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睡得正香,一翻身坐了起来,耳朵竖起,仔细聆听起来,一阵急促的蹄声传来,正朝湖边而来。
“不好!”萧凡惊呼一声,三两把穿上袍衫,抄起横刀,飞奔而出。
“齐国远,快起来!所有人都起来!”萧凡冲出帐幕,放眼一望,只见黑灯瞎火的,除了几个防守的护卫,所有人都在酣睡,大声吼起来。
“公子,你叫我做甚呢?”齐国远迷迷糊糊中给吵醒,很是不情愿,打着呵欠,揉着眼睛,一副惺松样儿。
“还做甚,有响马朝我们杀来了。”萧凡眉头一挑,沉声喝道:“快起来!赶快!”
齐国远给萧凡一喝,清醒了不少,忙着穿衣衫,嘴里却是嘀咕道:“公子,你又怎生知晓是响马,而不是突厥人呢?”
“突厥人精于骑射,若是他们行动,必然是蹄声整齐,很有威势。而眼下这蹄声,杂乱无章,只有响马才有如此蹄声。”萧凡非常肯定。
齐国远竖起耳朵一听,笑道:“公子,这蹄声是很凌乱,没有章法,响马是这蹄声。可是,除了响马,就没有赶夜路的人么?”
“休要废话!”萧凡沉声喝斥起来:“半夜三更的,谁没事赶夜路?就算赶夜路,他们用得着直奔我们而来?就算他们是赶夜路的,我们也要小心戒备,不得有一丝疏忽。”
这话很有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大意了。即使是赶夜路的人,他们朝湖边冲来,也得弄清楚他们的身边再说。
齐国远不敢再有异议,挥着横刀,吼起来:“都给我听好了,准备好,若是来人有歹心,给我杀!”
他久走大漠,深知大漠的可怕。在大漠中杀人越货之事层出不穷,杀了人,随便找个地方一扔,谁也查不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是以去突厥做买卖的商队都有自己的武力。
“做好准备!做好准备!”萧昆快步过来,冲萧凡笑道:“凡儿,还是你见机得快!无论如何,我们得弄清楚了,才能放心。”
“有火把!有火把!没事了!没事了!”
护院们指着前方,只见一队人举着火把疾驰而来。
月黑风高杀人夜,一般不会举火把,有火把,证明这些人没有歹意,护院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萧昆抹抹额头上的汗水,长吁一口气。
“呼!”萧凡也放松了。
“公子,你白担心了。”齐国远笑呵呵的,手中的横刀垂了下来。
“我宁愿白担心!”萧凡点点头。
然而,他们的心刚放下,就给一阵咆哮声吓得心惊肉跳。
“杀光姓萧的!”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杀了他们,扔到湖里去!”
一阵猖狂的大笑声响起,这队人大声吼叫,仿佛萧凡他们已经是死人似的。
“甚么?他们要杀我们?”
“这也太狠了吧!竟然要杀光我们!我们与他们无怨无仇的啊!”
齐国远他们目瞪口呆,个个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萧凡紧握横刀。
护院们这才清醒过来,紧握手中刀,在齐国远的指挥下,排成一排,准备战斗。
“哈哈!”
一个猖狂之极的笑声传来:“萧家的傻子,你死定了!”
“夏秉?”
这声音太熟了,谁个不知马邑第一大豪绅的公子夏秉呢?所有人都是惊讶不置。
“凡儿,你料准了!”萧昆惊讶异常。
安营之际,萧凡就提到要小心夏信,那时节,萧昆压根就不相信,眼下,他是不得不信了,还佩服无已。
“公子,你是菩萨转世么?未卜先知呀!”安营之时,齐国远压根就不相信萧凡的判断,眼下已经成真,要他不佩服都不行,大拇指竖得老高,差点把天都捅破了。
“我是小心为上,并不敢断定夏信要对我们下毒手。”萧凡摇头,不敢领受他们的赞扬。
正说着,夏秉一行人冲到近前,夏秉一挥手,一众护院停了下来。夏秉策马而来,大声狂笑:“嘎嘎!萧家的傻子,你没想到吧?本公子会杀来,取你狗命!”
“呸!”萧昆气愤不过,越众而出,冷喝道:“夏秉,你那点花花肠子,休要在凡儿面前耍,凡儿早就知晓你要来了。”
“那傻子能料到?哈哈!”夏秉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仰天大笑:“他要是能料到,本公子就是诸葛亮了!”
在夏秉眼里,萧凡是傻子,任由他欺负的傻子,要他相信这是真的,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很难!
萧昆还要再说,萧凡拦住他,上前道:“夏秉,你此番前来,是你的意思,还是夏信的意思?”
夏家与萧家争斗,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杀人越货之事,这事不能不搞清楚,是夏信的意思,还是夏秉的意思。
“夏秉,念你年纪轻轻,不谙世情,你赶紧回去,我们就当没这事。”萧昆也不相信这是夏信的意思,以为是夏秉自作主张。
“哈哈!你们怕了吧?”夏秉得意非凡,一脸的狞笑:“我当然是奉夏盟主,我爹的命令而来!”
“姓夏的,你够狠!够毒!”萧昆咬牙切齿,气愤脸色发表。
他与夏信是死对头,虽然痛恨夏信,仍是有些不太相信,夏信竟然要对他们下杀手。
“夏信为何要如此做?以往我们争斗,从未下过毒手。”萧凡眉头一挑。
夏家和萧家的争斗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都没有你死我活。而眼下,夏信却是要对萧家下死手,这着实让人好奇,萧昆盯着夏秉,等待他回答。
“不下毒手?”夏秉眼睛朝上翻,嘴角上翘:“不是爹不想下毒手,而是没有机会!如今,陆大人中意爹,爹就是杀了你们全家,又能如何?傻子,我早就想杀了你,那一棍子没有要了你的狗命,你的狗命真硬!”
原来如此,夏信早就对萧家有必杀之心了,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如今,夏信成了盟主,有陆放元这个靠山,他的獠牙终于露出来了。
“呼呼!”萧昆绝对没有想到夏信会如此狠辣,气得直喘气,与牛喘不相上下了。
“嘎嗄!”夏秉得意的狞笑,冲萧凡一指,口水四溅:“傻子,你在这里安营,连葬身之地都选好了,本公子成全你!把你们杀了,朝湖里一扔,谁也不会发现!”
这湖泊不算大,方圆三两里地罢了,用来藏尸还是不错的,真要如此的话,决不会有人发现的。
“就算有人发现了,又能奈我何?”夏秉的脖子伸得老长,跟打鸣的公鸡差不多:“我们就说是历山飞杀的。历山飞啊,北地最有名的响马,谁敢查?谁敢不信?”
北地的响马不少,最有名的就是历山飞了,若往他身上一推,绝不会有人怀疑。
“傻子!你莫要怕,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夏秉死盯着萧凡:“只要你给我做狗就成!我在你脖子拴一条狗链,我走到哪里,把你牵到哪里!我要你学狗叫,你就得学狗叫!”
“狗是怎生叫的?”萧凡打量着夏秉,嘴角微翘。
“汪!汪!汪!”夏得没有发现有问题,扯起嗓子学起了狗叫:“傻子,就是这么叫的!”
“真是条乖狗!”萧凡击掌赞赏。
“哈哈!”
萧昆忍不住大笑起来,暗中嘀咕:“凡儿能说会道,夏秉丝毫不觉,就上了凡儿的当,他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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