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走的好累啊!”
“那又怎样?”
“我要师父背我走!”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又变小了!”
洛离与明空悄然离开竟陵后,往西北而去,从官道上直往襄阳地区奔赴,走到一处树林之时,明空却因为走得太累赖在原地不动,死活要洛离背她。
洛离举目眺望了下远方,离襄阳城足足还有十几个山头的距离,从早上走到现在,不过是几个时辰,要赶到襄阳落脚休息只怕得等到傍晚时分。
对于这个一向不听话的弟子,洛离是大为无奈,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不过,以她小小年纪连续不停地走了几个时辰,算是为难她了,而且自己也想走快一点,对于明空的耍赖,不得以,只能应了下来。
“坐稳喽!”洛离背起一脸笑容的明空,轻喝道。
“是,师父,你就放心跑吧!”明空对于师父的后背可是熟悉无比,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更为重要的是她又可以享受那种腾云驾雾般的飞跃之感,她可是对此期待已久。
以洛离此时的功力,身法速度都比以前迅速飘逸许多,真真如大鹏鸟般纵横起落,一个跳跃便是三丈多高,十几丈远。
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与竟陵西北相望,不过百里距离。洛离使出轻功,自然是比步行而走迅捷许多,百里距离,不用半个时辰便已来到襄阳城外。
自杨广被宇文化及起兵杀死后,激化了各地方的形势。本已据地称王王的,更是趁势扩张地盘,原为隋官又或正采观望态度的,则纷纷揭竿而起。成为一股股地方性的势力,保卫自己的城乡家园。
襄阳也不例外,由当地豪侠“双刀”钱独关把持。钱独关乃汉水派的龙头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做地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
杨广死讯传来,钱独关在众望所归下,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襄阳太守,自组民兵团,把统御权掌控在手。
钱独关虽自知没有争霸天下的实力,但藉此风起云涌,天下纷乱的时刻,亦可守着襄阳称雄一时,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王世充、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势力互相对峙的空当,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商贸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
襄阳城高墙厚,城门箭楼岳峨,钟楼鼓楼对峙,颇具气势,未进城已予人深刻的印象。
洛离携着明空进了襄阳城,踏足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上,只见跨街矗立地牌坊楼阁,重重无际,两旁店铺林立,长街古朴。屋舍鳞次栉比。道上人车往来,一片太平热闹景象。使人不由浑忘了外间的烽烟险恶。
街上不时有身着劲装的大汉成群走过,摆出一副谁都不卖账的凶霸神态,便知是钱独关的手下。街上几乎看不到有年经妇女的踪迹,偶有从外乡来的,亦是匆匆低头疾走。
洛离径自往前走去,没有理会周边的事情,奔波劳累了半天,腹中实在是饥肠辘辘,看明空有气无力的样子也知晓她更是饿得不轻,一直在他耳边嘟囔着吃吃吃。
向路人打听到此地规模最大的酒楼的位置所在后,两人来到一间名唤家香楼的酒楼,对街传来丝竹管弦、猜拳赌酒的声音。却是座青楼,入口处堆满了人,很是热闹。
洛离当然没时间去看热闹,于是直直上了二楼,坐在靠窗前的一张桌上,点了几道菜与几坛酒,便悠然看着四周的境况。
整个二楼大堂闹哄哄的挤满了各式人等,或是佩戴刀剑的江湖侠客,或是衣着华丽的富商乡绅,或是一脸恶相的帮派首领,不一而足,形形色色。
洛离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出众的人物,便不再细看,转而询问捂着肚子不说话的明空,道:“是不是快饿扁了?”
明空大皱眉头,苦着小脸,说道:“是啊!肚子好难受。”
“菜肴很快就来了,再忍忍吧!”洛离对她难受的样子似乎很是幸灾乐祸,忍不住嘻嘻而笑。
不多时,菜肴已经合盘端了上来,明空不等洛离开口第一个就举筷出手,丝毫没有一丝淑女的形象,枉费洛离以往教导她礼仪举止的苦心。
洛离忍不住说了她几句,可惜只换回来明空几下白眼,依旧我行我素地消灭着盘中的美味,好像她那小小的肚子怎么也填不饱似的。洛离见她不理会,也不再多说,自个自斟自酌起来。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吃喝的时候,一楼忽然上来了一个身形雄伟的青年男子,青年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
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
如此彪悍之人自然引得楼上诸人纷纷侧目望去,只是被这青年双眼扫视而过后,俱都觉得肝胆俱寒,似有杀气扑面而来,不由地心中凛然,知晓对方不是自己所能惹的,俱都收回视线,转而低头吃饭,连说话声也小了许多。
洛离细看之下,发现青年男子浑不似中原人模样,应当是一外族武者,而且武功修为不低,气势凛然霸道,分明是在寒苦艰难之地练就出来的。再看其身上的一刀一剑,不由地心中一动,暗道这人莫不就是最近风头响亮的突厥青年高手跋锋寒?
洛离站起身来,拱手行礼,笑道:“这位兄台,如不嫌弃,请过来与鄙人共饮一杯如何?”
这位疑似跋锋寒的男子似乎想到竟有人敢开口邀请他,脸上略显诧异,见洛离气质不凡,腰间佩剑,又有一小女孩同座,心底根本测不透对方的来历与目的,不过,既然对方诚心相邀,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大踏步走过去,坐了下来。
洛离见对方如此倨傲,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敬了他一杯酒,以示先干为敬,便不再说话,也不问对方姓名,只是默默地喝酒。
彪悍男子脸色冷酷,面无表情,也是随着洛离一语不发,静静地大口喝酒,看起来酒量颇豪,不多时,两坛酒就被两人一饮而尽。
“我观兄台英伟不凡,相貌奇特,不似我中原之人,言行举止间倒像是草原之民,身上又佩有一刀一剑,听闻最近声名四起的青年高手跋锋寒也是使一刀一剑,莫非就是阁下?”洛离淡然自若地说道,语气似是十分肯定,不容质疑。
青年男子神色如故,如同磐石一般不为任何东西所动,漠然道:“你猜得不错,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跋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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