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见我这怀着孕啊?我不屋里老实养胎,每天就陪你瞎混了,你没见我家相公看见你就跟看见鬼一样?你是打算横刀夺爱还是怎么的?”
阿颖坐在房顶上,裹紧了风袍,这要是在以前还真是没什么,那时候她陪着羽化满山乱跑也没问题,可现在毕竟是肚子里有个宝贝在,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一想。[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羽化却是不理会,烦闷起来也不管她是不是怀孕了,这时候听她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急忙右手打个响指。魂器厚土发动,背后房顶上的瓦片尽数升起,形成一面大幕把吹来的北风挡住了。
“你的操作倒是精进了很多,对了,别人知道你的底细不?”阿颖呵呵笑着,自从丈夫官复原职之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虽然他丈夫王狷心情不是很好,只要见到这个魔王就心情不好。
“就那几个家伙知道,外人不知道我是操作系的魂器使者。”
“小心点好,毕竟你的武功只是半吊子,多点手段也不怕折了你师傅的名头,你也知道他最要面子。”
羽化扁扁嘴,不说话。
阿颖看着奇怪,问道:“怎么了?和那两个姑娘吵架了么?”
“阿颖,书岑走了,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阿颖翘了翘嘴角,“舍不得这个?那个羽族的姑娘呢?“
“你不知道的,书岑这一走就表示有麻烦了。“
“说吧,我听着呢,总自己闷着也不是好事,就当我求你说的,反正我现在也无聊,正想有人给我讲故事听。“
“......“
羽化开始后悔跑这来了,这青梅竹马一副听书的样儿,很有可能听完之后来数落他。可羽化还是老老实实把书岑和默羽的关系说了一遍,至于自己和她们两人的关系却是怎么都说不明白。
阿颖起初还在笑,听着听着就蹙了眉头,到最后几乎是有些愤怒了,脸上寒霜一片。
“我现在身怀有孕。“
羽化搔搔头发,“我知道啊。“
“我要是没怀孕,我早就大耳刮子搧你了。“
“......“羽化低了头不敢说话。
阿颖忽然深深地呼吸起来,吐纳之间平复了愤愤的心情,“你这人又不呆又不傻,怎么想事情就这么简单的?书岑这一回去,轻则是一场她和默羽的争斗,重则是你和书岑的争斗,我就不信默羽被华尔兹攻击的时候你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你怎么办?你就不该放书岑走的,那个什么华尔兹,找你师傅或者是天山那位直接去灭了。“
“......“羽化忍不住横她一眼,”你比我想得更简单呀。你以为华尔兹那么好对付?人家可是西陆蔷薇帝国的教会,你让我师傅去和人家一个国家打架?“说到这里又想掉眼泪,”阿颖,我就是很烦自己夹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我根本就不想这么下去。“
“那也行,你就留我这里,哪也别去,让那些家伙自己上路。“
羽化又不说话了,低了头拿手指在瓦片上划来划去,苦恼得很了。
阿颖叹口气,最见不得他这种沮丧的样子,“你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羽化,不管你更喜欢哪一个,这条路你都注定要走下去的。这个世界上哪有简单的事情?平凡活着也要每天去柴米油盐,帝王之家还有尔虞我诈,我们都长大了,自然就有责任落到肩上,我们没得逃的,只能抗下来。”
“可是我就不想有责任呀。”
“还是孩子话了。真想过简单的日子,只有你师傅那样的人才能做到,当你能掌握住未来了以后自然可以简单,可是像你师傅那样的人,这九州又有几人?”
羽化抬了头,看着纯净的天空,多想像那些云一样无忧无虑的,也许不应该离开家乡,至少在家乡的时候没有外面这么麻烦。
“羽化。”
“在呢。”
“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很好的魔王。”
羽化愕然偏了头来,看着她脸上清爽的笑容,仍是旧时模样,却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这种感觉。
阿颖像长辈一样拍着他的头,“你知道么?在我见过的人里面,只有你是对谁都不设防的,你一直都是凭感觉做事的,看人也是凭感觉。我是不知道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可是你这样的人总会让人觉得可靠,觉得温暖,这不是很好吗?要是你苦着脸,就不像你啦。”
“好好的干嘛说这么感动的话啊?”羽化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容易哭?”
“能哭未必不是好事,我相公下狱的那段时间,我都不敢哭,我要是坚持不住,公公婆婆就更慌了,家丁们也就乱了。”阿颖又是一声叹息,“羽化,我这么一个女人也有责任,你就不要逃避什么了,努力做一个好魔王吧。”
“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去找嬴小白,他欠我人情,不敢不帮你的。”
阿颖莞尔笑道:“你倒是有通天的本事,居然和皇室有交情,可是我不想跟皇室有什么瓜葛,这两年看着相公在官场里瞎混,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官场之内浑浊得很,以相公的倔脾气迟早又要吃亏。可是我又不能劝他,他的抱负就是辅佐一代君主,让天下太平,我作为他的妻子,只能支持他吧。“
“可是嬴小白并不是一个好的君主,这个孩子的心机太深了,两年前我就认识他了,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知道他是要掀动风云的人,这样的人很可怕。”
“相公却不这么认为,自从他和五殿下在一起,就总是夸赞他的。”
“总是要小心点的。”羽化拍拍她的手,“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我要走了,去天山看看丝结姑姑。”
“就走么?我还想你多住些日子呢。”
“这里太危险,你瞧。”
阿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庭院里王狷不知什么冒了出来,拿了把剑在那舞着。阿颖笑了出来,“其实他蛮能吃醋的,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是吧?多危险,瞧那架势,怎么也该是高级武道家了,我可不想死他手里,告辞告辞。”
羽化笑着挽了她的胳膊,跳到院中去。把个王狷吓得脸色大变,“小心啊,小心啊。”
羽化呵呵笑着松手,“我也是孩子的干爹啊。走啦走啦。”
阿颖大急,“站住。”
“又怎么啦?”
阿颖瞪着他,指了指屋顶,那瓦片形成的遮风之墙还在。羽化呵呵笑了,打个响指,一溜烟跑了。那些瓦片自动落回了屋顶,一片片回归原处。
“你看我做什么?”阿颖笑着问。
王狷小心地问:“他不是来带你私奔的?”
“相公。”
“娘子。”
“滚!”
事情是没有解决,羽化还是轻松了很多,有个人倾述心事总是好的,他顺着大街慢慢溜达着。初春时节,百姓们的精神经历了春节和皇帝大寿的欢腾,还处在亢奋的状态,吆喝起买卖来似乎也更加有劲头。羽化很奇怪他们的反应,让他觉得不久之前的武韬公嬴天和的叛乱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了,难道只要打不进天启城,这天下就再没有别的大事了么?
不管如何,总比哭丧着脸要强,毕竟这个天下不是你们可以掌握的,羽化默默地想着。前方的空气里有了些怪异的波动,他抬了头看去,只见一条土黄色的影子在人群中穿来插去,竟是丝毫没有碰到任何人或物,正是行云流水的身法,羽化笑了。
“慌什么呢?”羽化笑道。
杏仁及时停在了他的身边,着急地拽了他的胳膊,“快走快走,出大事了。”
“怎么啦?天塌下来还有思无邪顶着呀。”
“这次思无邪顶不住了。”
“哎呀。”
两人一路跑一路说,把身边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谁见过在闹市里疾奔、有闲心聊天、还不碰触任何事物的人?
羽化渐渐听明白了杏仁的话了,立时就呲牙咧嘴,“怎么没完没了的呀?”
说话之间已到了流云酒家。这流云酒家现在可是全天启最著名的酒家了,本来就是宛州百里氏的产业,经历巨变后得到当今皇帝的青睐,着令户部重新建造起来,这是多大的一份荣誉?胖子老板开心之余还偷偷祈祷过这样的巨变再来几次才好。
羽化和杏仁赶回来时,流云酒家又是空荡荡的,不必说也是被包场了。大堂里面默羽、思无邪和小白围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一张公告。默羽是冷定惯了的,小白尚在愁眉苦脸,而思无邪那眼睛明显在喷火。
羽化把思无邪挤开,细细看了那公告,竟是一份挑战书,内容颇为简单,让他关注的是公告的落款,一个金色的蔷薇图案,另一个却是皇家的印记。羽化冷笑了一声,“小白,这个印记是怎么回事?”
小白苦笑,“是我大哥的印。”
“也就是说皇室同意了华尔兹的公告是吧?能盖上皇家的印,是不是说皇家也要派兵出去?”
小白只是不说话。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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