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广场上
作者:白话谎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603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城外三公里的地方,有一座玛尔斯神庙,屋大维就在那里等候阿奢的到来。

阿奢把自己的部队留在外围,只身进入了屋大维的营地。栅栏之内,帐篷林立,战马嘶鸣,成百上千个鹰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样子,屋大维也是刚刚到达不久,很多士兵还在忙着修建工程。

从这一片热火朝天中穿过,帅帐就在一块广场之后。信使为阿奢掀开了帷幕,转身退下。

阿奢摘下头盔,捧在胸前,向屋大维行了个军礼:“屋大维。”

“阿奢。”屋大维一身披挂,他站起了身,迎接阿奢。

“为何不进入罗马?”

“你来的正是时候。”

屋大维坐了下来,他命令端茶的将校退下,帐篷里只剩下了阿格里帕和梅塞纳斯。他没有回答阿奢的问题,而是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和离开罗马时相比,屋大维的精神好了很多,眉目之间,一股蓬勃的朝气,但他的目光仍和以前一样,清澈,透明。

“你的气『色』不错,对我充满了信心?”

“我相信你。”阿奢回答道,他说,“正如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吗?”

“当然,你的慷慨和忠诚,已经得到了我的友谊。”屋大维的回答毫不犹豫,他从矮案上拿起了一叠信纸,递给阿奢,“我们必须停留此地,是因为我们已经引起了城中人民的极度恐慌。”

“噢,不能激起众怒。”阿奢随便翻了翻那一叠信,都是元老院的长老和城中有地位的人写来的,“他们在向你表示忠诚?”他觉得可笑,又在意料之中,“在这种时候,已经兵临城下。”

“所以我用实际行动来要求他们。也许明天,或者更早,我们就可以在他们的疏通下,和平进入城中。”

“不如向他们索取财富,我们需要军饷。”阿奢试探道。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答应。只要等新执政官上任,我们所要求的一切,他们都会接受。”

阿奢丢下了信纸,阳光很灿烂,天气闷热。方才在外面晒出的汗珠,到现在还留在脸上,他随手抹去:“这下我们可轻松了,屋大维。你也轻松了,我也轻松了。”

“不必为此忧虑,阿奢,你是我的朋友。”屋大维示意阿格里帕把信给他拿了过去,他抽出其中一封,“这是西塞罗写来的,你应该看一看,我需要你的意见。”

西塞罗在信上说,他非常渴望屋大维的友谊,他已经为屋大维设计了一整套的方案。如果屋大维允许的话,他会很乐意帮助他,毕竟,他对屋大维的父亲,凯撒,充满敬意。他并且举了凯撒和庞倍的内战作为例子,在那期间,他尽管曾在庞倍的军中,却一直没有反对过凯撒。

在信中,他称呼屋大维为天赐之子。

“他在拍你的马屁。”阿奢有点失望,“这和他智者的身份,有些不称。”

“这不是重点,情有可原。事实上,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我对他的想法一清二楚。他们的军队,远在各个行省;新的执政官上任之前,元老院又没有召集军队的权利。而我们的士兵,就在眼前。”屋大维对此一笔带过,他说,“我想问的是,你对此有何看法?”

“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我同意了他的要求。”

屋大维说道,他跟着解释:“但,这并不是背叛我的父亲,也并非背叛你的友谊。我们的仇人是布鲁图和塞克斯都,不是元老院。和我们的仇人不同,他们是没有实力的,有的只是政治上的地位。仇恨是必须鲜血才能减轻,但目前我们最危险的敌人,却是安东尼,他并且也是元老院所反对的,所以,在压力之下,这只是一个互相的利用。”

“我不反对。”阿奢淡淡地说道,他转向帐篷的入口,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大道,“安东尼现在在哪里?”

“在来罗马的路上。”

“可他的部下都去了阿里密浓。”

“是的,但精锐在他的身边,据线报,他想再次肯定元老院的支持,并控诉对我们的反对。或许,他希望在他夺取高卢的时候,后方不会给他添『乱』。”

“他会失望的。”阿奢转回身,他戴上头盔,“请给我命令,拦截他前往高卢的部队。”

“他有两万人的正规部队,我和你加在一起,也只有一万是年轻人,那是因为他的岁数,他的行为已属于永恒而不朽!

“我曾收集到许多事迹,我曾听过许多事的情节,我也曾读过许多故事,但在这整个世界上,在漫长的历史中,却不曾听闻过这样的事。当我们被奴隶制度所压迫,当恶魔的数量与日俱增,当我们没有任何保障,当我们深恐马克·安东尼采取致命『性』的报复手段时。这个年轻人承袭了没有人愿意去承担的冒险计划,他以超越所有我们所能想象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召集了属于他父亲的,一支无敌的军队!使安东尼想用武力方式造成国家不幸的那种最不仁义的狂『乱』遭到了阻力。”

他伸开双手,好像要拥抱面前的所有士兵,他满面欢喜,由衷地敬佩和赞扬:“只要是在这里的人,谁不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多亏了小凯撒所召集的军队,要不是多亏了你们,团结在凯撒旗帜下的士兵们,安东尼的报复不是早就将我们夷为平地?他仇恨我,因为我热爱自由,他仇恨你们,因为你们喜欢屋大维。

“因此这次他的回来,意志里燃烧着对所有人仇恨的火焰,身上更沾染着屠杀市民的血腥!你们忘记了阿玛提阿斯吗?在他的脑海里除了全然地予以毁灭的意念之外,什么也容不下。如果凯撒没有组成这一支他父亲最勇敢的军队,如果没有这些最勇敢的士兵,我们的安全保障和我们的自由靠谁来保护?

“我诚挚的,热烈的,赞美你们,感谢你们,最勇敢的士兵们!并为了表达对你们的领袖,凯撒的赞美和崇敬,——为了他神一般不朽精神的表现,他将被冠以最神圣和不朽的荣耀。执政官的人选已经确定,但我会立刻向元老院做出提议,将把最早的最好的头衔,**官,委任给他。

“安东尼啊!你还能玩弄什么坏主意呢?凯撒对你宣战,实在是应该受到极力称赞的,我们应该极尽最美丽的言辞来赞美这支队伍,也由此离弃你。”

“宣战?”

“我来此可是为了支持他们的同盟!”

“安东尼曾是我们的将军,我只希望能保卫屋大维的安全。”

出乎屋大维的意料,士兵们的表现并不如他的想象,大部分的人都愕然惊讶。屋大维上前一步,他有点措手不及,他想说些什么,西塞罗再次开口。

“罗马人!

“听我说,安东尼,他曾是你们的将军,也是我们的执政官,虽然他的任期马上就要结束。但,公民们!现在的他,却早已不再是以前的他。你们面对的,甚至不是一个放『荡』邪恶的人,而是一头没有人『性』,凶暴的野兽。你们既然已经团结在了凯撒的旗帜之下,就应该再接再厉,为他布下陷阱,将其彻底焚毁!要是让他逃了出来,你们就再也难逃暗无天日,苦难的深渊。

“这是为理想而战的战役,你们已经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协同一致,元老院也将会和你们进行从未有过的诚挚配合。再也不要彷徨,今天的问题已不是生活条件的抉择,而是我们如不能全部光荣地活着,就是面临放『荡』与耻辱的毁灭。

“凡人皆有一死,这是天『性』,然而,勇士们却宁愿死得其所,也不愿不逊和残酷的死。罗马的种族和名称是不容被夺取的。”

局面完全失控,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

士兵们根本没有听西塞罗的演讲,他们被这个消息震惊,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他们一时无措彷徨,西塞罗更大地提高了声音:“罗马人!”

他再三呼喊,台下安静下来,他诚恳而祈求地看着他们:“罗马人,我由衷地恳请你们,——去保护它!这是我们所留下的产业和象征。每一事务都是易流逝的,暂时而不确定的,唯有美德能够深深扎下它的根基。它永不会狂暴所中伤,侵蚀,它的地位永远无法动摇。你们的祖先,正是靠了这种精神,才能首先征服了意大利,继而摧毁迦太基,打败诺曼底,在元老院的统领下,消灭了那最强悍的国王,和最好战的国家。

“我由衷地恳请你们,不要再彷徨犹豫。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在你们和元老院史无前例的完美配合下,在光荣的凯撒的领导下,在你们的英勇下,我已经看到,那甘冒沦为盗贼危险的无名鼠辈安东尼,必然会被打败。他已不在是你们的将军,从他开始践踏自由开始!

“罗马人!站在这同一面的旗帜下吧,现在显示,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的盛举,我们已遍地燃起自由的希望。”

可士兵们根本不买他的账,他们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去寻找熟识的人,互相高喊,广场上『乱』哄哄成一片。

“他们在等你说话,屋大维。”

可屋大维有什么可说的呢?西塞罗可是最好的演说家,连他都无法打动士兵们的心,不,他还是打动了一部分,屋大维拾起了一点信心,他跟着发言,要求士兵们不要忘记他的父亲:“现在已是最危险的时刻,无论是对共和国,还是对我,还是对你们。安东尼的报复必如野火,所过之处,皆成白地!你们一定都知道了,我在他手中曾经受过的痛苦,我召集你们,作为我的卫队,也正是为了缘故。我在一切事情上,都是祖国的忠顺仆人,士兵们,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如此紧急,我又怎能不做好准备,抵抗安东尼?”

士兵们沉默不语,他们确定了屋大维的想法,有人高声呼喊:“请给我们假期!我们带来的武器并不完备,必须回家去拿。”

“元老院会为你们准备一切!”

“除非用我们自己的武器,否则不可能完成任务。”他们这样回答。

“这是推诿。”

西塞罗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或许可以借助阿奢的人和支持你的士兵,强行挽留。”

“野蛮只会带来更大的流失。”阿奢反对,上午的蓬勃朝气,此时已经消失在屋大维的脸上。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在两人同盟中,阿奢又微微占了一点上风,虽然他宁愿不要这个上风。

屋大维接受了阿奢的意见,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隐藏起自己的失望,答应了士兵们的要求。广场上的气氛冷落下来,火热的激情退去的如此之快,迅雷不及掩耳。

但屋大维表现得还是很镇定,他赞扬了到会的群众和将要离去的士兵,给了他们一些新的礼物,说他以后会更加慷慨地酬谢他们,因为在危急的时候,他是把他们当作他父亲的朋友,而不是当作士兵来使用的。

“会起到作用的,你对他们愿望的顺从,你给过他们的赠予,和你刚才许诺的。会起到作用的,他们一旦想通,就会回来。”西塞罗安慰着屋大维,他的神『色』有些阴晴,把目光投向了站立不动的阿奢的信徒们。

“我明天就去拉文那,那里也有很多我父亲的老兵。”屋大维说,他有些失望,不过却还是胸有成竹。阿奢留意到了他的这些表情,他还有后着,我得做些什么,这是危机,也是契机,他想。

月『色』冰凉,夜『色』幽暗。

刚刚进城的士兵,又慢慢散出了城市,留下的只有不到三千人。白天的暑气,早被凉风驱散得一干二净,阿奢跳下讲坛,他叫过马尔库斯。

“挑选一些信徒,或者是离开士兵的老乡,或者曾是他们的战友。命令他们,混入其中,尽力说服他们回来。如果成功,这些信徒们也不必再回来,就和他们一起加入屋大维的军团之中。”

马尔库斯心领神会,他瞟了一眼讲坛上的屋大维,压低了声音:“尊敬的拯救者,我真想扑倒地上,亲吻您的鞋面。只有这样,才能略微表达出一丁点,我对您的睿智和高瞻远瞩的由衷敬佩,可惜,现在时机不对。”他一脸的遗憾,为无法亲吻阿奢那一个月没洗过的鞋子。

阿奢皱了皱眉头:“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

“我立刻前去。”马尔库斯转身,又回来,“只是,恕我愚昧,尊敬的拯救者,该怎么劝说那些离去的士兵?”

“你说呢?”阿奢很不耐烦。

“不如让他们想想农业劳动的艰苦,和军队的有利可图。”连续两次马屁都拍在了马腿上,马尔库斯不敢再玩弄小聪明,立刻老老实实地回答。

——

1,天赐之子,这个天,或许指的是太阳神,光明之神阿波罗。

屋大维的母亲阿提娅,也就是凯撒的姐姐的女儿,在午夜来参加敬奉阿波罗的神圣仪式时,把自己的床榻放在神庙里,睡着了,这时其余的贵『妇』们也睡了。突然,一条巨蛇悄悄地爬向阿提娅,一会儿走了。她醒来时,像和丈夫同过床之后一样净洗了自己的身体;突然,在她身上出现了一个像蛇一样的彩『色』印记,这个印记她一直没能弄掉。因此,她再不去公共浴场了。自那以后的第十个月,奥古斯都诞生了,并因此被看作是阿波罗之子。

隐居阿波罗尼亚期间,屋大维与阿格里帕一起骑马来到占星术家提奥根尼斯的住处。阿格里帕先问运气,他得到的预言说他将有一番伟大得不可思议的事业。这时屋大维坚持不肯说出自己的出生时间,因为他缺乏自信,担心自己被预言为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当他受到多次劝说催促,终于勉强而犹豫地说出了生日时,提奥根尼斯跳起来扑在他的脚下。从那时起,屋大维对自己的命运有了坚定的信心,以致公开了自己算命的星宫图,并发行了铸有他出生时的摩羯宫星图的银币。

恺撒死后,他从阿波罗尼亚返回。在他进城时,天空晴朗无云,但在日轮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个像雨后彩虹一样的光环。紧接着,恺撒的女儿朱里娅的墓被闪电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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