的执法弟子身份的象征。
带头者是一名面目阴鸠的中年男子,他先看了对面屋檐之上的那群红袍男子与银袍女子们一眼,这才带着漫不经心的神色,看向底下战场。
谁知这一看去,脸色顿时大变,下面的战况完全与自己所想象的不同,这让他惊怒交集,身形立刻往下一扑,同时暴喝道:“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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