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我一下清醒过来,问:“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张山说:“没时间了,我立刻需要赶回去。你怎么打算?”
我说:“什么怎么打算?回去啊?!”
张山说:“你这个样子,应该多休息休息。”
我说:“废话少说,我这身体现在还能跟你打个平手。”停了一下,又说:“我有一个要求。”
张山本来都要跑出去了,回过身来惊奇地说:“什么要求?”
我笑嘻嘻地说:“回去能不能给我弄个飞机票?”
张山骂了我一句,笑着跑出去办理出院手续。
傍晚,我们来到贵阳龙洞堡国际机场。登上飞机找到各自座位的时候,为了照顾我的右臂,将我右边的人调换到空座上去了。张山还是挺细心的。
飞机上升至平稳之后,我张口询问他上午见到徐仁宝了解到的情况。
张山说:“徐仁宝只是一个老实的农民,我和当地的警察一同在他的一个亲戚家找到了他,是徐中柏将他安排在那里的。钱的事,徐仁宝说当时田芳偷偷地给儿子买了保险,儿子意外死后得到了六万元的赔偿,已经是儿童保险里的最高额度了。徐中树虽然将饭馆输给了别人,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店是租用的,出兑的钱就两、三万,他和田芳打工,以及田芳做暗娼还是有一些积蓄的,大概是三、四万元吧。徐仁宝和儿子徐中柏向法院宣告徐中树死亡之后,得到了十万元左右的遗产。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将时间计算的如此准确的原因,十万元可不是小数目。”
我点头称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是替徐中树不舒服,面对亲人的死亡和遗产的时候,徐家人做法有些让人伤心。儿子的毕生积蓄、侄子的换命钱,抵不过两条性命。我甚至开始理解徐中树对于家人的不信赖,逐渐演变为憎恨也顺理成章。徐家人对于亲情的淡薄,从常年不回来的二儿子身上也能看得出来,更具体的事件没有时间调查,我们无从得知,或许这都为徐中树心理的变化埋下了祸根吧。
我问张山还有没有其他细节。
张山说:“我又去了徐仁宝在农村的家,想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起身从包里翻出一个本子,递给我说:“这是徐仁宝留下的关于孙子的回忆,我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将他拿了回来。”张山有点歉疚地补充说:“我有点儿残忍。”
我翻开本子看了看,上面全都是粗糙的画,有长胡子的小人,还有头上有发髻的女人,这应该是徐中树和田芳吧。更多的还是那种一笔画,就想徐中树的房间里一样,小鸟、五角星。五角星特别多,我一页一页往后翻能够看到孩子画画的进步,五角星越来越规矩了。
我说:“你是挺残忍的。”
张山叹了口气,说:“我拿走的时候,老头子哭了。”他停一停,继续道:“可是我觉得这个本子会有什么意义吧,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徐中树的房间里也都是这种画,儿子的死对徐中树的刺激应该会相当大,所以我觉得从本子上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不再说话,思考着张山的话。他的话是有一些道理的,这个本子里有徐中树和田芳的画像,难道我们可以根据歪歪曲曲的人相抓到人?再有就是简笔画,小鸟、五角星,任何人都会画,代表什么意义呢?
我脑子里有点儿乱,一会儿是孩子蹒跚行走的画面,一会儿是徐仁宝掩面痛哭的神情,实在无法让我仔细地去考虑什么,但张山的话还是给我提了醒,我把本子交还给张山,道:“山子,你上午离开医院的时候,说知道我想问什么,你说说吧?”
张山笑笑,说:“你无非想问徐中柏和绑架你的人是干什么的。他们就是ktv的老板,他们之所以要绑架你,是因为他们的ktv‘黄赌毒’一样不少,尤其还是毒品的中转站。当他们听说他们咱俩千里迢迢赶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调查他们的事儿,所以,才准备收拾掉咱俩。”
我勉强挤出点笑容,说:“我哪有心思管他们的闲事儿。”
张山说:“不用咱们管了,你被绑架的事儿惊动了很多大领导,他们有人管了。”
我“嗯”了一下算作回答,心情突然十分低落,不太愿意说话了,望着隔着一个座位的舷窗外面,一团一团的白云就在身侧张牙舞爪的样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张山说:“徐家人的关系真的挺不好的,徐仁宝对这几个儿子似乎都有极大的不满。”
见我没接话茬,张山自顾自又道:“徐中柏参与到这样一个组织中来,还找了一个‘小姐’做老婆,徐仁宝认为奇耻大辱。”
我无聊地反问了一句:“是吗?”
张山说:“是啊,徐仁宝恨这几个儿子一个好赌,一个好嫖,还有一个根本不回家。”
我苦笑一下,不想再讨论这一家人了,说:“跟我说说案子吧,又死人了,这回怎么个死法?”
张山说:“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只是听说这回死得有点儿残忍。”
我再没说话,飞机提供的晚餐我也基本没吃,连水都没喝一口。
我们到北京转了一下飞机,到家已经半夜了。
张山问我去哪儿?我说给我送到徐中树和张瑶的房间。
张山劝我还是先回家休养几天再说,我执意要回那里去,我相信我只要身处在那种环境中,我就有可能找到线索。
张山安顿好我,马不停蹄地赶回警局了。临走我叮嘱他,有了消息一定要想办法通知我。
我明白,接下来想要从张山嘴里得到线索可能要困难一些了,他的领导一定要批评他,案件还没结果就让一个记者搀和进来,对他们来说有点儿“危险”,只要我一不小心将事情宣扬出去,绝对够他们喝一壶的。
张山走后,我就后悔了。我自己一个人在这,身上还带着伤,确实有点儿勉强。疲劳和伤势,让我的思考能力大打折扣,确实有些有心无力了。
我放弃了思考,放倒自己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很早我就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望着天棚上的灯发呆到八点多。拿出电话给我的领导打个电话。在南方的时候我和领导通过电话了,领导慰问了我一下,我回家了也应该报个平安。
我的电话在ktv里被收走之后,也找不回来了,张山给我留下了他的一部电话。
我凭着记忆拨通了直管领导的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我又拨了另外一个领导,他很快接起来,问了问我的伤势,我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情况。他告诉我,直管领导现在正在杆子上吊着呢。
我没搞懂什么意思。
他说今天是周末,报社组织拓展训练,这老家伙现在在高空抓竿呢。
我都气乐了,这帮人真是没心没肺,我千里奔波,他们在家里过得很“嗨”。
我挂上电话,想象着那个瘦小的老家伙吊在空中是什么感觉。我以前参加过报社组织的拓展训练,我的体重在进行背摔和高空抓杆的时候,着实让同事们揪心了一把。尤其在高空抓杆的时候,我几次询问安全绳的安全问题。
安全绳?我突然坐了起来,环视了一下这个吊死过人的房间,缓缓露出微笑。
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疑点全部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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