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二十章 白狼
夜『色』越来越浓,空气变的『潮』湿。起雾了,没风没雨,没冰雹没大雪的时候难得起一次雾。夜『色』下的雾很浓,浓到看不到下面发生的一切,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也许是整整一夜,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
直到再听不到一点声音,直到浓雾散尽,始得目睹那一幕战后的残局……
地上歪歪斜斜的堆满了野猪的尸体,一地的血,混合着泥土呈黑黑的一片,那些野猪的形态各异,有的獠牙断了,有的耳朵少了一半,有的眼眶是空的,有的整个鼻子似乎都被连根咬去……相同的一点,都是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齿痕,只有一口,却是致命的一口。惟独不见那头狼的尸体,甚至连狼『毛』都不见一根,是它杀死的这么多野猪吗?
它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人知道!也许将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了。
月俯视着这片屠杀后的大地,夜第一次这般静谧,像是一首轻轻的歌,歌声中仿佛浮现出一头遍体鳞伤的狼,在树洞里独自『舔』拭伤口的样子……
奇异的景象又一次浮现,地上的黑土似乎被什么东西炽烤着,混在泥土里的血开始蒸发,向上空升腾。那些已经死去的野猪,身体里的血似乎也被什么力量吸引出来,像血『色』的云雾一样往上空飞……
直到地上的泥土又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刚才地上堆积的野猪尸体仿佛被风干一般,夜晚又恢复成一片死气!静,静的可怕!!
“你是说那个进到金窟里的人,可能就是你说的世子吗?”一个细眉细眼,,一看之下,几乎惊奇得直跳起来。师叔你猜……”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大肉扇扇了过来,风枫躲的快,胖子来的更快,风枫脑勺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自从树林搏斗后的那夜,那孤独的影子已经三天没在清涧出现过了。天空中两轮诡异的血月,如两只噬魂的眼睛,藐视着这片大陆,这里每一棵树木,每一个生物都逃不开这两只眼睛。
黑夜快要过去,短暂的白天即将来临,也许今天那只狼仍然不会出现了。
“嗥~~嗥~~~嗥……”
又一次看到它仰面朝天,听到它同样凄凉无比,悠长而呜咽的嚎叫,它又回来了。
这三天它的样子似乎孱弱了许多,骨头一根根硬挺着,『毛』『色』也黯淡了许多,不过从的叫声里完全听不出什么变化。如果有变化就是比前几次的叫声更悠长,丝毫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冷日在它的嚎叫中再次驾临,夜晚终于过去。动物都是喜欢夜晚的,狼更是月下的舞者,很少见在嚎叫中呼叫天明的狼,也许这真不是一头一般的狼吧。
那头狼终于停止了嚎叫,日头虽然清冷,但它似乎很享受这难得的白昼,在这清冷的太阳下晒着有些黯淡的皮『毛』。
额头上白光闪动,那只眼睛再次出现,同往日一样蔓延出袅袅的丝带往空中投去。它两眼微眯,只有那中间的一只‘眼’闪动着。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那头狼的皮『毛』在发生着变化,本来黯淡的皮『毛』越来越油亮起来,身上的灰『色』正渐渐褪却,似被什么东西冲刷一样,这个过程很慢很慢,从头顶到脖颈,然后到腰,又从腰向尾巴,四肢蔓延……
白昼很短很短,如果不亲眼目睹这变化,根本不会想到这还是方才那只仰面朝天,发出悠长嗥音的狼来。现在的它通体雪白光亮,没有一点杂『色』,有力的四肢蹬着地面,浑身透着一股力量和矫健的感觉。它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它的样子是那样的孤高令人仰慕。
夜晚再次降临,那两轮血月再次突兀的显出本体,它在涧边踱着孤傲的步子,却并没有向往日般转身离去。只听‘噗’的一声,水面上划过一个白『色』的影子,那头狼竟倏忽不见了影踪,只留在水面上留下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然后就只剩下血月的倒影在水面上晃『荡』。
半晌,那头狼仍不见『露』出头来,也丝毫听到出一点动静。突然涧边的草地上传来啪哩啪啦的响声,不像是冰雹。只见一条条红『色』的鱼儿像是自动从水里跳出来一样,在半空中一『荡』然后落到草地上,落到地面上还不停的扑腾『乱』跳,直到草地上落满了鱼,大约上百条的样子,才没有鱼往出跳了。
噗——又是一声,水面上喷起一根三四米高的水柱,水柱升起马上落下,一条白『色』的影子出现在半空中,只在半空中扭曲了一下就落到了地面上。——正是刚才突然不见的那头狼。见它抖了抖身上的皮『毛』,却一个水珠也没有抖落下来。
它低下头,在鱼堆里深深的嗅了一遍,然后叼起其中一条大吃起来,吃完一条又一条,而它的肚子却丝毫看不到鼓的。这头狼的胃口有多大?直到吃完地上所有的鱼它才用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嘴角,似乎意犹未进的迈着步子离开。
猴山!
挨了一巴掌的风枫这下不敢再造次了,哭丧着脸道:“石板上刻着,五狐报音讯,石下一箱银。掀起石板,石板下面,果然有一个红『色』的大盒子,后面的你就知道了。”说完再不做一声。
“原来是这样呀,那又和世子有什么关系?”胖子这次是望着王君问的。
“大哥有所不知,我曾在金窟里布了一个流水局,只要金窟有钱财溢出,借着猴山唯我独尊格,运用五鬼搬用之术就无往不利了。而这次就是碰到了一个机缘,而这个机缘极有可能就是你所说的那人带来的。”王君煞有介事的说。
“我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这通货是他从金窟带出来的。你是借他之手才完成的,要不然你早把金窟都搬空了。对不对?”
王君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胖子的话。
“那现在他呢?”胖子急着问。
“这个要问别人,你可不知道,我们一个鬼盗,一个盗鬼,现在行中名声最盛的可是盗圣。”说说哈哈一笑,风枫也笑了起来。
“盗圣又是何许人?”胖子不解道,而那师徒两人却只是笑个不停。
胖子楞了半天,拍拍脑门,将脸转向风枫啐了一声道,“我明白了,盗圣可是你这小兔崽子。”
风枫红着脸轻声道,“都是江湖上那些人『乱』叫的,没有您二老的名声大,再说好多还是师傅他,并不是我……”
说到这里王君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清喉咙,但任谁都听的出这里面的猫腻,就更不用说对二人相当熟悉的胖子了。
他猜想肯定是王君借徒弟的身份,干了不少让风枫背黑锅的事情,只是一笑了之。
“我猜出来了,你让小风去转移他的目标,好完成你的五鬼之术,对吧!”胖子是聪明人,要不怎么在江湖上有盗鬼的赫赫声名,胖子最为自傲的其实不是轻功而是他一肚子的谋略。
“正是如此!”王君放声笑道。
“把袋子拿过来!”胖子对风枫说了一声。
风枫把沉甸甸装满银票的袋子递到胖子手里,胖子往肩上一丢,面『色』郑重的对风枫说:“你要尽快找到那个人,告诉他,让他回去,就说是他骠营的兄弟说的。”
“是!师叔!”
“小鬼,小风我要走了!”胖子望了两人一眼,就欲转身离开。
“哥,我再问你一次,就为妈那一句话你真打算在军中呆下去吗?”王君眼睛直直的望着胖子,一脸严肃的表情。
胖子也用少见的表情严肃道:“小鬼,人真的好多时候在失去了才想办法挽回。当初娘希望我们能成就一番事业光宗耀祖,但后来怎样,我做盗贼,你当个风水师,虽然钱我们有了。但她老人家花不开心,我给她那么多钱,你见她穿过一件好衣服吗?”王君听着胖子的话低下头闭口不言,似乎已经默认胖子所说一切。
“没有!因为她觉得不干净,因为她觉得花的愧!”胖子又道:“你不明白,我们都不明白,直到娘闭眼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现在这么做只是让她老人家心安,烧给她的纸钱才能放心去花!”说到这已经唏嘘不已,王君也是泪流满面。
识趣的风枫早不知道到那去了。
“好了,我真要走了,你保重吧!”胖子又像当日上山那样蜷成一个肉球,就那样滚了下去。
“哥……”王君还想说什么,可胖子的已经消失了。
世事就是这般伦常,难道都是天定吗?在不同的地方,命运之线看似毫无头绪,实则缘缘不尽,连在一起。
如果没有小鬼谷子他们的出现,也许就不会有张世的悲惨遭遇,又如果没有小小占去金窟的因,也不会有五鬼搬运的果……
还有小鬼谷为徐家勘的那块地,以后又会发生什么?
白狼歌
残红的月『色』下
我和自己的影子追逐
幽深的密林中
满是我潇洒的脚步
我总在不停地寻找
寻找多年
不是猎物而是出路。
我的长啸像剑
我的身影像电
划过了夜空
写下美丽的孤独
群星沉默风声停止
夜是我的舞台
唱来唱去
都是
长啸
像一柄劈破圆月的剑
锋利而单调。
我竖起耳朵听自己的声音回『荡』
惊觉自己像一个传奇
寻遍天涯为传说中一滴滚烫的鲜血
残喘贫血的灵魂……
杀戮 生命对生命最沉痛的叩问
死做为一种方式 解释生存
凄离的吼声中 心比伤口更痛……
生命在枯竭
冷漠的双眼 终究看不透命运的樊篱
信仰早已埋没
桀傲的天『性』 几番踌躇于现实的残缺
于是
把春夏秋冬踏成一条不归路
用空『荡』『荡』的脚步丈量生存的意义
曾经的喧嚣与沉寂浓缩为一个简单的背影
渐去渐远…… ……
九日
又一次沐浴在冷日里的白狼,它感觉自己的灵魂正通过额头上那个珠子蔓出的丝带攀升,正剥离自己的身体向上攀升,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它不敢睁开眼睛,怕那种感觉转瞬即失,就那样静静的体会着。会到那里去,有尽头吗?那也许不是灵魂,而是一种意念,但那意念是化虚为实的。它能感觉到,正保持着狼身的形态往上攀升着,不知道有有远,不知道去那里。
突然那化虚为实的意识停滞了前行,白狼不敢睁开眼睛,它知道睁开眼肯定还是在那个涧边,而刚才那种感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体味到了。
最后它还是睁开了眼睛,可眼前的情景却绝非自己站的那个清涧边上,而是在一个四、五丈方圆的洞窟中,四面堆着一些枯藤以及几株蔫答答的太阳花。
一条麻索上,吊着九只风干的火鸟。
洞角边有一具水槽,承接着由山隙间滴下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水声,击破了洞窟中的阴森静寂。
水槽旁,有一具石砌的火炉。
微弱的光线中,一张铺着山麻被褥的床上,盘膝端坐着一个满头白发、身披麻衣的枯瘦『妇』人。她浑身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面上颧骨高耸,一双眼睛,大而深陷,散发着野兽般的光芒,正阴森森的望着白狼,仿佛是方自地狱中逃出的恶魔幽灵一样。
最可怕的是,她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对人世的仇恨与怨毒,忽然厉吼了一声:“你是谁?”
在成为一头狼的岁月里,张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会说话,还是一个人,现在突然又听到了人的声音,怎么不喜!他想回答,但他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出来的只会是狼嚎而不是人话。
白发老『妇』森寒的目光,四下闪动,冷冷的道:“一只修炼到三阶的白狼王也敢找到我日后的头上!你想要什么?”
什么修炼?什么日后?张世完全不明白!刚刚沉浸于来这里见到第一个人,再次听到说人话的喜悦中,马上被这个老太婆莫名其妙的话所打断。他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和意识经过了一个超长的旅行。
“说错了,你甚至连三阶都没到,还不会说人话呢,哈哈哈哈……”白发老『妇』厉声狂笑起来。
张世突然回想起那天狼神的笑声也是如此,暗下戒备起来,调动起这些日子修炼出来的六感,锁定眼前的老太婆,将她的一举一动录入识海,摆开了战斗姿态。
这些日子的修炼让他发现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发现一个动物几乎不用刻意锻炼就可以达到那些江湖一流高手的感知水平,那似乎是它们的本能。似乎动物的身体比人更能明锐的捕捉到所需要的讯息,比如眼觉,听觉,嗅觉…..
这些都是他成为狼身以后发现的。现在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老太婆的右手正慢慢收成爪状,甚至能判断出来她即将攻击的方向,正是自己,那完全是感觉到的,并且能肯定一定会发生的事。
白狼口中的尖牙已经『露』了出来,张世做好了两个打算。直接迎击!向对手发出最凌厉最强大的一击。要么瞬间闪避!躲过对手最强的一击,然后饲机下手。
假如以前的张世肯定会直接迎敌的,就像在幻武阁那次,明知对手高过自己很多也要奋力去挑战。也许逆境会教会人很多东西,现在的张世只想用最有利的方式去达到目的。他甚至发现这样的想法认识似乎一直都藏在自己心里,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的一样,只不过是他成为狼以后才契合为一体的。有时候张世也这样想,似乎自己前世就是狼身,就如同用舌头『舔』拭伤口一样,似乎生来就会。
老太婆如枯柴般的右手慢慢收拢成鸡爪的形状,手背上的青筋绷起的越来越紧,她张开嘴『露』粗黑黄的牙齿,口中发出桀桀的笑声,张世一点也不敢对她产生懈怠!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这个老太婆的力量不压于当日的狼神,那种压迫的感觉扑面而来,她要动手了。
张世狼腿蹬地跃起,扑了过去,在空中扭曲着身行,几可比拟他在清涧跃出的那种身形。
老太婆的手依然没有动,但是跃起的张世已经触到了她的攻击,如果说狼神的攻击是在其的空间面的攻击,那这老太婆用的就是脱离空间——点的攻击。
似乎是指风却比指风更诡异莫测,如同是控制的五根细梭,分别攻向张世的头和四肢。空中的狼影再次扭曲,似乎是一团滚动的白雾,但那五根细梭虽然看到不形态,却似乎牢牢掌控着狼身的五个部位。整个景象说不出的诡异与离奇,就好似线扯的木偶傀儡,完全失去了自己的自主,只是在随老『妇』心意莫名其妙的动作。张世在空中扭曲变形了三次,次次她都能很快的锁定目标。见识过金三的世界,见识过狼神的空间,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于前几次。
老太婆的世界就在她手中,她五指间就是她的空间,更让张世头疼的是她的空间是变幻的,比如食指和尾指是一个空间,中指和无名指也可以是一个空间,大指,食指,尾指又可以形成一个新的空间……
张世无论怎么变幻身形都逃不出那个她的手心。
“你好歹也是白狼王,怎么像个猴子一样!哈哈哈哈……”老太婆沙哑的笑声中带着怨毒和藐视的情绪。
白『色』的狼影在半空中完全没有任何借力,向后弹开,张世意图逃脱老太婆的手心,因为如果不脱离了她的控制自己迟早会一败涂地。张世暗暗发誓以后也要修炼出自己的空间来,因为和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打几乎就是自讨苦吃,能力完全被压制,一点都发挥不出来。
“嘣——”张世感觉到后腿上的细梭已经被自己挣断了一根,还有四根,向后飞退的白影并没有在退到很远,甚至还没从空中下落,就见他腰身一扭又向前冲去。
那老太婆依然在哈哈笑个不停,笑声极是难听,张世来的越近他就笑声越大。这次那个白影的目标是老太婆的头部,已经离黑黄的牙齿越来越近了。四根细梭骤然松开,同时缠向白狼的头部,像蛛丝一样的结起网来,越缚越紧,就这样被吊在半空……
张世奋力从蛛网中拔出头来,左突又突,但这丝网就像是和他的头一体似的,厚实的茧子裹着他的头,虽然能呼吸,虽然没有挡住视线,却丝毫不能摆脱纠缠。就这样落到了丑老太婆的手中,她枯竹似般的手抓住了狼头。
大指细长的指甲紧紧扣着白狼的额头,而丑老太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只听她厉喝一声:“这是从那来的?”昏黄的眼球里摄出噬人的目光。
半天听不到张世的回答,她才仿佛意识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只狼而已。她手略一松,将那头白狼望地下重重一甩,被摔的五脏六腑全如移位。地面被这一砸,以白狼为中心成辐『射』状成为一个大坑,尘土四起。灰尘逐渐阻挡了老太婆的视线,看不到白狼的身影,她向前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低沉的一声嘶号,一阵厉风袭来,瞬时闪动身型,刹时间觉得肩头有丝丝灼热,转头一看,半边衣衫已经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破碎成千万片,肩头明显有三道血痕,后背也觉得有些灼热。老太婆年岁虽已无法可知,可是衣衫破碎出漏出的肌肤却雪白细腻。冰肌雪肤老妖怪,伤处的血『色』,分外妖异。老太婆转头望去,眼里笼罩着阴霾气息。
白狼在前面的撞击下,身上已经有了血『色』,破处染红了白『色』的狼『毛』,白一块红一块的,但却有了一种独特的气势。虽然是一头狼,但它的眼中散发的杀意却令人不可小视,那并不是一个低贱的四脚畜生,而是一个不可撼的可怖生物。
老『妇』的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条贱狼居然还会偷袭,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受伤,虽然没有大碍,但这是一种羞辱。绝对的羞辱,她要杀了它,杀了这个带给她羞辱的贱狼!
“五行『乱』——”
只听那老『妇』口中暴喝了一声,五指交错,指影层叠,恍如几十根手指在一起晃动,那头狼向后退了一丈。它是怕了吗?不对,明明看到狼足在向前奔跑着,前爪着地,后腿即刻跟上,为什么看起来它的身体却离老『妇』越来越远。
一丈,两丈,直到退到三丈远的地方才不再向后退,它依然没停止向前奔跑,只是看起来颇为滑稽罢了。老『妇』的手指也终于停止了晃动,恢复正常。
这正常加上那头狼不正常的动作,一切是那么不和谐。此时的张世如同置身于一个错『乱』的空间里,在老『妇』的手势变换的那一刹那他就展开了攻击,向前扑去,扑出一丈远的距离他才发现自己还在原地,不但没有扑到老『妇』身前,还和她拉开了更远的距离。而他的四脚已经越来越重,地面也越来越硬,每一下下去都像是踩在花岗岩上。
他已经明白过来是老『妇』的妖术,但是脚下却已经停不下来,四脚越来越沉,脚下越来越硬,但奔跑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有缓下来,似乎在毫尽自己的力气。
老『妇』动真怒了,但是因为一个重要的原因,她却不能马上把这头贱狼杀死。只听她又尖厉的喝了一声:“你头上的东西是怎么来的,说出来我就让你停下,要不然你会尝到本后最残忍的手段。”她的声音不像是伪做,尤其说到残忍的手段那句,让人听起来心底涌起深深的寒意。
张世的思维瞬间一滞,刚就听到她问过这么一句,现在才明白是说自己额头上的那只‘眼睛’。张世其实明白的,那只眼极有可能就是当日死心送自己的那颗珠子——定心珠’,他也不明白在变成狼的过程中,那颗珠子怎么嵌到了自己的头上,但那种感觉绝对是定心珠。尤其当他发现定心可以吸收到冷日上的能量,并配合着身体里的什么东西在改造自己的身体时,信心再一次暴涨起来。他相信终有一天,可以修炼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境界,也许那时候报仇就有希望了。可也正是在修炼的时候,出现了这次意外,见到这个老妖怪。直到现在,他对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还有一点疑虑,正愕然间,又听老妖怪叫了一声:“张口”!不觉就把狼口张开了,一股腥臭的味道传来,好象什么东西从自己喉咙里滚了下去。
毒『药』?
张世虽然控制不了自己仍然奔跑的四肢,但还能发出声音的,“这是什么?”一句怪声怪气的人话居然就从他狼口里说了出来,虽然不是自己的声音,但确确实实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他诧异的看着老妖怪,似乎还不能确定刚那一句人话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老妖婆桀桀一笑,“化声丸,可以让你说一个时辰的人话,还不抓紧时间体会一下做人的乐趣,告诉我你头上的东西是怎么来的。”
张世道:“你——先——让我——停——停下来。”这次却说的很费力,完全没有刚才脱口而出那么顺畅,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
“这有何难,定!”只见老妖婆手心一翻,虚空挥舞了一下,张世终于停止了奔跑。此时他只觉得四肢酸软,几乎要站力不住,想稍微活动下前爪和后腿,却发现四脚仿佛生根了一样,纹丝不能动弹。心道,好个多疑的老妖婆,还是做了手脚。不过这样也暂时好过奔跑的脱力而亡。
“现在可以说了吧?”老妖婆催问道,似是极不耐烦。
张世不知道从何说起,而这个老妖婆更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又为何这么急着知道定心的来历,定心珠是自己现在报仇的唯一希望,可不能让她拿去了。又不能过于敷衍,怎么回答她?正在疑『惑』间,老妖婆又厉声说了一句:“你说话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难道你不想多尝尝人说话的感觉?”
她的语气虽然不好,但这句话对张世的诱『惑』却很大,在他成为狼的时候,苦与不能说话,无人和自己说话,现在虽然没有脱离狼的身体,却能说一个时辰的人话。虽然不是自己原来的声音,但这一个时辰的诱『惑』真的很大。
他终于开口了,开始从当日进到狼神殿,和狼神搏斗,又怎么被万恶的狼神变成狼身来到这里。开始说的结结巴巴,后来逐渐顺畅起来,他的语气却很平淡,似乎是在讲述一段和自己无关的故事,足足讲了大半的时辰方才讲完。
老妖婆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中间几次似乎想开口说什么,还是听着张世讲完。她的人也离那头狼越来越近,其实并不是她走到了张世身前,而是张世又被移近了几丈而已,那老妖婆始终就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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