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非不但丝毫不以为意,反倒冷笑了一声,表情更见三分讥讽“楚铁汉,我记得你的耳朵好像没问题。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这一段时间,受到的刺激越多,把脑袋刺激坏了,所以才会连我这么浅显的话都理解不了。”
“殷非!你……”殷非的话把楚铁汉气得够呛,一张粗犷的面容,布满了怒火。
想起以前,殷非见到自己时的唯唯诺诺,谄媚逢迎,楚铁汉只恨不得活吃了他。
殷非仰天大笑了几声,转头冲着那名武将,喝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流云国皇宫。”
“是!”武将提气应了一声。目光还有意无意地瞟了楚铁汉一眼,其中满是轻蔑。
看着殷非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皇宫内走去,楚铁汉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去,那武将立即向前一步,挡在了楚铁汉的身前。
楚铁汉大怒,张口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挡我?”
那武将嘿嘿地邪笑了几声,道“我自然是不敢,可这是殷将军的命令,还请楚先生不要让我为难。”说着挥了挥手,立即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过来,在楚铁汉面前布下了一道人墙。
“哈哈哈……”看到楚铁汉满脸的暴怒与无奈,殷非回头大笑了一声,那神情好不得意。
楚铁汉强忍着快要将他的身体都燃烧起来的怒火,冲着殷非的背影大声地吼道“亦非,你最好想清楚,流云国的皇帝背后有一个大靠山,你要是动他,必将招来杀身之祸!”
殷非勒马立住,扭头对楚铁汉道“如果你说的是你们楚家,那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
楚铁汉冷哼了一声,道“我说的那个人,可比我们楚家势力强大得多。你若是一意孤行,当心给你们修罗地招来天大的麻烦。”
殷非皱了皱眉头,沉吟了片刻后,冷冷一笑,道“你说完了?说完了的话,还是继续回去借酒消愁去吧!”说罢,一拍马臀,带着一连串的的马蹄声,转眼消失在了皇宫深渊。
楚铁汉发出了一声长叹,表情充满了无奈与苦涩,喃喃地道“连浩龙,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楚先生,您还是回去吧,我怕殷将军出来见到您还在,会发脾气。”那武将虽然是在笑,可他的笑容落在楚铁汉的眼里,却是十分的招手。
楚铁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道“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我楚家还会再站起来,到时候,有你好看!”
看着楚铁汉愤然地离去,秦小白轻皱起了眉头“司徒琪,带大家先回酒店安顿下来,我去皇宫看看。”
司徒琪一抿嘴,道“秦小白,那个叫殷非的家伙显然是要对流云国皇帝不利,要不然我们大家陪你一起去吧。”
秦小白笑了笑,道了一声不用,便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云烟,闪电般地从千军万马中一闪而过,没入了皇宫高墙内。
众人并不为秦小白担心,以他的修为,哪怕是千军万马也休想奈何的了他。听了秦小白的话,直接去酒店了。只是每个人的心中却是隐隐的有些遗憾,流云国皇宫里的这一场好戏,只怕他们是欣赏不到了。
这流云国的皇宫,在流云国的百姓心目中,极为神圣。是一个需要用全部身心去尊重的地方。可在殷非眼里,显然不是如此。
进入皇宫,非但没有下马的意思,反倒是策马狂奔,飞快地穿过一座座精致的宫殿,直来到了皇宫的最深处。
在这里,有一排极为不起眼的房屋,是以前皇宫中的仆人居住的地方。如今,流云国的皇帝和太子,便被禁锢在这里。明里暗里,至少有超过百名高手守在这里,其中甚至还有五六个先天境界。
殷非从马上跳下来,伸手推开了正中的一间房门。屋子里十分的阴暗,潮湿,空气中还夹杂着一种发霉的味道。将一国之君关押在这种地方,这不光是对对方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对对方人格上的羞辱。
连浩龙看起来除了十分疲惫之外,并没有受伤。可连浩成好像伤得很重。身体极度虚弱,连浩龙正在不顾一切地催动内力,帮他护住心脉不断。
“呵呵……连浩龙,我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个好父亲。连浩成所中之毒,三天前就应该毙命了,可你愣是凭借着自己一身深厚无比的修为,为他续了三天的命,真是厉害!”殷非拍着巴掌,冷笑地说道。
连浩龙的双手依旧抵在连浩成的后背上,没有放下,哼了一声,回道“这不正是你们的阴谋吗?故意给我儿子下毒,却不让他马上就死,逼得我只能留在这里,为他无休止的耗费内力,乖乖地做你们的阶下囚。”
殷非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沉声道“你既然都看透了,为什么还要上这个当?”
连浩龙转头瞪了殷非一眼,撇嘴道“像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永远也不会明白,父爱的伟大!”说罢,连浩龙的身体猛然一抖,嘴角儿溢出了一抹血迹,那是内力快要耗尽之象。
不过连浩成的精神却似乎是好了许多,灰败的脸色,难得的显现出几分光彩。
连浩龙的双臂无力地垂下,连浩成同时睁开了眼睛。猛然回身抱住了摇摇欲坠的连浩龙,嗓音无比悲痛的道“父王,您不要再这样做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连浩龙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慈爱。深沉如山,伟大似天的父爱,在连浩龙的身上得到了完全的体现。
“啧啧……真是让我感动!连浩成,我都开始有些羡慕你了,你有一个很伟大的父亲,虽然……愚蠢得很!哈哈哈……”殷非放肆的笑声,直把连浩成气得够呛。
正要张口大骂殷非一顿,却没想到体内剧毒趁机作祟,让他先喷出了一口血箭来。
连浩龙赶忙将他扶了住,急声道“孩子,你现在可不能激动,毒素攻心,那可就麻烦了!”
强压住心中的愤怒,连浩成看向殷非的目光,充满了怨毒,直让殷非心中一冷,禁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太子殿下,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们父子俩儿变成今天这样,又不能怪我。是你们不识时务!如果当初乖乖地答应我们的要求,也不用受今天这份儿罪了。”
“殷非!你们修罗地和黑金山,如此卑鄙无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连浩龙怒不可遏地吼道。
殷非冷冷一笑“就算我们都没有好下场,你们也看不到那一天了。来人那,赐酒!”
一名殷非的随身侍卫,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个酒杯,里面倒满了碧绿色的琼浆。
连浩龙的脸色蓦然一变,怒声喝道“殷非,你想要做什么?”
殷非冷酷地笑道“两杯美酒,送你们父子两儿去天堂。”
“你们真要把事情做绝!”连浩龙简直不敢相信。
“你们一日不死,流云国的百姓就一日不会死心塌地地归顺我金夏国。所以,对不起了。”
连浩龙怒然站起,将连浩成护在自己的身后,怒意滔天的吼道“我看你们谁敢!”
连浩龙乃是一国之君,虽然此时沦为了阶下囚,但皇位尚存。这一声怒吼,还真的是让殷非不自觉的心中一凛。
在门外负责守卫的高手,也呼啦啦地冲进了十几个,一个个皆都带着满脸警惕的望着连浩龙。即便此时连浩龙为了给连浩成续命,已经耗掉了绝大部分的内力,可他终究是先天巅峰之境的强者,由不得他们不怕。
连浩龙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威严让殷非很是有些不舒服,甚至还有些嫉妒。咳嗽了一声,喝道“连浩龙,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还要护着一个即将要死的儿子,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是服毒自尽,留个全尸,体面地去死,还是鱼死网破,对乱刀砍死,尸首无存,你自己选吧!”
连浩龙心中不禁一悲。殷非虽然可恶之极,但他说的话却是事实。如今他们连家父子,是真的被逼到绝路上了。
“父王,我不怕死!你不要管我,你一个人还有机会冲出去!”连浩成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别的念头,只求速死,不再拖累父亲。
可他越是如此,连浩龙就越是难以割舍下他,独自脱身。连浩成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儿子,寄托着他连浩龙几乎所有的希望,他如何能够放弃?
连浩龙脑袋急转,寻找着脱身的办法,可殷非却绝对不肯给他丝毫的机会,一挥手,唰唰的衣袂破风声接连而起,埋伏在这周围的上百名高手,倾巢出动。
“连浩龙,在这里有上百名一流高手,在皇宫外,还有数万名全副武装的将士。如果你能带着你那半死不活的儿子,从这里冲出去,我殷非便立即自杀!”
“父王!他说得对,我只能成为你的累赘,你不要再管我了,自己逃吧!”说完,连浩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头向着墙壁撞了过去。
连浩龙大吃了一惊,赶忙伸手抓住了连浩成的衣领,将他硬生生的扯回到自己的身边,嗓音无比悲痛的吼道“成儿,你这是做什么?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相信我,父王一定能带你冲出去!”
说罢,也不管连浩成如何反抗,随手抓起床单,将连浩成绑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怒目瞪向殷非,犹如金刚一般。
殷非倒是没想到连浩龙竟然如此的刚烈,面对这般绝境,却依旧毫无惧意。流云国的百姓,将连浩龙当做神一样的崇拜,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了!”殷非怒喝了一声,身形向后退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殷非刚一退,连浩龙的身形便跟着暴起,右手凝爪,带起道道残影,直向着殷非的胸口抓了过去。
殷非仗着点儿拍马屁的奉迎功夫,谋得了今天的高位,其实却是丁点儿本事没有。眼见连浩龙向自己冲了过来,直吓得差点儿没坐在地上。
倒是他身旁的几个护卫,反应很快,身手也很是不错,及时的拦上前来,架住了连浩龙这一爪之威。
殷非抓住机会,忙不迭的转身连滚带爬的向外面逃去。
“混账!”如果不是连浩龙的内力几乎耗尽,仅凭这几个侍卫,休想能拦的住他,哪怕他只要爆发出三成的修为,也能将他们的五脏六腑一起震碎。
只可惜,连浩龙此时体内只剩下了不到两成的功力。可即便如此,连浩龙也没有打算放过殷非。功力不存,身法尚在。只见连浩龙身形一矮,脚下连踏几步,犹如蛇游,诡异的从几个侍卫的联合夹击下,脱开身来,如箭一般的射向了殷非。
殷非此时正疯狂逃命,眼看着就要冲出门外,可还没等他松口气,连浩龙便已经到了他的身后。直接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了殷非的屁股上。
殷非整个人就好像是射出去的炮弹,惨叫一声,腾空飞出了十几米远,直跌的头晕眼花。屁股上一个硕大的脚印,极具讽刺意味。
连浩龙很想追上去要了殷非的命,可是在他面前,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更让他皱眉的是,那五六个的先天境高手,也加入了进来。
如果连浩龙是在全盛状态之下,一个人,杀出如此重围,并不难。可他现在只剩下了两成功力,尚且还要护着一个几乎不能动弹的连浩成,所面对的情况立即凶险了不下十倍。
眼睁睁的看着殷非的身影被人群挡了住,虽然隔的很近,但却再也没有可能冲到他跟前,连浩龙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呼呼呼”“轰轰轰”
无数道强劲的气息,在连浩龙周身环绕,每一秒钟,连浩龙父子都在承受着死亡的考验与威胁。如此惨烈的激战,让连浩龙没几分钟便浑身湿透,至于那两成内力,早就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