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雪听着梁湘菱的叙述,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阵,皱眉道:“当时我和你师弟在斗剑台比试的时候,的确感觉他有些怪怪的,他当时看着我的眼神……”
听她说到这里,梁湘菱忍不住笑出声来,向她问道:“你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那样看着你么?”
梅香雪忽然感了兴趣,问道:“为什么啊?”
梁湘菱止住了笑意,道:“他当时觉得你的眼神很可怕,有种被你那眼神散发气势压倒的感觉,后来就忽然想到要以同样的眼神也吓倒你,结果装不出来你那种眼神,就成了你看到的那样。”
梅香雪听了,不禁也是笑弯了腰,道:“你师弟ting有趣地呀!想法还真不少。”
梁湘菱点了点头,微笑道:“小孩子一个,想法当然很多的。”
梁湘菱向她说出了这件事,忍不住又回忆了一些往事,又是一阵难过涌上心头,低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梅香雪未曾注意到她神情的转变,说道:“你师弟倒还是个好男人呢!当时,他看见自己师妹被我五师弟偷袭,想也没想就上冲去把我五师弟打个半死,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自己的师妹。我也能想象得到,你们小师妹是魔教探子这件事,对他打击有多大。”
梁湘菱微微点头,低声道:“的确,至今想起他被那nv人刺ji的模样,我心里都还难过,他当时险些要被刺ji疯了。”
梅香雪这才察觉到她神情的转变,立即转移了话题,指着楼下的街市说道:“说起这事你就不开心,还是不说了吧,我们去逛逛这岳阳城的夜市吧?整天闷在屋里修道,也ting烦厌的。”
梁湘菱没有异议,与她一同走下了岳阳楼。
岳阳城的夜市,虽然也是热闹非凡,但人流不及早市多,因为逛夜市的几乎都是富家子弟,这类人显然没有平民百姓多,他们闲暇无事,不需早睡早起的忙于生计。梁湘菱与梅香雪这两位相貌绝美的nv子走在街市,难免会引起这些富家公子驻足观看,轰动一片,不过幸好没有人上来搭讪,否则两位nv子一个不高兴便仙剑出鞘,这岳阳天下第一楼保不定会轰然倒塌。
第二日,太清宫五人起chuáng,梳洗用餐过后,并未退去客房,一起走到城外的dòng庭湖畔,隐匿于湖边的树林间,时不时的张望远方,像是等待着什么人。
就在五人安然等待时,天空忽然传来几声破空呼啸,抬眼看去,只见天空闪现一赤一青两sè光芒,片刻后,两道光芒落在五人面前,一阵光芒闪烁,现出两道人影。
站在左边的是一个身形高挑,丰神俊毅的男子,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着一身赤sè外袍,手握一柄赤光灿灿的仙剑。右侧的则是一位年轻俊秀的公子,月白衣衫,外披淡紫sè外袍,样貌温文儒雅,却又隐隐透散着洒脱不羁,手里的仙剑青芒闪闪,隐有雷电光芒闪现。
长松子微微一笑,越众而出,上前见礼道:“小道太清宫长松子,恭迎二位!”
那紫袍公子也是微微一笑,还礼道:“长松子道兄不必多礼,上次拜访太清宫,也是见过几面的。”他转身看了看长松子身后四人,目光在梁湘菱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道:“这几位中间怕还有人不认识我的,在下燕山派弟子,姓陈名凉。”
此人乃是燕山派的少掌mén,燕山上任掌mén陈季常独子,被誉为燕山派二代弟子第一人,年纪轻轻,修为已是高深莫测,更被传下燕山派镇山神剑“奔雷”,极受师长器重,前途不可限量。
三年前,燕山掌mén陈季常在八公山会盟时遭遇魔教杀害,其父陈靖白,也就是陈凉的爷爷,未免他一手传下的燕山一派就此落寞,便再次出任掌mén,领导燕山与魔教抗衡。
陈凉自介完毕,又指了指身边的赤衣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少华派弟子项冲。”
这陈凉到还算客气,但那项冲却是神情倨傲,只轻轻“嗯”了一声,就算做见礼。
太清宫几人看他一脸傲然,也不去理睬,站在后面没有出声,只有长松子主动向他招呼道:“原来是少华派掌mén卫渊前辈座下大弟子项冲,久仰大名!”
他目光在想出手中的赤sè仙剑上停留了片刻,接着道:“项公子既得少华派镇山神剑‘倚天镇魂剑’,想必掌mén之位也要你继承的了,可喜可贺呀!”
项冲被他这般赞扬,才躬身见了礼,颇为客气的笑道:“长松子道兄过奖了,掌mén之位,还得磨砺之后才能继任,目前少华派还需仰仗恩师打理。”
“奔雷剑”与“倚天镇魂剑”在十大名剑谱上分别排名第五、第六,两派师长既然肯将这等极为贵重的神兵jiāo予他们掌管,可见这两人的修为必然高深,有能力保管本mén镇mén之宝。
相互认识过后,陈凉聚齐七人,商议道:“魔教这次行动颇为重大,会调来很多的高手,所以我们现在只要做查探工作,看看附近可有魔教弟子活动,不能打草惊蛇。过几天,爷爷会邀请九华山云林寺高僧亲自前来,到那时我们势力强盛了再行动。此外,潇湘一带还隐藏着魔mén圣龙教四大分堂之一的蛟龙堂,我们的行动更需小心,决不能随意暴lù身份。”
长松子微微颌首,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的查探工作当放在晚上,白天尽量不要出来活动,应当找客栈住下,休息养神。”
陈凉没有异议,附议道:“就照长松子道兄说的做,我们各自隐藏在岳阳城里,晚上来这里聚合。”
太清宫五人离开过后,项陈二人还留在原地不动,须臾,便听项冲向陈凉问道:“陈兄怎么看待太清宫的这五个人?”
陈凉沉寂了片刻,淡淡的道:“修为自然是没话说,倒是那儒雅俊秀的道士,很不一般。”
项冲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那青年道士深不可测,此外,那一nv一男的佩剑你可看了清楚?是‘冰魄寒光剑’与‘南明离火剑’,名剑谱上分明别排第七、第八,仅次我两家的镇山神剑,太清宫很不一般呐!”
“是的。”陈凉低声附议。
※※※
午后,烈阳当空,虽是初夏,天气也是异常的燥热。
松林间,茶摊的茶棚里稀稀疏疏坐了几个茶客,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nv,穿行于茶桌间,为茶客斟茶。煮茶的老人泡好两壶茶,放在桌上冷凉,然后坐下来抚琴,为茶客们助兴。
一张茶桌上,坐着一老一小,老的是位道士,面容枯槁,须发huā白,着一身墨绿sè道袍,被洗得褪了颜sè。小的是位少年,年约双十,剑眉薄chún,脸颊清瘦,一身月白sè衣衫,腰系淡绿素带。
这一老一小正是广一真人与颜骥师徒二人,眼下正在潇湘一带苦寻鬼医,时值正午,天气燥热,便找了个茶摊饮些凉茶解渴。
少年脸颊上稚气虽然未脱,但眼神里却无稚气,更有一丝沧桑的感觉在里面,仿佛他已经历的许多,许多。
转眼间,颜骥离开青竹仙居已是三年,所经历过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足以让他成长一些,成熟一些。略显沧桑的眼神,充斥着淡淡的冷漠,说明他不再是青竹仙居那个天真纯情的孩子,也再不是那个自信满满,要保护自己师妹一辈子的痴情郎。
或许,他永远也不会轻易许下这类诺言了,因为现在的他,觉得自己那种行为有些幼稚。
可能每一个人,回忆起自己热恋时的山盟海誓,都会觉得自己当时很幼稚,特别是失去过的人。
“吃点煎饼吧,”广一真人从包裹里拿出两块煎饼,道:“这茶摊里只有茶水,将就着吃些干饼,就着茶水一起吃,就不会觉得干了。”
年长的人,就是比年少的人细心,特别在照顾小辈的时候,很细小的事也不会忽略。
颜骥接过煎饼,心里登时萌生暖意,觉得与师父之间更为亲切。他的心里,师父那高高在上的神仙形象已经淡去了许多,因为他与师父更亲近了。
“师父,你也吃点吧!”颜骥将一块煎饼递给广一真人。
“痴儿,”广一真人笑了一声,道:“你有心就好了,你知道为师不用借助五谷杂粮存生之后,也就不用这么有心了。”
颜骥随即想起师父在“辟谷术”上已有非凡的造诣,在青竹仙居生活整整四年,都未曾见过师父吃饭饮水。
苦笑几下,仿佛有些虚伪的感觉,明知师父已能辟谷,却还是这般多心。
广一真人也是微笑不语,这应该不是多心吧,是一种很自然的关心,他这做师长的自然能理解。
咳咳……”却是那抚琴地老者一阵咳嗽,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琴声就此止住。
那青衣少nv连忙过去帮老者拍按后背,神sè异常担心,
紧张叫道:“爷爷,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广一真人看了那老者一眼,向颜骥问道:“小颜,我教你的四首琴曲,你可还熟练?”
颜骥点了点头,道:“还熟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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