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费城恨叶七刚才的一刀,令他容颜扫地,见郝炳和楚天舒斗将起来,也不打话,手腕一抖,软剑如蛇舞跳跃,蜿蜒疾行,瞬息攻至,将叶七的上半身要害全部罩住封死。青城剑法本就讲究诡奇多变,这一剑虚实难料,飘忽不定。叶七到底打斗的经验欠缺,实是难以捉模住对方的剑尖到底刺落何处。
叶七只能退,但对方的剑如影随形,几点剑光眩目流彩,如蛇信般迅速『舔』来,叶七退无可退,挥刀横削向剑尖的几点虚影。费城的软剑颤动,剑尖一弯,从刀刃边擦过,刹那,剑尖一弹,剑挺笔直,迅速刺向叶七的”紫宫”『穴』。叶七没想到对方尚有如此变化,慌『乱』中急中生智,头向后仰,右手柴刀向上挑起,当的一声,兵刃相接,挑中软剑的七寸处,方位拿捏之准,挥刀迅速之快,江湖中甚是少见,堪堪避过对方这一剑。殊不知对方剑身却还能弯曲,剑尖弹中叶七的右肩,裂出一条小血口。
费城嘿嘿冷笑,道:”也不外如此。”费城得势不饶人,剑身一抖,又凌厉攻来。叶七勉强支撑,处处防守,却弄得漏洞百出,当真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突然灵光一闪,先生的一段话浮现脑中:”剑招刀招,万变不离其源,纵是千变万化,总有形迹可寻其凤『毛』鳞爪。屏思蔽虑,淡泊玄默,侧气定神闲,神闲侧通意,意与神会,侧神与意合,神意融通,方可超然物外,其异自去。”往昔深奥难懂的一段话,此刻融会贯通,但觉气宁神静,身心舒泰,受用无穷。叶七再相斗片刻,已能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咯咯咯,打得当真精彩,比木偶戏的小木头人打架好看多了。”斧头帮众人正自看得心旌神往,不曾想有人闯将进来。听声音清脆悦耳,如风铃在风中轻碰。程怀追寻声音望去,却见屋檐角上,坐着一个约模十六七岁的少女,着一身白衣衫,扎着两条小辫子,两脚凭空摇晃,一双小手拍得噼啪直响。暗自纳闷:”好淘气可爱的小姑娘呀。”那少女伸出食指,在小脸蛋上轻划几下,道:”那边的老头子好不要脸,大人欺侮小孩子,不知羞也不羞;那个傻愣大哥哥,加把劲呀,人家打你,你得还手呀。”那少女停顿一会,又拍着手掌道:”这边的两个老头子,大家加把劲呀,看本姑娘高兴了,赏你们几颗糖吃。”程怀暗道:”这小姑娘倒是天真烂漫得紧,似你这般胡闹,想那费城,郝炳岂会放过你。”
不禁为她暗捏一把汗。
费城越斗越惊,初见这布衣青年,左支右绌,狼狈躲藏,不想稍微片刻,却能游刃有余,无论自己如何凌厉攻击,尚可从容应付,当真奇异之至,难道说,这布衣青年只稍斗片刻,修为又进境一层?当下多处故『露』破绽诱『惑』,或极尽青城剑法诡奇之能事,均不能憾动对方分毫,但见这布衣青年,当真如逆水行舟于浪涛之中,纵使惊涛骇浪,尚可安然行走。费城久斗不下,乍闻一小姑娘出言不逊,立即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剁卸九块。却苦于无法抽身。
然而这少女的一段话,对叶七来说,却不啻于当头棒喝。叶七心道:”是呀,先生也说:”这七招刀法,攻敌之不得不穷于防守,既然招招进攻,我又何需防守'。”叶七再见那先前甚是仰慕的老伯伯,此时险象环生。当下一刀弹开费城斜刺的一剑,叶七紧握柴刀刀柄,迅速在胸前凭空划圈,柴刀旋转,越转越快,刀影万千,瞬息形成一个大旋涡,当下气流汹涌,让人视觉扭曲,好像凭空出现另一个空间,正是他刚才使用过的”风卷残云”。
费城吃过此招的亏,尚有余悸,见他此刻重复使出,不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知他的刀会从刀影的旋涡中心刺出,最先吃这一招的亏,是因为他猝然发招,攻己不备,此刻已先作防备,不信他修为当真胜过自己数十年苦修。当下一剑弯曲刺去,想来他是想利用软剑的特『性』,以柔克刚,缠住对方从旋涡中心刺出的一刀。
叶七的一刀果然从旋涡中心刺出,只是刀势之威,更胜前次;刀出,狂风起,云残碎。然而刀刺半途,却上挑半尺,刀身划过一条完美的圆弧,闪电斜劈而下。
费城未料对方刀招会突然变化,不似从前,当真吓得惊惶失措,慌『乱』中变刺为削截。当的一声,短刃相交,好在费城握的是把软剑,极富弹『性』,刀砍在剑身上,剑复弯曲,一弹,卸去了一半的刀势,纵是如此,费城也感虎口麻痹,胸口发闷。
叶七却借软剑的一弹之力,身形迅速升高,螺旋而上,地上的枯枝败叶,碎沙散石,旋转飞入叶七身形造成的巨大旋涡当中,席卷而上,当真如龙卷风般,狭着天地自然之威。叶七跃到最高点,略顿,柴刀瞬息挥出,朝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向各虚劈一刀;只因这八刀太快,快得不可思议,快得肉眼不能觉察,众人但见空中留下八道刀影,占据着八个方位,犹如道士的八卦图象。
众人惊骇,就连郝炳本来已占上风,也舍弃楚天舒,抽身出来观战。众人惊骇的片刻,空中八卦图一形成,顿时刀光闪耀,刀气纵横,叶七一声暴喝:”银河九天!”身形一翻,脚上头下,双手握刀,快如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劈而下。
费城脸『色』死灰,脑中没来由的冒出一首诗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当下如惊弓之鸟般,再也顾不得身份名誉,向地下一个”懒驴打滚”,滚两丈,执剑挡着身前各大要害。叶七的一刀终于劈下,劈中费城剑身七寸,剑身碎裂,费城狭着狂风碎沙向三丈外摔落,”噗”的一声,一口血雨喷出。
众人目瞪口呆。没有人嘲笑费城狼狈之极的”懒驴打滚”,也没有人出声,四周静得出奇。风没了,沙停了,枯枝败叶也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在人不意觉察中,悄悄移动了方位;如水的月光,洒了一地。
众人内心震憾得无以复加,均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刀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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