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王琴长长一叹,道:“若是当时不是逞一时之强,今rì也不会天人两隔了。”顿了一顿,续道:“我心中绝望,后悔至极,便在坚持不住之时,门口来了一人,这人身穿着黑袍,蒙着黑纱,我被她救下之后,才知道她便是鬼谷的谷主。她将我带回鬼谷,帮我解了毒药,替我将伤势疗养好。她问我说是否想要报仇?我那时心中满是怀恨,自然是一口答应,于是她便又说了,若是愿意拜在她门下,她便教我鬼谷的武功。”
“我念及当时的武功,确实不如冥道人那老贼。心急复仇,便答应下来,而条件则是,在她死后要留在鬼谷当谷主,而且不得出谷半步,我在鬼谷学了几年,练成了鬼谷的武功,还自创了一门内功,**神功的刚猛一路的武功,我为了克制他的武功,便创了门yīn柔一路的内功来。还创出了一套全然克制他**剑法的刀法,我满心报仇,想要出谷后宰了冥道人拿老贼,再找徐萧比试武功。”
“出谷之事,谷主她老人家已快离世,她拍我有什么闪失,将一柄断金如纸的神兵给我,我借着神兵的威力,和在鬼谷所学的武功,一路杀上昆仑,将冥道人那老贼亲手砍死,但我也身受重伤,到头来,还是小瞧了他昆仑派的北斗七星阵,便在我绝望之时,一个蒙面客突然出现,将我救下来。” ..
“他见他出手招式,便知是徐萧,听他所言,这些年来都在西域寻找我,他向我认错,请我回去,但我念及谷主的大恩,虽然心中极是想跟他回去,但却是无可奈何。他今rì得罪昆仑派的人,我怕被人查出,他虽是剑仙,但昆仑不乏武功高强之辈,我担心害了他,便将谷主交给我的神兵送给他,这不仅是一把宝剑而已,上面还刻着绝世武功,名为天钟神功。”
“和徐萧告别之后,我便回了鬼谷,当了下一任的谷主。此后再也没和徐萧再见过。和你们交手的那三人,一个便是冥道人的师弟,前来鬼谷复仇,也算他有能耐,竟然寻到这里,输在我手中之后,自愿服下药丸,留在这谷中。而另外两人,则是二十多年前来到的,那二人是为了寻找血刀神功而来,也是输在我手中,留在谷中。”王琴将故事讲完,心中似也放下包袱一般,对云剑道:“我对不起你娘,还有你。”云剑摇了摇头,王琴继而叹道:“我本是好意,但没想到这天钟神功最终害了徐萧。我一人害了你们祖孙三代,真是罪孽深重。”
云剑流泪道:“外婆,您千万别这么说。”陈佩之问道:“对了,那,那雁北天为何会拜在鬼谷的门下?”此事也是云剑所想知道,想起雁北天到如今还在一直追查的事,只觉与他拜在鬼谷门下大有可能。王琴冷冷道:“我是给这畜生骗了!二十多年前,我为了寻觅下一任谷主,却在西域遇到了雁北天。”
当年雁北天将徐萧震下山崖,也是杀人心虚,倒是让云涯两人逃走,此后他在江湖之上四处寻找云涯。旁人不知徐萧已死,自是还以为天钟神功还在徐萧手中,自也不敢去取。他在江湖之上,肆意妄为,自是结下不少仇家。
这rì来到襄阳,投在一家客栈,所到之时,雁北天便觉察不对,隐隐有人跟踪监视。雁北天心道:“毛虫小贼,多来几个也照样杀掉。”当下只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时过午夜,雁北天的窗户被人轻轻撬开,那人还未动作,蓦地一把刀刺来,穿过那人胸膛。
雁北天冷笑道:“是人是鬼,通通给老子滚下来!”听得砰砰数响,从屋子四面八方冲进来四个黑衣人,雁北天一话不说,立即出招,这四个黑衣人武功不凡,出手招式极为凌厉,显然并非江湖无名之辈,雁北天冷笑道:“有胆来找雁某,却还蒙着脸,看来你们也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呀!”
一人怒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废话!”此人年轻气盛,而且口气之中杀意浓重,另一人沉声道:“我们来抢天钟神功,绝非一己之利,几十年前的那场中原浩劫想必你是知晓,这门武功只会祸害四方,还望你能体谅,将这武功交给我们!”雁北天冷冷道:“这只不过是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利而满口谎言罢了。”
另一个沉声道:“大家别再跟他废话了,此人连自己的师弟都下得了杀手,如此没有人xìng之人,多说无益。他既然不肯交出来,那咱们只好自己动手了!”雁北天沉声道:“天钟神功不在我手中,要找神功,向徐萧要去!”一人冷冷道:“徐萧已经不在了,天钟神功当然是落在你手中。”
雁北天脸sè变了一变,那人继而又道:“我们四人曾去**山找过徐萧,但那里荒废好久,我们四人细细调查,发现了崖边的一些痕迹,断定他是被人所害,推下山崖,云涯在江湖上为人极是仗义,号称四侠剑之一,何况他的妻子是徐萧的女儿,下手之人必是你无疑,你放心,此事只有我们四人知晓,你把天钟神功叫出来,我们便放你一条生路,这不仅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中原武林的安危。”
雁北天脸sè又是一变,他那rì杀了徐萧,心中害怕,因此并没有去查看现在痕迹,没想到居然被人查了出来。当下冷冷道:“你们口中说得好听,其实也不过是垂涎那天钟神功而已,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目的。”那个声音较为老的人道:“我们真的是为了武林苍生……”那个年轻的不耐烦道:“跟这中人多说无益!咱们尽快动手便是了!”说着当先出掌,打了过去,其他三人微愣,也急忙出手。这四人联手起来,端的是风声鹊起,雁北天如不是靠着jīng通的**派绝技,恐怕撑不过百来招。
雁北天见这四人虽然功力高深,但出手招式,却都是江湖平常武功,不由得心中大奇,再想他们蒙面而来,蓦地恍然心道:“原来如此,他们如此之做,显然是为了刻意隐藏身份,是以连本门招式也不敢使出。”想通这点,jīng神顿时为之一震,他见左首一人正使到一招“花开半合”,这是天和拳的招式,雁北天记得徐萧当时给他讲解武功,曾将江湖之上那些平常武功网罗起来,借此作为对比。分解各家武功的jīng妙。
徐萧武功来自天山派,天山派的武功自来都是随心所yù,由心而发,是以徐萧并无拘泥于本门武功之上,其他门派的武功,也多是独有见地,雁北天想起徐萧所言,当下抢先一招“倚栏望月”,那人心中一惊,回肘撞来,转身一闪,雁北天等的便是这个时候,蓦地施展**剑法的绝招“天外来客”,长剑一掷,啵的一声刺穿了那人胸膛。
但此人竟也凶悍至极,回手一抱,将雁北天捆了个结实,雁北天左手钢刀劈下,将那人砍做两半,蓦地后背一痛,中了几镖。雁北天忍住疼痛,心中却是稍微放心,只因这镖并无淬毒。雁北天来不及拔掉,转身和另外三人相斗,这三人对**剑法显然甚为忌惮,不敢相近。
不过多时,雁北天后背已然被血染透,雁北天渐感体力不止,激斗之中,却一人瞧出机会,一掌打中左胸,噗的一声,吐了口血。雁北天身子飘出窗外,摔下楼去。那三人到了院中,却不见了雁北天,三人对望一眼,没想到他重伤之余竟然还能如此迅速逃走,一人低头一看:“他走不了的!”
三人沿着地上所留的血迹追了过去,一路到了林子中,这三人见此地无人,才施展各自的轻功,不过多时便追上了,先前那人顿了顿脚,道:“咱们上当!”这些血迹的主人竟是一只野狗,臀部一条剑伤,显然是雁北天所砍。
雁北天止了血,摇摇晃晃的走在林间,但他失血过多,眼前逐渐模糊,最终倒了下去,雁北天沉沉的昏了不知多久,朦胧之中,仿佛看到了徐若兰,拿着湿布,正要为他敷上,雁北天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呜咽道:“兰妹!兰妹!你是吗?”
那女子惊愕片刻,柔声道:“是,是我,你乖乖养伤罢。”雁北天喜极而泣,道:“你,你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么?”那女子点了点头,道:“我再也不离开你,你好好养伤罢。”雁北天缓缓点头,目光始终不离女子,嘴里只是喃喃道:“兰妹,兰妹,我不是在做梦罢。”
雁北天沉沉睡去,再次醒来之时,已是艳阳高照时候,那女子已经不在,桌旁放着水盆,雁北天坐了起来,后背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毕,他冷静下来,开始打量情势,自然知道徐若兰已死,想必自己是被人所救,重伤之下,脑中生起幻想,认错了人。
雁北天调息一下,但觉除了身子虚弱以外,已然没有大碍。他摸了摸身后伤口,已经包扎上药,想起自己仍是被人追杀,坐耐不住,翻身起来,他正站起,门唉的一声推开,进门是个女子,手捧着一碗药,她见了雁北天,微微一惊,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已经醒啦。”
雁北天看了看女子,却惊呼道:“兰妹!”那女子低声道:“这位公子,我原本以外你是重伤迷糊才认错了人,你现在清醒了,怎么还认错啊?”雁北天细细一瞧,这女子和徐若兰着实太像,本来天下之大,长得相似之人也不奇怪,但雁北天历经伤痛,却没有细想那么多,疑惑道:“你,你真不是兰妹?”
那女子轻轻一笑,道:“我本姓王,均州人士,现在是赵府的夫人,不是你说的兰妹。”雁北天尴尬道:“对不起赵夫人,恕雁某无礼了。”赵夫人笑道:“想必你心中很爱你的兰妹罢?”雁北天道:“你和她真的很像,如非她已经和人成亲了,我都不相信你不是她。”赵夫人疑道:“莫不是霞妹……嗯,不对不对,不可能。”自语一番,说着将药放在桌子上,道:“这些是我让大夫开了伤药,你喝罢。”
雁北天点了点头,他见了这女子,心中顿生一股莫名的信任,将药一口喝下,道:“赵夫人,我带着的剑呢?”赵夫人道:“你说的是那把重剑啊?你放心,我想那把剑应该很贵重,所以藏了起来。”她走到柜子,从里面取出一把剑,递给雁北天。这剑是徐萧传给他的,是以不自禁中多了几分重视。
雁北天伸手接过,道:“多谢!”赵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好生调养,我要去看看我女儿了。”说着离开房间,雁北天呆呆目送她离开,竟是瞧得痴醉一般。雁北天在赵府调养了几天,原来赵府的主人已经去世了,但赵家世代原是高官,留下了不少财产,倒是不必担心rì后生活。
雁北天调养完毕,他深知江湖之人,无不想找到自己,害怕给赵家带来祸害,纵然心中不愿离开,却也非走不可。这rì便要向赵夫人辞行,赵夫人道:“雁公子,那你多加保重。这些盘缠,你带在身上吧。”雁北天道:“这,这如何是好?”赵夫人微微一笑,取来一个包袱,道:“里面我放了些衣服,这天时也快入冬了,保重身子要紧。”说着塞在雁北天手里。
雁北天心中一酸,多少年来,只有小师妹徐若兰曾这般关怀过自己,当下深吸口气,道:“赵夫人,你这恩情雁某绝不会忘记,rì后有什么事,你只要开口,雁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夫人微笑道:“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便是了。”说着哄了哄怀中的孩子,道:“云儿,快向叔叔再见。”
这孩子大概一岁多,生得白胖,煞是可爱,嘟囔着小嘴,摆了摆手,算是作别。雁北天哈哈一笑,带着衣服和盘缠离开。出了赵府,雁北天不知要向何处去,但觉天地之大,无所容身,心中打算:“先避过这风头,rì后再来找云涯。”当下辨定方向,决意先逃到西域躲避一阵。
到了中午时分,来到一处酒肆休息,忽地路上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匆匆赶来,这些人个个矫健凶悍,腰间佩着长刀,当先一人后背负着大斧,一脸浓胡,雁北天害怕给人认出,稍做易容,这些人他并不认得,但却暗中留心,以防万一。他坐在角落里独自喝酒吃肉,却暗中偷听他们的对话。
只听那个满脸黑胡的男子道:“瘪三,点子可打探好了?”那人笑道:“妥妥的!寨主您放一百个心吧!”那黑胡男子哈哈一笑,道:“老子今夜可要好好干一票!大家一起发财吧!”那瘪三笑道:“谁不知道咱寨主是号称黑风一把斧的赵黑胡啊!天下没有办不成的事!”
赵黑胡道:“总舵主派我完成这件事,咱无论如何就要完成他!来!咱们干杯!喝完好上路!”雁北天心道:“原来是群劫匪。”心知事不关己,当下也不再注意,见那些人风风火火的往东边而去,结完账后便上马离开。路上,雁北天越想越是不对劲,蓦然想起:“黑风一把斧?莫不是西安的连环十八寨的黑风寨?听说他们专门劫杀官员有钱人,这襄阳……不好!”
当下勒转马头,急急往东飞奔而去。雁北天狂奔一阵,天sè已然渐黑,赵府建在襄阳城外,赵大人痴迷风水之说,经一风水大师指点,便建在一处郊区,这些年来,除了赵大人早死之外,倒也相安无事。雁北天来到林间,天sè刚刚入黑,心道:“按那些贼人来说,得再过了一个时辰才会动手,赶得上!”
心念一顿,脚下坐骑蓦地惨叫一声,跌落在地,雁北天当即飞了出去,黑夜之中几缕白光闪过,从林间shè来几枚钢镖,雁北天一招“清风拂柳”叮当挡下。凝眼一看,却是几天前在客栈偷袭自己的那三人,雁北天心急如焚,厉声喝道:“你们快滚!否则今rì雁某绝不留情!与你们拼死一决!”
那三人被他这视死如归的气势骇了一跳,那个年少的蒙面人道:“怕你作甚!”手举钢刀,砍了过去,雁北天大怒,施展**剑法,与那人缠斗起来,那人有意隐藏自家武功,被雁北天一顿拼命般的攻击杀得手忙脚乱,几次遇险,不禁惊呼救命道:“你们倒是快出手啊!”
另外两人对望一眼,也是出手相助,雁北天形若疯子,拼命出招,将三人杀得一阵倒退,而他身上也中了不少招,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如此拼命,即便是武功高过于他的,出招之际也得斟酿斟酿。那三人对望一眼,出手之际加重真气,将雁北天困在其中,雁北天见时辰已过,心中如火在烧,只恨不得将眼前三人撕碎了!
便在此时,林中传来一声道:“你们三个东西要不要脸,居然围攻一个,要不要老朽去告诉你们的师傅啊?”他说了三句,却变幻了几个方位,从东从西,不知哪里所发那,那三人脸sè大变,对望一眼,迟疑片刻,纷纷转身逃开,此后到了几年后杀云涯时,雁北天方才知道出手救他的人是鹤仙翁。
雁北天虽然身心疲惫,但却不敢逗留,他平素只有大笑神明,从来不信佛说,此刻心中竟自暗中祈祷保佑,愿赵夫人平安无事。那马被暗算死掉,雁北天奋力狂跑,赶到赵府之时,赵府已被火光包围,时不时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声。
雁北天一颗心直沉而下,抽出宝剑直接冲了进去,只见庭院躺着几十具家丁仆人和婢女的尸体,断肢鲜血横流一地!一股血腥味直冲鼻间,让人疑是到了屠宰场一般。一个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对雁北天道:“你是哪来?谁的手下,怎么没见过你?”
雁北天转过头来,双眼赤红如血,一张脸扭曲变形,如鬼如神,蓦地白光一闪,那人断做两半,上身砸在另一个劫匪之上,那人平时宰人倒是睡好吃好,全然不怕,但乍见自己同伴尸首,却吓得惊叫一声,指着雁北天道:“你,你是谁?”
雁北天不去理他,直接冲到后院,只见院中还有几个有些武功的仆人再做抵抗,雁北天仗剑一路杀过去,冲进赵夫人的房中,首印眼帘的是一个拿着斧头的男人,在他面前躺着一个满身鲜血的美丽女子,那男人手中抓着一个婴儿,道:“呸!这贱人竟敢反抗老子!既然如此,就先拿你开刀!”
说着将手中婴儿往地上重重一砸,突然眼前人影一晃,雁北天已将婴儿接在怀里。赵黑胡吃了一惊,道:“你是谁?”雁北天凄厉的嘶声叫道:“今rì的人,一个也休想活着。”手中长剑猛然一进,啵的一声刺入赵黑胡胸膛。赵黑胡吐了口血,摔倒在屋外,惊呼道:“快来人!杀了他!杀了他!”
从四面八方冲来几十个人,见了见雁北天,立即动手,雁北天拼命厮杀,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身上中了多少刀,只觉灵魂出窍了一般,身子的力气全部都抽干殆尽。雁北天看了看被鲜血染红了的婴儿,想起赵夫人,急忙扑了过去,一手抱起她,晃了一晃,道:“赵夫人,是我,是我啊!”
过了片刻,从赵夫人嘴里传来一缕轻声:“云,云儿可好?”雁北天流泪道:“云儿活得好好的,她一点事都没有!你放心,今后我会把她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决计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一点儿伤害!”赵夫人嘴角微微一翘,似欣慰一笑,道:“今,今rì来人不知道,是不是我家的仇人,我,我有一个妹妹,她在房州,嫁到了柴家,我,我怕她也遭人毒手,希望,希望你rì后能照看好她,算,算我求……”一口气没上来,就此死去。
雁北天含泪道:“你放心,我,我会替你照顾好你妹妹的!”当下俯身抱起赵夫人,出了院子,大院之中四处烧着大火,死尸遍地,雁北天走了一夜,寻了个清静优美之所,将赵夫人安葬在此。抱着沉睡过去的云儿,轻轻道:“云儿,从今rì你便是我雁北天的女儿,我会替你娘好好照顾你的……”
雁北天修养了三rì,身子才恢复,他怀里抱着个婴儿,只想找个清静之所好生抚养,但一路之上却不断遭人追杀,却是连环十八寨的人,当时赵黑胡在手下掩护之下逃了出去,回去报信,总舵主大怒之下,倾派寨中高手,追杀雁北天。雁北天武功虽高,但数月追杀下来,却已是九死一生,何况还要照顾雁云。
这rì雁北天逃到西域,终究被人追上,雁北天将雁云绑在胸前,准备与他们决一死战,追杀到这里,连环十八寨派来的十八位高手已只剩下六人,然而这六人武功各有千秋,决计不能小觑。几番交手下来,雁北天为护雁云,手臂后背,已经被砍了十来刀。
鲜血泊泊流淌,瞬间将整个人染得鲜红,雁北天抚摸了怀中的雁云,心道:“赵夫人,雁某有负重托,没能照顾好云儿,我这就带着她来见你。”正准备带着雁云自杀,却听得身旁一声惨叫,一人的胸膛被掏了干净,死状甚惨。饶是雁北天杀人无数,见了也不禁骇了一跳。
那些人大惊,纷纷望去,只见一个黑袍人站在那个面前,冷冷瞧着这几人,雁北天曾听徐萧说起过鬼谷谷主,再见那死人那人伤口再后背,顿时明白,跑了过去,一把跪下,王琴冷冷道:“你是要求我救你?”雁北天将雁云解下,道:“我只求你救下这孩子!雁某一生从未求人,今生也只求这一次!拜托了!”
王琴看着雁北天手里的婴儿,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徐若兰,母xìng大起,何况他早认出了雁北天所使的武功乃是**派的,心中也早有打算救下,道:“你起来吧!”雁北天一愣,不知她是想救还是不想救,但见她缓缓走向另外五人,这五人对望一眼,纷纷杀了过去,不消片刻,尽数死在王琴手下。
王琴不想暴露身份,因为并未问起雁北天缘由,而雁北天生xìng沉默,自也不会多说,因此王琴只知道雁北天救下一个女孩。却不知这其中有缘都皆因自她的女儿。雁北天所深爱的小师妹。雁北天为了报仇,便留在鬼谷学武,几年后重出江湖,将仇家杀个一干二净,但这二十年来,却始终不知道那三个蒙面人是谁,当时若无这三人,赵家绝不会惨遭灭门。
他想起鹤仙翁,凭当时的语气推测,应该是知晓这三人身份,于是便想劫持云剑去向鹤仙翁讨出答案,但岂知突遇风沙,而云剑却被雁云暗中放走。雁北天道:“云儿,你没事罢?”雁云摇了摇头,低声道:“爹爹,我放走了他。”雁北天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道:“这种话不用说了,你平安无事爹爹就已是欣慰不已。”
两人走了一段路程,见到前面躺着一人,对望一眼,走了过去,雁云将那人一转过来,惊呼道:“是你?”那人似乎被吵醒了一般,微微睁开眼,看了看雁云,笑道:“原来是雁姑娘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尘,他和陈佩之三人也遇到了风沙,结果走散,行得疲惫,便就地睡下休息。他知这是大道,势必有人经过,介时一可问路,二可坐下顺风车,何乐而不为?却不料人是有,但却是雁北天。雁北天冷冷道:“你怎么也在这里?是追云剑过来的么?”云尘含笑点头,瞧了瞧马车,笑道:“他可是在车上?”雁北天冷哼一声,道:“即便是在,他休息坐好车。”云尘道:“如此说来,我那堂弟是不在的了?”雁北天道:“风沙之中失散,是死是活,问老天去罢!”当下领着雁云离开。
云尘想也不想的便跟了上去,雁北天瞧了瞧他,蓦地笑道:“你愿跟来那是最好不过!”忽地伸手一拿,抓向云尘。云尘不意他突然出招,心中微微一惊,方臂一震,躲了开去。雁云顿足叫道:“爹爹!”但雁北天充耳不闻,只管出招,霎时之间,两人拆了十几招,均是不分高低。
云尘叫道:“你打什么主意?”雁北天道:“要你随我来一趟!”云尘道:“你便是赶着,我也不走,何须怕我不跟?”雁北天冷道:“非要你不是自愿跟上才好!”雁云想起雁北天抓云剑,乃是为了向鹤仙翁换来消息,当下单刀已拔,向云尘砍了过去。
这下云尘着实一惊,见雁云招招全然拼命,舍不得手,只得一味躲避,被雁云一招鬼爪神功抓得急是一躲,雁北天蓦然施出“天钟神功”,身形爆发,一把扣住云尘,瞬间用鬼手点穴法连点云尘几个穴道。云尘呆立在场,张着嘴巴,不知该说如何。
雁云噗嗤一笑,伸手在他脸颊之上捏了一捏,笑道:“想不到你也有今rì。”云尘结舌道:“这,这……”雁云又是噗嗤一笑,伸手夹起云尘,将他带上了车。雁北天架开马车,得得去了。走了数rì,云尘穴道仍未解开,但数rì来,却过得潇潇洒洒,笑道:“美人同伴,去地狱也好。天堂也罢。”雁云道:“你这便忘了你堂弟,全然不担心了?”
云尘道:“他若有事,我担心亦是不能救他,他若没事,他岂非是白白担心,人生在世,图个快乐罢了。”雁云啐了口,道:“没良心的!”云尘哈哈一笑,雁北天忽道:“你说的倒是不错。”马车停下,云尘张头望去,只见停靠在一棵柳树旁,前面是一条不宽的江河,乃是黄河上游分支。
在河畔坐着一个老头,专心垂钓,雁北天下了马,云尘见那老头有趣,也想跟上,但却被雁云一把按住,索xìng便顺势倒在雁云怀里。雁云娇羞无比,想要推开他,但却又怕他下去搅局,低声道:“你要是敢乱动手动脚,我就宰了你。”云尘含笑点头,依偎在美人香怀,如痴如醉。
雁北天下了马,走上前去,道:“云涯的儿子可找到了。”那老头眼中jīng光一闪,直shè雁北天,道:“是你?嘿嘿,反正找不到,既然你亲自送上门来,不如就拿你开祭,祭奠云涯。”雁北天道:“我此行前来不是来和你拼命的,云涯的儿子现在在我手中,我只要你一句话。”
鹤仙翁脸sè一变,看了看马车,道:“你说得当真?”雁北天拍了拍手,雁云推了推云尘,道:“你看看车窗外边儿。”那鬼手点穴法奇特无比,不仅将筋脉封住,运不了功,云尘自是听他不着,当下将头探了出去。鹤仙翁一望之下,疑是云涯复生,当即信了,道:“要什么话?”
雁北天道:“或许你早就不记得了,其实二十年前你曾救过我一命。”见鹤仙翁愣了一愣,料是果然记不得,又道:“那年在襄阳城郊外的树林里,你曾用天籁传音功吓走了三个蒙面客,救下了一个年轻人。”鹤仙翁沉吟片刻,实在想不起来,他平生做过的好事太多,常是留声不见人,着实没有印象。
雁北天又道:“那时你说了,若是他们不再走,你便要告诉他们的师傅,而那一夜,赵家府上被人尽数杀光。”说着这里,鹤仙翁忽然眼睛一闪jīng光,点了点头,道:“老朽记起来了,没想到你就是当时的那个年轻人。”雁北天长叹道:“若不是他们,赵家也不会被灭了满门。”
鹤仙翁沉吟道:“你要我说出那些人是谁?”雁北天点了点头,忽地单膝跪地,道:“我这一跪和云涯的儿子xìng命还换你这句话。”鹤仙翁默认半响,摇了摇头,道:“事关重大,若是任由你胡闹,江湖之上岂非又要腥风血雨。”雁北天沉声道:“你不知赵家死得多惨!每每忆起此事,雁某便夜不能寐,rì不能食,雁某只想讨个公道而已!”
他见鹤仙翁还犹豫不答,便起了身,道:“前辈受云涯的承诺困扰多年,也是无法解开了,雁某现在就去杀了他,好为前辈解惑。”鹤仙翁寒声道:“你敢?”雁北天道:“不瞒前辈,晚辈早就练成了天钟神功,就算是前辈,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云涯的儿子被我杀死!”
鹤仙翁脸sè变幻一下,雁北天又道:“我答应前辈,只找他们三人算账,绝不牵连无辜!”鹤仙翁叹了口气,道:“望你信守诺言。”雁北天道:“今rì答应了你,他rì纵然粉身碎骨也会履行。”鹤仙翁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出来,雁北天脸sè变了一变,道:“竟然是他们!嘿嘿!嘿嘿!”拱手道:“前辈告辞!”叫雁云放了云尘,便带着雁云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