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胤翔召集众位将领再次商讨战事,所有布防皆齐备后走出营帐,命人敲响战鼓。
王爷带来的兔儿爷放出豪言要取“不死王子”阿提拉的人头,这话不过一夜便传遍军营,引得众将士嗤笑不已,及至见了真人,嗤笑更化为深深的鄙夷。瞧那纤瘦的仿佛一折就断的小身板,苍白的从未经过风吹日晒的小嫩脸,上了战场还未被敌人杀死,恐就先吓死了!王爷向来用兵如神,怎去了一趟京城就昏聩了呢!那兔儿爷哪里及得上文韬武略、足智多谋、礼贤下士的陈将军!
刘煜策马跟随在胤翔身后,对众人讥讽的话语仿若未闻,黑中透紫的瞳孔紧紧锁定前方听见战鼓声迅速集结起来的匈奴军队。
黑压压的全都是人,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人,挤挤挨挨的人,密密麻麻的人……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浓烈到有如实质的杀气,这情景,让刘煜蛰伏在心底的恶兽缓缓苏醒,仰起头,张开嘴,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它在渴望鲜血,渴望杀戮,渴望立即冲过去,削掉那些人的头颅!
胤翔抽出腰间的大夏龙雀刀,只等天朝军队集结完毕便冲杀过去,听见刘煜的马发出不安的嘶鸣,转头一看,却见他眼珠子全都红了,正用捕杀猎物的眼神盯着匈奴军队,唇角挂着一抹嗜血的微笑。这幅模样美的惊心动魄,美的危险至极。
老将冯唐倒是没有注意到刘煜的异样,好心的提醒道:“林公子。匈奴人高鼻阔眉,五官深邃,看上去长得都一个样。您若是想找有价值的人头。只管看他们的帽盔。帽盔上系着灰白狼尾的便是匈奴将领。你看,那就是阿提拉,听说他帽盔上的纯白狼尾取自匈奴人的图腾神兽苍狼。他出生的那日有铿锵狼嚎从九天之外传来,火红的祥云绵延数万里不散,受神兽苍狼庇佑,自此拥有了长生不死的能力。”
刘煜盯着阿提拉兴奋的笑了!他对“一线生机”实在是太熟悉了,虽然隔着老远。却已经确定了对方体内蓬勃的“生”的力量,那正是源自于这方世界的一线生机!舔了舔嘴巴,刘煜问道:“长生不死?难道割断头颅也杀不死他?”
“这个倒没人试过。”冯唐指了指不远处的陈瑞文。目露钦佩,“阿提拉此人武艺高绝,只陈将军重创过他一次。能砍下他人头的,想来除了王爷。再无旁人。林公子。你涉世未深,真正的战争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有可能丢掉性命。这里是边关,更是修罗场,你还是量力而为吧。”
刘煜可没有听冯唐的建言,他盯着阿提拉的眼睛已开始冒出火光,兀自揣测道:也不知斩杀他后。自己的气运之体能不能吸纳他的“一线生机”?毕竟之前的几个世界,自己只是招揽了“一线生机”。还从来没有夺取过!就让我在这方上千世界尝试一下吧!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憋屈了太久,如果能够掠夺到“一线生机”的力量,就算还不能与天道抗衡,却也不会再畏惧它的天诛天罚!
军队集结完毕,冲锋的牛角号也已吹响,胤翔高举的刀尖缓缓落下,笔直朝阿提拉指去。天朝将士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似汹涌的海浪朝匈奴阵营冲击。有了主帅压阵,萎靡了近一月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刘煜以意念驱使海马,径直朝兵力最密集的阿提拉所在的方位冲去。对方帽盔上的纯白尾毛成了一个醒目的标杆,催促他不断前进。
“煜儿,等我!”胤翔大吼,可刘煜已经去得远了。
“王爷,我去保护林公子!您是主帅,您不能乱了心!”陈瑞文打马上前,高声劝慰。
保护在主帅身侧的众位将士纷纷露出愤懑的表情。他们最恨的便是这种上了战场不但毫无用处,还一个劲儿给战友添乱,事后又抢走军功不劳而获的废物。倘若陈将军真去了,也不知会被连累成什么样儿!杀伐果决的义亲王怎会如此昏聩?!
胤翔一刀将袭至近前的匈奴士兵劈成两半,口出讥讽,“陈将军,你抬眼看看,煜儿何须你保护?”
陈瑞文抬眸四顾,瞳孔剧烈缩了缩。众位将士也都露出惊愕不已的表情。只见刘煜已冲入匈奴军队中砍杀,不,说砍杀倒有些过了,他只微一抬手,四周便飞起无数头颅,因他的马速实在太快,等他去得远了,那些没了头的尸体还笔直的骑坐在马上,平滑的断颈不停喷涌鲜血,似绽开的烟火,又似盛开在地狱血池中的红莲。那景象远远看去很美,想得深了却令人不寒而栗。
刘煜所过之处已空出一条血路,即便涌上再多的人,亦能眨眼间杀个干净,且均是一刀削飞头颅。他的存在像一枚钢针扎入阿提拉的眼睛,阿提拉指着不断逼近的刘煜,口里叽里咕噜一阵大喊。
很快,敌军便如潮水般涌来,刘煜笑得越发灿烂,干脆一跃而起,踩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朝阿提拉袭去。阿提拉举刀还击,刘煜却忽然矮下-身子,鬼魅般飘到他背后,一刀抹了他脖子,然后拽住他帽盔上的纯白尾毛,轻轻一扯。上一刻还生龙活虎的人,下一刻却成了一具无头尸体,身边护卫着几百名武艺高强的将士,竟无一人看清刘煜是如何得的手。
刘煜扯下阿提拉头颅后又卷走他大红的披风,做成一个单肩斜跨的背包,把头颅往里一放,继续横扫周围的灰白狼尾。能聚集在阿提拉身边的,皆为高级将领,他们帽盔上的尾毛迎风飘摇,像在召唤着杀神的降临。
刘煜双眼通红,一刀一刀收割着头颅。然后随手往背包里扔。眨眼睛,阿提拉死了,副帅呼图乌斯死了。三大统领中的居车儿和须卜当也死了,主帅阵营周围已被杀出一块圆形的空地,尸体堆叠的足有半人高。
匈奴人怕了,怯了,举起长弓弯刀对准刘煜却丝毫不敢靠近,刘煜举刀跨前一步,他们就急急后退三尺。脸上浮现惊恐至极的表情。开战不过两刻钟,此人便杀了两千人不止,他究竟是人还是怪物?
让普通匈奴人觉得幸运的是。刘煜对帽盔上没有狼尾巴的头颅不感兴趣。他抬眸,朝不远处的乌达提侯看去,鲜红的唇角兴奋的上扬。三大统领中硕果仅存的乌达提侯吓得肝胆欲裂,声嘶力竭的喊道。“撤退。赶紧撤退!快啊!”
主帅、副帅都已死亡,身为大统领之一的乌达提侯便是军队的最高掌权者,他的话,将士们自然要听,连忙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往回狂奔。举着长弓弯刀对准刘煜的士兵们齐齐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丢掉兵器没命的逃。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且屠杀他们的竟是一不足弱冠的少年。他们早已被吓破胆了!
刘煜感觉到在斩杀阿提拉后并没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发生,不由得猜想是自己“用功”不够。当即不依不饶的乌达提侯紧追而去。
乌达提侯边打马狂奔边回头眺望,见那杀神血红的眼珠子紧紧锁定自己,奔跑的速度竟比自家胯-下的千里马还快,吓得帽盔都掉了,叽里呱啦的催促士兵们加快速度,又往天上发射了一枚亮红色的信号弹。
“煜儿,别追了!他们有援军!”胤翔缀在少年身后高喊。
刘煜恍若未闻,奔跑的速度越发快。胤翔咬咬牙,抽-出匕首扎进马腹,拼尽全力奔到刘煜身边,大喊道:“别追了,他发射了信号弹,援军很快就到。此战已经结束,煜儿,你听见了吗!”
颇有功亏一篑感觉的刘煜停下脚步,走回到乌达提侯丢失的帽盔前,一脚踩扁,借着飞身骑上自动跑到身边的海马,随着胤翔慢慢朝己方营地踱去。
此时,绝大部分士兵已回转,休息的休息,疗伤的疗伤,还有的站在山坡上眺望血流成河的战场。匈奴人刀耕火种、茹毛饮血、野性难驯,宁愿战死也不愿归降。如今日这般被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情景委实不多见,然而造成此景的人,却只是一名半大不小的少年。两刻钟,从号角吹响到战争结束,只经历了短短两刻钟,然而少年已屠戮了至少数千人,直杀得匈奴人屁滚尿流,狼狈逃窜。兔儿爷?究竟是谁说对方是兔儿爷?能以一己之力抗衡十万大军,他分明是一头凶兽,从远古时期便已存活的择人而噬的凶兽。看见满地滚落的头颅,天朝将士们后怕的想到——幸好这只凶兽属于天朝,而非匈奴!
于秀策马迎上前,目光在刘煜北上那个巨大的正滴滴答答渗着浓稠鲜血的包裹上停驻,心道:被煜大爷惦记上的人,果然都没有好下场!
“帮我把人头收拾了,回去算军功。”刘煜指了指散落一地的人头。于秀领命,抬手招来几名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
甫一回到驻地,刘煜便跳下马,朝火头营外摆放的大水缸走去。他眼珠赤红,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沾满鲜血,所过之处隐隐弥散着一股浓郁的腥味和慑人的煞气。
或瘫坐,或站立,或聚集在一起说话的将士们见了他立即远远避开,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此一战,少年不但杀的匈奴人怕了,连天朝的士兵都觉得毛骨悚然。他们想不明白,为何看上去如此孱弱的少年,身体里却隐藏着如此惊人的力量。
刘煜将肩上的大包裹随手扔到一旁,脱掉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只留下一条亵裤,从水缸里舀了满满一瓢水,从头至尾浇淋。猩红的色彩缓缓退去,露出白皙嫩滑的肌肤。
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少年,见此情景目露惊骇。独自一人冲入千军万马中拼杀,屠戮几千条人命自己却毫发未损,这是什么情况?少年果真是人,而非披着人皮的凶兽?刘煜对众人的瞩目毫不在意。只一瓢一瓢的舀水,将身上的血迹冲洗干净。
于秀肃着脸过来,拱手道。“煜大爷,人头已清点过了,共计两千六百四十九个。”被刘煜杀死的敌军实在太容易辨认,但凡身上毫无伤痕,只一刀削断头颅的,必是刘煜手笔。他的军功谁也不敢冒认,也没那个能力冒认。
转过身。于秀朝不远处指去,“都堆叠在那里了,煜大爷可要自己数一数?”却见练武场上不知何时垒起了一座一人高的京观。建材均为匈奴士兵的人头,远远看去分外可怖,还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仅来往的士兵退避三舍,连栓在马棚里的战马亦发出不安的嘶鸣。
“那些不过是添头。无需细数。好东西都在这里。”刘煜捡起地上的包裹,眯眼而笑。
于秀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头皮,脸依旧瘫着,心里却在哀嚎:煜大爷,求您别笑,您笑起来的时候特别?人!
胤翔绕着人头堆砌而成的京观走了一圈,徐徐开口道:“匈奴人不是喜欢肢解咱天朝将士的尸体做成稻草人树立在边境吗?咱们就搭几个京观给他们看看。”他冲几名将士招手,“你们过来。把这些人头摆放到边境去!”
将士们莫不对匈奴人的残暴恨之入骨,听了这话强忍不适。将人头放入竹筐运至边境,依样搭建了一座金字塔般的京观。匈奴人见了如何惊骇愤怒暂且不提,这边厢,胤翔召集各位将领安排接下来的战事。
看见从屏风后走出的,换了一身干爽衣物,显得斯文俊秀、孱弱不已的刘煜,众位将领心中再无一丝一毫的鄙薄,而是满满的惊惧。如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想象不出世上竟有人能强悍到那等地步。想来,这就是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境界吧?
刘煜在胤翔下首第一个位置落座,将四颗血淋漓的人头摆在案桌上,指尖捻着一块绿豆糕慢慢吃着,表情恬淡而惬意。
此时此刻,再无人将他错认为王爷的娈宠、百无一用的世家公子、混军功的废物,倘若他是个废物,在场的将领又算什么?想到之前的讥讽嘲弄,路将军等人羞臊的抬不起头。陈瑞文坐在少年下手,鼻端传来的浓郁血腥味一再告诫他,此人是个比号称“屠夫”的义亲王更危险百倍的人物,从今往后,绝不能对对方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
见人已齐聚,胤翔正欲开口,刘煜却吃掉最后一口绿豆糕,含糊道:“先来算算我的军功。”他指点其中一个人头,“我只知这个是阿提拉,其他三个却不认识,你们帮着辨认一二。”
冯唐躬身上前,仔细看了一会儿,道,“回林公子,这个是匈奴大军的副统帅呼图乌斯,这个是匈奴昆邪部大统领须卜当,这个是休屠部大统领居车儿。”
刘煜从于秀手里接过名录,一一对照,颇为遗憾的摇头,“少了坚昆部大统领乌达提侯和西祁部统领乌维,可惜了。”
可惜了?您一个人几乎杀了匈奴所有高层将领,只留下几只小鱼小虾,您还要怎样?您一个人就打赢了一场战争,咱们天朝千千万万的士兵全都成了摆设,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众位将领在心中呐喊。
胤翔呵呵一笑,宽慰道:“明日再战,煜儿把那两人的头颅取回来就是。”
刘煜颔首,将名录摊放在桌上,说道:“算算我能得个怎样的军职。”他是个目标明确,胜负欲强烈的人,参加科举必要中状元,投军必要做将帅,否则心里百般不痛快。之前被老太上皇夺了功名,他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无所谓,否则也不会将胤礼整治的那般凄惨。
能得个怎样的军职?众位将领静默不语,齐齐朝胤翔看去。说老实话,凭少年的实力,做兵马大元帅也是使得的。不过那职位事关国祚,须得皇上钦点,还要太上皇首肯,更需王爷退位让贤,所以就不用想了。
胤翔朗笑道:“军中所有职位,随煜儿你挑。”
刘煜想了想,笑道:“就这个职位吧。”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正四品的前锋将军。胤翔大为不满,沉声道,“前锋将军?会不会太低了?”
“我才来边关一日,由一小卒升至正四品的前锋击将军已算是快了。我不着急。”刘煜淡笑摆手。他还需好好享受杀戮的快-感,当然得担任冲锋陷阵的前锋。
胤翔向来拿他无法,只得不情不愿的点头,然后铺开沙盘排兵布阵。刘煜虽然对兵法战阵很有研究,但这会儿却不愿去凑这个热闹,他可是惦记着一线生机呢!
将阿提拉的人头摆放在茶盘上,刘煜用匕首割开头皮敲碎头骨,在红红白白的脑髓里一阵翻搅。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在大帐里弥漫,更有令人不敢直视的残忍画面轮番上演,手指在脑髓里掏弄的叽咕声听得众位将领骨头缝都透出寒意。但在见识过刘煜诡谲的身手后,谁也没那个胆子拦阻。更何况胤翔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冲刘煜谄媚的笑了笑,谁又有资格说三道四?!
又过了几息,叽咕声依然响个不停,阿提拉的脑髓已被少年搅成一滩浓稠的粘液,从鼻孔里缓缓渗出,景象骇人至极。陈瑞文撇开脸,拱手道,“林公……林将军,人死如灯灭,万事皆成空,您实在无须如此摧折他的遗骸。”
没找到任何有关一线生机的力量之源,刘煜很有些失望,嗤笑道:“人死如灯灭,这话陈将军可以试着跟匈奴人说一说,让他们不要砍断我天朝将士的头颅、剖开他们的肚腹、取出他们的脏器、剥下他们的皮肤,制成稻草人插在边境。你若能感化了匈奴人让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再年年劫掠我天朝城池,奸-淫-我天朝妇女,砍杀我天朝百姓,我立马跪下给你磕三个响头,尊你为圣父!”话落他撩了撩眼皮,语气讥讽,“匈奴人怎么对待我天朝百姓和将士,我便百倍千倍的还回去。我可不信奉以德报怨那一套。”
将阿提拉的人头拂下案桌,一脚一脚碾成肉泥,他笑得漫不经心却又危险至极,“这不死王子阿提拉的人头,与别个也没甚不同!”冯唐等老将用力抚掌,直道林将军有血性,是条汉子,简直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胤翔这才堪堪回魂儿,斜睨陈瑞文冷笑,“陈将军这是对匈奴人心存不忍咯?如此妇人之仁,你还领什么兵打什么仗?不如卸掉军职,回京过你风花雪月的日子去!”
陈瑞文容色惨白的告罪。众位将领这才惊觉,陈将军确实有领兵的才能,可终究差了些军人该有的铁血,能坐上威镇将军的位置已算是顶天了,再往上,怕是撑不起来。天朝,还需更多像胤翔和林将军这样的将领才可保边关永久太平。而且,说到以色事人,这位才真正是靠着-色-相上位的主儿!思及此处,看向陈瑞文的眼神不免流露出几分审视和轻慢。
陈瑞文隐到众将领之后,轻易不再开口。战事商讨完毕,众将领离帅帐,私下里纷纷议论,“林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冯唐感受最为深刻,喟叹道:“林将军说他什么都不懂,只擅长杀人。当时老夫还觉得可笑,而今才知,他哪里是擅长杀人啊,他简直就是杀神降世,一刀就结果了令咱们焦头烂额的阿提拉,手刃数千敌军而毫发未损,这世上谁人能够阻挡他脚步?!王爷麾下能收罗如此猛将,真是可喜可贺!”
“是啊!你说他那身手究竟怎么练出来的?我总以为以一敌百便可称为当世悍将,没成想竟出了个以一敌千乃至敌万的!我仿佛听谁说过,他今年也是十六,怎么十六年前会出现那么多妖孽啊?!匈奴的阿提拉,天朝的林煜,啧啧……”众位将领一边惊叹一边去的远了。
陈瑞文站在原地眺望大帐,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