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有眼啊,你落到我手里了,说,你要清蒸还是红烧?”羽化笑眯眯地审问手里挣扎不定的可怜的鱼儿,对于半天没吃饭的他来说,这条鱼堪比大餐。
“红烧。”
羽化眨了眨眼,把鱼儿举到眼前,恶狠狠地凝视它,“你再说一遍!”
“红烧!”
“呀!”羽化一个激灵,那鱼儿的嘴巴正不住地翕动,吓得他手上登时松了劲。
鱼儿重回水中,晃个水花消失了。
羽化有点发傻,茫然看着溪水,猛然间一回头,“我上辈子欠你东西了?”
身后不远处,一个婷婷少女正倚了树站着,嘻嘻地笑,“我盯上的东西还从来没有跑得掉的哦,呵呵。”
“可你干嘛一定要跟着我啊?”
“我觉得你好玩啊。”
“......”羽化翻起白眼,正想再度逃跑,注意力却被吸引住了。
在那少女的身后,悠然出现一只动物。观此动物,体型匀称,四肢强健,毛发雪白,头大颈粗,双角内蜷,紧要处在于肉质鲜美,口感甚好,可不正是传说的绵羊么?
“老天果然开眼啦!”
羽化当即发出兴奋的狼嚎之声,其声音之悠长、其眼神之凌厉,着实令少女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脏兮兮懒洋洋的少年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当她看到羽化如狼一般扑向那只绵羊的时候,更是花容变色,急得大叫起来。
“小心啊~~~”
咦?小心?真是好心肠的姑娘啊,可惜了,羊怎么会听懂你的报警呢,而且我怎么可能放过那只羊呢?一眼看上去就好吃的不得了的样子。羽化的身形依然如故,根本不理会少女的话,凶恶地扑了过去。
咦?这绵羊的角好像在动啊......咦?这绵羊的后蹄怎么在刨地?咦?那眼睛怎么发绿光了?电光火石的瞬间,羽化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他发现那绵羊原本内蜷的双角赫然崩直朝着前方,而且角上隐隐闪烁起白光,更让他魂飞天外的是,那绵羊竟然发动了冲刺。
暖暖的光芒在少年的脸上流动,少年勉强睁开了眼睛,呻吟了一声,“哦......我发财了......怎么我眼前这么多金星啊......”
随后他的耳朵里响起了一个少女的声音来,“哎呀,总算醒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都叫你‘小心’了,你干嘛还要冲过去?奥迪的脾气不是太好的。”
羽化的意识慢慢凝聚起来,一张光洁如玉的面庞在眼前渐渐清晰了。他略微运转了一下内劲,感官的功能开始恢复正常,然后他听到了古怪的“咕咕”声。
“什么声音......”
“你肚子在叫了......”
羽化觉得脸在发烫,急忙撑起身子,四顾一瞧,还是在小溪边上,天色还算明亮,那绵羊兀自在溪边饮水......他的脸顿时拉成老长,怨气勃发,“这该死的家伙!”
“喂喂,别骂啊,奥迪能听懂的,而且她还会记仇!”少女“嘘”了一声,轻声叮嘱。
“奥迪奥迪,咋不叫东风?”羽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起了身便走。
“哎呀,你又要去哪啊?”
羽化僵硬地扭回头,“我......去......死!”
“......”
羽化回过头去,朝着小溪的下游走,按常理来说,水流的下游地区,总会有人居住的。
“带上我啊,我要跟着你的。”
“不要再欺负我了,我又不认识你。”
“现在认识了啊,我叫岑,刚才告诉你了的。”
“萍水相逢,恕不招待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有缘别过,他日江湖再见吧......”
“你不带上我,我就喊‘非礼’!”
“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该死,怎么老是这句台词......”
羽化没有发现,少女眨了眨眼,露出了狡猾的微笑,她清了清嗓子,丹田发气,几个相当高的音冲破了云霄。
“非礼啊~~~”
少女的声音高亢凄厉,几只小松鼠吓得甩掉了手中的坚果,几只小兔吓得藏进茂密的灌木丛里,更有鸟儿振翼起飞,发出“扑啦啦”一片嘈杂的声响。
脚步停了下来,羽化冷汗不止,脚尖轻点地面,倒跃回来,半途中一个旋身,面对面站在少女跟前。这美女正抱着那古怪的绵羊坐在溪边,笑着仰头看他,这个笑容极明媚,可羽化怎么看怎么来火。
羽化恶狠狠盯了她,吼道:“你还真喊啊!信不信我把你们扔到水里,然后顺着水流漂到海里去?”
“不,信!”少女轻蔑地笑。
羽化怒满胸膛,“我告诉你,我的目标是当魔王!什么坏事我都干得出来,惹恼了我,我就把你先奸后杀!哼,怕了吧?”
“哦?你来啊!”少女啐了他一口。
“......”羽化楞了楞,看着她灿烂的容光、曼妙的身材,忽的一下,涨红了脸。
少女大怒,“你红脸干嘛?你还真敢想了?还说自己不是淫贼?”
一个抱着羊儿软坐于地的美貌姑娘,一个浑身脏乱的凶恶男子,周围环境又是如此悄无人烟,不明就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以为将要发生一场令人发指的那什么什么了......偏偏真就有一个不明就里的人出现了......
“兀那淫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做此禽兽恶行,是可忍,孰不可忍,休得放肆!”
这边厢还没结束问题,那边厢陡然响起如雷喝骂。羽化和少女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结果令羽化头大、令少女沮丧起来。
一个魁梧高大的红衣少年就在三丈之外,如同凭空里冒出的一团火焰,手撑树干,脚踏横枝,背后披风迎风招展,颇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俯瞰着地上众生。他正站在一条粗大结实的树枝上面顾盼自豪......
羽化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瞧那人站在高枝上面一副“丰碑”造型的样子,不问也知道是来打抱不平的了。少女则沮丧得多,刚才还琢磨着有英雄救美,结果来的是一个丑孩子。
“你是谁呀?不要多管闲事好不好?”羽化的脾气渐渐升了起来。
他没注意到,少女正含了两汪眼泪,用了期盼的眼神瞧着那个树上的少年,表情越发凄婉动人。
少女一副受尽凌辱的表情极大地刺激了树上那少年的正义之心,少年怒气更盛,“我叫思无邪,我的兴趣是替天行道,兀那淫贼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你自己都说出来了!”羽化和少女气恼地大叫。
有风吹过,少年的红发在风中无力地飘摆,几片枯黄的落叶在他头上盘旋,数只鸟儿“呱呱”叫着从树林上空悠闲而过,溪水淙淙,那声响听着有点冷清。一个少年站在树上,两个少年站在溪边,场面中似乎有种叫做“萧索”的气氛在浮动。
心里凉飕飕的,脸上热烘烘的,红衣少年想起了“尴尬”这个形容词。丢人了......他尽快转动神经,想着怎么挽回些面子,突然灵光一闪,大吼,“兀那淫贼,受死吧!”事到如今,他觉得先把对手干掉才是挽回面子的唯一办法了。
看着他从树上狂猛地扑下,听着他满嘴“淫贼淫贼”的叫个不停,积压了许久的无名火登时发作出来,羽化反口大骂:“不知死活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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