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哥!”萧挞凛一把擒住韩德让青筋暴起的白皙大手,“这达览阿钵不过是个下贱的奴隶,燕燕姐一时为其所迷而已,以后自会明白!难道你觉得自己连个奴隶都比不上吗?竟要杀之而后快,岂不伤了燕燕姐的心?”
“达览阿钵?下贱的奴隶?哈哈!”韩德让狂笑数声,双眼通红,“他分明就是……”
“住口!”萧燕燕大声喝止,立在方连山身前,“韩大哥,我承认我过去喜欢过你,才答应和你的婚约。回想起来,那时太小,现在我才明白我一直是把你当作我的大哥哥罢了!我契丹女子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此事与达览阿钵无关,请你不要迁怒于他!”[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不是这样的!”韩德让眼眶泛红,浑身直颤,一脸恨意地指着方连山,“想过去,我们一同驰骋在无垠草原上,嗅着那满山遍野的野花香,蓝天白云,鸟儿欢叫,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快活!可是,自从这混蛋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咦……这混蛋难道是在应天府市集上……”
“别说了!”萧燕燕掩面而泣,“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的心……呜呜……”
“韩公子!”萧燕燕的大姐无奈劝解,“小妹可能是一时糊涂,还请公子先回。待我再劝劝她!若再持刀胡闹,莫不是不把我萧家放在眼里?”
“可……那就有劳大姐了!”韩德让又用目光杀死方连山几次后,愤然离去。
“凛弟,你去劝劝韩德让!我再与小妹说说!不要引起无谓的变故!”
“思思姐……好吧!”萧挞凛将话咽下,无奈离去。
“好了,别哭了!你今天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萧思思又轻声抚慰着小妹,渐渐地身心俱疲的萧燕燕倒在软榻上沉沉睡去。
“你跟我来!”萧思思媚笑着勾了勾可爱的晶莹食指。
“呜……”方连山又看了看熟睡的萧燕燕,只得跟着来到了旁边的帐篷内。
“抬起头来!”萧思思懒洋洋地斜躺在坐床上,姿态颇为撩人,“你到底有什么好啊?竟让我小妹如此迷恋?难道真是床上功夫十分了得?”
“呜……”都出嫁了,那两只大白兔依然坚挺地吓人!女流氓!方连山暗暗咽下口水,慌忙低头。
“别装了!”萧思思慢慢嚼着一块小点心,“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被可汗四处围捕的方连山吧?”
“呜……”方连山的心倏地提了起来,却是忙摆手示意自己不是。
“还装?哈哈!”两只大白兔汹涌起伏,颤动地厉害,萧思思走到方连山身前,“你难道没发觉吗?小妹、萧挞凛、韩德让,还有我,我们一直都在用中原话对话吗?再看这细皮嫩肉,哪儿像我大辽汉子?况且,能让小妹入眼的,岂是一般男子?怎么,还不承认?莫非要我将你送到我父亲那里去?”
“思思夫人果然厉害!”方连山猛然起身,目光如炬,“在下确是方连山!还请不要为难了燕燕姑娘!方某这就离去,绝不连累萧家!”
“慢着!”见方连山抱拳离去,萧思思却是拦住了,笑盈盈道:“待会儿小妹知你离开,还不吃了我?放心呆着吧!放眼天下,就没有我萧家女人不敢做的事!”
“多谢夫人!”方连山感激地无以复加。
“我可是有条件的!”萧思思又靠近些,那诱人的熟女体香和着吓人的体温一并传了过来,“我要你……”
“我做人是很有原则的!”方连山的小弟弟悄然挺立,“绝不会出卖色相以求苟活!如果夫人坚持的话,我……”
“嘻嘻!”萧思思笑得前俯后仰,那动人曲线看得方连山眼都直了,“你想要,我还不给呢!我是叫你别将这事情告诉小妹!”
我想说,你坚持的话,我还是很愿意的!方连山委屈地都要哭了,正郁闷时,突然自己的屁股被一只小手狠狠抓了一把!
“挺嫩嘛!还很有弹性!嘻嘻!”萧思思竟又抓了一把后,方才满意离去。
吃我豆腐?方连山愤怒之余,小弟弟昂然挺立,简直要将裤子给顶破了……
温暖的阳光铺洒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流水潺潺,小草萌发,穿过井然有序、密密麻麻的可汗大营,来到了可汗狩猎之处。
只见一人高举起一面令旗,四周猛地敲起扁鼓。
呼啦啦,大群天鹅惊起,数只老鹰飞上天空,扑向鹅群。
为老鹰所伤的天鹅纷纷坠下,立即有人用专门的刺鹅锥将鹅刺死,小心翼翼地砍下鹅头……
“马上就可以吃鹅头宴了!”身着红色直领、左衽、窄袖团衫的萧燕燕高兴地跳了起来,裘袍前拂地,后曳地尺余,腰间红黄丝带在春风中轻轻摇曳缠绕。
“小妹,我们还是快去父亲那里吧,他正看着我们呢!”身着黑紫色团衫的萧思思却是拉了拉萧燕燕。
“你千万不要说话!跟在我后面就好了!”萧燕燕悄悄对方连山说道。
“嗯……”又将脸“涂黑”许多的方连山身着圆领、窄袖、左衽的后开禊白色皮袍,低头跟了上去。
见两女向一端坐软垫之上的慈爱老者行礼,方连山知道这便是她们的父亲了,只是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
鹅头宴终于开始了,一群大袖、蔽膝的舞姬在琵琶等乐器的伴奏下翩然起舞,众人皆举碗痛饮……
“那就是可汗!”萧燕燕往后缩了缩,暗暗指着上方斜坐在虎皮龙椅上,八字须,满脸酒色之气,一身黄袍,正在欢畅痛饮的中年汉子,悄声道:“我们这大汗喜好游猎和饮酒,常常晚上喝酒作乐,直到第二天早晨,然后白天就大睡其觉,政事便放在了脑后,人称睡王!”
“呜......”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你不是叫我别说话吗?”看着一脸茫然的萧燕燕,方连山那个郁闷啊。
“嘻嘻!”萧燕燕忙掩着笑,“就我们两个,小声点就好了,怕什么!”
“这样啊!那可汗右手边,就是靠我们这边,那个薄唇的中年男子呢?”方连山忙低声询问。
“那是耶律斜轸!是可汗的旁族兄弟!”
“他怎么看起来很严肃?可汗倒是很高兴?”方连山奇道。
“可能可汗没把他放在心上吧!”萧燕燕又悄悄指了指可汗左手旁头顶秃了一大块,四周头发却很茂密,身披红色斗篷的二十来岁男子,“那是耶律休哥,你别看他年轻,他可是可汗的族叔呢!现在可是贵为惕隐!”
“惕隐是干什么的?”
“惕隐是管理贵族的政教,也就是调节贵族集团的内部事务,以便确保他们对可汗的服从!”萧燕燕啧啧道:“这个人可不简单哪!渤海国被他打惨了,头脑和武艺在大辽恐怕难找出第二个来!”
“那你父亲呢?地位一定不低吧?”方连山愈发好奇。
“对面就是我二姐!”萧燕燕却是向对面努了努小嘴,“还没嫁过去呢,就整天腻在一起了!”
只见对面一个平常姿色的女子正揪着一个身着华贵袍服的年轻男子的耳朵,大声训斥着什么,男子亦不反抗,只是讨饶不已。
跟我倒有几分相似!想到昔日语嫣在武侯祠前揪自己的耳朵,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从方连山心底涌起。
谁在看我!突然感到有人正目光犀利地看着自己,方连山忙对望过去,却见对面华贵袍服公子旁,一个脸色苍白,二十出头的男子正慌乱收起目光,低头喝酒间又偷看了萧燕燕几眼。
“那个坐在你二姐夫旁面色苍白的男子是谁啊?”方连山随意问道:“你二姐夫是赵王,想来那男子地位也不低吧?”
“他是耶律贤!”萧燕燕喝下一口鲜美的鹅头汤,“现在的可汗和前任可汗是兄弟,他就是前任可汗的二儿子,赵王是他的弟弟!耶律贤却没什么王爵。”
“怎么可能?”方连山莫名其妙,“弟弟都封王了,哥哥怎么会没封号?”
“你看他身板多差!脸白得像纸似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萧燕燕却是毫不在意,“前任可汗被叛贼所弑,恰巧年幼的耶律贤就在金帐里,亲眼目睹了父皇被杀的过程,鲜血溅了他一身,当时就吓傻了,可能就是那时落下的病根!现任可汗见他身体孱弱,干脆绕过他,让他弟弟当了赵王,也算让前任可汗的一支延续下去!”
“耶律贤又在偷偷看你呢?”方连山笑道。
“谁让他看了!”萧燕燕嘟着小嘴,狠狠盯了对面一眼,吓得耶律贤忙低下头,“胆小鬼!整天偷看我!又不敢说出来,真是没用!”
“哟,小两口聊得挺开心嘛!”不知何时,萧思思亦凑了过来,偷偷地隔着小妹的背使劲儿捏了一把方连山的屁股,“小妹,我们来喝酒,老是和奴隶说什么,父亲都看了你好几眼了!”
“嗷”
一声愤怒的咆哮传了过来,一股浓浓的膻臭味亦扑面而来。
只见一只巨大的黑熊被装在一个高大的铁笼子里推了过来,巨熊仿佛才从冬眠中被唤醒,狂躁暴怒,方形铁笼的铁栅栏被拍打得变了形,倒像个椭圆形的铁笼。
叽里咕噜,可汗兴奋地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声说着什么。
“斗熊了!”萧燕燕高兴地跳了起来,“可汗在问,哪个勇士敢去笼中徒手打死黑熊呢!”
“哦”
人群一阵骚动,无数少女高声尖叫,英俊潇洒的兰陵郡王萧挞凛满脸笑意地走进笼中。
“咔嚓”
根本来不及躲避,萧挞凛便被巨熊一掌拍飞到栅栏上挂着,用来抵挡的右臂流淌着鲜血,手肘处的白骨已然刺穿裘衣。
“嗷”
闻到鲜血的味道,巨熊瞪着血红大眼,喘着热气,向可怜的萧挞凛扑了过去。
“扑哧”
一柄寒刃深插进巨熊的肩膀,巨熊顿了顿,萧挞凛趁机一个翻滚,从巨熊脚边滚了过去,逃到栅栏另外一边。
“哦……嗷……”
巨熊暴怒,竟一掌将铁笼的栅栏门拍垮,不顾肩头和一只断掌的彻骨之痛,冲出铁笼,直向射出寒刃的秃头耶律休哥扑去!
叽里咕噜,耶律休哥猛然跃起,一脚向巨熊踢去。
巨熊看似笨拙,却是灵活的很!耶律休哥竟踢了个空!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巨熊似乎认准了捕捉自己的主使是谁,趁着空档,略微转身,向龙椅上的可汗扑去!
就在众人吓傻,千钧一发之际,两个身影同时动了!
薄唇的耶律斜轸猛然护在脸色煞白的可汗身前,半蹲着,双手握拳展开,身体微微前倾,前脚脚后跟着地,后脚踏在地上,怒视着扑来的巨熊。
另外一个白色身影却是从可汗右手一侧飞身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巨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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