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本将秋草并,今与夕风轻。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逢君拾光彩,不吝此生轻。”
萤火虫本附在秋草上,入夜在晚风中轻盈飘飞。那飘飞无数的点点萤火汇聚成江成海,萦绕在像是被虚空无形中那大手缓缓打开的卷轴周围。
那古色古香的卷轴在打开的刹那,一阵仙音四唱,奇香迭出,闪耀着璀璨光芒与点点荧荧相衬瞬时便盖过当空的皓月与群星光辉。卷轴中的画似在走马观灯不住变幻着,画的内容赫然是小书生认识阿彪之间所作的那些可以说是经典传奇之作。
第一附图《泰影观日》…《壮男出浴》…《打虎英雄》…《潭底通冥》…无一不将阿彪浑身爆发力十足的肌肉和那悠然自然的神态画的如纸跃出一样,逼真唯美。
那流萤似在承载着卷轴,又似乎是被画面最后形成的漩涡一一吸附,直至所有的流萤不见,而那副画卷中更是璀璨非凡,气态万千仿若自成一个银河系,点点银辉又与天上的皓月和点点星辉相映。
“幽幽百年,人生过尽,芸芸众生,尽在画中。开卷有益,本卷为画宗传世之作,画魂《咏萤》…逢君拾光彩,不吝此生轻…”小书生的声音渐隐渐小…
画卷陡然化为点点荧荧,被一股力量牵引,随即全部隐没在不住打鼾的阿彪身上,熟睡的脸上尽是一副舒服享受的神态,瞧得盘膝而坐在蒲团上的岳行之内不由一阵暗羡。
画魂之力,令人匪夷所思。它的神奇,已经脱离了自己对玄武理解的范围之外,不知道这小子得到这种力量,会有什么样的巨变。
“谁?”思忖未完的岳行之身若一缕青烟,透过顶瓦的漏洞,轻踩在庙顶瓦上,神情冷然地望着眼前不速之客。
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的夜行衣,依然掩盖不了那曼妙的身姿,银铃般的声音随即在耳边萦绕不去。“画宗师吴子虔是不是在这里?方才我感应到这边有股磅礴而出的画魂之力,家师正要寻他,请阁下帮我带个话。”
岳行之锁定对方的气机,却发先自己怎么也感应不到,仿佛站在身前的就是一坨空气,眼前就是一片虚空那般透明,真是让人很难理解,不知此人修为有多么高深。
遂眼神一凌,语气很是不善道:“吴宗师早已经不在此处,方才只是他遗留下的物品发生了些变故。不管你是谁,还请回禀你的家师几句话。虚空无极,越逾其屏,焚吾身躯,尽我身灵。这是他临终是所说的几句话。”
听到此,那曼妙身姿的黑衣蒙面女子不由掩面一笑,道;“若真是这般也省得家师挂念,只是区区的虚空屏障,根本难不倒他的画魂偷天换日之力,想必是现在躲在哪出,不敢相见吧!”这女子听她声音年纪不大,但是口气倒是蛮大的。
岳行之冷然哂笑道:“区区的虚空屏障,不知你师承何人,口气竟如此托大,就不怕虚空禁忌了嘛?”
“小女子好怕喔!只是泉州这等普通的虚空屏障的确禁锢不了我的真灵,而此山正位于泉州范围之内,对我来说它更是形同虚设!“银铃之声悦耳之极,确实让岳行之暗暗警惕,问道:“你是灵武境高人?”蒙面女子听此又是一阵悦耳的银铃笑声,回道:“实不相瞒。我只是通武境巅峰不到的一个弱女子而已,只是因为家师名声在外,江湖上的朋友倒是略给我些许薄面。到不知阁下能否给小女子这个薄面呢?看大哥你也只是玄武初境的好手,他日家师定有厚礼相报,能让你早日提升境界的大礼包哦!”
虽然看不见其具体面貌,但听她略带撒娇的音调配合她那曼妙小巧的身姿倒是让人浮想翩翩,可岳行之是什么人,岂会受不住这种诱惑,脸上不悲不喜,语气平平淡淡的回道:“不知尊师名讳,还请阁下相告!”
“舒湘夫人!”岳行之闻到“舒湘夫人”四字时脸色诧异,有点不确定的回道:“你所说的是不是当代书圣舒湘玉?”看面前此女子缓缓点点头。
岳行之肃然起敬,说道:“书圣威名远播,以儒家思想影响世人颇深,就连前代大儒郭明远也对其钦服不已,后又以儒悟武,推陈就新,独自开辟武学一番新天地,可谓乃当世奇人,真高人!”
“谢阁下夸赞,我会将你这番夸赞据实回禀家师。既然画宗师不在此,那我也不打扰你了。只是下次你们碰到他人的时候,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先将他的行踪告知与我哦!看我下次逮到他,不把他的画儿烧光我就不叫窦念儿。哼!”最后一声骄哼差点把岳行之的胆儿震落,小书生的画若是能被你烧掉的话,那他便不是画宗师了。
不知道这小书生与舒湘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否则当时没有理由那般决然离去,还真以为他慷慨赴死,竟是玩金蝉脱壳!可怜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当下抱拳回道:“还请念儿姑娘放心,若他日遇到画宗师,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和你师父绝对不会让他跑咯!”
“嗯!既然如此,就欠大哥一个人情了。”蒙面女子突然一指通过破瓦上拳头大的透明窟隆可以看到枕在黄木床塌上呼呼大睡的阿彪那副呆样,声音有些激动道:“不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身上怎么会有画魂【咏萤】的气息,这可是画宗历代传宗之物,镇派至宝,怎么会用在一普通人身上。”
坏事了,阿彪身上莹莹点点的光芒在黑暗的室内尤为明显,除了当事人熟睡不知,瓦上的两人都看到了阿彪现在身上的异状。
岳行之连忙追问道:“不知窦姑娘所指的此物,会对当事人会有什么作用,为何是姑娘如此惊慌?”蒙面女子似是极力平静自己的现在的失态心情,只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她语言羡慕与一丝嫉妒之意。
“心之所想,力之所及!凭萤火之光向皓月与群星争辉!哼,一个普通的山村莽汉竟然…日后本姑娘会来会会你!”二话不说,一个腾空,便消隐于岳行之的眼前。
可怜的阿彪,兀自睡眠正酣,却无形中得罪一个连纵虎山人都不敢得罪的圣人弟子,是他的幸运或是他的不幸呢?
岳行之摇了摇头,望向当空的皓月与璀璨的群星,喃喃自语道:“真的能,以萤火之光去与你们争夺辉芒吗?小书生,你到底在塑造这什么样的奇迹,又或是此人是你一生中所做的最为错误的抉择呢?真的不懂,不懂啊!”随即化作一缕青烟随风飘散,消失在星光依旧璀璨夜空之下。
翌日,天刚大亮,云淡风轻。破庙里,阿彪伸了个懒腰,四处顾盼,自语道:“咦,岳大哥跑哪儿去了啊?”
起身跑到庙门口,却见外面碧空如洗,群山耸立,而自己亦在群山之间的小小山峰。四处找了下,依然没看见岳行之的身影。
“估计是离开了吧!也罢,我一个人去寻找我师父和师兄们。”搜索了一下破庙,竟还能找到些许吃食,将这些吃食撞到包袱里面,有了这些,一路上便不会挨饿了,阿彪满足的笑笑。身上也随便找了庙里一些秘纱罗帐上撕了些简单披在身上,看上去像披风一样,搭在背后,还真是英武不凡。
阿彪有些自恋的看看自己这一身,随即将包袱一背,风风火火的走出二虎庙。
“保重!”深林一角隐藏身形的岳行之就这么看着阿彪远去的背影,暗暗的心道。他想清楚了,自己和阿彪不是同路人,也不必真的遵守小书生的约定,毕竟当时也是受到禁忌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许偌,此刻小书生都不在了,自己自然不用畏惧什么了。
至于那画魂【侍主】在自己心里起这些念头一直也没什么反应,应该是默许,或者妥协了吧!自己一直习惯了孤独,面对丛林野兽他是驯兽兽师,而这个愣头青,他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也曾想过倾尽自己全力去训导他,让他明白武学的真谛到底是什么?可惜对方似乎并不领会,他注定是一山村莽汉,一介俗流罢了。身影淡化在丛林深处,渐行渐远…
山间小道上。阿彪神情诧异的望着身前的这名女子,却见她一身黑色劲装,且蒙着面纱就这样拦在路中间,挡着自己的去路。
“这位大婶,行行好,让我过去。你挡着路了!”
“什么,你叫我大婶?你真该死,敢叫我大婶!”面前的蒙面女子那婀娜的身姿直气得颤若梨花,手从背后掏出一硕大的羊毫笔,指向阿彪的鼻头。
看了那娇弱无骨,雪白雪白的手,阿彪有些愣神了,刚才那有若幽谷云莺般的银铃之声差点勾掉了他的魂,看着离自己鼻头毫厘之差的铁笔银钩,这才忙慌乱摆手道:“姑娘!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姑娘,只是你方才挡住我的路了,我还要去寻我的师父和师兄们咧!情急之下就冒犯了你,真不是有意的!”
“我管你有意还是有心的,今天本姑娘心情不爽,注定你倒霉,可怪不得我啊!”这女子正是昨夜房梁之上,与纵虎山人对话的书圣传人窦念儿。
面纱之下,她的脸色真的很不好,不是别人惹她,就是被这愣头青给气的。想不通画宗师吴子虔师叔为什么会选中他,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画魂【咏萤】所蕴含的力量,那种力量足以让一个凡夫俗子更快的蜕变成超脱凡俗的圣人。
圣人!那可是灵武巅峰的尊称啊,自己在师父苦心栽培这么多年也仅仅只是通武巅峰,本来想求得吴师叔将此画让自己窥其些许奥秘,让自己早日突破瓶颈,直达玄武境;境界之别,就是云与泥的区别,当中不仅仅只隔天壤之别的鸿沟…
思忖也只是转念间,眼神透过面纱,看着对面那壮实如小牛犊般莽汉仍然呆若木鸡一样驻在原地,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娇呵道:“怎么,是不是瞧不起本姑娘的手段,看招!”娴熟的将那只铁笔杆在自己手心里打了个圈,内力如注直通笔尖,羊毫尖头上本松软的毫毛霎时挺硬若坚铁…
看得阿彪毛骨悚然,心里暗想这是什么功夫,如此奇异。对方却不容自己半分考虑,笔若闪电般疾驰过来,若被这硬若坚铁的羊毫尖点到,那还不生生在自己身上戳几个洞。
想也没想,一个懒驴打滚向身侧躲开,看着穷追不舍,依然离自己只有寸离的羊毫笔,这可真是让人匪思的武器,拿笔来戳人的嘛!
赶紧又是一旋身“脚踏飞燕”闪开了身,幸好昨夜跟岳大哥抢烤鹅时学了些灵动敏捷的身法,不然今天这架势还真是躲不开!这才想及岳行之当时的举动对自己有多大的用处。
“等等,这位女侠请停手!我只是一时冒犯,你不必这样穷追死打吧!我又没抢你老公,又没夺你家产,干吗这样穷追不舍!”情急之下阿彪纵身跳向旁边的杉树主干树杈上,打着秋千。
“你个流氓…嘤咛…”攻至树下的窦念儿抬头正要发狠,惊鸿一瞥之余,便看到阿彪虎皮裙底细那羞人的物事,打着秋风。
当下掩面转身向一旁急忙闪开身形7、8丈开外,但那…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随即就是满腔的羞怒,“你个臭流氓,你有胆给我下来!”
那阿彪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走光,还以为自己爬在树上,对方拿他没择,叉腰一脸得意得摇头晃脑地笑道:“我偏不下去,有本事你这蒙脸不敢见人的丑女人上来啊,哈哈!”气焰一下嚣张了不说,笑声更是震耳欲聋,树上一些栖息的鸟儿都惊飞了不少,小鸟儿飞小鸟儿飞得很高…
直气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紧系她腰间的菱花宽大的腰带无风自凌,浑身气劲一下尽数运至手握的笔杆上。
“哧嗯哧嗯”奇异的啸声从手握的羊毫笔逐渐大作,四周气浪翻涌,只将她所站立方圆5丈内地方都推平干净,寸草不留…
她凝神运转这气劲,右手握着羊毫铁笔似举百担重物般,又似顽童初学字般,朝那树杆上阿彪所呆驻的方向,缓慢却又很轻柔的虚空划了一“横”。
“哧”若离弦之箭,无形气劲又似脱缰地野马尽数倾泻在阿彪所立着这棵树身上。
“吱呀”阿彪只听身下树主干一声清脆的奇异声响,身形不由随着往下倾覆的树干下坠,大树倾覆之下安有完卵!幸好阿彪见机得快,看到那丑女人的奇异作态,一直凝神戒备。
当下懒驴打滚向旁边又一棵树爬去,动作敏捷似常年攀枝附壁的灵猴,窦念儿又是缓慢却又很轻柔的虚空划了一“竖”。
“啪”当下那树从当中一分为二,像被无比锋利的斧头劈过一般,边缘一点都没有什么毛边,幸好阿彪爬的位置偏了些,否者就像所攀爬这棵树一般一分为二了。
天啊,自己到底惹了哪路夜叉不成,如此诡异的功夫自己见都没见过,更是闻所未闻!不行,自己动作还是太慢了,再快点,再快点就能躲过这个凶狠的母夜叉。
思忖中的阿彪当下又逮着就近的杨树,身姿敏捷爬上去。
窦念儿复又缓慢却又很轻柔的虚空划了一“撇”,重蹈覆辙;望着落脚之下仿被利刃斜劈得只有树根孤零零,光秃秃这样惨不忍睹,又望了自己方圆几十丈都没有一棵可立足攀爬的树,都被这女人奇诡的招式清得只剩下一个个孤零零,光秃秃的断树桩…
太恐怖了吧,难道她不累嘛!地上咕噜仍自滚动的这么多树木,就是10名专业伐木青壮也要干一天才砍伐下这么多木料,而这母夜叉仅仅只是动下笔在虚空朝自己横撇竖捺就造成眼前这么轰动场景。
枝叶横飞,碎木乱堆中阿彪狼狈的窜到远处,想再就近爬道树上;但是对方冷冰冰的羊毫尖轻轻的点在后脑勺皮肤之上,寒毛簌簌的阿彪顿时定下往前逃窜的身形,僵硬转过头;触目便是那近若咫尺地蒙面女子。
清风微拂,掀起蒙面轻纱一角,惊现那姣好清丽的面庞,仅一眼,仿佛映入心间永恒。微风拂过,轻纱旋幽幽落下。当下脑袋被其手中之笔重重砸了个爆栗。
“女侠,饶命啊!女侠!想不到女侠面貌这么好看,是阿彪一时嘴贱,说出那些不中人听的那些脏话来着。阿彪再也不敢了,女侠饶命啊!”就只差跪着了的甄彪悍一脸神情夸张,凄惨如斯地模样让蒙面女子手中不由停下继续砸阿彪脑袋满头包包的凶器。
她冷冷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你所说的那些话,足够让本姑娘杀你千次万次,不过我手下从不杀像你这样无用的懦夫,怕脏了自己的手。我来这里就是跟你说下,等日后你变得足够强了,我会将你这条命索要回去。哼!懦夫!”
身若鸿雁,纵身飞向山林深处,只余最后一声娇哼兀自萦绕在林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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