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冥观虚玄道昨夜去干什么了!”方才还心情好转的圣上此刻已是满面怒容,“李源奎,朕限你午时之前让他们给朕一个说法,否则以后你就别来见朕了!”
李公公颤颤巍巍,连连点头:“诺!”便要退下去,远离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华王朝之主。
伴君如伴虎。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太监突然碎步跑了进来,扑倒在地上向圣上叩拜,然后急急忙忙说道:“陛下,虚玄道姜淼真人求见,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姜淼?他来干什么?”圣上眉目微微皱起,目光随即落在李公公身上,冷哼一声,道,“朕还想问他昨夜是怎么回事呢!哼,如此正好,免得麻烦。宣他入殿!”
他话落却见一个矮胖的老年男子信步走入殿中,拱手一拜,道:“臣姜淼,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是化外仙人,早就得到圣上授意,入宫觐见时不必行君臣大礼。
圣上虽然因为众大臣遇刺之事对姜淼颇有不满,但也没有立即责罚。他收起一脸的怒容,冷冷道:“爱卿所来有何事?速速道来。”
姜淼已得知众大臣遇刺之事,对圣上不冷不热的态度倒也不觉奇怪。他心知此刻圣上尚在气头上,得谨慎行事,于是斟酌词句,小心说道:“臣昨日得到密报,青冥观勾结其他化外门派以及部分朝廷大臣,图谋不轨,对圣上不利。”
“有这回事?”还不待姜淼说完,圣上便出言道,一股淡淡的杀气便于此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心魂不稳,“这些话可不能胡『乱』编造,否则便是诽谤诬陷——姜上仙既然如此说,那可有证据?”
姜淼便恭恭敬敬答道:“启禀陛下,臣昨夜得到消息后便带领一众弟子前去青冥观搜寻他们谋反的证据,果然不出所料于观内发现诸多造反所用的法器火『药』以及青冥观与朝中大臣联络的信件,另外臣还从青冥观弟子口中套得他们的计划,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请圣上明察。”
“把这些东西都带上来!”圣上眉头紧锁,面无表情说道。
“诺!”
东平池,大雪已停,阳光落在身上,好生惬意。
只是地面上仍然有厚厚的积雪,抬眼望去依然是白茫茫一片。
“这次,青冥观怕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严神策轻轻对杨云锋说道,面上却并不显高兴之『色』。
杨云锋看着严神策,道:“严师兄,你心情不是很好。”
严神策淡淡一笑,道:“为兄虽然相信你,但……还是接受不了你对那几个青冥观小道士的所作所为。”
杨云锋伫足,回想一个多时辰前发生的事情,微微叹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低声说道,“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严神策沉默,低头不语。
杨云锋却又说道:“不过师兄放心,今日我便要离开京城回山,日后恐怕不会涉足朝堂之事,也不会再使用这些手段了。”
“今日就走?”听见杨云锋的话严神策一脸讶异,道,“师弟,现在距文师弟张师妹的婚礼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急着就回去呀。”他早知杨云锋不愿再在京城住下去,不愿在卷入这些纷争中,却未料杨云锋现在就要走,一时有些心慌。
他虚长杨云锋九岁,心机手段却不能与杨云锋相比,他没有自信在杨云锋离去的时间里仅靠自己的力量让天极宗在朝堂上立足。
虽然之前他也有一段独自处理天极宗京城事务的经历,并且还做得不错。
所以杨云锋现在就走,在他看来实在太早了点。
杨云锋眼前忽地浮现李婉漪的面容,心情变得沉重。“长安,伤心之地,我是一刻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杨云锋轻轻叹气,一脸憔悴和无力,“何况青冥观和长安附近很多门派和散修有联系。这些门派散修定然会对我天极宗充满敌意,或许会给京城里的诸位师兄弟带来无休无止的麻烦,我要在回山途中用手段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保证诸位师兄弟的安慰,而这件事没有一两个月是办不成的,现在走一点也不早。”
严神策知道杨云锋心意已决,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只好点头答应道:“好,师弟一路保重——回山后替我向掌门和师尊请安,也替我祝福文师弟,张师妹。”
“好。”杨云锋含笑点头,突然幻出一片玉简,递给严神策,道,“我走之后宗门的一切都要仰仗师兄了。这枚玉简里写着我对日后咱们天极宗的京城事务的规划,师兄可以适当参考一下,见机行事。另外——”他面上『露』出些许焦虑,悄然布下一道隔音结界,然后压低声音对严神策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今日虚玄道向圣上诬陷青冥观的时候会表面上揽下一切功劳,暗地里却提醒圣上一切都是宗门唆使的——所以今后一段时间里我们必须低调,最好现在就向圣上表示我们要放弃朝堂上的权势,专心研究道法,不过问世事,以此打消圣上的怀疑。”
“师弟!”严神策明显不解,道,“低调我能理解,可为什么我们入京本来就是为了朝堂权势,为了成为国教掌控天下……放弃一切不是与此背道而驰吗?”
杨云锋微微眨眼,道,“现在放弃,是为了日后收获更多。明里我们断绝与朝堂群臣的来往,不代表我们暗地里不和他们继续保持联系。”
“原来如此,是为兄欠考虑了。”闻言严神策轻轻点头,道,“好,我会照办的。”
杨云锋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突然伸手拍了下严神策的肩膀,道:“严师兄,我走了,保重……替我照顾好玥儿……”
听见“玥儿”两个字,严神策立即愣住,回过神来,杨云锋已经消失在一片茫茫积雪中。
听眼前这青冥观小道士承认自己道观的阴谋,圣上微微皱起眉头。他并不是年老昏聩之人,早已从小道士身上处处伤痕看出小道士是受了严刑『逼』供,也从小道士话语中听出些许极为隐蔽的漏洞——小道士所说的多半不属实,是有人教唆的。
何况眼前这小道士只有十岁,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如此机密之事。圣上已经可以肯定这小道士是虚玄道找来作伪充数的。只是之前看过的物证却却怎么看都不像伪造的,光凭这些,青冥观谋反就算得上证据确凿了。
不过圣上并非那么好欺骗的,他并没有冲动地下令捉捕青冥观之人,而是命刑部尚书带着六扇门的人进宫,让这些人来判断。
然而六扇门的人还未踏入宫墙,他就改变主意了。
看着眼前这片青冥观送来的所谓“神兽”的金羽上面出现的数个大字,他胸中勃然生出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
“青冥观诸人,全部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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