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传奇陆伯言日记《向今何在十亿光年致敬》
一
乔公
乔公终于完成了人生最辉煌的一页。
那时候天下是这样的,士大夫集团和宦官集团势同水火,在朝廷争斗不休,对于官员来说,往往是有多少官宦恨你,那么就有多少士大夫爱你。换言之你受到宦官多少恶毒的排挤打压,就有士大夫集团多么倾力的顶你保你,颂你美名。
虽然当时号称官宦权倾天下,但是同样有很多求名的士大夫遵循富贵险中求的信条,像猛士一样的用污言秽语来冲击宦官集团。
一次朝廷士大夫和宦官联合开会,当然在朝廷中也常常出现这样的镜头,彼此恨之骨的双方坐下来一起讨论天下朝廷大事,说到底,大家都在皇帝底下混饭的干事。总有些一些问题需要协商解决,达成共识。
根据双方自述,大家都是怀着崇高光辉的理念走到一起,除了争斗之外,也不能耽误正事,你看,小皇帝多辛苦,既要玩蟋蟀,又要打弹弓,每天上朝的时候还得一边数磕头,一边打哈欠,皇帝哪有时间管天下民生这等小事,所以呢,但凡朝廷有事,绝对不能麻烦皇帝的贵体龙身。
于是双方都力求尽一个完美的臣子本份,怀着同样伟大崇高的理由进行会谈。虽然双方每次会谈都是唇枪舌战,由于双方思想境界都很高,对于朝廷的户、部、兵、礼等等又是麻烦又是琐碎的活计都每次都争个不休。但是往往由于士大夫过于自重身分,而官宦们许多出身市井的,在吵架斗嘴方面,士大夫一向输多赢少,有时候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豪言到后来却被污言秽语抹黑成自取其辱。
这不,对于向北部边疆增派将领之事,士大夫中明星大人蔡侍郎率先发言:我以为北部夷民缺少教化,如果能派一儒将,武功再兼文治当能平定北方。
儒将有什么用啊,那些所谓儒将连家里孩子都教导不了,还让去教导敌人么。你脑子长在屁股上了。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也用不着派什么将领。久闻蔡侍郎有女文姬,文章道德皆为精英,我看将蔡文姬和亲给夷人,这样文姬定为夷人王妃,这样教化起夷人来岂不事倍功半……”。”
“你”蔡侍郎心念到将女儿嫁给那些夷人和把女儿嫁给禽兽何异,这样一来,自己不是有个禽兽女婿了么,那么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好名声算是毁了。一想到牵扯自己名誉问题,蔡侍郎气的暴跳如雷,手指那出言宦官,咬牙切齿。
既然有人抛砖引玉,引起了战火,早已按奈不住的双方辩手立即是,双你来我往,吵成一团。有道是你是泼『妇』化身,我自莽汉附体。此时因为一众宦官不懂军事,一时之间处了下风,宦官辩论队主帅见己方有溃败之势,有些按奈不住,他出言定音到:“你们这些国家蠹虫,整天纸上谈兵,你们往往手无缚鸡之力,却还想着挂帅夺印,见了敌人,你们一个个不得下的屁滚『尿』流的。你们可知道整个都城谁杀人最多……哈哈。
张让身为宦官之首,心术『奸』邪,偏又权势熏天,此人睚锱必报,一双手是杀人无数,血流成河,他此时拍案一怒,一张阴暗的脸四处扫去,整个会场一时间之间竟然被他震慑,一些胆的士大夫甚至觉得杀机萧萧,阴风碜人
。
时致险境,方出英雄。那时候乔公本是士大夫集团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混了数年才努力跻身到这等会议的门槛后,在那时候万籁寂静之时,他猛然站了出来,却是声音很低沉的说了那句改变了他命运的那句话。
只见乔公,顶住张让眼中阴光:“我们不知道天下谁杀人最多,但是我们知道天下谁割人的小*最多,这不明摆着的事情么。自然是皇帝陛下,宫殿里那么多的庵党宦官,什么七狼八虎十常侍,数一数就知道皇帝陛下割了多少人的小*了。张大人,可惜你只有一个小*让皇帝陛下割,如果多几个的话,那更是现在被恩宠无限……哈哈。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士大夫们猛然抚胸大笑,更有人指着宦官下体喃喃不停。自从双方论战以来,他们可是从来位这样觉得心爽气明,一时之间,真是文人英资,书生豪杰。
宦官们则是气的胸闷脑沉,有几个沉不住气的早已经扑打上来。幸亏双方面开会之时都带了大批侍卫,故此没有酿成打架斗殴之事。也没造成国家重臣因为『操』劳过事,而劳累成疾的重大事件。
不过,那事之后,乔公俨然成了士大夫集团对抗宦官集团的明星先锋人物,但是宦官集团受此侮辱,岂能善罢甘休,于是士大夫集团为了保住乔公,给他讨了一个江南的官衔,我们的故事就从乔公下江南开始。
二
人无横财不富。
江『潮』猛如狮吼,浪花『乱』溅滔天,此时正是西北风大作,长江浪水肆虐之时。只见江上一叶孤舟,横江而渡,江上梢公对此恶劣天气,不惊反喜。他船上两个客商,在这鬼天气渡江,资费更是花了寻常的数倍,更何况梢公在此行船多年,对此风浪习『性』颇为熟悉,他已在此风浪下行船,虽然历经险情,从未出过事故。而前些日子更是到太君庙里许香求福,更是求了好签,更加相信自己将富贵平安。
自古民命贱如水,在这长江岸边谋生多年,虽然天下太平,但是四处仍是饥荒四起,米价日涨,这谋生也愈来愈困难。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这萧索世道贱民们身无长物,惟有一命,故靠命吃命,乃是举世无奈。这不,稍公每次看到一老一小两个客人,心地都会蓦然腾出一股温暖,人无横财不富,这不横财来了。
客船上做了一老一小两个客人。那老者慈眉善面,一双眼睛却是皱的极深。中年汉子抚栏凭杆,眺望江面,只觉得,恶风扑面,邪浪无边,一股冷气袭上心来,他不由的身体也打个激颤。
旁边那孩子生的极恶,阔口浓眉,头发虬起,一副恶童景象。那孩子观江良久,唇角上挑,面『色』冷沉。
中年汉子走到那孩子身边,他佝偻的身体侧过来,挡住那孩子的视线,面『色』愁苦道:“还不愿意给我答案么。”
那孩子任那中年汉子直视,不言不语,面『色』却更显得讥诮。
中年汉子沉默良久,脚尖在船板上来回的磨砺,他仿佛很不适合这样的沉默。他的眼神猛然绽『射』出神光。然而俄倾,神光散去,眼神黯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孩子便开始沉默寡言,仿佛所有的话都死在咽喉里,不在轻易的对人言语。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大概这恶童流完最后一滴眼泪里就开始如此。
这孩子家里本是中原巨盗,在中原绿林端是恶名远杨,可是常言到多行不义必自毙,在孩子这一代,家里积蓄已多,准备弃贼从商,却在遣散门客之后被仇人杀死。甘家子嗣众多,这孩子乃是甘家临时寄养在乡下,也因为此故逃脱了这次灭门灾难。
这孩子虽然年幼,却自小仗着门户家世,霸道异常,欺凌乡众。这中年汉子乃陪小公子居住的甘家门客,知道甘家祸世来临之时,顾虑甘家这孩子的恶名声,知道定有义士泄『露』其身世,于是连夜奔赴江南,以避祸端。这孩子当初在祸难甫来时,胆战心惊。对中年汉子言听计从,此时,离难之后,却又『露』桀骜之气,每日磨砺匕首,不言不语。
你在恨我,是么。
哦,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恨我在没有等你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告诉你逃生是唯一的选择,你真的以为自己能选择留下来复仇是这样么。你觉得你本来可以选择作为英雄孤儿拔剑复仇的是么。
温翁,我复不了仇,我明白,可是现在我不想说话。
江风飘『荡』,南岸隐约可见,在这太平世道,来往船客几乎都谈论田犁买卖之事,偶尔有侠剑兵卒之人谈论刀兵之事,可是也未及这两人谈的这般诡异。那稍公当即留了心眼,别只图横财,却载了贼人,到岸之后,弄的渡资未到,反而又遭抢劫。虽然俗话说破财免灾,但是对稍公来说这破财远比免灾重要的多。
猛然间,稍公只觉的寒光凛冽,只觉得中年汉字目光陡然『射』在身上,那中年汉子眼神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瞬间变的象铜铃一般之大。
他正在心惊,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那中年汉子厉声道:找死。
猛然,那稍公身体一轻,身子被腾在半空中,他瞬时吓的神不附体,四肢『乱』陡。他慌『乱』望去,那中年汉子如提稚鸡,正将他提在空中。
此时,江水未平,袭袭浪花卷平,船身『荡』漾,那中年汉子猛然站立不稳,双手加劲。那稍公更是觉得肩颊之处,骨裂痛涨。他刚欲开头求饶,只见那汉字骇人眼神,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口。
“罢了吧,温翁,你的勇武在甘家灭族那天没有显示出来,更何况,在这狂风怒浪之中,没有他,无法行船,你灭了他,我们甘家最后的主仆也正好丧身此江。”
那孩子拳头攥紧,虽努力装的语气淡然,但是语气中厉『色』仍现。
那中年汉字喟然一叹,将稍公扔掷送船上,喝到滚。那稍公立即摆稍,正在用行动证明在此风浪下行船非自己不可,稍公拨弄几下,那船平稳起来。自此稍公不敢稍离两人太近,但是客船本身不大,有时候仍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些只言片语。
这孩子虽然本是著名的恶童,但是甘家此代准备弃盗从商,年少时也受过不少夫子教诲。虽然中年人将他救了回来,他却也听过蛛丝马迹,知道甘家灭族之事和遣散门客大有关系,这些门客本都是凶人,甘家弃盗从商无疑断了他们财路。他开始之时虽然异常信任这中年汉子,镇定下来之后,却又觉得这汉子行为着实诡异,尤其是不厌其烦的问他是否准备复仇,或者那众门客心存愧疚,故意为甘家留一后族,却又派人看着与他,看他是否有复仇心思。
可是甘家世代巨盗,手中沾满无数的冤魂。少年虽然自幼见识过不少家族门客的血腥手段,每想复仇,心下却总是怯然。
那中年汉字镇伏梢公之后,少年只觉得那人面目极为狰狞,不知不觉中眼中讥诮之气渐去。那中年汉子连续『逼』问几句,又接着喝道:我非叫你弃仇偷生,乃是甘家留一后代不易,你手寸兵,身无缁珠,我不放过,你做羊入虎口,故此劝你明心言誓,不以复仇为念,好好在这『乱』世活下去。可否。!
那中年汉子厉声厉『色』。那少年只觉得心神激『荡』,他虽然生『性』禀恶,但是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孩子,可是他又不愿意弱了威风,削了面子,便冒出这样一句无头无脑的话:正如叔叔所说,我甘家历代血腥,手上冤魂无数,本不应提复仇之事,但是天有不平,我甘宁数发誓。除非有那样颠倒是非的时代,在那时候圣贤会成为罪人,强盗会成为英雄。如果有那样一个时代,甘家才有复仇的理由。
那梢公模模糊糊听到此话,虽然仍为胆颤,却不禁暗嘲道:圣贤会成为罪人。这孩子心底真是异想天开,他这么说非得等到大贤良师成了罪人,这是怎么可能发生的事。
梢公载了恶客,一路祈求祖师保佑。结果也不知道是三清显灵,还是恶客没看上他的蝼蚁之命,平安到暗,收了不少资费。离岸五里,有一小镇,虽然常年江水侵袭,但是凡渡口驿站,均人流不断,小镇虽称不上繁华,但是麻雀岁小,五脏具全,小镇上也有不少的稀罕玩意,梢公横财铜钱到手,存了花费一番的心思,他将船停在渡口,迈步嘲小镇奔去。
小镇上到处是稀罕玩意,梢公左看右看只觉得见一样想买一样,这不如果买了此物那么婆娘在家定然先喜后疯,喜的是胭脂水粉可以增其姿『色』,疯的是铜钱又少了几贯,以后世道不好的日子如何谋生。
诳了几条街,他觉得腹中饥饿。正顺着饭香寻觅牛肉面馆,绕到一条小路,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路前一大白帆怒起,上书大贤良师怒斩幽鬼。帆下乃是一青衣裹巾的说书艺人在那里正讲的眉飞『色』舞。
本说书艺术人常讲的话本乃是上古的英雄豪杰,传奇志怪,但是本朝大贤良师一出,教化天下,抚慰天下黎民百姓,圣贤临世自比那志怪人物来的更是亲近,更何况四处疯传大贤良师种种神异之术,斩鬼除魔,赊粥济民,乃是当世百姓心之所向,在市井之中,更是神通广传,百姓纷纷期待大贤良教能够善行天下,拯救贱民。
说出艺人讲的大贤良师怒斩幽鬼的段子,梢公虽听过多遍,但是再次听来,仍然觉得一股热气涌上心头,这年头,英雄士大夫、大儒贤士们关心朝政,国运的举目可见,可是这关心天下贱民,被称之为圣贤的,能让贱民们从心底热起来的大概就只有大贤良师了……。
“这样的圣贤,又怎么会成为罪人呢”不知道为何,也许那句话过于大逆不道,梢公心底又冒出那话。
“我复此仇,除非等到天下圣贤成了罪人,而强盗也能成英雄。”
要了碗牛肉面,猛然的一阵敲逻打鼓,当街几辆装潢的富丽堂皇的车队迤俪而过,每辆马车旁边都随行着十来个侍卫。那侍卫皆穿着玄黑铠甲,依仗整齐,路旁聚满乡人,议论纷纷。更为奇怪的一些寻常自傲士绅中人,也围观仪仗,指点不休。
梢公见奇心动,打听一下,方知是京都大贤乔公迁居江南,如此的大贤迁入江南,此行令江南倍增加光彩。无数文人墨士,更是久仰京都风流气韵,纷纷起了攀附共贺之意。
梢公心底暗叹:举世名士,皆言文章修行,微言妙语。可是天下连年灾荒,贱民士卒均难以苟活,可对于名士官府们来说,却是文章开元,辞赋盛世,端是可叹。
忽听的一少年背后道:“伯符,你不是号称最喜健儿美酒,英雄骏马,今天也居然敢去乔家去论文演赋,真是令人心头不安啊,怀疑今儿个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
另外一少年笑道:公谨,你可是全建安城首席一指的风流人物,平常号称只爱妞儿美酒,丝竹韬略,怎么今天你也乔家陪那群老头子,更是极反常理,直觉比公鸡下蛋种种流文更为诡异,心头发虚,直怀疑此身是在梦中。
“哈哈,看来大家都是别有所图。”两人相顾而笑,只听的一人压低声音道:怎么你也听过乔家那两个妞儿国『色』天香……。
两位少年声音愈压愈低,梢公侧眼望,只见两人均是衣着华贵,仪容俊美,一副纨跨子弟模样。只是一少年颇为雄壮,另外一少年则骨骼清奇,俊美异常。
两位少年愈走愈远,梢公心底暗道:乔家那两个妞儿……。他也听说过江东这群纨跨子弟大名,一个个整天猛追胡侃,泡妞酗酒,这糜烂的势头来的比他们上一代的江东士绅们来的更快更猛。看来这江东一代代高门士族人物,世世代代……真是不将事情整到民不聊生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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