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环玉本以为会听到他对自己新衣的一番赞美,哪知是一连串的疑问,心里没做准备,也没听清他“叽里咕噜”地问了一大串什么东西,向他问道:“你刚才问了我什么?”
颜骥又将一连串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杨环玉仔细理清了他的问题,回道:“这里是我的房间啊!昨晚你来找我玩,然后你就很瞌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怕你趴在桌子上睡得不舒服,就打了个地铺让你睡在这里咯!”
说着,杨环玉咯咯笑了起来,道:“你记『性』不会那么差吧?还问我这是哪里,难不成你忘记自己昨晚来这里做什么了?”
颜骥沉『吟』了片刻,忙又问道:“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发现我?”
杨环玉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厨房里的烧火小厮,竟然在身份显赫的大小姐闺房里留宿过夜,若让堂主知道了此事,必会严厉惩罚于他。
她心里虽是这样想,但事实却不如此,也不知她若是知道了这个少年的真正身份,所问话的真正用意,会作何反应。
“我娘知道了呀!”杨环玉随口答道。
颜骥心下一惊,试探着问道:“夫人她……有没有说我什么?”
杨环玉笑着道:“我娘什么都没说啊,她过来看见你在睡觉,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当下,杨环玉又把颜骥昏『迷』之后的事,向他说了一遍,提到他头发被烧一事,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颜骥却无暇大笑,起伏的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原来自己被打成重伤一事,没有败『露』出来,昨夜闯入牢房的事,也没有败『露』。
此间正值清晨,听雨苑的仆人已经开始起床准备早餐,为了不引起怀疑,继续保留这个身份在应龙山庄探查,他现在必须立刻赶回听雨苑烧火。
“我要走了!”颜骥丢下四个字,迅即窜出了屋子,往听雨苑方向奔去,也不顾身后的杨环玉叫他有什么事。
雪下了整整一夜,道路上的积雪已有半尺来厚,走起路来十分麻烦。
饶是如此,颜骥仍以一刻钟地时间跑回了听雨苑,就差没有驾着“御风行”,踏雪无痕地飞回来。
颜骥最先来到听雨苑的厨房,见里面空无一人,想来是那些的厨子还未起床。他干脆做出一副早起的假象,开始生火烧水。
不多久,听雨苑的厨子、帮工陆陆续续地走进了厨房开工,他们见了厨房里早早来到的颜骥,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然后交头谈论着,看他们的神情,不像是在谈论这个烧火小厮的头发,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短了许多。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素素走进了厨房,她见颜骥在灶前添柴生火,惊诧一下,走来问道:“小弟,你昨晚去哪里了?昨晚又有人去牢房劫狱了,放跑了十几个囚犯,守卫们过来搜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屋里,现在都在怀疑你呢,你昨晚到底去做什么了?”
听了这个消息,颜骥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惊愕,脸『色』忽然苍白了许多,额上渗出少许汗珠。
只要被那些守卫怀疑上,则等于自己的身份将要暴『露』。眼下他连师父广一真人的关押地点也没有探查清楚,就这般暴『露』了身份,白费了先前所有的努力,着实让他难以释怀。
“趁那些守卫还没找上门来,我要赶快逃出应龙山庄。”
“可是,师父还没有救出来,就这样逃走了,如何能对得起师父的教导之恩!若等下次机会,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颜骥心里这般想着,开始焦躁不安,犹豫不定。
素素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以为是他胆小害怕,安慰道:“小弟你不要怕,只要你向那些守卫说清楚你昨晚去做了什么,并且找来人证,就不会有事了。”
“现在已经不用说了吧。”便在此时,一队应龙堂护卫匆匆向厨房涌了过来,足有五十余人,纷纷亮出了手中法宝,来势汹汹,将一小间厨房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个厨子、帮工均被吓得失魂落魄,面『色』苍白,连滚带爬地走出了厨房,站到那些护卫的身后,已然把这个烧火小厮当做了危险人物。
只有素素一人,一如往常地站在颜骥身边,向众护卫解释道:“你们不要这么凶,吓唬我弟弟了,他不会是那个劫狱的要犯。”
说着,她又把头转向颜骥,催促道:“小弟,你快和他们说说你昨晚去干什么了呀!”
“你只是个婢女,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朱猛冷哼一声,上前指着颜骥道:“七玄门已经被灭,虽然不能确切地查到你真正身份,但据我所知,你在我们应龙堂根本没几个朋友,所以昨晚不可能在你朋友那里留宿。况且我们昨晚搜查了所有弟子的房间,也没找到你的踪影,你若不是去劫狱,还能去干什么?”
“你说!”朱猛指着颜骥的鼻子,恶狠狠的催促道。
“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了,杀出去吧!”颜骥心里这样想着,右手已经握起法诀,欲要祭出惊虹仙剑。
眼下,他的伤势只恢复了七八成,没有多少把握能越过这些护卫,全身而退。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拼死一搏。
“小弟,你快说呀,你昨晚到底去干什么了?”见颜骥不说话,素素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急匆匆催促他,无形之间,已经阻碍了颜骥祭出仙剑。
“朱猛,不许『乱』来!”一阵娇喝,从厨房外面传来。
包围在最外层的应龙堂护卫转身看去,见来人是堂主夫人苏秋蓉,她手中还拉着一个橙黄衣裙的少女。
“属下见过夫人!”一众护卫纷纷向苏秋蓉躬身行礼,因为不认识她身边的少女,便没有向大小姐杨环玉行礼。
苏秋蓉从他们让开的道路走进了厨房,向朱猛道:“那个劫狱的囚犯怕是另有其人,小颜昨天晚上在“飞雪阁”过得夜,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有顾忌,不能说出来。”
有苏秋蓉为这烧火小厮辩白,朱猛不敢再多做怀疑,向苏秋蓉拱手道:“有夫人作证,属下自是相信,这就告退!”
苏秋蓉点了点头,向他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没事了。”
一众护卫退去之后,那些厨子帮工仍是惊魂不定,愕在那里,一动不动。在骆冰的催促下,才进入厨房继续干活。
苏慧走上前,向苏秋蓉问道:“姑姑,小颜昨晚为什么要留在飞雪阁过夜啊?”
她与苏秋蓉关系不一般,自然可以避开忌讳,直接问出心中疑虑。
苏秋蓉一脸微笑,回道:“昨晚我让他去我们飞雪阁做了些事,当时已经很晚,我见外面雪太大,干脆让他在那里过了一夜。”
苏慧道:“原来是这样,误会一场嘛!”
苏秋蓉点头道:“是呀,误会。”
众人各司其职,纷纷散去。这时,苏秋蓉支开了苏慧、骆冰以及素素,然后为满头冷汗的颜骥递来一块手绢,道:“现在没事了,擦擦汗,去干活去吧!”
颜骥恍然醒来,虽不明白苏秋蓉为什么要帮自己辩白,但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安全,脱离了那些护卫的怀疑对象。
颜骥向苏秋蓉行礼致谢,依照她的吩咐,回到灶前生火。
苏秋蓉拉着女儿杨环玉跟了上去,在颜骥添柴的灶台前蹲下,柔声道:“刚才你怎么不把昨晚的去向说出来?是不是怕堂主或者是我知道你在玉儿房里过夜的事,会惩罚于你。”
颜骥不说的原因,自然不是这个,既然苏秋蓉这样说,而且听她语气像是不打算怪罪颜骥,他干脆顺着苏秋蓉的意思,做出惊慌害怕的模样,怯怯回道:“是的。”
苏秋蓉听后,拍了拍颜骥后背,微笑道:“不要害怕这个了,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但你也不要老实过头了,我刚才若不是来得及时,你怕是已经被朱猛他们『乱』刀劈死了。”
颜骥不知作何回答,只嗯了一声,再次向她表达了谢意,然后往炉灶里添柴烧火。
一旁的杨环玉也挤在灶口前,将颜骥的位置霸占了去,伸出小手在灶前取暖,羊绒裙角拖在地上,沾满了木屑。苏秋蓉一把将她拉回,揽在怀中,温和的道:“别耽误大哥哥干活了,去别的地方烤火。”
杨环玉“哦”了一声,走到另一口灶台前取暖。
苏秋蓉将手中一件的灰『色』的绒袍劈在颜骥身上,柔声问道:“你看看这件袍子穿着是否合身?”
颜骥还未明白她的用意,问道:“夫人,您这是?”
苏秋蓉微笑道:“昨晚我看你衣服单薄,想必你连一件厚点的袍子也没有,就找了件外袍给你送来。”
听了这句话,颜骥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酸热,心中那难以说出的情绪,究竟是感动?还是感怀?
总之,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
或许,这也是一种关爱,一种来自母亲这个角『色』的关爱。
早饭出锅,一行人只等享用早饭。
苏秋蓉并未带着杨环玉离去,看样子是要在听雨苑进食早餐。
有她们母女在,任何人也不敢先用饭。苏慧盛了两碗米粥,端到她们身边,道:“姑姑尝尝我们这里米粥吧,虽然是清淡了些,但也算好吃,因为不知姑姑会在这里用早饭,就没有准备丰盛餐席。”
苏秋蓉微微一笑,伸手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捏了一下,道:“在姑姑面前还来这一套!”
“表姐,我也要吃!”杨环玉怕是早已饥饿,上前接下粥碗,舀出一勺米粥喝下。
苏秋蓉一勺米粥送到嘴边,像是察觉了粥里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将米粥放在鼻下仔细嗅闻着。
忽然,她脸『色』一阵苍白,大声疾呼道:“粥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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