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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赌了开赌了,买步凡非在床上躺一到十五天的,一赔二十;买步非凡在床上躺十五到三十天的,一赔十;买步非凡在床上躺三十天以上的,一赔五。买定离手,想要家致富的兄弟姐妹们,赶紧来下注。”
步非凡被王家人当街暴虐之后的第三天,消息彻底地传了开来。
自小就喜欢赌一把的步非银,借着这个时机,在演武场摆了一个赌摊。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轻狂不羁的时候,步家年轻一辈的少年都闻声围了过来,像是抢钱一样,迫不及待地掏出身上的家当来下注,谁也不甘落后…
“老规矩,五十两金票,买他在床上躺十五到三十天。”
“听说这次是王毅和王蒙干的,把那个废物打了个半死,是步非云路过才救了他一命,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不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估计是下不了床的。我押一百两金票,买他在床上躺三十天以上!”
“没错,我也买那个废物在床上躺三十天上,十两金票。”
“我押二十两金票,三十天以上。”
……
“兄弟们,冒险精神!做武者要有冒险精神啊!就你们这十两二十两的魄力,还是一赔五的注,不是哥哥鄙视你们,活该你们穷酸一辈子!”步非银摆出一副豪爽不羁的样子,又向周围还没下注的人喊道:“本少爷今天大出血,提高赔率,敢买那个废物在床上躺一到十五天的,一赔三十!”
一赔三十的赔率,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现在正好是午休时间,这演武场聚集了上百人,却没有谁敢冒这个险,打死不上步非银的当。大家都清楚步非凡的底气,以往有无数次实例证明,那家伙一旦栽在王家人的手里,卧床不起的时间,最少都是以三十天为单位。
一赔五的赔率虽然低,但稳赚不赔,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大家都把家当砸在这个赔率上。
“步非银,你怎么可以这么过份!”
正当大家争先恐后地下注时,人群后面突然响起一声喝斥。
众人闻声回头,无不吃惊万分,居然会是步依虹。
步非银匆匆让众人让开一条道,热情地迎上去,腆着脸赔笑:“依虹姐,你不是在沧月宗修练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啊,小弟也好提前摆个酒席,给你接风洗尘……”
“我看你的心思,早就钻钱眼里去了吧?!”步依虹气愤地打断他的话,走到赌摊前,训斥道:“自家人在外面被人欺负,你们不帮他也就算了,还在这赌他在床上躺多久,你们一个个还有没有羞耻心?统统把自己的赌注都收起来!”
一声厉斥,全场鸦雀无声。
论年纪,步依虹也才十五岁,在场比她大的,十六、十七岁的人也有,但在她面前,却没人敢顶嘴,这就是实力。
武道一途,十重境界,一重锻体境,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只要是有点恒心和意志力的人,基本上都可以达到。
二重坤元境、三重乾元境、四重玄元境,这三重被称之为三元。五重丹变境、六重神变境、七重魂变境,这三重被统称为三变。八重涅碎境、九重涅灵境、以及十重涅虚境,这三重叫三涅。
每一重境界,又分初期、中期、后期。
步依虹十岁时被鉴定为武道天才,十一岁冲开阳脉之海,一举跨入二重坤元境,十三岁达到三重乾元境后期,在家族的甄选大赛上脱颖而出。后来被四大宗门之一的沧月宗看中,直接就成了沧月宗的内门弟子。
这种成绩,这种殊荣,在步家几百年的历史中都是少见的。
眼看大家都屈服在步依虹的威慑之下,准备收回自己的赌注,步非银急得满头大汗,这年头挣个太平钱不容易,如果就这样被她捣黄,那得损失多少钱啊?
不管了,今天就算是得罪这个天才,也得干一场。
打定主意后,步非银硬着头皮道:“依虹姐,说实话,小弟我打心眼里敬重你。但是,有个问题我很纳闷,我记得,我跟那个废物好像不是一个妈生的,凭什么要把他当根茐呢?”
“凭什么?就凭你姓步!他也姓步!”
“这就有点牵强了,这个世界,以武为尊,你应该比我们都懂。步非凡全身废脉,不能凝聚元气,是公认的废物,连家族长辈们都对他视若无睹,放弃了他,谁还能拯救他?我现在拿他开赌坐庄,这叫废物利用,大家说是不是?”
步非银一席话,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步依虹被气得脸色异变,却有口难辩。
不可否认,这混蛋说的确实是实话,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不管是谁,一旦脱离武道,下场只有一个,被众生所抛弃,最终沉沦于自生自灭的深渊中,永无翻身之日。
“你要赌是吗?好,那我奉陪到底!”无力阻止,她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拿出一张金票砸在赌摊上,怒道:“我买步凡非在床上躺一到十五天!一千两金票!赔率,一赔三十,你自己说的!”
这张一千两的金票一砸出来,全场都傻了眼,不愧是沧月宗的弟子,出手就是豪气!
这也不是步非银第一次坐庄,不过,还从来没接过这么大的赌注。看到这张一千两的金票,他的手也有点颤抖,一旦赌输,那可就是三万两黄金,倾家荡产都不够赔的啊,以后步家第一穷逼,绝对非自己莫属。
“怎么?不敢接?”步依虹不屑地笑道。
“接,怎么不接!”
到了这一步,哪怕是为了一丁点的面子,步非银也绝对不会退缩。
从事实出,步非银觉得自己的赢面还是挺大的。这次步非凡被虐得比以往都惨,要想在十五天之内快好起来,就只能吞服丹药,花费不会低于万金,对那个穷鬼来说,这无疑是个天价。如果他自己冒险上山去采集灵药,那也不太可能,先,那个废物没这种魄力,再者,他又不是药师,根本就不懂得什么药材可以医好自己的病。
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个废物这次命好,好得快,到时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继续躺下去,不过一个废物而已,谁又会关注他的生死?
不论从哪方面来讲,那个废物都只有在病床上慢慢煎熬的命运。
她步依虹既然要送财,干嘛不接。
“依虹姐,你是我们步家年轻一辈中最有正义感的天才,这点我懂,你跟步非凡从小青梅竹马,这点我也知道。但是,说句不中听的老实话,废物就是废物,你再怎么护着他,还是一个废物,永远不可能会变成天才。你如果把自己的爱心都倾注在那个废物身上,终究,泡都不会冒一个。”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你准备好三万两金票就行了。”
步依虹望都不望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这次回步家,都还没来得及去拜见家主和几位族老,结果被步非银这个家伙给耽搁了大事。更让人揪心的是,非凡哥哥居然又被人欺负,不仅被外人欺负,就连自家的人也在这奚落,可恶!
也不知道非凡哥哥是不是真的伤的那么重。
越往下想,越是担心,步依虹加快脚步,匆匆赶往步非凡的住所。
偏僻的小院子,杂碎的荒草吞噬了鹅卵石小径,如同一个荒废了很久的老宅。这院子里,没有优雅的亭台,也没有精美的花圃,更没有华丽的雕栋,唯一显眼的是西墙边的那棵老树,正逢仲夏,枝繁叶茂。
可是,荒寂就是荒寂,不管老树长得有多茂盛,始终掩盖不了院子里的冷清。
步依虹没想到,自己离开步家才两年,这院子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看着一阵心酸。她踏着杂草进院,一个身穿粗布衣的大胖子坐在门槛上,倚着门框打盹,手里还搁着小半碗汤药。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他时不时地露出一丝憨厚的傻笑,还像在吃东西一样,乍着嘴巴,口水成线,直接滴在那药碗中。
“胖胖,少爷呢?”
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胖胖,你爱吃的鸡屁股被狗叼走了,快追啊。”
这次,步依虹的声音大了许多。
睡梦中的胖胖就像是触了电一般,立马蹦了起来,一双乏困无神的眼珠子四下乱瞅,半梦半醒地呓语着:“鸡屁股……我的鸡屁股在哪呢?哪只死狗敢叼我的鸡屁股……”他显然忘了手里还端了半碗汤药,倾斜的药碗正在往外溢。
“就知道吃吃吃……”步依虹走过去,轻轻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故作严肃地指责道:“你这个家伙,端着药在这打瞌睡,你就是这样照顾少爷的吗?”
胖胖擦亮眼睛一看,这才现站在前面的人是依虹小姐。
“依虹小姐,对不起,下次不敢了……”胖胖匆匆把药碗端正,又懒洋洋地伸起了懒腰,可能动作太大,哗啦一声,剩下的汤药最终还是被倒了个精光。可怜的胖胖,肥嘟嘟的脸蛋儿都吓得变成了猪肝色,无辜地说道:“依虹小姐,这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三天没怎么合眼,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下回小心一点,少爷现在受了重伤,你更应该打起精神来,知道吗?”这碗药,早就滴了他的口水,迟早都是喂大地的货,再者,步依虹也深知胖胖的为人,自然不会怪他。
“嗯嗯,打起精神来!”胖胖匆匆推开虚掩的门,哈欠连连地说:“依虹小姐,你回来就好了,我要告诉你一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少爷这几天很怪,跟以前大不一样,不仅话多,还说了很多怪话,我都听不懂,你赶紧进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你去重新熬一碗药。”
步依虹进屋一看,屋里也是乱七八糟的,杂乱无章,乱得简直像个狗窝,令她眉头紧锁。更让她惊得目瞪口呆的是,床上哪里有人啊,非凡哥哥明明受了重伤,能到哪去呢?
“胖胖!你给我过来!”
“到!”
胖胖屁颠屁颠地跑进来,一头雾水望着她怒火中烧的样子,心里头直打鼓,忐忑不安,暗叫道:“这回惨了,依虹小姐好像是真的生气,她脾气的时候,虽然还是那么漂亮,但是真的好吓人,她该不会罚我不许吃饭吧,好惨好惨……”
“你不是说少爷在睡觉吗?人呢!”
神游苦海的胖胖,被她这一声吼,吓了一大跳。
床是空的。
这床怎么是空的呢?
胖胖满头黑线,也想知道这是什么回事,回想这几天少爷说的怪话,心里头不禁打了个冷颤,弱弱地说:“少爷该不会是……去找王毅和王蒙的妹妹报仇了吧?”
“关王毅和王蒙的妹妹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少爷骂他们的时候,骂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妹的!此仇不报非男人,早晚虐死你们!’就是这样子……我想,大概是他们的妹妹实力比较弱,容易下手,大概是这样,嗯,少爷是真的很聪明。”
“聪明个鬼,他们都没有亲妹妹!”越是这样,步依虹越是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非凡哥哥是不是脑子被揍坏了,急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人啊!如果少爷有什么闪失,罚你七天不许吃饭!”
“嗯,找!”
胖胖扔了汤碗,撒腿就跑,胸脯上的两坨肉,连动着肚皮上的大肥腩,随着步伐有规律地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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