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夜宫耸立于虚町南郊二十里处的一个小沙丘上,全宫人口不过千余人左右,大都是基里安级别的大虚,若非宫主拜勒岗鲁伊森邦是目前虚圈最强的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这“虚夜宫”还真没资格被称为“虚圈最强势力”。
看着眼前笼罩在夜幕之中倍显肃穆的虚夜宫,刘煜心头冷哼一声,暗自道:“‘虚夜宫’?少爷今儿个就叫你改成‘枉死城’!”两脚微弹,刘煜拔起身形,如脱弦之箭,直shè向沙丘。
京乐chūn喜的表现让刘煜心情很不好,他想要找个地方出一口郁气,很不幸的,本就是他目标的虚夜宫就成了这么一个“受气”的对象!在将京乐chūn喜安排到隐秘而又安全的所在后,刘煜一个人趁着夜sè前往虚夜宫,即为救人,也为出气!
虽然刘煜现在只是传奇级别的武者,也就相当于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但在小莲的护持下,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越级挑战瓦史托德级别的顶级大虚。要知道,在他还是破空境界时,就已经凭借小莲的修罗之力的气息,“威压”得三个亚丘卡斯大虚狼狈逃窜……
“什么人?”方不过停在宫前,刘煜的耳膜被一股喝声震动,“来人报名!”
刘煜不用抬头也知道宫墙上守卫的已发现了他,微微撇了一下嘴唇,刘煜理也不理的,一shè身子,退自向宫内疾蹿而去。
“停下!你他-妈-的还不快停下!”守卫一见,情急的暴喝着道,但弹指间刘煜的身影已脱离了他的视线。连忙用力捶着一面大铜锣,锣声震天,响彻全宫!顿时宫内灯火通明,喝声迭起,涌出一大堆黑压压的人cháo。很快的,并没有隐藏身形的刘煜就被包围住了!
刘煜昂立当中,环视人影,冷傲的道:“大名鼎鼎的虚夜宫就是这么待客的?”
“阁下何人,胆敢深夜闯我‘虚夜宫’?”一阵沉沉的声音扬起,紧接着步出一名身材魁梧健硕,头顶皇冠状头饰,腰间别有巨大黄金罗盘,身穿类似长袄外衣,手持一把巨大双刃斧的老者。
魁梧老者惊异的打量着刘煜。启口道:“老夫乃虚夜宫宫主‘髑髅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阁下是什么人?”
冷冷眨了一下眼皮,刘煜皮笑肉不动道:“少爷乃阎王道上的朋友,今受阎王之托,特来邀请你老参加地府大会。”
“阎王”和“地府”这两个名词似乎贯穿了宇宙六维。至少看拜勒岗鲁伊森邦的表情。应该是明白其中的含义。只见他老脸陡地泛起一股杀意,动怒至极的呵笑两声,捋了一下短须,冷声道:“好个没教养的小-杂-种,想你是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好,小辈,看看你能不能将你的大话变成现实!”说完,一跨步子,便想动手。
拜勒岗鲁伊森邦背后走出一人,急声唤道:“陛下!”刘煜转目望去。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奇农波,但见他趋步至拜勒岗鲁伊森邦的身旁,低声耳语。
拜勒岗鲁伊森邦顿时老脸一变,对着刘煜怒目而视,咬牙问道:“小子,就是你救走了京乐chūn喜?”
“一点也不错。”傲岸的点了一下头,刘煜笑着说道:“既然明白我和京乐chūn喜有关系,那你也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了?”
“好!好!小子,有种,救了京乐chūn喜后不赶紧逃回尸魂界,竟还敢登门挑斗……”拜勒岗鲁伊森邦怒睁着两眼,满脸充满着迫切的杀机,磨着牙愤道:“小辈,报出你在死神中的番号,老夫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有趣的歪了一下头,刘煜刻薄的道:“你们本来就不是人,一堆鬼怪罢了!”
“狂妄无知的混蛋,接我一记美丽的夏洛特传奇的甜蜜的极端的可怕的了不起的戏剧xìng的浪漫的残酷的sè情的奇特的活跃的雷霆之拳!”忍无可忍的暴喝一声,一个浑身肌肉的亚丘卡斯大虚身形陡起,带起一道飓风,双拳轰的一声朝刘煜当头捣下!
“原来你就是号称‘六柱侍从官’之首的夏洛特库鲁风?”刘煜一闪身形,吃笑问道。
“既知我大名,还不受死?”夏洛特库鲁风双拳落空,身形接着一转,左拳随着口中的冷叱,又快如流星的捶击向刘煜的胸前。
摇头一笑,刘煜一待拳头即将击至,两脚猛地怪异的一旋一挪!夏洛特库鲁风猛然大骇,只觉一瞬眼间,竟不见刘煜人影!大叫一声,他连忙抽身暴退!
“去死吧,别再耽搁时刻了!”冷涩的语音响起,刘煜忽像鬼魅般的俯身而上!
“哇!”一旁的“髑髅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只觉眼前一花,耳中被一股尖锐的惨叫刺进,接着,他看到刘煜单手一扬,虚空中的灵子被压迫成了一道弧形的寒光,直飞仍在空中打滚的夏洛特库鲁风!
“哇呀——”一声悠长而凄厉的叫声,随着一道血光的冒出再次扬起!但见夏洛特库鲁风已被拉到弧光贯胸而过,鲜喷喷的热血如喷泉般的激shè而起!叭!夏洛特库鲁风摔落地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四肢,便寂然不动,渐渐的化为灵子随风消散,已彻底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混蛋,你该死……”十几条人影随着一声声脏不可闻的骂语,如离弦之箭般的猛然扑向刘煜!
无动于衷的嘿笑一声,刘煜大吼一声,身形猛地如饿虎扑狼般的迎去。他的杀机可说完全被激起,因为突然脱离陆小凤世界而产生的遗憾,因为花天狂骨的随意“cāo控”而产生的郁闷,因为京乐chūn喜的哀怨情伤而产生的无奈,在这一刻通通爆发。唯一能使情绪激荡的他感到好受些的办法便是杀,杀——杀尽眼前这些讨厌的鬼怪。
刘煜用不着亮出小莲或是花天狂骨。对付眼前这群基里安和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们,说实在话,他只需以他普通的“鹰翅功”就足够了。
“鹰翅功”,对现在的刘煜而言虽是普通的武技,然而对“虚夜宫”的一众大虚们却不同——大大的不同!
“呜哇……”“哎呀……”至少有十条以上的身子。在刘煜挤进“人”堆的一刹那,抛绣球般的飞起、降落,还带着此起彼落的“最后欢呼”。
刘煜没有停止他怪异诡奥,非一般人所能招架的鹰翅功的施展,他挥舞着两臂——像飞掠在高空的苍鹰的翅膀般挥舞着,而就在那两臂翻飞的空档里,有着太多的听来令人毛骨惊然的惨呼像猪叫般的绵绵不绝!此刻生命的价值已完全被蔑视,被否定!
“陛下哇……”最后一名——是说方才扑向刘煜十几名大虚里的最后一名,看来是那么“有趣”的被刘煜两指捏断了喉头,惨叫一声。就这么在刘煜的手上散碎成灵子,“还”能量于虚圈!
刘煜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一点也不在意的瞥一下四周呆若木鸡的大虚们,冷冷扯了一下唇角,不带一滴同情味儿的道:“该死的已死了。还有哪些该死的要来送死?”
深深吸了一口气。“髑髅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睁大两眼,瞳孔的里面有着大多一看便知的惊悸与恐惧,照理讲,那里该也有愤怒才对,但没有,即使一丁点也没有。或许是眼球的“空间”太少的缘故吧,以致于在充斥了过多的惊骇后已经不能再容纳一点愤怒了。
那身后的虚夜宫大虚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眼球里并没有一丝惊悸,只是茫茫的睁着——那样子,就像在做梦呢!
像是不耐的拂了一下袖子。刘煜含笑说道,不过那话语确是太气人了,“怎么,方才一蜂窝的像没头苍蝇的想与阎王亲近亲近,现在怎的全装哑巴了?”
猛的吞了一口口沫,拜勒岗鲁伊森邦用力眨了一下眼,他必需看清眼前的年轻人是不是一个真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识过狠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刘煜时,一贯“胆大包天”的他,竟然没来由的心虚胆寒!不清楚混沌紫莲特效的“髑髅大帝”认定这时他的第六感在“示jǐng”!
虽然刘煜在拜勒岗鲁伊森邦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亚丘卡斯大虚级别的人物,但这种莫名的“危机感”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现在已经过了打拼事业的年代,冲劲不比以前,他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享受够,他不敢无视这种“jǐng讯”去以身试险……
强自镇定的咬了一下舌尖,拜勒岗鲁伊森邦努力控制他逐渐变快的心跳与变粗的气息,勉强的说道:“阁,阁下是不是太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我还无冤无仇,何故一救我仇敌,二杀我属下?”
“你说对了,草包!”吃吃一笑,刘煜说:“你既受了如此委屈,竟还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且还罗嗦不停,不嫌显得太窝囊了么?”说毕,负手踱前一步。
心头猛地一跳,平rì里威势无双的“髑髅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竟然不由自主的在一众手下的面前退了一步。
“呀,太不够味了,遇上这些专只会吠叫的狗崽子,宰了你们,还真污了我这双手呢!”刘煜停下步子,鄙夷的冷笑一声,轻蔑的睨着面如土灰的“髑髅大帝”,冰冷的说道:“拜勒岗鲁伊森邦……你的名字还真拗口呢,被你抓住的京乐chūn水呢?”
怔了一怔,拜勒岗鲁伊森邦低声道:“你是说京乐家的次子?”
刘煜冷冷点了一下头,沉声道:“把他放出来!”
抹了一下汗,拜勒岗鲁伊森邦低声问道:“他,他是你的什么人?”
一睁眼,刘煜低叱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连忙转过身子,拜勒岗鲁伊森邦扬手发令道:“把京乐chūn水押……不,请出来!”
“是!”一声洪诺,一条身影。急忙驰进后殿。
满意的点了点头,刘煜淡淡的说道:“拜勒岗鲁伊森邦,素闻你jiān险刁滑,狂妄暴虐,今夜一见。却还算是明智,哼,否则我非把你‘虚夜宫’夷成平地,管教你们鸡犬不留!”
丝毫不觉得刘煜在说大话,拜勒岗鲁伊森邦艰辛的扯了一下喉结,战战兢兢的迈前一步,诚惶诚恐的鞠了一躬,颤着嗓子道:“老夫莽撞了,还请阁下恕过敝宫失礼之处。”
耸了一下肩,刘煜尖酸苛薄的讽刺道:“大人不记小人过。‘髑髅大帝’,你这窝囊的巴结样子,确是烫到少爷心窝里去!”
拜勒岗鲁伊森邦脸上被讥得一阵青一阵白,红如猪肝,却又不敢吭气。讪讪的陪笑着。不过笑得实在太难看了。并非这位“髑髅大帝”太窝囊,说老实话,“小莲+花天狂骨+刘煜”的这种组合确实太欺负人了,三种不同的心灵类能量统合起来的威力绝非“1+1+1”那么简单。
虽然本质上这还是属于“虚张声势”,但拜勒岗鲁伊森邦却不知道,身为永生境界的他绝对舍不得冒险,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强者面前认怂又怎样呢?他的低声下气,讲漂亮点是为了保全“虚夜宫”。不是么?
刘煜见他那副狼狈、尴尬的可怜相,似乎是有些不忍,语气稍显缓和的道:“拜勒岗鲁伊森邦,你仗势欺人,以多凌寡,是否该教训?”
“应该,应该!”拜勒岗鲁伊森邦哪敢说不是,连忙点头应道。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个死王八,与方才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的样子,可真是天壤之别。人之前倡后恭,凌弱畏强,似乎是生物一种可怜复可耻的天xìng,不是吗?
缓缓吁了一口气,刘煜又道:“现在你该知道京乐chūn喜姐弟是惹不得了吧?今后见到她们要记得退避三尺,你们如敢再动京乐chūn喜一根寒毛……”
抽了一口气,拜勒岗鲁伊森邦不待刘煜说完,急急说道:“再给老夫三个胆子,今后也绝对不敢再招惹京乐chūn喜那位姑nǎinǎi了!”
“孺子可教也!”挖苦人是刘煜的专长,但见他又说些叫“髑髅大帝”无地自容的话:“你深得大丈夫能屈能伸之三昧,嗯,就像乌龟脚能屈能伸一样,可喜可贺!”
拜勒岗鲁伊森邦一张老脸可真涨成猪肝,要说现在最尴尬的人,可能就是他了。就在这时,去带京乐chūn水的人回来了,他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刘煜微微撩眸望去,一名褐sè微卷短发,身披绣有花纹的粉红羽织外套,头上戴着蓑笠,下颚蓄著些许胡须的“大叔”正随着虚夜宫的人走过来。
刘煜心里有些讶异:这位苍老的少年真的是京乐chūn喜的弟弟京乐chūn水?不过想来拜勒岗鲁伊森邦也不敢在这时候骗他,就算要骗他,应该也不会找这么一个人来……
虚夜宫成员赶步至前,朝拜勒岗鲁伊森邦恭声道:“禀陛下,京乐chūn水已带来了。”
“你退下。”挥挥手,拜勒岗鲁伊森邦转身向刘煜谨慎的道:“阁下,京乐chūn水在此,请您……”
“多谢你高抬贵手。”刘煜打断他的话,转眸朝正满脸惊愣打量着自己的京乐chūn水,微笑道:“京乐chūn水,在‘虚夜宫’的这些rì子可过得好?”
见刘煜朝自己亲切的打招呼,京乐chūn水显得有点拘谨的搓了搓手,支吾了两声,才点着头回道:“他们没有虐待我,还给我酒喝呢,那酒可好喝了,我在京乐家都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酒,真是太谢谢这里的大虚了……”
京乐chūn水话语中的诚恳之意,不但让刘煜为之无语,就连“髑髅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也满脸哭笑不得的尴尬之情,口中不自在的支吾着:“没啥,没啥,你喜欢就好……”
见京乐chūn水那傻相,刘煜轻轻叹了一口气,再不打退堂鼓,可真连他自己也不知要如何下台了,微咳一声,润了润噪子,朝拜勒岗鲁伊森邦语意双关的说道:“今rì之事就此了结,当您自认有那个力量找我之时,我在尸魂界随时候教!”说罢,一长身子,嗖的一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刘煜已挟着茫然懵懂的京乐chūn水,有如一道流星,在微现光明的天际里一划而过,就只那么一下子,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良久,一阵冰凉的晨风刮起拜勒岗鲁伊森邦的短须,打了一个颤,这位“髑髅大帝”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像只丧家狗,哭丧着脸喊道:“报仇?下辈子看有没有可能吧……”语毕,又叹了一声,那副样子,看了真叫人掬下一把同情之泪!
这位号称“虚圈最强者”的“髑髅大帝”可真说是栽到家了,辛辛苦苦设计一番,不但没能抓住目标京乐chūn喜,反倒是招来了一个大煞星,不仅仅是人质被迫得恭恭敬敬的送还,就连十几名得意的手下被打散成了灵子也不敢多言语一声……
看着一众手下那微微异样的表情,“髑髅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在心中诅咒着:这家伙真是生了一张缺德的嘴,把自己当着心腹大虚睽睽众目之前,损得自己几乎就要找条地缝钻进去,自己的威信已是扫地了,那个混蛋,老夫虽打不过你,可也要天天咒你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