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失卷轴
作者:长弓玉岚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709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小书生手握着的泛黄的卷轴,轻轻地抛向树下。

空中隐隐有只神秘的大手托住卷轴,缓缓地自动翻开,就那么悬浮在虚空之中,化为一小摊隐隐风雨交加的乌云。

缓缓朝阿彪与白发生所处之地飘去,而小书生身形越来越淡,直至整个就这样化为一缕轻烟逐渐地消失于虚空之中。

独留他最后一句话在半空中传荡,“日后你们踏入了灵武境,那时我们再相见吧…”

岳行之默然的望着最后一缕弥烟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心里百感交集,想有什么东西失落一般。

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很坏,自己只是半只脚踏入了玄武境界的一个御兽师,可是自己的玄兽已经被人打死了,而且这个人是自己未来守护的主人。

因缘巧合认识了他们是不幸或是有幸,自己恨他们吗?扪心自问谈不上恨,只是有点淡淡地无奈吧!岳行之脚一蹬,提气拔身而起,向不远处重重浓雾包围的平湖池畔飞去……

白发生觉得自己突然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中,空气变得犹如泥浆一样黏稠,四周景象似空似幻,电闪雷鸣,云雾横生,自己仿若云驰上天的雷神公驾跨着行云兽缓缓的直蹬青天,心境也是从狂暴遂变得无悲无喜。

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狂暴呢,咦,怎么想不起来了,我不是行云布雷的雷神公么,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自己胯下还压着一个人?

却见此人仿若上天的宠儿,得天独厚那般俊美非凡,坚实的肌肤就这么完全**着在自己眼中尽显无疑,山峦起伏的曲线,嫩薄的脸上两瑕绯红,眼神中就那么迷醉崇拜地看着自己。

臣服我的神威了嚒,嘿嘿,我白发…白发…是谁?怎么会脱口而出这句,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阿彪迟疑的望着眼前陡然松了手,不再挟持自己的白发生。

尤在梦中,看了看自己还健全的身手,起来身来,看了眼眼前一脸很不对劲的白发生;此时的他满脸绯红,眼神迷离,似乎魂飞云外,不复清明,就那么软软地趴在树杈上,他那裤裆下面那伙撑起一高高的帐篷,不住顶着树杈。。

直瞧得阿彪心里发虚,随即就是一股满腔的怒意,“我要为大师伯报仇,若不是你杀了大师伯,要不是你,师兄也不会编那样的谎话把师父气疯了,师兄便不会跟我东奔西跑去寻找师父,我也不会跟师兄们分散…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拳起拳落,却在白发生脑袋只有分毫之处顿住了,“可是自己从来没杀过人啊!而且大师伯的仇不该我一人来报!等到时候跟师兄们说好一道过来再跟你还有你这帮手下算这总账。”

望着一脸傻傻笑着的白发生,再不复方才的狠厉嚣狂的样子,可怜白发生,一代枭雄,竟落得如此痴呆。

就在阿彪苦恼到底要不要现在解决此人的时候,浓雾中突然出现一道自己熟悉的身影。

“岳大哥,你身体好了些嘛?你怎么过来啦!”见到来人,阿彪不由一喜的说道。

岳行之默然点了点头,瞥了眼树杈上痴呆模样的白发生,遂对阿彪说道:“日后再跟此人以及他身后指使的主凶一块算账。杀了他,等于断了寻找主凶的线索,还是快些寻找你的师父和师兄要紧。”

阿彪点点头,随着纵虎山人隐于浓雾中向平湖池另一边遁去……

浓雾之外的这一边,白发生一干手下实在是等着有些累了,三三两两坐落在湖边上,苗十三心里暗奇这突兀而来的浓雾,几乎将自己和其他人的视线都尽数阻挡,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还道天公作美,让这些无聊之人看不到老大那番兽性。嘿嘿嘿嘿,想到此,十三揶揄了笑笑。

又过了些时候,浓雾渐渐消失,淡化于众鹰卫的视线,这才见十丈外自己的老大挂在树杈上,不知死活。

众鹰卫连忙撒开轻功,齐齐向那可杨树飞去,直到白发生面前。说来奇怪,浓雾消退后。

白发生陡然恢复神智;仿若隔世一梦,就那么深思落寞的坐在树杈上看着手中画卷,卷中所画的正是方才自己梦中的情景,还有那与自己梦中翻云覆雨的俊俏人儿,看那人儿的脸,可不正是阿彪的样貌。

皱了皱浓墨般黑直的眉头,白发生恍如没看到自己手下紧张自己的样子,喃喃道了句:“这真的是梦吗?”

“白老大,你没事吧!那个小子呢,老大把他杀了?怎么连尸体都没看到!”副座排行老二的鹰眼牛更胜有些诧异的道,身边众鹰卫也是不知方才所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愣着看着自己。

白发生一脸落寞的看了众手下一眼,神情失落的说道:“难道我真的错了嘛?你们说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啊!”最后一句竟是咆哮出声,愣是把众手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苗十三巧言悦色的说道:“老大,不必想得太多,我们一切都是听从千秋殿主的命令行事,身为其门下鹰卫所作的种种自然是应该。只是不知头儿你到底经过了些什么事情,让你这般…”

“不必多言,【玄武境引】不在此人身上,我便把他放了。应该是在李石和他手下那干门徒身上,待会寻到他们,也别伤及性命,拿到东西后,我们马上回去复命便是了。”白发生神态恢复之前的嚣狂,眼神如刀般一一扫过。

让众手下犹如刀临,一一点头听从。,只是众人内心有些想法不住浮动着,好像老大变得另外一个人似地。

行步于沐龟沟北侧山岗坦处的朱红场, 因为沙石颜色朱红而得名。场内的二虎庙遗址,原祀黑虎神,现仅存遗迹,阿彪望这眼前稀稀拉拉的一座破庙,遮不得风挡不了雨的就那么格格不入的伫立在前方的朱红场正中央,庙前还有两座石尘堪驳的猛虎状石头雕像。庙里仅仅就一个虎头人身的雕像,一席蒲团,一坐塌…

非常的简陋。阿彪望了一眼连立足之地都没有的破败小庙,墙壁四周堪驳的壁画,都是些怪力乱神之类的题画,还没小书生画得好嘞。

“对了,怎么没看到小书生,他人嘞!当时一心想着逃跑的事情忘记问你了,现在他人呢?”阿彪到现在才想起一直黏糊自己的那个小弟不见了踪影,好像也没在这里。

岳行之压抑着心里道不明白的情绪,脸色平静地回道:“他家里人寻到此处,叫他回去吃饭去了。”

阿彪听此,不由一笑道:“原来是他妈叫他回去吃饭去了,这家伙还真是不顾家,就这么孱弱身板,还敢在深山野林里乱折腾,要不是我的话早就被那山里猛虎吃了去。不行,哪天寻到了师父和师兄们后狠狠的去他家蹭顿饭先,嘿嘿!”

岳行之脸上直抽筋,隐隐几条粗粗的黑线冒出额角。内心狂吼道:“你这个猪头,我家的玄虎是不吃生食的!你个饭桶,你个白痴,你个蠢蛋,还真道那小书生是嫩头青,他可是闻名世野的画宗师,你个猪…”

还好这次体内的禁忌似乎也赞同自己这番理解,竟没再发作。有些不解看着岳大哥不断变换的脸色。

阿彪转回头看着壁上的画,脑中思忆中初遇小书生的琳琳种种**的画面,还有他那甜甜纯真的叫唤,“大哥哥…”

脸色顿时一苦,回过身来对盘坐再蒲团上一声不吭的岳行之说道:“岳大哥,不知怎的我心里很是难受,是不是想我兄弟和师父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寻他们,可好。真希望早点找到他们。”

“恩!”岳行之鼻子轻哼了声,算是回答。从头到尾,都没看阿彪一眼。

甄彪悍自知无趣,便又转过身来,对着墙壁上的画说道:“我肚子有些饿了,岳大哥你可有些吃的…”

岳行之斜眼看着背过身的阿彪一眼,淡然说道:“如果实在没事做的话,先过来坐坐,。我有些话儿相对你说。”

“哦”阿彪惦着咕咕叫唤的肚皮,模仿岳行之的样子盘坐在他对面,岳行之微微点点头,徐徐说道:“练武之人,食古不化,寒热不侵,你虽然只是半只脚踏入通武之境,但你可知武道生涯境界何其博深,甚至穷尽你一生也只不过是窥觊其九牛一毛。”

本来阿彪挺直的身躯听此后不由一垂,神情不由低迷地说道:“是丫,我连参加拳师考核的资格都没有了,连自己的仇人,不,就是连那乡里的王霸都打不过?我根本不算是个真正的武者。”摇了摇头,岳行之又道:“那你想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或者超越现在的自己?”

阿彪猛的点点头,又是摇头,叹了一口气,皱巴着脸,弱弱的说了句:“可我已经没有参加拳师考核大赛的名额了。连我那九个兄弟一起失去问鼎拳师资格的机会了。”

“机会是人给的,既然失去了这个机会,何不在寻找其他的?或许在其他地方更能发展自己的潜力。”岳行之失望的看着眼前兀自苦恼的阿彪,心里暗忖:“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那你也枉为小书生这番苦心,那你也不值得我纵虎山人穷极毕身之力追随于你。”

月光淡淡希希挥洒在破旧小庙斑驳的地面上,墙壁上,窗栏上…阿彪苦恼的摸了摸饿得瘪下去的肚皮,身上越觉得寒意侵体,难受得不由叫出声来,“岳大哥,别再说这些我都不懂,我只知道自己现在能填饱肚子就行,吃得饱点,穿得暖一点,就可以了嘛!”

“忘记了你的仇恨了嘛!”

“哎呦,能不能放过我了啊,肚子饿扁了啦,说这么多干嘛?行行行,我去把山下打死的那只老虎抬过来,烤来吃了先,我们再慢慢说!”阿彪兀自想向门口跑去。

却没发现身后的纵虎山人恼羞成怒的脸色,双手一扬,气劲犹如脱离而去的双飞燕,划出半圆的弧度绕过阿彪走动的身形,重重将阿彪即将踏出庙外的两扇大门紧紧拉拢闭合一起;怎么推都推不动。

哪来的风啊?想不到这庙破的仅剩这两扇门还算结实。直嘀咕的阿彪回过头刚要询问些,却被岳行之怒气冲冠的摸样吓了一跳,嘴巴适宜的合上。

岳行之双手捧着一团无形无色的气劲球,阿彪自然看不出来方才是与自己气劲球遥控的两只无形双飞燕气劲拉扣着的门,阻挡他的去势。

看到其一副见鬼的愕然表情,忍住心里那丝笑意,板着脸严肃道:“日后不许你提那老虎,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难道岳大哥有晕虎症?每次一提及老虎,他便是这般异常;暗想到此,阿彪便不敢再提。万一又逼得他晕倒,到那时还真没人陪自己说话了。

岳行之散去手中凝聚成球的无形无色气劲,复道:“阿彪兄弟,岳大哥这里地处山林深处,夜晚是群兽觅食的最佳时辰,你这番出去不是食那老虎,反而会沦落入群兽口中的食物。还是在庙里安全些。”

不顾阿彪悻悻地坐落身前,从兜里掏了掏,拿出包得鼓鼓的油布,打开来看,竟是只烤得肉汁四溢,油香满室的烧鹅。

阿彪垂涎欲滴地看着岳大哥手中的食物,伸手欲接,却见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不由伸手夺去,却也不见他身体一偏,自己手离那只烧鹅更远了些,那飘散的肉香引诱得阿彪继续伸手夺去,却又是被岳行之轻轻闪开了身形躲开了…

滴泪的蜡烛的照映下,两道拉长身影,你争我夺之势在破庙里渐合渐离,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似乎连另一道身影都碰不到,更别提手中的食物。

大汗淋漓的阿彪气喘吁吁的撑着手,半躺在席上擦着头上的汗,看着身前连气都没喘过半分,一滴汗都没留的身影,这才觉得自己眼前这个岳大哥果然非同常人,一身好本事。

岳行之摇摇头,看着手中的烧鹅刺激阿彪一句,“看来你是吃不到这么美味的烧鹅咯,可惜可惜!”

阿彪眼睛一瞪,指着后面叫了道:“大哥,你看后面站的是不是你妈?”而岳行之毫不上当,身形一闪,躲过阿彪抢夺的身势,顺便在其厚臀踩了一脚,让阿彪摔个“狗吃屎”。“啊啊啊!”

阿彪发起狂了,张牙舞爪的朝岳行之走来,“就这点本事,你是吃不到烧鹅的。”岳行之身形微让,急速冲过来的阿彪再次收势不住撞上墙梁,整个破庙几乎都震动了些,揉了揉头上迅速起来的两个大包,阿彪又无休止的冲了过来…

一次…两次…直至最后阿彪都不知道多少次无功而返,只知道最后实在饿得动弹不得,无力趴在冰凉地上喘着气。秋冬之际夜寒霜华,静下心来的阿彪捕捉着那幽灵般变换的身影,庙里的烛火滴尽最后一滴红泪。

黑暗来袭,再也感受不到岳行之的方位的阿彪喘着气,叹道;“岳大哥,我认输!还是把那烧鹅给我吧,等吃饱了,我再来抓你啊!”

岳行之重重的摇摇头,将烧鹅扔给了饿坏了的阿彪,一声不吭回到蒲团上盘坐着。庙堂里,只听见阿彪一番砸吧咂巴的啃食声…

“对了,岳大哥,你知道【玄武境引】是什么东西吗?”

“是参悟玄武境界大门的钥匙!只有达到了通武境巅峰进行第一重破虚之劫,才能靠此物登临玄武境。”

“通武境…玄武境…这是什么!阿彪有些听不懂啊!”

“唉,现在你连通武初境都谈不上,自然领悟不到更高层次的境界。毕竟泉州武风虽盛,却只是着重体修和外修,这反而是武学境界的下乘末流。若不是你体内有《水经游》内力和不知名高人一甲子修为淬体炼肉,现在体质堪比通武初境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跟你说这些的。”

“岳大哥的话可真难懂,阿彪还是一点都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庙堂里随即就是死一般的沉默。又过了片许,“呼呼呼呼!”鼾声大作,阿彪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受不了这番沉默睡了过去…

黑暗里,蒲团盘坐的岳行之一脸戚然落寞的看着呼呼大睡的阿彪,暗叹了一口气,真等这小子达到玄武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自己的灵武境更是遥遥无期,那就意味着自己永远都摆脱不了小书生的禁制,一辈子都是这个小子的仆从了。这一切难道是上天注定的嘛?抬头视线穿过破漏的顶瓦,望向天空的月线,满天星辰依然璀灿,但是内心确实如何都灿烂不起来。空幽黑暗的破庙独留他的一声深深的叹息“唉”!

从怀里掏出小书生破虚而去所留的唯一一件古色古香的卷轴,方要做打开之势,而那卷轴竟然凭空自起,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