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答我,当初你为什么不娶我?”
莫怨等待着火冲的答复,那神情幽怨中带着期待,活脱脱一个怨妇模样。
烛影摇红,房间里的气氛十分旖旎。
火冲叹道:“缘份哪,你我俱都中年,儿女都这么大了,还提这些作啥。”
火冲心里感叹着,当初若不是父亲的强硬反对,或许,眼前这个女人早已成了自己的夫人,这么多年了,当初的爱恋缠绵,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
莫怨笑面如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伸手一抹嘴角的酒渍,然后双肘支在桌面上,脖子前倾,两眼迷离地注视着火冲。
“是啊,一晃几十年了,你……还想不想拥有我,圆了你当年一直未能得逞的欲念?”
火冲闻言一怔,傻傻地看着越凑越近的莫怨,那如兰的气息吹到了他的脸上,几十年过去了,她……怎么依旧如此迷人?火冲身体轻颤,一股久违的热气从下腹升腾而起,瞬间漫延开来,不一会儿,就感到全身臊热,难以自持。
这股臊热从未有过的强烈,那感觉,仿佛都胜过了年轻时的状态,一时间,火冲似乎又回到了那龙精虎猛的岁月,心情格外兴奋。
看到火冲满脸通红,两眼放光,莫怨笑了,笑得十分得意,笑得十分开心,她双手捧住火冲的脸颊,轻轻抚摸着,喃喃道:“冲,你知道这些年,我是多么想你吗,为了你,我干什么都愿意,来吧,当年我没有给你的,今天……就都给你……”
腹中的臊热越来越强,火冲渐渐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他忍着心中的欲念,两眼里放着赤红的光,惊道:“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莫怨吃吃笑着,双唇在火冲嘴上轻轻一啄,轻声道:“你自己说的,都这把年纪了,不给你添把柴,能行吗?”
说完,她一把搂住火冲的脖子,再次主动凑了上去。
四唇相接,火冲脑子轰然炸响,两人本来就旧情难忘,而且,在内心深处,当年没能得到莫怨的身体,一直就是他的遗憾,如今,在药物的摧动下,他哪还顾得了许多,一把将偎入怀中的女人抱起,哼哼哧哧的朝旁边的大床走去……
风平浪静之后,床上一片狼藉,莫怨皱着眉,下面还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她默默的坐起,默默的穿上衣裳,两滴清泪从眼角滑落,面无表情,那神情,不知是喜还是悲。
火冲软软的仰躺着,侧头朝莫怨看去,惊讶于她的平静,心里诧异的同时,目光滑过雪白的床单,那几个小小的红点格外醒目。
血?啊,怎么回事?难道……莫怨她还是第一次?
火冲顿时睁大眼睛,一骨碌竖起了上身,呆呆的注视着她,惊愕无比。
莫怨注意到了火冲的惊愕,脸上闪过一丝羞涩,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笑容中有酸涩,有委屈,有快乐,还有……悲愤。
“没想到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火冲,你该得意了吧!我莫怨发过誓,这辈子,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哪怕用上不光彩的手段,哈哈哈哈……”
火冲眼中闪过歉疚,感觉很是对不起眼前这个痴情的女人,哎,能有如此女子的痴心相对,身为男人,也值了!只是,看到莫怨那花枝乱颤的模样,听到她那有些异样的笑声,他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据以前对她的了解,这个女人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人,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隐藏着什么呢,火冲一时又想不起来。
感叹而又疑惑的同时,火冲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急问:“既然你一直没有过男人,那……莫怜是哪儿来的?”
莫怨笑得更欢了,眼角笑出了泪水,渐渐的,那笑容变得有些狰狞,笑声也令人毛骨悚然。
“我深爱的火冲先生,我没有过男人,莫怜自然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她和我的心镜属性并不一样,她是火属性的,还有,聪明如你,也没有发觉她长得不像我吗,她到底像谁呢,你没看出来吗?咯咯咯……”
莫怨一边说,一边咯咯笑个不停。
火冲一怔,脑海里浮出莫怜的影子,她的身材,她的容貌,她的言行举止……啊,他居然在她身上发现了自己妻子的影子,似乎也有着自己的模样,天哪?
火冲的心倏地一沉,意识到了不妙!
他的思绪回到了记忆深处,触动了那一点他永远也不想触及的伤痛。那一年,妻子生下了一个女儿,粉雕玉琢,十分可爱,有了两个儿子后,再得到一个女儿,火冲无疑十分兴奋,视其为掌上明珠。
在女儿长在半岁时,有一天,火冲的妻子和两名侍女抱着女儿上街,女儿被人强行抢走,为此,两名侍女受到了严厉的惩罚,最后丢了性命,整个火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火冲派出大量人手搜索女儿的下落,却没有丝毫的消息。
一晃已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件事已被他深深埋入了心里,如今,莫怨的一席话又激起了他心中千层浪涛。
莫怜就是他丢失的女儿?而且,始作俑者就是莫怨?
现在,火冲几乎可以肯定,莫怜就是自己的女儿,想到这一点,他既兴奋又恼怒,多少年了,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但是,抢走女儿的居然是莫怨,莫怨为什么要抢走他的女儿?为什么?
“为什么?”
冷冷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声音虽轻,但有一种令人冷彻心扉的感觉,火冲看着笑面如花的莫怨,身体微微颤抖。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哈哈哈……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当年,你对我许下的诺言,所有的海誓山盟一句也没能实现,你是骗子,是世上最可恶的魔鬼,你这样的人不得到惩罚,上天都会感到羞愧。”
莫怨还在笑着,言语中透着无尽的怨恨。
火冲打了一个激愣,盯着莫怨,寒声道:“所以……你就抢走我的女儿,让我在悲痛中度过了这么多年,以此在惩罚我?”
莫怨停住了笑,冷哼道:“这怎么够!你也太小看我莫怨了,我辛辛苦苦帮你养女儿,就为了把她养得漂漂亮亮再还给你吗?”
火冲闻言回过神来,想起了什么,颤声道:“你……你是人吗?你竟然把我的女儿嫁给……我的儿子!你……”
火冲全身冰冷,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她从来都没有这么陌生过。怪不得,她千方百计的提议这门亲事,让莫怜和火烧订下了婚约,而火烧也正因为这个婚约,死于非命,之后,她又软磨硬泡地要将莫怜嫁给火焰,也如愿以偿,不过万幸的是,婚礼那天,莫怜竟然逃走了,若不是这样,火冲真不敢想像……
莫怨再次冷哼,阴阴的道:“怎么,心痛了?你也知道心痛的滋味吗?这么多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哼,那个该死的丫头居然在关键时刻逃走了,最好看的戏最终黄了,真是便宜你了,太便宜你了,你们火家,就应该发生这种龌龊的事,可恨,太可恨了!”
火冲怒道:“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你为什么又告诉我这些?你这精密的计划并没有成功,不觉得可惜吗?”
莫怨又笑了起来,道:“兄妹乱.伦的好戏没看成,当然可惜,但是,当哥哥的亲手烧死妹妹这场大戏,好像也不错哦,哈哈哈……”
火冲一惊,顿时想起了什么,吓出了一身冷汗,手忙脚乱的下了床,套上衣服,顾不上再去理会状如疯癫的莫怨,夺门而去。
身后,凌乱的床单上,几个红点仿佛玫瑰花瓣,格外耀眼。
莫怨还在笑个不停,喃喃道:“报应,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我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报复你这个恶魔的!来不及了,你来不及救你的女儿了,或者,你现在赶过去,还能看到她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哈哈哈,火冲,我说过要得到你的……”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
看着火冲火急火燎的背影,莫怨连连冷笑,然后也出了门,随在他身后往公爵府而去,她要去看看,看看发生在火家人面前的悲剧,看一看知道真相后的火家人的表情,那一定十分精彩。
莫怨心里涌起一阵快感,那滋味,似乎比刚才的抵死缠绵还要刺激。
路上,莫怨回顾自己的过往,她也曾有过欢乐,是火冲改变了她的人生,谁给她带来耻辱,她必定得还以颜色,以十倍百倍的手段还回去。
没错,她爱火冲,至今还爱着,但不管爱得多深,都难消心头那份铭心刻骨的屈辱。
没错,她养大了莫怜,也曾产生过怜悯之心,但最终还是不能打消她报复的决心,自从火冲抛弃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活在仇恨里,报复就是她的人生目标。
离公爵府越近,莫怨的心就越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