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丧礼很简单,虽然我自己的身份是可以办得很隆重的,但一切都依照王望博身前的意思。而在这三天里,我持弟子礼,与王文芷没有过多的交集,就仿佛两个陌生人,可每到夜深时我却能看到那一袭白衣下显现出来的赢弱。我身边的女人按照我的意思送来了花圈,并没有到场,或许,我并不想让她们看到这一幕而联想到什么。
当丧礼结束临走时,王望博的夫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抓着我的手,合拢着拍了拍,便要文芷送我出门。
“不用送了,外面风大。”走到门口时我说道。
王文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听我的,走到门边看着我,脸『色』苍白而又憔悴。
我无声的叹气,朝前走去,道:“我看师娘精神很不好,你回去要多注意……”抬眼看了看她,“你自己也是。”
“我会照顾好『奶』『奶』的。”终于,王文芷嘴唇动了动之后说道,声音虽轻却让我听得清楚。
有些惊讶,但更隐藏着一丝我琢磨不到的欣喜,我看了看她,道:“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不能帮的也会找朋友。”看到她清澈的眼眸,我突然有一丝紧张,仿佛怕她领会到其他的意思上面去般,“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不会那么不尊重你……我也不是没器量的人……”说着这话,心里竟是一股酸楚,但不如此又能怎样?事情是这么简单而又复杂,尽管王文芷并不能明白我说这话的最终意思。
“我知道。”王文芷垂下了头,轻声说道。
站在车站前等着车,看到她有些瑟缩的肩膀我实在有些不忍心,道:“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这风越来越大了。”
她抬头勉强朝我一笑:“还是送你上车吧,一点点时间不着急。”
“有什么打算吗?”沉默一会后,见劝不动她,我只好找些话题来驱赶寒意。
她摇了摇头:“先过了这段时间再说,爷爷刚去,我想多陪陪『奶』『奶』。”
想到之前听到的我才恍然,现在的她,亲人就只有这个『奶』『奶』了。默然的点点头,我道:“是啊,多陪陪她老人家,散散心什么的。”转头见到车来了,我收了话,“那好,我先上车了。”
再一回头看她,冷风吹得她的长发有点『乱』,头有点低,双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正随着风轻轻打着颤,心里猛然涌起一股要抱住她的柔情,但这念头随即被我强行压住。
“喂,你走不走?”车上的司机耐不住的喊了一句。
我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说不出的上了车。车门随着气压的声音关闭,我回头看她,她还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幽幽。
“请让一让。”我心头一热,猛然拔拉两步赶到窗前一把拉开,浑然不顾车内人此起彼伏神经病之类的骂声,探出头看着她:“有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有时间也一定要来我那里,大姐……她们很想你!”
她还是站着,双手『插』在口袋中,静静的看着,任由风吹散一头长发。
王文芷并没有来,尽管半个来月我打了数次电话,但更多的问候一下情况,一说到要她与妺喜妲己几女见面的话她便沉静下来,偶尔也会轻声笑笑的转开话题,但总的来说,这段时间我与她的联系竟比以往要多了许多。或许,在婚宴上妲己说给我的王文芷对我并不是没有好感的话并不是我的错觉,但在知道了一个事实后的我却对此有些心惊胆颤。诚然,我是放不下对昭君的感情,但对于生成了这样的关系我却又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十二月的天空很有些阴沉,雪花也开始飘落下来。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多,但都大得吓人,让我心里有一丝颓废和懒惰。虽然工作还是在家里人齐心合力的劲头下做,但无疑要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爷,这第二期巡讲你准备什么时候做?”放下手中的文案,文姬『揉』了『揉』有些肿痛的眼睛问道。
收回游离的心神,我想了想道:“计划不是今年年底前吗?按照计划就可以了。”
放下手看着我,文姬叹了口气:“可我看这段时间事情发生得太多,大家心思上都有些懒散,这样匆忙去做的话还不如放到明年。”
说是说大家,其实这话自然是指我一个人。虽然这段时间对妺喜等几女都有影响,但总归来说最主要的还是我。
我脸『色』赫然,有些尴尬,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事情不是处理完了吗?也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缓冲缓冲也就够了。”
“处理完了?”文姬脸上似笑非笑,语带询问。
虽然事情还是压在心头,但这边要做的还是要做,不能放下丝毫。我点了点头,刚要说上两句门铃响了。
“我去开。”正难得休息一下的素素抢先说了一句,可没过一会她走了过来,嘟着嘴对我道:“爷,是找你的。”
我一愣,要说我熟悉的人一般会先打电话来,甚少直接上门,我正揣测时素素又道:“他说是研究院李老推荐来的,叫黄全。”
听到黄全这两个字,我霍然而起,身子在紧张、兴奋、惊惧等等不一而足的感觉下微微颤抖起来,瞪着双眼直朝门口看去。
虽然我跟我身边的女人说过黄全的事情,但显然她们都被随后我述说的事情给惊讶住了,似乎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是以现在就算黄全站到了这里,她们依然一无所现,反而奇怪起我此刻的神态来。
“好,好,他真的来了!”咬着牙,我神『色』骇厉的笑着。
此刻的我有些恍然大悟,说不定,这所有的事情都是黄全弄出来的!
黄全还是那个黄全。女人人很识趣的把整个客厅让了出来,我站在那里看着他走进来,关门,随意打量着客厅的装饰,神『色』平静,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我由心而发乎其外的愤怒,甚至笑了笑,道:“王兄还真是会享受,这样的环境可有点让人小资小调。”
“是吗?”我哼笑着,看到他投来奇怪的一瞟也不多做理会,径自坐下,“想不到你还真的敢来?”接着又冷笑数声,“想喝点什么?随便坐吧,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免得你说我不懂得待客之道。”
对于我的话似乎有些反感,黄全皱了皱眉,但还是坐了下来:“老朋友?我记得我和王兄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第一次见面?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看着他装模做样的不认识我,我强压住心头的火,此时的我心头已经没有了丝毫顾虑,就算他手段通天又如何,大不了拼上一命今天也要跟他摊牌,说个清楚!
“是不是老朋友你心里清楚得很,再这样装下去那就不是你愚弄我,而是愚弄你自己了!”随手倒了一杯白开水,重重的放在他面前。
看着眼前这杯白开水,黄全没有出声,半天后才淡淡一笑,抬眼看我,道:“听说王兄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与推广,我对此也非常有兴趣,是研究院李老介绍我才过来的。不过,现在看起来王兄似乎对我有些儿意见。”
我盯着他,等他这句话落音好久才冷冷一笑,道:“意见?我对你敢有什么意见?只是我在想,黄全你来这里恐怕不是为了什么传统文化的推广,研究之类的吧?你是再想关上我个几百年还是让我人间消失……哼哼,”
黄全怔怔看着我,好半天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瞟了瞟那杯白水,道:“关上几百年,人间消失?王兄只怕是研究戏曲研究入『迷』了吧!实在是莫名其妙,看来是我来错了!”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莫名其妙?这最莫名其妙的不正是你黄全吗?我大步上前,伸手朝他肩膀抓去。
“你干什么?”黄全被我一抓,猛然回头,虽然眼中透『露』出惊讶但绝对没有害怕。
我没有说话,抬手就是一拳朝他脸上打去。这一拳势大力沉,没有提防下,黄全被我打得朝后一倒,手脚带起一大片响动。他的脸上终于显现出愤怒,紧盯着我,怒然道:“你干什么?”他爬起身,朝我冲来。
再一拳击出,他再次倒下,鼻血淌了下来,而这一次他却将客厅里的玻璃茶几压碎了。这一下的声响实在是太大,引得家里所有人都从楼上看下来,文姬妺喜几女更是又惊讶又诧异的跑下来,连声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还要上前却被赶下已经看出不对的妲己素素拉住了。妺喜想去拉黄全却被他一手打开,只愤然的盯着我,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黄全,叹道:“爷,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干嘛打人?”
我也盯着黄全,冷笑着:“我今天还就是打他打定了!”
对于我的回答几女面面相觑。黄全站起来,抖了抖身,斜过头抹去鼻血,又吐出口血水,接着从怀中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李老吗?对,是我,黄全。不好意思,你给我介绍的事我帮不上忙了,对。”也不多说的把电话挂了,这一系列过程中,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我。
“不服气再来。没人会『插』手。”我挣开妲己素素的手,笑了笑。
手机在黄全手里翻了两翻,随即又放入兜里,重重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拉开大门时,他哼着骂道:“神经病!”
“唉,从来没见爷你这么大脾气过。”收拾完后让其他女人依旧上楼去休息,妺喜文姬等六女就围坐在我身边,叹着气说道。
“是啊,原来就很少见爷动人,今天居然好象是爷主动打人。”妲己递过茶,坐到了沙发扶手上。
我闷着头接过茶,想喝却又觉得有点心烦,又抬手把茶放到了新搬来的茶几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几女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却是褒姒说了一句:“爷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动粗的人,今天这事想来也有爷的道理吧。”
文姬瞪了瞪她,似乎怪她不能这样说,又对着我道:“不管怎么样,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何况他还是研究院李老介绍来的,说是给我们帮忙的,这样动手不管对不对,先是李老面子上就过不去。”
她的话确实有道理,褒姒原是要维护我的话此刻也不敢在说了。我舒了口气,道:“李老那里再说了,不过要再碰到他,我还会象今天这样打,甚至弄他个人间消失我才甘心!”
跟随我活过了这数千年,可是在我口里从没有听到过如此不羁的话,几女大怔,却又觉得实在有趣,憋不住的都低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这可不是开玩笑。”我扫了她们一眼,有些无奈又有些愤恨,“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我是怎么重活的,又是怎么被关上两百多年的?”
我这一说,六女才恍然过来:“原来,原来黄全就是他啊!”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那你们说我见了他能不来气吗?打他一顿还是小的,要早知道他会来,我就多准备准备了,搞不好昭君的事,我自己的事都是他弄出来的。这也怪我,看着自己去了也就忘了他还会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这事。”
听我这么说,几女都笑着摇了摇头,文姬道:“唉,他是做了一些让爷,让我们都不舒服的事,但昭君和你自己的事也不能都怪在他头上吧?昭君姐姐是因为东方朔吧,重活前的你也是七十古稀之年了吧?”
我只有郁闷的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帮我还是帮他啊?昭君之死跟他没关,但现在成了我孙女你就能保证跟他没关系?我自己现在活得好好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长时间,但他一出来我就过世了,你也能肯定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文姬轻轻一笑,端起茶朝我一递:“好好好,你先歇歇气,是不是我们谁都不能肯定,但终归可以查出来。”
妲己道:“想了想爷之前说的,那黄全本事大得很,可刚才两下就被爷打翻在地,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他心虚呗!”哼了哼,我喝了口茶。
“哎,爷小心眼!”妲己嗔着打了我一下,“他要心虚也干不出先把你从现在拉回到古代,再把你关上两百多年的事;他要心虚更不会这时候来找你,躲着多容易,你想找也找不到。再说,你打他就算他不还手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你打到吧,还打出血了,这怎么看都不象是一个高手啊!”
妲己说得有理有据,我不由愣了起来,显然是因为先前愤怒满心而没有注意到这点,现在再一想的确是疑『惑』重重,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几眼,似乎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般的说道:“难道你说这个黄全不是我那个黄全?”
沉默片刻后她们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说法。“哈……”我断然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摇着头,“这怎么可能?这黄全不是那黄全,这,这不是……”
这世上又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不可能的?而且就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来说,这不可能的说法显然是行不通的。一想到这,我停住了嘴。
“黄全那么大本事,是绝对不会被爷打到的,能被爷打到的,那就不是黄全了!”被素素说完这总结『性』的话,关于这个黄全的话题便告一段落。至于那真的黄全来与不来,什么时候来等等问题那便是之后的事了。而接下来向李老解释的头疼的问题自然是交给我这个肇事者去做了。
虽然生活富足,而且科技发达,空调之类的电器也平常得很,但对于一直过惯了自然生活的众人来说,对这些东西就并不是很愿意装回家里,而家里也一直保留着壁炉这样用来冬天取暖的设施。
吃过晚饭,大家一起聚在客厅,看电视的看电视,聊天的聊天,织『毛』衣的织『毛』衣,这搬运柴火进来的任务也自然是我一个男人来做。
走到离放柴火的杂物房,隐约觉得眼前有片更暗的阴影,我心中一动,低声喝问了一句:“谁?”
“嘿嘿,王兄还能认出我,不枉我大半个小时站在这冰天雪地里看着屋子里面的一家子和和睦睦。”
随着这话,阴影闪现出来,我警觉的侧后了小半步,但这半步才刚迈出,虽然没有多大的光亮,但我心头猛然如被雷击,一下便认出来人:“是你!黄全!”
黄全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是黄某。”他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大房又看了看身边,“怎么说我与王兄也有数面之缘,虽然不奢望你能请我进去暖暖手,喝杯茶,但这小柴房让我避避风雪总还是可以的吧?”
我看着他,半天没有言语后才静静推开了柴房的门,冷然道:“你还来做什么,我记得现在我可再不欠你什么了!长生不老的命已经被你收回,我也安心被你关在山洞两百多年……”
黄全轻声笑着,他那一成不变的尊容在灯光亮起后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略微一收目光,看着我道:“我与王兄并不是敌人,更没有深仇大恨,你何苦如此态度,徒伤自己而已!再说,你不还是揍了我一顿吗?”
我微微一愣。想着他的话的确算不上错。他带我回古代后与我对峙认为我违反天道的是道门,与他似乎牵扯不上任何关系;而清末年间将我关至山洞,囚禁两百多年,从另一方面来说并不是没有他的道理,没有刻骨的伤痛,国家定然不会象现在这个样子。但就算如此,这心里头的郁闷烦躁却是不能消减半分。
“揍你?我有那本事吗?更何况那真的就是你?”随手扫了扫身边的柴火堆,我坐了上去。
黄全先是嘴角一动,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他也随便找了堆柴火,毫不在意的坐了下去,道:“不管怎么说,揍人一顿总是让你心里要舒服一些。”
我拂然道:“如果你是要让我觉得揍了一个跟你同名同姓还长得同样的人会舒服一点,那你来找我就没有必要了!”
黄全收了笑,但嘴角还是半『露』不『露』的含着,道:“你心里舒服不舒服,我自然是要关心一下的,要是不舒服,我们接下去还能说什么?难道说王兄你揍人一顿后心里的疑『惑』就都没了?”
黄全话里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我身上一震,看着他半天才道:“这话当真?”
黄全哑然:“我跟你说过的话难道有骗过你吗?”
“哼哼,这可说不定,你是大本事,大神通,要骗我还不跟玩儿似的!”我讽刺了一句,但怕他因此而恼了,忙收住,转而道:“就拿你把我送回到古代,整整数千年都不出现,做什么也不过问,到最后却因为我做错而关我两百多年……”
黄全叹了口气,道:“你可别弄错了,我不是因为你作错而关你两百多年,而是因为你将要做才关你两百多年!再说,你真就认为这几千年来我没有关照过你?”
黄全关照过我?我一边想着一边摇头:“恕我老眼昏花,不知道你老化身是哪一位,老子?东方朔?还是历史上的某某某?”
黄全气极而笑,手指抖着朝我点了点,道:“你当真道门是那么好对付的?这几千年你可遇到过大兵险,这些不是我帮你解决只怕你早活不过春秋战国了!”
“道门是你解决的?”我有些惊讶。的确,道门当时与我的纠葛可以说是缠斗不休,绵延几百年,到最后却是收了刘彻不了了之,实在让我觉得有些突兀,但事情能解决我自然也不会多想,原来这后面居然有黄全在帮手。而在这历史长河中的悠悠岁月,虽然数有惊险,但每次都没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原本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发现确是如此。
似乎对道门和其他问题如何解决的,黄全并不想多说,他只点了点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我现在说出来并不是向你邀功,而是告诉你我与你并不是敌人。”
我也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想到之前说的,道:“既然如此,那我不记得你说的话你又为什么不出来提点提点,非要借此再加上其他理由关我两百多年?”
黄全一翻白眼,有些哭笑不得的道:“王兄,我既然把话都说到前头了,你记不记得,做不做得到那是你的事,要我每次都在你身边告诫的话那我还把你送回古代干什么?”他一叹,又道:“再说,你难道真认为一个人能改变当时的国家?从骨子里烂出来的**又岂是一个人几十年能改变的?更何况当时的西方殖民列强就在眼前!”
我道:“我知道,只是让我气愤的想想也不行吗?”
黄全大讶,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想了想,我道:“这些过去的事我就不再说了,你现在又出现……还有重活之前的我突然过世是不是你……?”
黄全一撇嘴,瞪了瞪眼:“阎王要人三更死,无人敢留到五更。这句俗话不用我来告诉你吧!那是自然死亡,生老病死,天下万物莫不如此!你别以为我还会出现在那个你面前,彼黄全非此黄全,要不是你揍了那黄全一顿,说什么我都是不会来见你的。”
我忍不住笑了,道:“看起来我那一顿揍比什么将要做的事还要有效果。”
黄全也不在意的一笑,只是些微有些神秘,道:“你是不是也在疑『惑』长生不老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倒不在意,长生不长生现在我已经不在意了。能跟着身边的人痛痛快快开开心心活过几十年就够了;再说,活了这么长,看到过的,听到过的,经历过的,我都有些麻木了。人活一世,不过如此,再长,就是负担了!”
黄全微笑着:“你现在心灰意冷怕不是这点原因吧,最主要的恐怕是……”
我老脸一红,喝道:“你既然知道还多问?这自然是其中重要的一点,其实我刚说那些也在其中。想想,如果昭君还在,或者不是现在这样,能一起白头到老,共同活过五十年就足够,我心足矣了!”
黄全怔怔看着我,半晌后叹了口气:“感情才是人活下去的动力啊!爱情也好,仇恨也罢,亲情,友情……这些东西都是人活着的意义,才让人与动物的活着截然不同啊!”
停过片刻,他又道:“其实,我刚要说的你的长生不老是与你心中的昭君有关。”
“什么?”这比刚看到黄全还要让我惊讶,让我震撼。我猛然从柴火堆上起身,直直的看着他,“与昭君有关?这又从何说起?”
黄全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太过于激动,缓缓道:“这话自然不是骗你。你忘了我刚说过我一直在暗中关照你。”
我缓缓坐下,道:“你不也说了只是处理我与道门的问题,不让我太过凶险……”
黄全有些不耐的打断我的话,道:“你别心急,听我说来就知道了。”见我马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原本我是没注意的,就算我一直在暗中看着,而且多有人转世,这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能再次相遇是你们自己的缘分,直到我偶尔推算,却发现你的长生不老已经消散,而具体的日子便是你自己身死的那一天。”
“这就让我非常奇怪。怎么说这长生不老都不会无缘无故的消散,就算你与你自己面对面也没有可能。怎么说你再次重活已经算是另外一个人,与自己除了血缘关系外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但这个消散却又是在你自己身死的那天,这其中的关系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昭君转世成为你重活前的孙女,你的长生不老在你自己身死那天消失,这看似没有联系的问题经过我追本朔源……”说到这,他看着我突然鬼笑起来,“却发现问题居然是你自己!”
“我?”我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黄全点头,“你可还记得昭君身死,雁门关那一幕?”
“这又如何不记得。”
“你可还记得当时昭君的血落入了你口中?”
“……记得。”
“三口!”
“对。”
黄全摇着头笑了笑,仿佛自己也不敢相信,道:“你恐怕也想不到,这三口血是如何大作用。”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你原本是不能习武,就算老子给过你修习武道的功法,在这之前是怎么也学不会的,而之后,你却突然可以爆发出千军万马难挡之勇对不对?”
我默然点了点头。
“以情血为劲,护所爱之人,这是第一口血的作用。”黄全唏嘘着,“虽然这口血不能改变你不能习武的体质……呵呵,这自然是我给的,但总归是保你多次,使用得多了,这血的功效自然便慢慢消散,你也失去了那突如其来的勇力。”
“这第二口血……”黄全看了看我,“便是改变了昭君的转世。原本昭君转世,落入何人家是难以定数的,但就因为这口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仅让昭君今世是第一次转世,也是她最后一次转世,而且还让昭君定为转世成重活前的你身边!”
“啊?”我惊讶不已。
“至于这第三口血……”没有理会我的惊讶,黄全继续说道:“则是改变了你自己,消散了你的长生不老。虽然你还认为与你自己是同一个人,但因为这口血,实际上你和王望博已经无任何关系,就连我刚才说的那一点血缘关系也因此而改变了,认为是同一个人的只是你自己固有的想法而已了!”所以才会出现王望博身死你长生不老消散的结果!
“这三口血息息相关,牵一而动百身。若是你没有引动第一口血的功效,那么昭君也不会只等到如今才转世,甚至也不会只因此而仅有一次转世的机会;你也不会与自己成为两个人,因为要与昭君共携而消散长生不老,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己而发生的问题……这一切实在是巧,实在是天命……”
已经管不了黄全如何的感慨,他的话在我脑海里已经混『乱』成一片。并非是他的话我不能理解,而是我脑海里现在只存在一个念头:我与我自己是两个人,我王寒生与王望博不再是有同一血缘的同一个人,昭君转世不是我的……孙女!
我能不惊喜么?我能不惊喜得目瞪口呆么?原本以为一切都是柳暗的我此刻却又看到了花明。
长生不老消散了又怎么样?昭君只能转世一次又怎么样?这一切都已经不放在我心上,能同活一世就足够,再多几世已经是枉然,我已经不求什么,也不再想求什么。
等我从这狂喜中醒过来的时候黄全早不知去向,自然,我也没心思去追究。看到急如风的我回到屋内,一众女人都有些惊讶,这段时间她们可是看足了我的心思,而我没时间解释,不等她们问上两句,我又如风般的冲了出去。
等我赶到王老家的楼下,被这一阵冷风吹的我猛然清醒过来。这段时间因为要照顾『奶』『奶』,王文芷已然住在了这里,看着那一层楼,窗户透出的灯光,我却停下了脚。
想不到自己冲动起来比那些热血青年还要胜上三分!自嘲的笑了笑,我把衣领拉起。这刻的我上去能说些什么?告诉她我与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告诉她我对她还是恋恋不舍?告诉她……
要说是上去看看,关心师娘,这时间,这我怎么也掩饰不了的从内心里透『露』出来的喜悦又如何恰当?
就算抛开这些,我对王文芷又如何开口?或许,昭君的转世有在影响她的感情,但我又能这么冲上去问吗?是对她还是对昭君?
这样的问题没理清前,恐怕我是从她口里得不到任何答案吧!
想着这些,我的心冷静下来,虽然因为解决了血缘关系而让我依然欣喜,但这仍然横亘在我面前的问题也如是依旧,也在让我的心在这寒夜的冷风中渐渐沉下来。
在楼下,我徘徊着,顺走,逆走,似乎没有终点。
不时的,我仰望那一层暗纱透显的亮正在轻轻摇晃着。
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的……
那一缕,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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