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着将他拿下!”王进淡淡摆手,不理会二单他们的愕然神情,冲着王思量点了点头道:“看来当初我太过急于求成,没有考虑到桐柏山和霍山地区的真实情况,就急急忙忙的派下人手过去扎根。没想到根没扎成,反到把一位不错的同志陷进去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大别山分部所招收人员的良莠不齐,他们一定耐不住寂寞。就让他们帮着吸引官府和当地豪强的注意,咱们另选其他渠道伸手过去!”
“什么渠道?”二单好奇问道。
“官府!”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一脸茫然,王进心头暗笑,轻声解释道:“哈哈,也许你们不会相信,但有我在官场上帮忙打点,用个捐官塞个把知县过去不成问题。趁着现在官老爷们人人自危的当口,找个由头在《光复报》上好好数落一下现在的霍山县令,将霍山县遍地都是土匪山贼的猛料爆一爆,就不信正在气头声的朱家宝不拿这厮开刀!”
众人眼睛大亮,突然间像是灵窍大开一般,奇谋妙策层出不穷,纷纷加入讨论如此尽快的在霍山地区打开局面的问题……
七月底,在安庆城郊驻扎了半个来月的江苏新军第九镇,终于在太湖秋操即将开始前沿着修通的大路浩浩荡荡开拔离去。不论新任巡抚朱家胞还有其他一干安庆大佬是何想法,所有人或明或暗的都松了一口大气。
一支外省军队一直驻扎在本省省城附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好象本省的安全还需要外省护卫一般。不说其它,单单是面子问题就很让安庆的这帮官场大佬们很难接受,以后叫他们如何在外省同僚们面前挺起腰杆来?
不知不觉,朱家宝还没立起的威望又降下一截。他显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可是谁又能明白他心头的苦衷呢?新军粮草军械被劫之事闹得太大,安庆不多的军队全被他派出去剿灭劫匪太湖水匪和沿途土匪,为此他甚至重开民团之风,就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挽回损失的颜面和威望。可是安徽还潜伏着一颗最大的毒瘤,革命党还没冒头……
他的身上承担了巨大的鸭梨,更为可恶的是太湖水匪就好象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他通过何种渠道了解最后都是一无所获。这就让他更加为难了,案子一日没有了结,外间的传言就越邪乎。说什么的都有,他甚至从家里的下人那里听闻外面针对他不利的说法越来越多越来越烈。不仅如此,和他相熟的同僚也不时的发来电报询问情况,搞得他心情烦闷之极。
外面对己不利的传言是怎么回事他心中了然,正巧两江总督也开始过问此事,他干脆狞笑着一咬牙一狠心,严令上下统一口径,把此次事件的罪责全部推到革命党身上。反正大家要的只是一个能够接受的‘结果’而已,至于这个‘结果’是借口也好‘谎言’也罢,是没有人会死揪着不放的。更何况真要仔细推敲的话,这次‘抢劫新军粮草军械案’中疑点丛丛,未必就真的没有革命党参与其中!
果然,自从他使用强硬手段一连拿下好几个剿匪不力的知县同知,安庆市面上的淹留竟然就此奇迹办消失,就连总督衙门也没再过问此事。一番不见硝烟的明争暗斗,不仅巩固了自己的权位,也让隐藏在暗中的政敌看清了形势,明白了自己背后北洋派系的强大……
现在太湖水匪劫道一事虽然还在继续追查,但在他心中此事已告一段落,接下来头疼的是怎么收场为好。当时初闻军资被劫脑袋都被气糊涂了,就想着以最快速度抓住抢匪,连带着也恨上了安徽境内的所有土匪山贼势力,结果被手下稍一撩拨立刻不管不顾的放开了对民团武装的禁令,土匪山贼倒是被剿灭不少,安徽境内的治安环境前所未有的好转,可是这些在和土匪山贼战斗中成了气候的民团武装该如此处理又是一个大难题。直接命令各地民天武装解散吧,一来怕下面人阳奉阴违,费力不讨好还毁了自己的名声,一定‘过河拆桥’的帽子他可不想戴在头上;二来也要防备这些民团武装一旦解除,当地的‘匪情’又重新炽烈起来,下面那帮官员和豪强地主们的做派他可是了解得很!
“哎,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拉下脸皮来请浙江的友军出马,再不济也不至于于弄到现在进退两难的地步!”回到驯服衙门,朱家宝端坐在后院花厅好一阵愁眉苦脸长嘘短叹……
“大人,侦缉队李固求见!”这时,有门下小厮前来通报。
“恩?”朱家宝眉头一皱就准备发怒,他心情正不爽需要发泄发泄呢。不过转念一想就放过了眼前‘可怜’的门丁,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去令他过来,叫他快点,我没多少空闲功夫召见他!”
门丁屁颠屁颠的急忙退出了让他感觉压抑的花厅,喜滋滋的跑去传话,盘算着待会能得到多少好处费。宰相门前七品官嘛,他这个巡抚门前的门丁起码也值个八品,怎么得也要多捞点好处。哼,量李固区区一个正七品的侦缉队老总也不敢不给钱!
朱家宝躺坐在宽大的软椅上,伸手揉了揉酸痛不已的眉头心和太阳穴,心中隐隐有些许期待。刚才他之所以临时改了主意,不是他如何看得起小小的一个侦缉队帮办,只是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差点被他给遗忘了的事情。
摇头苦笑了声,哎,看来自己最近都忙昏头了。
不过一会儿,满脸激动的李固便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巡抚衙门花厅,急忙走带巡抚大人面前行了跪拜大礼,这才在朱家宝不耐烦的示意下爬起来,不待巡抚大人发问,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急忙禀告道:“大人好消息啊,‘无间’深入新军革命党探听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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