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待得叶七苏醒过来,脑后尚隐隐作痛,发觉尤困铁牢之中,始知自己小命尚在。至于这人为何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刻,临时改变心意,只将自己击昏,那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那人安安静静独坐一隅,呆呆出神,口中念念有词。
叶七听不真切,隐隐之中只听得“浴火天蝉”几字,在他口里重复念叨。叶七忖道:“此人『性』情乖张,为人处事不可理喻,我才懒得理你装痴还是扮呆呢。”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叶七暗道:“难道是慕容秋水?不知他又演甚把戏?”正沉呤间,来人在铁门前停下。“悉悉瑟瑟”一番响动,一会,几盘好菜从铁门下的小洞里伸了进来。
叶七走到门前,伏下身来,向洞口外望去,却见一个瘦小的老人,蹲在铁门外忙活着。叶七将脸凑近,几乎将那洞口堵满,殊不知吓了那老人一跳。
叶七喊了声“老伯伯”。那老人惊恐甫定,伸手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耳朵,继而摇了摇头。叶七不明白他这是甚意思,又唤了声。那老人收拾完毕,瞧了叶七一眼,提着装菜的小木桶,一高一低地走了。
这老人竟然是个瘸子。再想想他手指的意思,叶七恍然大悟:原来是个聋哑老人。遂想到这所打造得密不透风的铁牢,所关之人,必然事关重大,当然是找个聋哑人来送菜,才不至于泄『露』出去。蓦然想起慕容父子的心『性』为人,不禁怀疑起刚才那老人,到底是天生聋哑,还是拜他们所赐。
叶七着实饿了,瞧着香喷喷的饭菜,才懒得理会里面是否又掺和着毒『药』。叶七将饭菜端到一边,见那人仍在发呆,于是将一半饭菜端到他面前。
叶七道:“喂,吃饭啦。”见那人仍无动静,双目痴痴地盯着手里的东西。却也落得清静,蹲到一边狼吞虎咽起来。
叶七饭足之后,舒服地『摸』了『摸』肚皮,见那人犹兀自念叨,眼前的饭菜分毫不动。叶七见他身躯佝偻,长发糟『乱』,神情多了几分落寞与痛楚。哪里还是刚才那个杀气腾腾的家伙,此刻分明是个垂暮霭霭的老人。
叶七黯然,恻隐之心大作,心道他比自己更是悲惨,何必跟他过多计较呢。于是走了过去,道:“前辈,饭菜都凉啦。”那人却置若罔闻,神情恍惚,口中念念有词。
叶七心中一动,不知他手里攥着甚么,瞧得这么出神?遂凑近瞧个究竟。殊不知那人大喝一声,右手迅捷抓出,扣住叶七左肩的“巨骨”、“肩髎”、“肩髃”三『穴』。叶七『穴』位被扣,力道尽失,不禁暗自懊悔,心中骂道:“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怜悯不得!”
那人手劲一紧,叶七吃痛,叫道:“喂,你抓我干嘛。好心好意叫你吃饭,你不领情也便罢了……哎,轻点,轻点。”那人面无表情,双目『射』出两道寒芒,喝道:“说,这块玉佩你是从哪弄来的?”
叶七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着块玉佩,透体碧绿,隐隐之中,莹光流动。咦,好眼熟呀。啊,这不是雨儿送给自己的那块麟麒么?怎么会到了他的手头上啦。叶七一惊,遂向胸前瞧去,哪里还有玉的影儿,一时之间,恍然大悟。我道他为何会留着自己的『性』命,原来是这块玉的缘故。
叶七叫道:“这是我的麟麒玉佩,快还给我!”那人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笑道:“你的?你竟称它作麟麒,你连它是甚么都不知道,竟敢说是你的。”蓦然,厉声道:“说,哪里偷来的?”叶七急道:“这是雨儿送我的,快还给我。”言罢欲动手夺回,奈何力不从心,不禁急得火烧火燎。那人神情一愣,喃喃道:“雨儿?雨儿是谁?”叶七道:“雨儿就是雨儿。”那人怒道:“少贫嘴!说,雨儿是谁?多大年纪?”叶七恨他步步相『逼』,『性』命几乎毁在他的手里,遂怒道:“为甚么要告诉你?”那人厉喝:“你不说,老夫就劈了你!”叶七扬起头来,凛然道:“你劈呀,老头子,你爷偏偏不说。”那人一愣,显然没料到事态进展如斯。那人双目一凛,道:“你当真宁死不说?”叶七道:“你爷心里不痛快,就偏偏不说;我可以通报天下,却偏偏不告诉你。
那人听罢怒发冲冠。怒不可遏之下,手上运劲,竟然动用了五成功力。叶七似乎料到他这一着,早作准备,进入了那种破壳的玄境之中。之前他能抓痛叶七,是因为事出突然,情急之下,叶七早将之前所悟,忘得一干二净。
那人见叶七神情自若,与自己预想的惨呼讨饶大相径庭,不禁惊骇失措。只怕自己再加一分劲道,他这条手臂就废了,想及他与这块玉的缘源,又不敢当真毁了他。只是他为何感觉不到痛苦,仿佛并非加于自身?可之前自己稍加运劲,他便嗷嗷痛呼?难道?蓦然想起一事,却更是惊愕,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又哪里会想到,慕容秋水惨无人道的分筋错手,尚且奈何不了叶七,这普普通通的手法,不外给叶七搔搔痒儿。
那人大摇其头,双手猛扯长发,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那只是个传说,他小小年纪,如何会达到那个境界?”
叶七见他已经松开手指,疯癫复发,遂道:“只要你肯将麟麒还给我,告诉你又何妨。”那人料不到叶七执拗如斯,刑罚加身,也不动容;更想不到还有转寰余地,只怕不将玉佩还他,当真奈他不得。可自己偏偏急想知道,他这块玉的来源。念罢,才万分不舍将玉还给叶七。
叶七夺回玉佩,怕他变卦,急忙窜出三尺,正好是他活动所不能及的地方。
叶七深恐玉佩有损,雨儿问将起来,难以解说,遂仔细检查数遍,见玉佩完整无缺,心才落地,慢慢挂回脖子上。
那人却按捺不住了,怒道:“老夫等得不奈烦了,快说,雨儿是谁?”叶七夺回玉佩,心情尚好,也不恼他口气恶劣,道:“其实我早告诉你了,雨儿就是雨儿。”
“你……”那人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按下怒火,问道:“她姓甚么,多大的年纪?”叶七道:“姓夏呀,名虹雨。年纪么,比我小一两岁。”
那人身躯一颤,急道:“她是不是云月宫的人?”叶七讶道:“是呀,你怎么知道?”那人听罢,手脚剧抖,喃喃念道:“夏虹雨?夏虹雨?夏雨惊虹,潋滟湖光;七彩容颜,是与君识。七彩容颜,是与君识……”念着念着,泪涕交错。突然,那人将头*铁柱,呯然巨响,兀自叫道:“她叫夏虹雨,为什么,为什么?”
叶七讶道:“这人又怎么啦。”
蓦然,那人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将手脚的铁链抖得“咣啷”不停。
“我明白啦,哈哈哈,我明白啦。原来她叫雨儿,她叫雨儿,她叫雨儿呢!”
那人大吵大闹,声似雷鸣。可苦了叶七,双耳轰鸣,热血上涌。
这人是怎么回事,疯疯癫癫的,又哭又笑又叫又吵又闹?难道受了刺激,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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