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话音还会落下,却听到身后一声冷哼响起,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随即响起,
“楼相说的轻松,只是不知是在为赵国效命还是为我秦国效命。”
楼缓面色有些难看,转过身来道;“在其位谋其政,我既为秦相,自然以秦国利益为重,如果华阳君认为我有什么做的不当之处,大可以当面指出。”
说话的那人正是华阳君芈戎,他是芈太后嫡亲的弟弟,才华虽然不及芈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魏冉,但血缘上更近一层,所以极得芈太后器重,被封华阳,号称华阳君,与其兄弟穰侯魏冉一起把持秦国国政。他素来嫉恨楼缓平白无故的占据了相邦的位子,挡住了自己和兄长魏冉的向上之路,所以素来与之不合,常常出言讥讽,久而久之,楼缓倒也习以为常了。
见楼缓出言反驳,华阳君冷哼一声,正欲开口,却见姐姐的目光递来,眉头微皱,面露不悦。华阳君心中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闭嘴不再多说。
芈太后这才放下心来,道:“楼相说的也有些道理,果然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言罢又望向一旁一直未说话的秦王赢稷,开口道;“大王,你也别光顾着偷懒,说说你的看法。”
“是,母后。”赢稷微微欠身行礼,眉头微微奏起,凝神思虑了一会才说道。
“母后请恕儿臣愚钝,其中要害关系至今仍未想通,只觉得楼相过的有些道理,舅舅说的也不错,委实让人难以取舍,还是后母你来做决定吧。”
“你个小滑头。”芈太后笑着骂了句。
“看来是母后太过于纵容你了,养成了你这么一副懒散的性子。别忘了你才是秦王,总不能对事事都这么心不在焉,母后现在还年富力强,还能帮上你一些忙,可要是老了糊涂了怎么办,这秦国的胆子还不是要靠你自己担着。”
赢稷却嘻嘻一笑,不以为然道;“母后哪里会老,你若是走到咸阳街上,谁不会以为是哪家的小娘子出门上街,不消半刻,定会引来狂蜂浪蝶们的追捧。”
此言一出,满朝大臣脸色皆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要知道赢稷这番话说得轻浮至极,更何况还是在严肃的朝堂上,哪里还有半点秦王的威严,到似个市井的轻皮无赖。可芈太后却听着极为受用,忍不住轻掩贝齿,笑的花枝乱颤。芈太后天生丽质,再加上后天驻颜有方,四旬的年纪看上去却仍然与二三十的女子无异,笑起颤动下曲线毕露,成熟女人的魅力毕露无疑,让在场的不少大臣们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暗自吞了口口水。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年轻的,芈太后自然也不会例外。顿时心情大好,又转头望向其弟魏冉,道;“穰侯,你也别光顾着发呆,说说你的看法。”
魏冉躬身道;“回禀太后,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仓促做决恐有不妥,还需要商议一番后再做决定。”
芈太后和魏冉自小一起长大,向来姐弟情深,彼此之间也是甚为了解,她听巍冉的话中有话,似有所指。略一思虑便猜到了魏冉定是顾忌楼缓在此,恐怕他将所说的话泄露出去。
于是便说道;“既然穰侯这么说,那真的要从长计议了。”
看了一眼殿下众臣,微笑道;“时辰已经不早,想来大家议事议了半天也倦了,不如先行散去,至于如何答复赵主父,待明日再做决定。”
又看向楼缓道;“楼相,劳烦你负责接待好赵使,不要怠慢于他堕了我大秦的礼数。”
“诺。”楼缓行礼应道,心中也想和赵使好好谈谈。
拜别太后和秦王后,众大臣便纷纷告退,只有穰侯魏冉、华阳君芈戎被小宦官喊住,说太后有召,令两人内室相商。
芈太后和婢女正在闲聊,见两人走来便笑着道;“刚刚还在和说道你们,你们就到了。”
华阳君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闻言扬眉道;“哦,姐姐说我什么了?”
他一旁的魏冉却仍然拱了拱手,拜道;“参见太后。”
芈太后笑道;“弟弟何必如此多礼,这里有没有外人。”
魏冉微微一笑,道;“虽说如此,但君臣之道还是要遵从的,以免落了别人的口实。”
芈太后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呀,就是这个毛病多,小时候见你也没这么死板,现在好了,当过相邦后倒是变的无趣了许多。”
自赢稷即位以来,魏冉便担任了秦相一职,只是去年秦国迫于无奈,只好暂时任命楼缓为秦相。不过因为秦国对楼缓的防范之心,相权实际上仍然是由魏冉掌握。
“就是。”芈戎一旁插话道,“我都说过他很多次了,他就是不听。”
魏冉又笑了笑,便岔开话题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姐姐,你叫我们来可是为了赵国一事。”
芈太后点了点,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正是此事。我思虑着楼缓说的有些道理,我们暂时不宜与赵国翻脸,如今赵国国势正昌,若是与齐魏韩联手,我们大秦就危矣。可若向赵雍屈从,那岂不是堕了我们秦国威风,要知道从来都是别国惧怕我们,从未有过我们惧怕别人时候。”
“我思来虑去,还是无法下决定,所以喊你们两个过来。”
魏冉看了看四周,问道芈太后;“大王呢。”
“别说那个混小子了。”米太后横了魏冉一眼,说道;“才刚刚下朝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了,你说他才是秦王,这秦国的江山都是他的,他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全靠他老娘来打理。这混小子,唉,要是能有些上进心就好了。”
芈戎哈哈一笑,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这样姐姐才是真真名副其实的监国,反正秦国都是我们家的,他懒得来打理这不还有我们这些舅舅吗?”
魏冉却没有笑,反而板着脸,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他其实对这个外甥并不是太了解,赢稷虽然也是芈太后所生,却在小时候就被送去燕国当质子,一去便是六年。相比较而言,芈太后更宠爱的是两外常伴身边的儿子,泾阳君赢芾和高陵君赢悝,尤其是赢芾最得宠爱。武王暴毙后,当时掌握军权的魏冉和芈太后合力打算拥立赢芾,与其他公子相互攻伐。
只是当时的赵王赵雍见秦国内乱,感觉插手强秦内政的机会到了,便与燕王职合伙,表示愿意拥立了在燕国为质的赢稷为王。芈太后为了获得赵燕两国的支持,这才被迫改而拥立另外一个儿子赢稷为王。但她对赢稷确实心怀防备,在他登位后更是亲自临朝称制,将秦王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魏冉印象中,这个有些生疏的外甥自幼聪明伶俐,回国后最初相处的时候也觉得他为人精细,处事沉稳,却不知道为何登上王位后就开始纵情酒色,对国事也是不闻不问。不过也幸赖于此,芈太后起初对儿子的防备心也渐渐降低,缺失了六年的母子感情也慢慢融洽了起来。
魏冉经常会忍不住想,赢稷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纵情酒色了,但每次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想到赢稷即便是装出来的,也是迫于芈太后的强势不得已而为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亲外甥,即便芈太后不在了,自己也是他的舅舅,断无对付自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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