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先生说要喝茶,阿墟便想起三日前晾置在寒泉井边上的灵茶是该收的时候了。
他冒着头顶的日头好不容易到了寒泉井旁,收好了灵茶随手放到怀里,没成想自己一时贪图井台的凉爽,竟然躺在井台上和衣睡着了。
这一觉直到他被井台上的寒气冻醒,这一觉睡的有点过,此时怕已是晌午时分了。
先生说这寒泉井里的寒气直接入了人体却是不妥之事,先初只是有点不适,时间长了会成沉疴,也只有借寒气制成的灵茶才会对人体益处多多,他一时竟把这些给抛到脑后去了。
走在这骄阳之下,阿墟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经阳光一照他身上的寒气才一点点的散去。
回头望了一眼山洞口,阿墟又扭过身抬头望了望广阔的天空,过了好久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若是极其熟悉阿墟的人仔细去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本应空洞无神的两颗眼珠不知不觉中竟多了一份异样的感觉。
表面看去,虽然同样是那般古井不波的眼神,但原先的却是呆滞无灵性可言,而此时的眼神却让人感觉到平静的背后隐藏了无尽的深邃之意,让人根本看不穿猜不透。
可就在这样平静深邃的眼神中却又有着那么一丝迷惑一闪而过。
“我这是怎么了?寒泉井边睡了一觉,醒来就有了一种看什么都一点就透了似的感觉,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浑浑噩噩的。难道是我不小心开启了传说中的宿慧?”阿墟将目光从天空收回,再想到自己刚才匪夷的所思,狠狠地摇了摇头。
“卫国……公子……眼。这些可都隐隐指明了他的出身的。
阿墟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种深深的渴望:离开鬼谷!离开先生!回家!可是内心的理智又告诉他这一切都需要冷静。
他自己现在还是孤身一孩童,单靠一人根本走不出这重重叠叠的大山;那个叫卫的国家到底在哪里他也是一无所知;就他现在的奴仆之身,即使出了鬼谷没有主人庇护仍是寸步难行,甚至连命也难保下来;他若就这样离去,鬼谷子和他的门徒弟子会不会放过自己,虽然他没有多少见识,可是也听说过“鬼谷弟子权威天下”这句话。
这么多的担忧根本不是空穴来风,都是阿墟必须考虑的实实在在的问题。
若是以前的阿墟一旦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绝对会不顾一切的闯出鬼谷去。可现在这个好像突然开窍了的阿墟,却不可能这么做,内心深处突然冒出的一种意识告诉他:凡事要谋定而后动。
阿墟在原地呆立了片刻,才一整身子继续朝前走去。
他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浑浑噩噩的呆傻模样,阿墟自信就算外人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从他现在这副模样察觉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他从怀里了摸出一团绿油油的东西,仔细看原来是一张脸面般大小的新鲜树叶被包成了一团。
阿墟打开这团东西,只见树叶上赫然躺着几小捏如松针形状的物事,霜白色里透着一股翠绿之色,俨然如翡翠一般,这便是冰雾灵茶了。
这为数不多的灵茶叶上还散发着一丝丝肉眼不易察觉的寒气,就在树叶打开几个呼吸内的工夫,靠近灵茶附近的叶片上竟然已经凝出了几滴细细的水珠。
阿墟伸出小手指在那水珠上沾了一下,收回用舌尖舔了舔,顿时一股清凉之意便从舌尖传遍了他的全身,接着身体猛地一震,一直萦绕心头的那股闷燥热意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阿墟用火热的眼神盯着掌中灵茶看了一刻,最后只得咽了咽唾沫,赶紧将灵茶包起来,疾步朝鬼谷内的一座小石屋走去。
以前的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每天亲手制出的灵茶是个好东西,可突然开窍了的他却体会到了这种灵茶的不凡之处。仅仅是此茶凝出的一滴水珠都有这般神奇的效果,更勿论直接用此灵茶浸泡出的茶水了。
“可这灵茶每次能产多少分量,先生怕比我还要知其根底,我若贪墨了其中分量,先生必会察觉得到其中蹊跷,一顿责打必然逃不过的。”
“可如今既然知道了这茶的奥妙,却又不甘我这制茶之人竟从未品过此茶,怎么都要贪墨他一些,需得寻摸个完全之策……”
“咦。我怎么忘了那王之阳也是时常要讨喝这茶水的,这主意便打到他身上好了……”
阿墟心里不知怎么竟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这种变化。
这种想法他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因为先生是吩咐过自己的:他这个奴仆根本没有资格品尝冰雾灵茶……
这灵茶只有先生自己才能享用,当然自从九位新弟子进谷以后,这种情形有了一些变化,能享用这种灵茶的人变成了两个,那便是先生自己和他的那位后人王之阳。
其他的八位弟子自己是不敢偷喝的,只能在先生心情好的时候讨赏喝上几小口,或者从王之阳这位同袍身上蹭上几滴。
可以说,阿墟作为这天底下能熟练制出冰雾灵茶的两个人之一,从头到尾都没有品尝过这种灵茶的一丝味道。
他也只能在为鬼谷先生端上泡制好的灵茶时,看着先生悠闲惬意地饮着灵茶,自己偷偷咽上几口唾沫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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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屋紧靠着谷中一侧峭壁,屋顶乃是峭壁上天然凸出的一块舌状巨岩,四壁中的一面是原本的峭壁权充当作墙用,另外三面以石块堆砌而成,仅在一侧留了个数尺宽的狭小门户供人进进出出。
可这门户确实低矮,以阿墟**岁的身材直立着走进去头顶都快触碰到门楣,要是换了一个成人不猫着身子是别想进去的。
迈进石门,里面倒是显得很宽阔,屋顶巨石离地面有正常成人一般高,长宽各有四五丈。
屋里最显眼的当然是最里面一角的小石床,宽不过数尺,床上稀稀疏疏铺着一层茅杂草,上面放着一块破旧的羊毛毡子,一块黑漆漆木头做出的木枕,除此之外就别无长物了。这石床便是阿墟晚上休息酣睡之所了。
离着小石床丈许远是一处石台,台上摆放着石杵、石臼、竹筛等物什。
只见阿墟走进石屋,将手中包着灵茶的树叶团往石台上一放,从门边拿起一把青铜壶,注满了清水,置在石屋外的一处石头砌成的灶台上。
过了一会,又不知从何处抱来一堆薪柴,在石灶内引燃了,又往其内多添了些柴,便任由柴火烧煮铜壶去了。
他径直走进石屋忙活着炮制灵茶去了。
在屋外只听得石屋内时不时传出阵阵“霹雳砰砰”的响动。
直到半柱香时间过去,阿墟才走出石门,恰在这时火堆上的铜壶内也传来“咕隆咕隆”的响动,这是壶中水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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