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酒宴自然安排在笑春风,几个人各怀心思,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开 心 文 学
“殷将军,你那手下端是了得,我差点不是敌手。”
对陈闼这个说辞,殷常胜当然不信,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莫不如此,但场面话还是要说一说的,“公子客气,想公子少年才俊,武艺又如此了得,定当出身权贵,不知能否?”
陈闼并不答理殷将军的反试探,而是端起酒碗,淡淡道:“殷将军请,小生习得一点武艺,只为在乱世保身,哪能与殷将军的家世相比。”说完又是一干而尽。
殷常胜有些发苦,这请喝酒他虽然是被逼的,但好歹也是主人吧,这酒已经喝了不少,但这少年郎硬是一点事没有,他可是要醉了。
而那杨郎则是喝得高兴,他今日如在生死场走过一遍,如今生死得脱,自然轻松百倍,毫无忧色,又恢复他贵公子的德行,“来,小弟也敬公子一碗,公子的酒量和武艺都是了不得,敬……敬您。”
前面说得流畅,后面舌头开始有点打结,估计这杨郎也喝得多了,陈闼依然不拒,又是碗朝天。
又过了一会儿,那杨郎终于醉倒,笑嫣然就安排人送了回去,屋里就只剩他们三个人了。
“我观殷将军也是真汉子,来,今日有缘相聚,我再敬将军一瓮。”
“今日多谢公子留情,此恩不敢忘。”殷常胜把这一瓮喝下去之后,有些站立不稳,那身子开始晃,眼角低垂,显然也醉了。
“殷将军真性情也。我初来乍到,以后还望将军照料一二。”
“好说,好……说。嗯,诺,给,这是……我殷某人的信,信物,你可……可随时找,找……”
“多谢殷将军。”眼看殷常胜话还没说完就要栽倒了,陈闼赶紧告了一声谢,身法犹如鬼影一般靠了过去,一手接过殷常胜手中的玉佩。所谓君子无故玉不离身,这殷常胜看来是真醉了,陈闼扶着他轻轻躺下,然后悠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来人。”笑嫣然再一次吩咐把殷常胜的亲卫叫来,送殷将军回了府。
这时,屋里只剩她和陈闼二人了。
陈闼也不着急,又独自喝了两碗酒,这才随意问道:“你之前就认得了我吧。”
“妾身见过大人。原先妾身不敢确定,如今却是确定了大人的身份,请大人恕罪。”
“起来吧。既知我身份,你还不报上真名来。”
“妾身卓云凤,现为事从,参见大人。”
陈闼这才起身,走过去虚扶道:“好,孤王正有几事问你,卓事从请起。”
赤乌等级森严,分典、校、事、差、随五级职务,这事从一般管郡的情报事务,而王凯未经通报就直接在敌国建立情报点,估计有他自己的考虑。
“妾身在宁州军入驻之时就得到王校尉密令,让妾身过来组建笑春风,那时大人未掌赤乌,之后大人的画像就传到事从一级,所以妾身便有些印象。”
陈闼点了点头,这经营一事历来是王凯的专长,派谁来当然他比较专业。
卓云凤能位列事从,当然有她过人之处,她也不费话,直截了当汇报道:“宁州王遇刺正是属下上报上去,此事已经得到确认。目前宁州有四大势力,一是背后这行刺之人,据属下查探得知,他已控制越嵩僚郡,宁州五军之中,他也控制了谭浩部,其他四军他正在动作,这殷将军正是他下手的另一军,而今日被大人斩杀的正是那人派过来协助的。
第二势力则是副帅陆东兴,他是陆家嫡三子,此人在妹妹嫁于宁州王后,就一步登天,加之他素有大志,文韬武略素来不凡,一直得到宁州王重用,统兵以来,宁州军的战力和军纪得到很大的改观,目前控制宁州的周道景部和西平、梁水二郡;第三大势力就是宁州妃,安氏,她虽一介女流,但却是将门之后,颇有乃父安彪之风,懂军事,善理政,平时宁州王诸多决策都有她的影子在,目前兴宁、益宁二郡以及宁州的吕风部是她直接嫡系;而这第四大势力则是保王党,宁州的殷常胜军和陈子同军,以及西河永昌二郡都是,只是没有统一号令,谁也无法支动这几支军队。”
陈闼没想到这宁州还这么复杂,他暗暗估量了一番,这背后之人才控制两万人兵马,目前的威胁还较少,还可能将是最可怕的一支力量,所以,当前,他既要打击这股力量,又要想方设法控制住第四股势力。
“嗯,好,你很好,孤王还要在宁州呆一段时间,你安排一下,但不得泄露孤王身份。”
卓云凤福了一礼,朝陈闼甜甜地笑了笑,转身安排去了。
陈闼这时才把殷常胜的玉佩拿出来仔细看了看,一丝难难以觉查的笑从他的嘴角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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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常胜一回到殷府,人立即从亲卫中挣开,四平八稳地走到书房里,哪里看出有半点醉意。
“去把军师请来。”
殷常胜给外人的感觉经常是粗犷蛮撞,恐怕少有人知道他细腻的一面,比如请军师这事,比如他假装醉酒一事,都可以看出此人不是外表所体现的那么简单。
不多时,一个面白微须的儒生进了书房,略微行了一礼,就在下首坐定。
“将军可是遇到难事了?”
“唉,还是先生知我。今日犬子在笑春风与人争斗,我把死水带去,不料却被一位俊郎小生击败,只剩一滩血水。”
“这死水本就是……咳,他死了就死了,将军不是少了一个监视之人吗?”
“话虽如此,我也不是怕那人,只是这少年郎着实古怪,而且面生的很,我担心……”
“将军的意思是,上头来的?”
“若以赤乌的情报能力,宁州王遇刺一事定然蛮不住的,恐怕陛下那边?”
“哈哈,将军多虑了。如今天下人都知道,这赤乌是相国的耳目,又不是陛下的耳目,再说了,这宁州王遇刺一事,如若上报给陛下得知,那相国有什么好处呀?那达州王……”
“先生的意思是?”
“那人下了一步好棋,以小生看,如今最急的恐怕是达州王吧,这卧榻之侧安能容他人酣睡乎?”
“先生的意思是,那少年郎就是?”
“敢问将军欲成不世之功否?”
这军师说来也是小有名头,他原是交州人士,姓邹名璠,号醒狮先生,一向以天下为已任,游历四方,推销平身所学,不料到宁州时差点被人劫杀,亏得殷常胜把一身重伤的邹璠救了下来,后来念其救命大恩,才甘心做了殷常胜的幕僚,但他心怀天下的雄心依然未改,此时见时机成熟,就向殷常胜抛出了一个美丽的大饼。
“先生何言何意?”
“那少年郎出现的蹊跷,又身怀绝世神功,如此人物不可能无名无姓,只是这事自然有那人去操心,不关我们之事。如今天下将乱,宁州更是一塘死水,敢问将军何去何从啊?”
这邹璠所说的殷常胜未尝没考虑过,身遇乱世,只要有点抱负之人,都想建不世奇功,青史留名,哪怕成不了英雄,也要成为枭雄,不然狗熊也行,起码不枉此生走一遭吧。
殷常胜有些烦躁,站起来来回走了几下,这才问道:“先生何以教我?”
“谢将军信任。当务之急,仍要加强与陈子同的联系,最好形成同盟,共同进退,加大筹码,为将来早做准备。至于这少年郎,不妨多关注一些,接下来,恐怕会好戏连连了。”
“好,就依先生。不过,今日酒宴时,我故意把玉佩留给那少年郎了。”
“哈哈,将军此举大善。”
……
“将军,外面有人求见。”
殷常胜与邹璠对视了一下,邹璠笑道:“看来那人的消息很灵通啊。”说完就起身绕到书房的屏风后。
“让他到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