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全伙上岸,自然也带上了所有海船,虽说海寇们的海船大小不一,样式各异,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远远看去还是相当有威慑力。
大批海寇正向明州而来的事情很快就在明州城内传开了,民众自然一片慌乱。
这些天海寇的凶残他们听的太多了,这些“城里人”说什么都没想到,他们也有面对海寇的一天,一时间城里孩子哭大人叫,所有人都匆匆收拾细软开始准备逃命。
城中如今大乱,王学成立刻带着自己的近卫师上城头布放,而负责城内治安的宋启远自然不敢怠慢,召集城内所有官差兵卒还有自己的徒弟们平息城内民乱。
只是海寇大兵压境,所有人都觉得大难临头了,别说是百姓,就连宋启远的手下们都有不少脱了官衣逃之夭夭了,勉强凑出两百多人的宋启远面对全城大乱,根本无力弹压。
值此大难之时,郑书铎也没闲着,之纠集了一大批文人直奔蝶园,他们要去叩宫。
如此气势汹汹的一群人,自然不能放任他们进来,六公公直接带着宫内侍卫把他们挡在大门口。
“让你,你这个阉竖,想要祸乱朝纲么?”
“岂有此理,此乃天子驻跸,你们想要干什么?”
郑书铎毫不客气的说道:“干什么?你们也看到了,如今海寇即将攻打明州,我等早就劝谏陛下办团练,可陛下却听不进逆耳忠言,如今才有海寇攻打明州的祸事!”
“你这话,是在说皇上做错了?”
“老臣不敢,只是如今明州危在旦夕,城内百姓人人惶恐,还请陛下立刻移驾,暂避危局!”
听到郑书铎的话,一同前来的文人士子纷纷跟着下跪,高呼让叶天移驾。
“此事要由陛下亲自决定,容不得你们来多说什么,立刻散去,既然你们觉得明州城危险了,那就独自逃生去吧。”
“我等要见陛下!”
“陛下不见你们。”
“好你个阉竖,竟敢阻拦我等见架,你要行赵高之事不成?”
六公公再没文化也知道赵高是什么人,一听这话,立刻怒吼道:“岂有此理,你们竟敢如此陷害咱家?来人,给咱家把这些人拿下!”
“好呀,你个阉竖竟敢对我等士人动粗,来呀,都来呀,我看看,谁敢动手,你们谁听阉竖的话,谁就是阉党!”
面对郑书铎的指责,侍卫们都迟疑起来,自古以来,内侍勾结外臣都是重罪,要是互相勾结,形成了一个阉党,绝不会有好下场,郑书铎扣下来的帽子太大了,没人的脖子能硬抗起来。
而六公公此时也被郑书铎气的脸色铁青,难怪陛下这么讨厌这些文人,这些人真不是东西,明明是栽赃嫁祸,歪曲事实,却能说的如此正气凛然,无耻,太无耻了!
看到侍卫们真不敢对他们动粗,文人士子们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们都是无官无职,想要权力,就必须要拥有足够的威望,经过今日,怒斥阉竖的事迹必然会传遍天下,他们肯定能上头条。
就在郑书铎带着一众爪牙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闯入蝶园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传来:“你们为何闯宫?”
此时瑾皇后身着正装,哪怕郑书铎以前没见过她,也一眼认出了瑾皇后的身份,急忙带人下跪参拜。
“桦云先生,您是东南大儒,今日为何如此无礼?”
“值此非常之际,老臣不得不行非常之事,如今海寇即将攻打明州,全城已经一片大乱,老臣此来求见陛下,却被阉竖拦路,不得已才出次下策。”
“陛下自有分寸,如今城内有三个近卫师,足足两万多官兵,海寇打不进来的,你们回去吧。”
“皇后呀,消息说海寇海船数千艘,必然是倾巢而来,东南沿海的四十余万海寇即将攻城,我等如何抵挡?危急之际,最先要做的,就是请陛下移驾,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呀。”
“陛下说了,明州是大周的领土,君王死社稷,他是不会离开明州的。”
眼睛转了转,郑书铎开口道:“老臣求见陛下,往皇后能让老臣进去。”
“陛下正在指挥城防部署,没有时间见桦云先生,先生若是担心,本宫现在就安排些士兵,护送你们离开。”
郑书铎他们哪里肯同意,如今海寇即将攻入明州,哪里都不安全,就算是跑出了明州,万一被海寇追上了呢?就算海寇不追杀,可一路上天知道会有多少流寇乱民,此时待在皇上身边才最安全。
自己要见叶天,以昏君的脾气,肯定不会避而不见,可如今皇后和六公公却百般推脱,难不成是昏君已经跑了?留下自己老婆在这里唱空城计?
叶天可是昏君,昏君什么事干不出来?郑书铎越琢磨越觉得值这样,立刻在袖子里拿出一份奏折说道:“如今明州陷落在即,恳请陛下应老臣所请,允许民间开办团练,保东南社稷。”
郑书铎一说完,身后的文人士子们纷纷下跪请求。
听着他们的话,瑾皇后不由感到一阵阵头疼,一向贤惠的瑾皇后现在都想直接骂街了,这个老头怎么这么纨绔,办团练这事忘不掉了是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办团练。
“本宫知道了,奏折会呈递给皇上的,你下去吧。”
“皇后,让老臣见一见皇上吧,老臣有话要对皇上说。”
“本宫说过了,皇上如今正在布置城防,没时间见你。”
“若是今日见不到皇上,老臣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说完郑书铎就对着石柱撞过去。
这次郑书铎身边带着上百个捧哏的,哪能让他真撞死自己,拽衣服的,抱腿的,搂腰的,十几人死死把郑书铎拦住,而郑书铎双眼圆瞪,抻直了脖子一副非要撞死自己不可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瑾皇后心中不由苦笑,“小六子,还不派人拦着,送桦云先生回去。”
说完瑾皇后也不理会要死要活的海寇,直接转身离开。
看戏的大人物走了,郑书铎的戏也不演了,在门生弟子们的“苦劝”之下,只能一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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