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好!”下面突然有人跳出来喊道,于是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喊:“打得好。”
卢子秋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官与民的矛盾自古就有,我就不相信挑拨不起来。
“李万忠,本官惩治你,你服是不服?”
李万忠本想说不服,又怕他趁机再打,于是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李万忠,本朝律法规定,卖身契约的签订需有第三方见证,本官问你,牛大根卖闺女的契约的签订何人见证?”
“回卢大人的话,地保张三可作见证。”被掌嘴二十,李万忠算是老实了,只是说话实在痛苦。
“来人,带地保张三。”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被带了上来。
“你就是地保张三?”
“小人正是张三。”
“张三,本官刚才的话你可听清楚了,本官问你话你直管如实讲来,如果谁敢报复与你,本官自与你做主。如果你要是隐瞒实情,颠倒是非,本官可饶你,可是如铁的律法不会饶你,同里的街坊邻居不会饶你!你可要想清楚了。”卢子秋说着恐吓一般指了指堂边摆放的各种刑具。
张三被卢子秋一番恩威并施的话吓的神都慌了,虽然跪在地上,但是两股犹自战战抖动。
“本官问你,牛大根将女儿牛小翠鬻卖给李万忠的契约可是你作的见证?!快快如实说来!”
“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李大人让小的来作证,小的就来了。小的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张三的脸上汗水直流,没了命的高喊道。
“张三,你!”李万忠气得想跳起来掐死张三。
“李万忠,你怎么解释?!”卢子秋一拍惊堂木,喝问道。
“卢大人,下官佩服!”李万忠不愧是官场上打滚数十年头的老油子,深吸了一口气便恢复了冷静。“可是大人,即便是买卖契约无人见证却也证明不了下官强抢民女吧。”
“放心,会有的。”卢子秋微微的笑了笑,李万忠的心中猛得提了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大家都有父母,有儿女,如果今日跪在堂下的不是牛大根,而是换成了在场的各位,你作何感受?当你看到一个年迈的老父亲在此凄苦的呼唤被抢走的女儿的时候,你作何感受?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是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是悲剧了!如果今日经历这个悲剧的是你们,你会怎么办?如果所有人都像今天这样沉默,不敢指正,你将怎么办?”卢子秋停顿了一顿传出去老远。
“卢大人真是一位壮士!”,觅春楼上,羽希泪中带笑:虽然他年龄不大,有些**,有些无赖,长得也不很英俊,文采也不是特别出众,但是却无愧于一个顶天立地大丈夫!
“哼,卢子秋!没有证据恕本官不奉陪了。”李万忠恶狠狠的一抱拳,便要转身离去。正在此时,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人喊道:“大人,小人可以作证!”一名二十多岁的汉子大踏步走上堂来。
“你不要命了吗?”李万忠瞪视来人。
“李万忠,你咆哮公堂、藐视本官在先,威胁证人,妨碍司法公正在后,好大的官威啊,本官岂能饶你,来呀,掌嘴四十。”衙差领命噼里啪啦就是一阵猛打,可怜侍郎大人嘴肿如猪,就连门牙都掉了几颗。
“你是何人?”卢子秋稳稳坐下。
“小人王四,是牛大根的街坊,当日李万忠带人抢走牛小翠之时小人在家中看得清清楚楚,那卖身契也是李万忠趁牛老爹昏厥之时按上去的。”
“来人,签字画押。”拿到了证词,卢子秋心中有底了:“李万忠人证在此,你还有何话说,还不乖乖认罪。”
“卢大人,这王四分明是牛大根的同党,为的是构陷敲诈本官。”
“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来人,大刑伺候!”
“你敢!卢子秋,自古刑不上大夫,本官是礼部侍郎,你敢对本官行刑?”李万忠彻底是慌了神了,偏偏靠山申时行又不在场。他哪里知道申时行本来是想出卢子秋的丑有意晚至,但是到他真想来的时候才发现大堂已经被围个水泄不通,根本就进不去了。
“说的也是,你不说我险些忘记了。”卢子秋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突然之间面色一变,猛得一拍惊堂木:“来人,摘掉李万忠的乌纱,剥去他的官服。”
“大人,小人冤枉。”正在此时,人群中突然多了许多喊冤之人,一个个跪在堂下控诉李万忠,有的说他鱼肉百姓,有的告他巧取豪夺,有的告他草菅人命。也有些离谱的告他偷鸡摸狗,卢子秋让书记官一一记录清楚。
当然更离谱的也不是没有,比如说一位**十岁的老妪告李万忠贪图她的美色,意欲强奸,当然在她的奋力反抗之下没有让李万忠得逞,保持了自己坚守了八十八年的贞洁,特别是过程描述尤其详细,听得卢子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有个孩子告李万忠每天抢走他一支棒棒糖,卢子秋当场给他一个铜板让他去买棒棒糖吃了;还有个,刚要把笔放下,就听旁边一人说道:“卢大人,借笔一用。”
说话的是刑部左侍郎刘毅,刘毅接过笔在卢子秋名字的后面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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