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今日前来,就是想要一个态度,既然皇上亲自走出来说这种话,百姓们自然无话可说。
不过江南官场布置了这一出好戏,自然不会让叶天轻易过关,百姓纷纷磕头感恩的时候,一个带着枷锁的四品官员走了过来。
“陛下,他就是推官黄永新。”叶天身后的暗探小声提醒道。
“诸位百姓,我黄永新有愧于你们呀,罪案发生之后,本官原本打算亲自前往案发现场,却被人拦住……嗨,多怪本官留恋官位,贪生怕死,只想着息事宁人,却没想铸成大错,让一花季少女含冤而死,本官今日自带枷锁,给全城百姓磕头赔罪了。”
全场一片哗然,刚稳定下来的民众听到黄永新的话,再次议论起来。
一名士绅高声问道:“大人,你说被人拦住,什么人拦住了你?”
“这个,本官不能说。”黄永新一脸愧疚道。
连推官都不敢说,那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百姓们不由看向了叶天,眼神相当怪异。
叶天也没想到江南官场敢明目张胆的诬陷皇上,愤怒道:“黄永新,你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那就直接说,把所有事情说清楚,朕给你做主。”
听到叶天的话,黄永新的脸上突然出现一股诡异的笑容,叶天心里暗叫不好。
果然,黄永新大声吼道:“身为推官,却不敢仗义执言,不敢替苦主伸冤,连累苦主自尽而死,此案发展至此,皆因我黄永新一人,陛下,我黄永新是一个忠臣,我到死也是一个忠诚呀!”
说完黄永新就双腿飞奔,直接对着行宫门口的石柱冲过去。
“快拦住他!”
皇命下达,所有侍卫都飞扑过去阻拦,可之前为了不刺激到民众,侍卫们故意和民众保持距离,如今距离石柱也太远,根本救援不及。
好在童天娇反应不慢,抽出自发手铳直接开火,弹丸打中黄永新右腿,让他摔倒在地才算没撞上石柱。
“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叶天怒吼道。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可江南官员们不想着怎么回报自己,回报朝廷,反倒诬陷到皇上的头上来了
特别是黄永新最后那句到死都是忠臣的混账话,任何人听了,都会猜测黄永新是为了保留天家脸面而死,幸亏被童天娇阻拦,否则黄永新一死,案子就真成了近卫师军官所为了。
几个侍卫好像拖死狗一般拖着惨叫的黄永新要回行宫,却又横生枝节,修养了一晚上,陈乃学又生龙活虎下场战斗了。
一起都进行的十分顺利,黄永新也按照之前的约定,视死如归的头撞石柱,却没想到最后时刻被阻拦下来。
陈乃学知道,绝对不能让皇上将黄永新带回去,否则事情败露事小,牵连自身才要命。
“敢问陛下,为何要将黄永新拿下?”
“他公然诽谤君上。”
“陛下,请恕草民耳背,敢问陛下,黄永新何时诽谤君上了?他那一句话或者哪一个字,诽谤君上了?”陈乃学笑问道。
黄永新也是官场老油条了,说话自然懂得分寸,他的确没说皇上一个字的坏话,可他暗藏的意思,却胜过千万句,偏偏叶天拿不下证据。
“陛下,黄永新刚刚是因为愧疚而自戕,就算他疏于职守,有草菅人命之嫌,可也应该交由有司审理问罪。”
陈乃学害怕黄永新乱说,不肯让叶天将人带入行宫,叶天自然也怕黄永新被他们带走,就会在牢狱之中“自尽”。
“牧斋先生误会了,刚刚黄永新自戕,虽说是为了救他性命,可毕竟开枪打中了他的腿,这个责任,朕不会推脱,将他接入皇宫,只是为了给他治疗伤势而已,治疗枪伤,军医远比民间医者擅长。”
“陛下,草民认为,此事还应该问问当事人的意思。”
看到陈乃学的打过来的眼色,黄永新自然明白,立刻喊道:“我不去行宫,我愿意像有死投案。”
六公公怒斥道:“混账东西,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好心将你接入行宫治疗枪伤,你却不愿意,是何用心?”
说完六公公还看了陈乃学一眼,“牧斋先生,有人对陛下不敬,杂家这是在维护陛下龙威,总不算是干政吧?”
此时的陈乃学也懒得和一个宦官浪费口舌,继续说道:“陛下,此案事关重大,据草民所知,自尽女子的父母进入行宫之后就没有在出来,草民担心陛下身边将领有人故意袒护凶犯。”
“你说谁会袒护?”赵大猛瞪着眼睛问道。
“粗鄙武夫,老夫又没有说你,你心虚什么?陛下,武夫粗鄙不知礼仪,却胆大妄为,我朝孝宗皇帝时期,便有武将率兵哗变之事发生,先帝在位时,更是有武将投降敌国,不可不防呀。”
陈乃学的话一说完,身边一群负责捧哏的文人纷纷附和,大肆咒骂武将。
“那尔等意欲何为?”
“陛下,刚才黄永新所说实在蹊跷,此案恐怕是案中有案,无论是陛下亲自审理还是有司衙门裁定,恐怕都会引起民众猜测,不如今日,咱们就来一个现场办案,公开公正审理此案,绝不包庇任何一名凶犯。”
陈乃学的意思,自然就是江南官员文士的意思,在这些人的起哄之下,民众们也纷纷附和。
民意不可违,陈乃学打定主意要用民意裹挟叶天,叶天也不得不退步。
“那好,来人,传军医前来,给黄永新治疗枪伤,治疗完毕后,朕在审理此案。”
听到叶天的话,陈乃学也暗松一口气,计划虽有变故,可终究在掌控之中。
只要把罪名栽赃给近卫师,不仅皇上的威名会受到打击,全城百姓也会厌恶憎恨近卫师官兵,自己就可以继续操作下去,最终以民意逼皇帝离开江南。
陈乃学也知道,紧靠江南官场,不可能和皇上对抗,他也没必须要对抗,只需要让皇帝意识到江南官场的力量,让他投鼠忌器,维持原样,就是胜利。
“大猛,朕看你刚刚很是气愤呀。”
“陛下,老东西说话太难听了,若不是陛下在这里,我早就直接抽刀去看这些混账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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