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忠似乎意识到了陆为民的迟疑,也笑了起来,“陆书记,是不是觉得咱们蓝岛去宋州取经有点儿抹不下面子啊?我觉得董市长那句话说得好,实力就是硬道理,苏州也是普通地级市,可那些个副省级城市谁敢小觑它?深圳三十年前还是一个小渔村呢?现在谁又敢不仰视?咱们蓝岛干部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辈,学习是为了更好的发展自己,我觉得大家应该能想得通,宋州这几年的经济增速摆在那里,咱们蓝岛是比不过,这是事实,这也没啥,学优争先,很正常嘛。⊙,”
“是啊,达者为先嘛。”井致中也附和董建伟的观点,“一个地方的成功肯定有其理由,咱们去兄弟地市取经交流,也一样欢迎宋州来咱们蓝岛学习交流嘛,这是好事。”
陆为民终于笑了起来,看样子这几位都对这个面子还不那么在乎,倒是和原来的昌州不一样,人家也说得对,取经也就是一个交流,学习长处,弥补短处,更好的谋发展,是好事。
“唔,既然你们几位都这个意见,我如果还要遮着掩着,倒显得我有点儿矫情了,行,正好我初四要回昌江一趟看父母,到时候我和昌江省委与宋州市委市政府那边联系一下,翻了年之后,咱们就组团过去学习也好,参观也好,交流也好,相互认识认识,也算是交朋友嘛。”
“那敢情好,翻了年咱们就可以着手这事儿,抢在党代会之前。”董建伟点头,“对了,陆书记,党代会的筹备也要提上议事日程了,我看小鹏这段时间好像精神状态不佳啊,是不是太疲倦了?”
毛小鹏年前这段时间好像都有些萎靡。董建伟和井致中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奇怪。
毛小鹏和他们关系都处得一般,但此人很精明,一直不太买金国忠的帐,能在陈式芳时代生存下来而且不受任何影响,也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只是在陆为民来之后,毛小鹏依然保持着那种不偏不倚步履方圆的味道,倒是让董建伟和井致中都啧啧称奇,这家伙难道是要一直保持着他这种他自诩的超然独特地位。还真以为陆为民和陈式芳一样?亦或是另有打算?
“也许吧,市里边出了这些事情,年后肯定会面临着比较大的人事调整压力,我和他交代了,先把各方面的准备方案拿出来,你不能等到年后再来琢磨,离党代会时间太短了,要先把工作启动起来,估计给他压力比较大。看样子小鹏经历这种事情还是少了一些,还得要好好打磨打磨啊。”
陆为民语气平和,一副云淡风轻的味道,但是怎么听这话里边都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味道。听得董建伟和井致中都是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倒是金国忠略微知晓一些内情,知道毛小鹏想要在陆为民那里玩一手“不卑不亢”,希望陆为民来“礼贤下士”。甚至“三顾茅庐”一番,没想到陆为民根本不吃这一套,这大概也给毛小鹏打击不小。
过高的估计自己的分量。错误的估计了形势变化,有些人就难免要吃瘪,而毛小鹏一直自诩智商情商双高,谁来都能玩得转,以前在陈式芳那里玩得挺转,没想到在陆为民这里碰了壁,顿时就有些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感觉,紧张过度了。
“小鹏可能是有些累了,调整一下心态估计问题不大。”金国忠肚子笑破,但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道:“我和他昨天还谈了谈,问题不大,他能调整过来,过了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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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晴,窗外的天空似乎也格外明净,苏燕青带着窈窕举着手中的风车,走过巷口。
初三了,已经订好了明天的上午十点的机票直飞昌州,算是带着孩子去看看爷爷奶奶,住一晚,初五回京城家中。
陆为民还得要值一天班,去了市委,家里只剩下她们娘儿俩,天气也不错,干脆苏燕青就带着窈窕出来转一转。
苏燕青并非第一次来蓝岛,但是上一次来蓝岛应该是要追溯到十多年前了,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到蓝岛旅游,这一晃就是十七八年过去了,谁曾想重回蓝岛,已经是丈夫在这里工作,自己带着孩子来蓝岛探亲了。
十多年的变化太大,苏燕青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除了对莱山和海滩还有点儿记忆,其他真想不起太多了。
十关是蓝岛著名的风景区,和京城的十渡齐名,苏燕青十多年前也曾经来过,但是那时候是走马观花,今天她带着孩子也是来走一圈。
不过她并不喜欢去那些人流拥挤的地方,更喜欢走一些游客不太关注的地方,从这些地方,更能够以不同的角度来观察到整个十关不一样的风貌。
“妈妈,为什么那边的房子这么破旧啊?”窈窕咬着冰糖葫芦,脸上红扑扑的如同那红山楂一般。
苏燕青瞥了一眼那边,路对面,应该是拆迁了一半的模样,还有几幢房屋歪斜着矗立在废墟堆里,她没有太在意,现在各地都是在大力推进城市化进程,对城中村的改造力度也很大,蓝岛房价不低,像十关这一片临海靠山,风景绮丽,地价肯定不便宜,像这种位置地段都好,但是却有明显是城中村的格局,自然也是房地产商们垂涎的所在。
只是现在老百姓也聪明了,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样随便忽悠就签协议同意拆迁,估计也还是没谈拢所以处在半截坎儿上了。
“那都是老房子,要拆了,日后就修大楼房了,大家就搬到楼房里去住了。”苏燕青也知道要给女儿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太难,只能随口敷衍道。
“噢。”窈窕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兴趣还是在手里的冰糖葫芦上,一只手牵着妈妈,一只手举着冰糖葫芦,风车还得要妈妈帮忙拿着,乌黑的眼珠转悠着,四处打量。
“站住!”突然从那边废墟堆里跑出来两个人影,慌不择路地朝着这边猛跑过来,随后几个矫健的身影也是呼啦一声从四面八方追了出来。
苏燕青也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看见一男一女向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这边正好是一个巷口,两个人影几乎是擦着苏燕青母女俩身边跑过,紧接着追过来的几个身影,几乎没管没顾的要这样吆喝着冲了过来。
见势不妙的苏燕青赶紧抱住自己女儿,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其中一个壮汉根本没有停步,手肘一带顿时将苏燕青母女俩带得一旋儿,娘儿俩立马甩成了滚地葫芦。
苏燕青紧紧抱住女儿,用胳膊掩护着女儿的头,好在母女俩都穿得厚实,虽然甩了一个筋斗,但是苏燕青紧紧把窈窕抱紧着,只是自己身体倒地,肩膀狠狠的撞在了墙角上,痛得苏燕青差点要叫出声来。
几个身影从苏燕青身边掠过,根本就没有管苏燕青母女,直奔巷子里去了。
窈窕被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吓得苏燕青赶紧爬起身来,连丢在一边的包也没有管,看自己女儿有没有受伤,“宝贝儿,宝贝儿,妈妈看看,哪里疼?”
窈窕一边抽泣着,看见妈妈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一下子抱住妈妈,“妈妈,呜呜呜……”
看见女儿的纸扎风车早已经被后边冲过去的几个男子踩得“尸骨无存”,没吃完的冰糖葫芦也被撞飞丢在了墙角边上,沾了一地泥土,窈窕还挣扎着想要去捡,被苏燕青赶紧拉住,“宝贝儿,不要了,脏了,妈妈重新给你买。”
窈窕瘪着嘴又想哭,苏燕青赶紧把女儿抱起来,随手拾起丢在一边的包,连身上的泥土都没有拍,就听见巷子里边传来阵阵叫喊声。
苏燕青心里也有些发怵,带着女儿,她本来不想过去,但是听的里边一阵阵打闹哭叫声,又实在忍不住,抱着女儿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走了过去,只看见,一群人已经把那两个男女围在了中间,男子被人打倒在地,踢得满地乱滚,而女人则在遮掩抵挡着周围几个男人的拳脚,一边哭喊着。
“二柱子,你不是挺能跑,挺能躲么?怎么着?我就不信你还能藏一辈子,你就是躲到地下,爷也能把你给揪出来!”率先的男子一身黑色短皮夹克,一条围巾围在颈项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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