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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好一派灯景
“万岁爷……臣……”刘清水面色犹豫，有些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王维微笑着问道，心道，刘清水这么说话习惯直来直去的一个大老爷们儿，今天竟然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刘清水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哎呀！你倒是说啊！”王维被他搞的稀里糊涂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这样的，陛下您这些天可是在百姓面前漏过许多次面，今天，您又要出宫，臣有些担心陛下的安危……”一想到皇帝和史可法史大人的争吵，刘清水就有些打退堂鼓，但最后还是责任心占了上风，刘清水到底还是说出了心底的担忧。
“噢！你说的原来是这个啊！不用担心，大晚上的不会有人认出是朕的！”王维笑着拍了拍刘清水的肩膀，安慰道。
“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上元节，市集上肯定是人来人往的，要是有个磕磕碰碰的，臣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刘清水皱着眉，辩解道。
“磕磕碰碰的？朕还没那么脆弱！战场里枪戈争鸣的，朕都过来了，还怕这点儿小麻烦？！”王维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道。
听着王维这么说，刘清水不禁撇了撇嘴，心说您还好意思说，哪场大战您不是躲在那个乌龟壳似的铁板车里头，搞什么遥控指挥？
“陛下，南京城龙蛇混杂，上元节当天又是这帮子流氓匪类出来觅食的日子，臣担心市井上不安全……”事实上南京城虽为陪都，但这些年远离中枢，虽然这两年间被定为新都，但朝廷对整个南京的控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而且这里勋贵士绅林立，他们手下豢养的打手还有以他们为靠山的地下势力颇多，历来都是龙蛇混杂，可以说秦淮河里不知道沉了多少尸体了，大多都是这帮人造的孽。
“哼！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这南京城是朕的南京城！朕还能因为这些泼皮无赖就不出宫了？简直是笑话！”王维无视刘清水的这个论调，因为在他看来，在国家机器面前，任何**黑帮组织都是朽墙，一触即溃。更何况，这两年严打之下，这些人少了许多，虽然不排除他们潜伏起来的可能……
“……好吧……臣……说实话，事实上臣是怕满清鞑子谍报组织和大西的白莲邪教的妖人危害到陛下的安全！”眼看自己说服不了皇上，刘清水只好说出了实情。
王维的眼睛眯了起来，听出原来是这个原因，王维其实也很了解这些事情。事实上，白莲教就曾经多次暗杀过崇祯，但都没有得逞，而这两年里也确实不大平静，白莲教曾组织过数次暗杀行动，但都被重新加强训练过的锦衣卫给粉碎了，郦海瑞就曾多次和王维讨论过此事。至于满清鞑子的谍报组织的暗杀行动是在后来了，也就是王维粉碎多铎大军和阿济格大军的南下企图之后。而阿济格死后的那次暗杀行动是最疯狂的，事后锦衣卫严刑逼供拷问来的情况表示，那次行动是满清摄政王多尔衮下的死命令，动用了大明境内几乎全部的谍报力量，以至于至今他们还潜在水下，没有露过头。而锦衣卫没有确定的还有两次刺杀行动，至于这两次刺杀行动谁是幕后指使，那就不大清楚了……
“恐怕，你还担心南京城里的某些有心人吧！”王维诡异一笑的说道。
刘清水将头低下，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皇上都知道，那就不用他再多嘴了。
“嗯……哼！今天晚上，朕还是要出宫，不出宫，某些人还以为朕怕了他们！只要有人敢来，朕相信你们会让他们有来无回的……”
“遵命陛下！”皇上既然已经确定了，那刘清水就不会在阻止了，而且，他自认也没有阻止的权利，史可法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啊，他只是一个侍卫，只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做好保镖工作就行了，他只有建议的权利而已……
既然已经确定微服出宫，王大官人自然不会再犹豫，只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王维让自己的早朝专业化妆师又给自己化了妆。结果当王维照镜子的时候，他非常郁闷的发现自己的化妆师给自己化了平时上朝的威严妆。
“唉！朕说了！！不是化这样的妆，朕是让你把朕化得不像朕自己，例如……可以……把朕……化得年轻几岁啊……”王大官人非常无良的挑了挑眉，舔了舔嘴角淫荡的说道。
化妆师没有多说什么，一刻钟后，王大官人再一次对照镜子，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年轻了好几岁！本来崇祯三十四岁的年龄像四十岁的大叔，后来经过王大官人的锻炼还有那莫名的改变将王维的容貌拉回了三十岁左右，而今一看，王大官人分明看到的是二十余岁的英俊青年小生，帅啊……
本来依据旧俗，王大官人要在上元节这天跟朝中那帮文武官员一起吃元宵，来场感情联谊会，联络联络感情什么的，以表达皇帝与臣子感情的和谐之类云云的。
但是这个旧俗被王大官人果断的毙掉了，大官人可没心情元宵佳节的，跟一帮子大老爷们吃元宵看烟花的，看着那一张张满脸鸡皮的老脸……忒无趣，忒没有浪漫气息了。前些天的两次饭局早就让王大官人腻歪了……
从皇宫的蔬菜木炭进出通道偷偷地溜出来，王维一行人立刻转变成了溜街的大户人家，就连玛丽小姐也作大明女性的打扮，锦绣衣裳，白绫袄儿，蓝裙子，这也是大明女性们在上元节这天的传统打扮。按照一般习惯，人们夏天多穿浅色衣服，冬天多着深色衣服，在数九寒天穿白似乎有悖常理，而这却正是明代元宵节妇女服饰的殊俗。这种元宵节期间妇女喜穿白绫的习俗，大概也与天上的那轮银白的满月有关吧。
上元节这天，南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当属秦淮河畔夫子庙一带了，如今嘛，更多了城外足球场同文咏武馆一带的繁华。秦淮河最繁华的一段就属在城内的一段，夫子庙就在这里。作为天下学子的师庙圣地，却建在一个天下闻名的风月圣地侧畔，虽说而这都是圣地，但大家都知道的……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二者却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一行人刚刚走上了秦淮河畔，皇宫那边便开始了一场烟花盛宴，皇宫里，内臣、宫眷，都穿灯景补子蟒衣，点着一个个的花炮，然后远远的跑开，兰恵、梅、菊、木犀、水仙之类在天上绽放，这是王维特许的，宫中的内臣、宫眷也需要放松心情。这些礼花是宫中内官监火药房制造的。内官监火药房是王维接收工部后，创办火器局之后，仅剩的火药制作机构，他们的工作也就是制作些烟花，制作些节日里表演节目的烟花特技而已……
望着皇宫上盛开的各式烟花，市集上的人群顿时欢呼起来，惊叹于皇宫礼花的美丽。而这一天大明女性被允许可以出门逛街溜市，在男女大防盛行于世的大明，这是居家女性难得的好日子……
今天正阳门外并没有正旦节当天十台齐演的盛况，仅有一个巨大的舞台，演着应景的节目，鼓吹杂耍和弦索。以鼓吹而论，则有橘律阳、撼山东、海青、十番；杂耍则有队舞、细舞、筒子、筋斗、蹬坛、蹬梯。
正旦当天被阮大铖请来的大江南北的表演团队并没有走，没法登台的队伍便自己在闹市空旷地带自己搭起了台子，这也使得南京城的等会比往年更加的热闹。
秦淮河畔，夫子庙旁，灯市之中，人烟凑集，十分热闹。
当街搭起数十座灯架，四下围列些诸门买卖。玩灯的男女，好一副花红柳绿，车马轰雷的景象。金莲灯、玉楼灯，见一片珠玑；荷花灯、芙蓉灯、散千围锦绣。绣球灯，皎皎洁洁；雪花灯，拂拂纷纷。
秀才灯，揖让进止，存孔孟之遗风；媳妇灯，容德温柔，效孟姜之节操；和尚灯，月明与柳翠相连；通判灯，钟馗共小妹并坐。师婆灯，挥羽扇，假降邪神；刘海灯，背金蟾，戏吞至室。
骆驼灯、青狮灯，驮无价之奇珍，咆哮吼吼；猿猴灯、白象灯，进连城之秘宝，玩玩耍耍。
七手八脚螃蟹灯、倒戏清波；巨口大髯鲇鱼灯，平吞绿藻。银娥斗彩，雪柳争辉。双双随绣带香球，缕缕拂华幡翠穗。村里社鼓，队共喧闹；百戏货郎，庄齐斗巧。
秦淮河里的古代版舞娘也没有寂寞，她们将自己的花舫用花灯装扮，争奇斗艳，而河中也漂浮着一盏盏的小花灯，许多是南京城里的姑娘们放的许愿灯，更多的则是秦淮女子放下的花灯，漂流而去的，是他们藏着需要诉说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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