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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先生洗了把脸后便之直切主题:“先带我看看你爹吧?”张柬之点头,扶起周老先生从厅堂来到父亲的房间。周老先生曾听张柬之提到过,张志友总的表现就是心中发烫,总是很懊恼,身体在白日就变得很冰凉,但患者自己却感觉很热。周老先生摸了摸张志友的脉,脉跳得很快。再摸摸手臂、手背都挺凉的,但手心却一股热气。神色看起来疲惫不堪,嘴唇干裂,面色暗淡,皮肤也很粗糙。
“张先生,伸出舌头我看看。”张志友看见家里的陌生人,倒也不是很惊奇,似乎身体的疲惫已让他对外界有什么样的变化不太感兴趣了,但思维仍清晰,又看见有张柬之等人在旁,便听话的伸出了舌头。
舌头颜色很红,舌苔看来比较少。周老先生略一沉吟,便退出房间,在纸上写下了几位药:桃仁、红花、牛膝、川芎、当归、柴胡、生地、丹皮、枳壳、栀子、大黄、豆豉。然后递与张柬之便道:“此药服食六剂。你爹的病即可痊愈了。他皮肤粗糙,嘴唇发干,这都是血脉淤阻的表现。只要活血祛瘀即可。”
“这方子里的桃仁、红花、牛膝、丹皮都具有活血祛瘀的功能。红花还可帮助身体疏通经络。牛膝则可行气开郁,止筋骨疼,具有强筋舒筋的效用。丹皮能帮助清热凉血。而当归正好可帮助补血活血。柴胡则能疏散退热,升阳舒肝,可治肝郁气滞。生地能帮助清热凉血,有养阴,生津的功效。枳壳可治心腹气结。栀子、豆豉均可除烦。栀子还能泻火,清热利湿。大黄可凉血、祛瘀。这药对应你爹爹的情况,就可药到病除了。”周老先生继续道:“你收好它了。我再看看你母亲吧?”
张柬之听得周老先生一番话,觉得似乎有理,即折好药单,小心的放入怀中。然后带领着周老先生,随同王氏一起来到张志友对面的一间卧室。
周老先生曾从张柬之处听闻,王氏遇到冷水,小便便会不可控制的自己流出。少气,懒于说话。心慌气短,腰膝酸软。进来一看,王氏面色无华。再查看其舌,发觉其舌淡,而苔薄白,舌尖还很红。又摸了摸脉,脉象很是细弱。
此时,王氏已经备好了纸笔站立一边了。看周常德摸完了脉,估摸着可能该开药方了,体贴的递给了周老先生。周常德也不客气,这时候的他注意力都放在了病人身上,倒也想不得其他的了。
只见他在纸上写道:鹿角、党参、益智仁、熟附片、当归、白术、升麻、柴胡、陈皮、黄芪、肉桂、干姜、大枣、甘草。每味药后还附有所需克数。只听周老先生道:“这位老大姐看来身体素质向来不大好。现在正气虚弱,应该是脾肺阴虚,肾阳不足而导致的。这鹿角正补肾。附片、肉桂、益智仁和干姜均大辛大热,可湿阳壮肾。黄芪、党参也可补中益气。那大枣和白术也可健脾。当归补血。柴胡、升麻则可升阳明清气。陈皮则可辅助理气醒脾。”
“这药,你们先给他服食八剂,届时应该身体会有好转情况出现。这时候再把这肉桂减少一些,然后加上黄柏,连服十剂。最后,再以补中益气丸进行调理善后。你母亲,也就好了。”
张柬之点点头。心里却想:那我母亲看见的影子,又是怎么回事儿?但又觉得:也许,这鬼神的问题,他也解决不了吧……张柬之等周老先生看完了往事之后,便将其带到了后院哥哥张勤那。
张勤的情况显然明显比张志友、李氏的病情都要简单得多,因为他的症状只有一个,就是幻听。周老先生看到张勤后的第一反应,不见其摸脉,却见他锊着自己的一撮胡子,对张柬之道:“柬之,帮我把我的包拿来。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的那个。”
一小会儿后,却见张柬之顺从的将周老先生的布包拿了过来。只见周老先生伸手在布包里一阵捣腾,拿出了一盒小小的黑色药丸。抓了几粒后,就着张勤床头小桌子上的开水,让张勤服食了进去。
只听周老先生道:“耳朵能听,是因为五脏六腑的精气上行在灌输。肾主要负责这些精气,而其对应的正是耳,耳如果有问题了,那就是肾已经不好了。张勤的情况应该是积优化火,呕塞清窍。所以耳朵听见什么,反而由不得身体做主。肾阴不足,心火上炎,心肾不交,神失守舍,自然就会导致幻听的可能了。”
“这磁珠丸,其中磁石入肾,能益阴潜阳,震慑安神,朱砂入心。安神定志,使邪火不致上炎。以后让他每天吃食两次。一个月后,应该症状会有减轻,届时再增加分量,然后每晚一次。这样再过一个月,他也就好了。”
王氏见这次没有药方,自己就拿来了本子重重的写了磁珠丸几个字。张柬之则扶起周老医生退出了房间,重新回到厅堂。待周老先生坐稳,张柬之端来一杯水递与他润喉。“周老先生,真是太谢谢您了。”周老先生摆摆手说道:“你先别谢我。他们为什么忽然开始接二连三的生出这些病,我觉得还是有点蹊跷。我想先在你们家待上一两日,看看情况再说。”
说话间,王氏也已经出来了。两人听了很是雀跃,张柬之答道“好。没问题。正好我们有什么事儿的话,也好直接问您。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明天我就去抓药。咱们先吃晚饭吧?”周老先生微笑的点了点头。王氏则进屋端菜去了。
吃过晚饭,张柬之同周老先生坐于厅堂闲谈。忽见王氏捂着肚子去了茅房。回来后,见其满头的冷汗。周常德语气轻柔的对王氏道:“怎么了?哪不舒服?”王氏不开腔,似有难言之隐。周常德又说:“我是个医生,什么样的病人我都讲过的。你有哪里不舒服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