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阳已落下大半,天『色』也渐渐变暗。
高大的宫门外,一个羸弱的身躯静静的负手站在那儿,目光恬淡的望着宫门内。远处不时有一队队巡卒踏着整齐的步伐走过,都远远的饶开宫门,但士卒们望向的目光中却大多『露』出了好奇之『色』。[]
赵信从门内一路小跑出来,利索的来到面前躬身行礼道:“启禀王上,主父说身子有些疲了,已经早早入睡,请王上也早点回去休息,不要过于『操』劳国事。”
赵何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波动,仍旧一副平静的样子。可是听到话后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却仍然逃不出赵信的敏锐的双目,望着赵何的目光中也不禁有了些同情。
主父想来还是再为今日朝堂上的事情生气,从来没有忤逆过他意思的儿子,今日却一反常态的提出异议,这让骄傲无比的主父不论如何也无法忍受。他执掌赵国这个庞大的国家近三十年,还没有人能让他屈从,更何况还是来自他一直视为心头肉的儿子。
赵信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平和道;“知道了,代我向父王问好,说我明早再来向他请安。”
赵信忙收回眼神,拱了拱手道;“王上请放心,末将一定如实转达。”
赵何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身旁的宫人侍卫连忙紧跟而上。却不料走了几步赵何却忽然停下了步子,转过了身子看向由躬身拜送的赵信,开口喊道;“赵信。”
“末将在。”
感觉到赵王虽然没有说话,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自己,赵信心中不禁头皮有些发麻,心中琢磨着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小赵王,若是他迁怒于自己那真是倒了大霉。
赵信虽然还是躬着身,眼皮却飞快的抬起了一下,待看见赵何面上并无怒『色』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想王权这种东西真是让人心生畏惧,就像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碰到能一言轻易定自己生死之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
果然赵何并没有迁怒赵信的意思,只是打量了他一阵子,面『色』说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平身吧,这里不是朝堂,不用如此拘礼。”
“谢大王。”赵信挺起身子,正视迎上了赵何的目光,目光并没有躲闪。
赵何年纪虽然和赵信相差无几,身材却要瘦弱矮小上许多,两人往这里一站,对比立刻显现。虽说二人同样都是生的俊美,却差别显著。若说赵信是那种高大英俊的阳刚之美,则赵何更多却是宛若女子般秀美,眉清目秀,肌肤白皙,和他死去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也难怪主父会对他若此溺爱。
这赵何虽然身材羸弱,可却一直身姿挺拔,俊美的面容上神情淡然,却隐隐有着几分不怒自威,让人不敢轻视。想来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之气,在赵国王位上坐久了,赵何也变得习以为常了,无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自觉的按照一个赵王的身份去定位。
“赵都尉,可愿意陪寡人走走。”赵何看着赵信说道。
赵信虽然『摸』不透赵何的意思,却是不敢拒绝,连忙应声道;“诺。”
言罢简单的将守卫任务交接给属下,便随着赵何一队人离去。一路上赵何却并没有怎么说话,只是沉默着赶路,赵信自然也不敢先打破沉默,所以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猜着赵王找他有什么事情要说,
赵何却并没有回到他的寝宫,而是拐了一个大弯走向比较冷清的王宫北部,这里是王宫的花苑所在,平常并没有什么人进来的。走到一半,赵何却忽然停下了步子,转过身对着身旁的禁卫头领说道;“童校尉,寡人想单独和赵都尉说些事情,你和『绿『色』小说网』。”
却不料那个赵何口中的童校尉非但不领命退下,反而愣愣的摇头道;“王上,信都尉曾经特意吩咐我,说让我片刻不能离开王上左右,尤其是不能让王上和外人单独相处。这个赵信我是认识,他武艺高的很呢,卑职放心不下。”
赵何邹眉道;“信期的好意寡人心领了,不过寡人现在真的很想清静一下,你速速退下。”
没想到那个童校尉却是个认死理的人,死活不肯退下。赵何见自己王命居然毫无效果,顿时怒气上涌,忍不住大声吼道;“好大的胆子你,你到底是要听寡人的命令,还是听信期的命令!”
童校尉见赵王发怒,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嘴中却仍然坚持道;“王上恕罪,卑职奉命保护王上的周全,就定会竭尽全力,绝不敢有半点疏漏。王上你若是想要我离开,那就请杀了我,卑职也正可以复命。”
“你……”赵何怒极,手指着童校尉,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而那个童校尉却只是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赵信在一旁见场面十分尴尬,赵王显然有些下不了台,便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走了上去,再赵何面前躬身道;“王上,童校尉忠心护主,方法虽然迂腐了点,但本意是为了王上您的安全着想。此人罪该万死,却情有可原,王上你是一代明主,想来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下属的。”
赵何闻言看了赵信一眼,想想也有些道理,气倒是消了大半,便挥了挥衣袖道;“那你只能远远的跟着,不许靠近。”
童校尉无奈之下,只好闻言领命。赵何言罢又看了一眼赵信,道:“你随寡人来。”
站在屋顶,放眼望去,只见天高云阔。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天空已经有了几点寥落的星辰,凉风阵阵吹的人甚是清爽,屋顶上却还残留着白日暴晒所留下的暖热,让人不至于凉意太重。
“这倒是处好地方。”赵信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这里是北宫中一座闲置已久的宫殿的屋顶,也不知道小赵王想着什么,竟然将自己带来了这里,上屋顶时童校尉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扫赵王的兴致强行跟上来,只是再屋下小心的戒备着,任由二人在屋顶相谈。
赵何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这里还算不错吧,寡人第一次来的时候足足坐了一宿未眠,只是看了一晚上的星星,直到第二天一大清早师傅才气急败坏的找来。以后每当我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总回来这里坐一坐,心情就会好上很多。:”
说完看了一眼赵信,笑道;“你可是寡人第一个邀请上来的人哦。”
赵信嘴角挤出丝笑容,强笑道;“承蒙王上厚爱了,臣下不甚荣幸。”
赵何却没有回话,只是坐了下来,顺势躺在了瓦上,屋顶上残留的热气和空气中清凉的夜风让他舒服的忍不住长长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满脸惬意的躺了下来。
赵信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他印象中的赵王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一副乖乖子的模样,从未有过有**份的行为言行,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放@『荡』不羁的少年一般。
这也让他去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上些的赵王生气了不少兴趣。
赵何睁开了眼睛,却见赵信只是站在一旁,便笑着问道;“你站着不累吗?一起躺下吧。”
“臣下不敢。”赵信小心翼翼的回道。
“此地有无外人,只有你我。也没有什么君臣,只有两个年龄相仿之人。你若不介意,这个时候就当我是普通的朋友就是了。”
赵信侧着脑袋,眯起眼睛迟疑道:“当真?”
赵何笑道;“君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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