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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一飞和令狐傲世趴在桌子上,一睡就是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才陆续醒来,待早餐完后,两人准备切磋。
令狐傲世道:“不知道老夫有没有机会看到薛兄弟的刀锋?”
薛一飞道:“能看到在下刀锋的人,只有两种!”
令狐傲世道:“那这两种人,一定就是高手和死人了?也许有的还是同一个人!”
薛一飞道:“高手倒是不错,但死人只有江湖上的败类,而死人不一定都是高手!”
令狐傲世道:“老夫本来以为薛兄弟只是个武痴,没想到还是个侠士!”
薛一飞道:“以令狐傲世的武功,相信一定能见得到在下的刀锋!”
令狐傲世道:“哦,还没有交手,为何薛兄弟对老夫就这样的有信心?”
薛一飞道:“直觉!”
令狐傲世道:“直觉?”
薛一飞道:“不错,因为在老庄主的身上,找不到丝毫的杀气,但却有十足的傲气!”
令狐傲世道:“哦,这有什么道理?”
薛一飞道:“这武林中的高手,大致有三类,一是杀气十足的杀手,二是傲气十足的武者,三是隐气十足的隐客,这三者中,具备其中的一者的,可能是高手;具备其中的两者的,定为极品高手;三者同备者,定是魔者!”
令狐傲世道:“哦,那老夫三者均无,薛兄弟恐怕要失望了!”
薛一飞道:“令狐老庄主三者有二,傲气和隐气,因此,绝对不是普通的高手!”
令狐傲世道:“薛兄弟的话,真有意思,但老夫还是不能完全理解,能否明示?”
薛一飞拔出长刀,道:“令狐老庄主,还是等打完了,再告诉你吧!”
令狐傲世道:“哦,薛兄弟开始就能亮出刀锋,这也太看得起老夫了!”
薛一飞道:“与令狐老庄主交手,若是从徒手搏击开始,恐怕三天也打不完!”
令狐傲世道:“哦,你对老夫,就这么有信心?”
薛一飞道:“只可惜不能与手持玉扇,潇洒自如的令狐傲世一战!”
令狐傲世道:“哈哈,不可惜,不可惜,这玉扇我已经带来了!”
随后,令狐傲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楠木盒子,打开盒子后,盒子的内壁、底部以及盒盖子的内侧均贴有雪白的柔软的银狐皮。这盒子的底部,有两凹位,同样也是让银狐皮小心地呵护着,一对羊脂玉叠扇,舒适地躺在里边。
令狐傲世拿出这对宝扇后,先是用右手小心地甩开了其中一把,接着又用左手小心地甩开了另一把。
薛一飞看着这对宝扇,此扇色如凝脂,纯净无瑕、莹柔而不损坚密、绚丽而不失温和,扇叶与扇叶之间用的是极品的天蚕丝点缀牵连,两扇皆如同那破晓的芙蓉,又似冰清玉洁的美少女。
薛一飞道:“这么漂亮的一对宝扇,用来打斗似乎有些可惜,老庄主还是换其他的兵器吧!”
令狐傲世道:“看来薛公子不但武功超群,而且也懂得怜香惜玉!”
薛一飞道:“如此宝物,人皆怜爱,我不忍心!”
令狐傲世道:“其实老夫也是一样的,只是薛公子对我玉扇山庄有恩,又与老夫是知己,公子想要欣赏欣赏,老夫岂敢不从!”
薛一飞道:“天下之利器,都是到了人的手里才有活性,此宝扇却大有不同,不战而‘屈人之兵’,更新了在下对兵器的认识!”
令狐傲世道:“其实,此扇做为我玉扇山庄的镇庄之宝,也并非只是娇生惯养的公主!”
薛一飞道:“哦,老庄主的意思是……?”
令狐傲世道:“唉!实不相瞒,老夫的确是没有资格与她共舞!”
薛一飞道:“哦,连令狐老庄主都不能与之共舞,恐怕天下都没有人,有这个资格了!”
令狐傲世道:“说来惭愧,这只怪我玉扇山庄,在问天祖师爷以后,人才凋零!”
薛一飞道:“哦,此扇与问天祖师爷共舞过?”
令狐傲世道:“不错,此扇生于何人之手已无从考证,但却活于问天祖师爷之手,问天祖师爷生前在此扇的陪同下,纵横江湖三十余年,花甲之后才开辟玉扇山庄,并退隐于太湖之中!”
薛一飞道:“相信令狐问天老前辈,不但博学广才,而且武功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令狐傲世道:“不错,只有他才能与此玉扇肝胆相照,共舞克‘敌’,并能呵护她不受到半点的伤害!”
薛一飞道:“哦,看来,这玉扇与问天老前辈真是才子配佳人哪!”
令狐傲世叹了口气,道:“这宝扇与祖师爷共舞于刀光剑影中,都未曾受过半点伤害,只可惜,如今却剩下了这宝扇,真是剑不伤情情伤剑哪!”
薛一飞道:“听说问天老前辈是用自己的塑像做了玉扇山庄的守护神,开始我还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终于明白了,因为这宝扇不也正是玉扇山庄的神吗?”
令狐傲世道:“不错,只可惜问天祖师爷走后,这宝扇也从此就失去了她的活性!”
薛一飞道:“我想,问天老前辈和宝扇并不曾走,他们永远都活在了玉扇山庄人们的心里!”
令狐傲世道:“唉,可惜老夫比起问天祖师爷,实在是相差甚远,整天弄得我家那个老太婆生气!”
薛一飞道:“在下终于明白,令狐老庄主说的‘剑不伤情情伤剑’的含义了,这宝扇再美,也是兵器,与剑同类,富有神气,却未伤情,而人有情,却又伤情!”
令狐傲世道:“不错,知我者,薛兄弟也!”
薛一飞道:“傲世兄不也是一样吗?”
令狐傲世道:“傲世兄?叫得好!老夫就喜欢薛兄弟这般不拘小节的性格,今天就与薛兄弟义结金兰,如何?”
薛一飞道:“只要大哥不嫌小弟年少无知,小弟也就只能‘乖张无礼’了!”
令狐傲世道:“贤弟不嫌弃我老,我哪敢嫌弃贤弟小呢!想不到贤弟的文采,也有这般的风流!”
薛一飞道:“小弟历来行事乖张,大哥夸赞,小弟当仁不让!”
令狐傲世道:“好兄弟,不迂腐!大哥就喜欢你这直性子,不造假,不虚伪!”
随后,令狐傲世去屋里找香烛,却都用完了,带些遗憾地道:“只可惜大哥这的香烛都用完了!”
薛一飞道:“大哥与我因酒而相知,人家拜香,我们就不要俗了,只需与天地同饮八碗酒,便是八拜!”
令狐傲世道:“好主意!大气!”
令狐傲世斟满八碗酒,与薛一飞对饮半碗,两人各自倒出了半碗,敬与天地,剩下的,都被他们,一饮而尽了,接着,令狐傲世道:“我令狐傲世……”薛一飞道:“我薛一飞……”两人齐声道:“今日结为兄弟,肝胆相照,不求同年同……”令狐傲世停下来,道:“唉,这些什么‘不求同什么,但求同什么’的话太虚伪了,连三国时侯的刘关张都没有做到,我们就不要说了!”令狐傲世说话时,薛一飞刚好说完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停了下来,道:“大哥说得对,不说了,那说什么好呢?”
令狐傲世道:“君子交心不交口,什么屁话也不用说了,与天地一起喝完这八碗酒,我们自然就是兄弟了!”
薛一飞道:“好一个‘君子交心不交口’,甚合我意!”
令狐傲世激动地道:“二弟!”
薛一飞也激动地道:“大哥!”
令狐傲世道:“二弟,大哥还想见识见识你那号称‘关中第一刀’的薛家刀法!”
薛一飞道:“小弟也想见识见识大哥的‘雌雄双扇’扇法,只可惜……”
令狐傲世道:“不可惜,不可惜,这玉扇大哥是用不了,但这铁扇与那玉扇除了材质不同,功能都是一样的!”说完,从另一只衣袖里甩出了一对穿线铁折扇,这对扇子除了材质与那玉扇不同之外,也没有包装,不过模样却是一样的!”
薛一飞道:“想不到大哥也有一对,属于自己的宝扇!”
令狐傲世道:“说得好,这才是我的宝扇,那玉扇是属于问天祖师爷的!”
薛一飞道:“好,今日就与大哥开怀一战,大哥你可不能让着我!”
令狐傲世道:“不让不让,让了就不开怀了,你也不许让着大哥!”
薛一飞道:“爽快!好久没有这样开怀过了!”
令狐傲世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二弟,这‘雌雄扇法’,右扇为雄扇,也叫阳扇,讲究的是拍、煽、遮、盖、摆、撇、挑;而左扇是雌扇或叫阴扇,表面上看来,讲究的是劈、砍、刺、挑、撇、转,但二弟你看,这扇叶里边是空的,里边内置有发射暗器的机关,所以我不能用这阴扇算计二弟你呀!”
薛一飞道:“大哥能告诉我这些,怎么能叫算计呢?就是没告诉,这兵器本来就带了这功能,也不能叫算计。大哥你可不能不用这功能,否则就算赢了大哥,我也不会开心的!”
令狐傲世道:“但,这样是非常危险的!”
薛一飞道:“习武之人,本来就是险中求进,若大哥不用这功能,何来进步,若遇到真正的对手,人家是不会仁慈的,何况我也接触过不少的暗器高手,不会有事的!”
令狐傲世道:“既然二弟这么说,大哥也没话可说了,你可要小心呢!”
两人交手后,薛一飞将那‘一飞十八刀’刀法,使得淋漓尽致,令狐傲世也把那‘雌雄双扇’扇法,使得收放自如,两人直到过了数十招的时候,令狐傲世那雌扇的暗器还从未使用过,薛一飞不悦地道:“大哥,这样打,太没劲了,你那扇子中的暗器怎么不见有半点动静?”
令狐傲世道:“不急,先看看你的能耐,再过几招,你如果依然无事,我便再使出来!”
令狐傲世右手中的雄扇翻腾,左手中的雌扇舞花,看得出他在所使用的招路上,的确没有半点留情,但内力却似乎只使出了说得真好,看来我还得在这个方面,多下功夫!”
令狐傲世道:“其实兄弟的武功,早就有了这个‘活’
只是不够大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兄弟最后用的那招,其实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一招剑法——‘举剑问天’的变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出这样好的变招,已经非常不错了!”
薛一飞道:“那也是临时给急出来的!”
令狐傲世道:“兄弟说急,我也相信,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兄弟的定力,你能在没有支撑点的情况下,把刀身搅动,而刀尖的位置始终不变,可见你的定力已经到了一个非常的高度,而且我最佩服的是你向上的那一刺,是那样的收放自如,这不容易呢!”
薛一飞道:“大哥就别笑话我了,如果我不沉迷于这些技巧,刚才我的刀也许会更有活性!”
令狐傲世道:“二弟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悟性,实在不错呀!”
薛一飞道:“如果没有大哥的提点,我哪能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的弱点,谢谢大哥!”
令狐傲世道:“其实,最主要还是你打铁本身硬,你就别说大哥的好了,再说,兄弟之间何出一个‘谢’字?”
薛一飞道:“小弟很少会说这个‘谢’字的,大哥就接受了吧!”
令狐傲世道:“能听到处事傲慢的薛一飞的一谢,老夫荣幸哪,那大哥我就当仁不让了!”
薛一飞道:“好,大哥果然是个爽快之人!”“哦,大哥,我们只顾谈论武功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令狐傲世道:“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比起我家那疯婆子给我的心伤,不足为道!”
薛一飞道:“大哥在受伤之余,还想着令狐老夫人,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哪!”
令狐傲世道:“哎,你怎么叫她令狐老夫人,而不叫大嫂呢?”
薛一飞道:“我与大哥义结金兰,是我们之间的事,令狐老夫人与大哥是夫妻,是你们之间的事,各叫各的有何不可?”
令狐傲世大喜道:“兄弟说得好,想不到兄弟如此大气,不拘一格,大哥喜欢!”
薛一飞道:“大哥的伤,真不碍事?”
令狐傲世道:“兄弟这手下留情的一掌,是伤不到我的,何况我又躺着吐纳了一会,不碍事的,大哥近来自创了一套棍法,还要与兄弟一起分享呢!”
薛一飞激动地道:“那是怎样的一套棍法?我想看看!”
令狐傲世鲤鱼打挺起身,道:“好,我这就去拿棍来!”
令狐傲世飞身到了湖边,从自己的船上取了一根竹竿,其实这竹竿是令狐傲世平时在浅水区撑船的船
只是比普通的船竿短了一些而已!
薛一飞见令狐傲世步伐奇特,速度奇快。眨眼就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而这段路程至少也有十几丈。兴奋地惊奇地问道:“大哥,好轻功,这是什么轻功?”
令狐傲世道:“这是我在令狐门轻功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出来的!”
薛一飞道:“此轻功轻盈程度不下令狐门的‘翠鸟衔鱼’,可身法却又大有不同,速度也提高了两倍以上,大哥是怎么做到的?”
令狐傲世道:“心无杂念,如行云流水,志求高远且走好每一步!”
薛一飞道:“怪有奥秘的,我听不董,还是看看大哥的棍法吧!”
令狐傲世道:“好吧!”“兄
看招!”
只见令狐傲世长棍使来,轻盈快捷,薛一飞单刀挥舞,尽是招招接柱,却也毫无半点取胜的办法,只闻“叮叮当当”的兵刃相交之声,不一会,又已经过了数十招。薛一飞看令狐傲世的棍法,与一般的棍法不同,不但融合了许多兵器的路数,而且有的招路,却是从未见过。薛一飞虽然占不到半点便宜,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败下阵来的!令狐傲世看薛一飞的刀法,挥洒自如,不拘一格,虽然他同时也能看出对方的一些小破绽,但,看是看出了,可却又都是些马后炮,因此,自己也没有任何取胜的办法。
两人棋逢对手,难分高下,又过了两千余招后,已经是正午十分,体力都已经跟不上来了,特别是令狐傲世,他年纪大了,耐力当然要差了许多。两人再过了数十招之后,令狐傲世气喘吁吁地道:“兄弟,大哥输了!”
薛一飞道:“还没分出胜负,大哥何故言败?”
令狐傲世道:“既然,你我的武功,不相伯仲,那么,我们所能拼的,就只剩下耐力了,大哥老了,再过几招就会被你拖垮了,你能让大哥休息一下吗?”
薛一飞道:“我年轻力盛,就算如此,大哥与我,也只能算是平手!”
薛一飞话完,收刀入鞘,但就在收刀的那一瞬间,自己右手胳膊下的地方,衣服竟然“咔”的一声,裂开了。抬手看时,裂口竟然有三寸来长,心中惊奇,左手忙去招呼那裂处,却又闻“咔”的一声,左腋下也开了一个口子,顿时大吃一惊,连忙打量自己身上其他的地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尽然已经破了数个口子!惊道:“是大哥赢了,若不是大哥手下留情,恐怕……!”
令狐傲世笑道:“兄弟,承让了!”
薛一飞道:“从今日起,小弟再也没脸,去挑战其他门派的武功了!”
令狐傲世道:“哎!兄弟你说错了,比试武功其实是一种享受,胜败并不重要,玩的是一种心情,同时也可以让自己得到进步!”
薛一飞道:“若平时不把求胜放在首位,那遇到真正的对手,如何应对?”
令狐傲世道:“兄弟说得不错,武功的本质是搏击,这一点不错,但更重要的是自身的修为,如果自身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能真正的挑战极限,应敌的时候,也才能得心应手!”
薛一飞道:“我连败了一百多个大小门派的高手,没想到大哥才是真正的高手,原来大哥的傲气,远不如大哥的隐气十足!”
令狐傲世道:“兄弟说的,隐气是指……?”
薛一飞道:“在我所交过手的高手中,凡是越深藏不露者,武功就越发厉害,这就是隐气!而高手中还有一类,就是杀气十足者,他们出招狠辣,盛气凌人,却也有不少破绽,他们出招的时候,也并非都能得心应手!而傲气十足的人,虽不一定都是真正的高手,但其若是真正的高手,那就是因为他们技高人胆大,才敢如此的狂傲!”
令狐傲世道:“三者皆具备者,为何是魔者?”
薛一飞道:“只有杀气者,有许多都是力不从心,只有傲气者,有的是傲而忘形,甚至连傲的资本都没有,而只有隐性者,有的是在逃避;所以具备其中任何二种者,厉害程度各有千秋;三者皆具备者,一般都具有魔性,那是因为他们同时也具有令人恐怖的杀心,野心和心计!”
令狐傲世道:“其实三者皆具备者,未必全是魔者,要看他的心态了,如果他嫉恶如仇,杀心、野心和心计是用来扬善惩恶,匡扶正义呢?”
薛一飞道:“天下哪有这样的人?”
令狐傲世道:“有,南诏的段思平,武功卓绝,心系百姓,智勇双全,真是堪称雄才伟略呀,还有我大唐的太宗皇帝不也如此吗?你祖上的薛仁贵将军不也是一样吗?”
薛一飞道:“可惜那不是江湖人能做的事!”
令狐傲世道:“江湖人难道不可以匡扶正义吗?难道你没听过少林棍僧救唐王吗?难道你没见过许多大侠见义勇为吗?”
薛一飞道:“大哥教训的极是,我一身的武艺,却只是用来争强好胜!可惜呀!”
令狐傲世道:“争强好胜也并非完全有错,武术本来就是在锻炼中成长,而且以二弟的本性是善良的,一定也做过些行侠之事!”
薛一飞道:“武者,只能侠些小事,而功者,可造福于天下,侠天下苍生,我比起太宗皇帝,段将军和我的先祖,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令狐傲世道:“二弟不必自责,如果我们只能侠小事,那就从小事做起!”
薛一飞道:“大哥,从今天起,我不再去找高手比武!”
令狐傲世道:“习武之人,以武会友,是可以提高自身的修为的,你这样做,又太左了!”
薛一飞道:“那我以后该如何办?”
令狐傲世道:“从小事做起,广积功德,就能提高自身的修为,即便不能造福于天下苍生,也能问心无愧地做个真正的大丈夫,只可惜,你大哥我已经老了,就只能看你们这些后辈了!”
薛一飞道:“大哥才七十来岁,听说有个孤云子已经一百六十多岁,不老不老!”
令狐傲世道:“人到七十古来稀,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孤云子?”
薛一飞道:“哎,大哥你刚才用的只是竹棍,棍却好像没有受到一点本质的损伤,这是哪门子的奥妙?”
令狐傲世道:“世间万物有形皆无形,无形亦有形。我的棍法无形,但却有形,有形却不拘于局限,这就是无形!”
薛一飞道:“大哥一下像佛,一下像道,有时又是一肚子的书生气,有时却又是爽快的武者,真是足以让人万分地佩服哪!”
令狐傲世道:“这些东西都是从孤云真人,了空大师和博先生那里学来的!”
薛一飞道:“大哥融三位高人之长,一定是最厉害的人了!”
令狐傲世道:“论武功,大哥远远不如孤云真人和了空大师;论才智,他们三人都在我数倍以上,特别是博先生;论修为,你大哥就更没法与他们相提并论了!”
薛一飞道:“那这三人,岂不是天下第一了?”
令狐傲世道:“天下没有第一,只有相生相克,就像他们三人中,孤云子最欣赏博先生的才气,而他最怕的也是博先生的那张利口!而博先生的那张利口,最敬服的却是了空大师说出的道理,因为他的口才再好,可他的修为却始终也没有了空大师的高!了空大师最欣赏的却是孤云子的无拘无束,而他最说不过的,却也是孤云子!”
薛一飞道:“那孤云真人和了空大师,谁的武功高?”
令狐傲世道:“孤云子的武功几乎天下无人能及,但他却打不过了空大师!”
薛一飞道:“那了空大师就是天下武功第一了?”
令狐傲世道:“了空大师的武功,并非也是天下第一的,据说二十多年前,他败在了神医段天涯的手上,而神医段天涯却又从不是孤云子的对手,所以天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是第一的!”
薛一飞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三人中一定有一位是天下武功第一的!”
令狐傲世道:“二弟,你小的时候,玩过石头,剪子和布的游戏吗?”
薛一飞道:“明白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真正的第一!”
令狐傲世大喜道:“不错,二弟的悟性真高,不过打铁还是要靠本身硬。就像水与火,人们都说水是火的克星,但我看不一定,好多时候,不是也有反克的现象?”
薛一飞道:“大哥的意思是说,即便一个人所修的武功,是克着对方的,但如果实力相差甚远,不但胜不了对方,反而会被对方给制服了?”
令狐傲世道:“哈哈,说得好!不错,打铁还得靠本身硬呢!”“哦,听说二弟还有一样撒手锏,那就是薛家祖传的方天画戟戟法,大哥想见识见识!”
薛一飞道:“大哥已经胜了我的‘一飞十八刀’,相信也能胜我的薛家戟法!”
令狐傲世道:“我的棍法主要讲究的是身法,而你的戟法讲究的是力量,有得一比哪!”
薛一飞道:“既然大哥有兴趣,那小弟就陪大哥玩玩!”
薛一飞打开包裹,取出了方天画戟,顿时金光耀眼,灿烂辉煌华丽。令狐傲世见那方天画戟,惊道:“好不华丽气魄!这难道就是太宗皇帝赐予薛仁贵将军的黄金戟?”
薛一飞道:“正是!”
令狐傲世道:“那你怎么能把如此好的神器,弄成这般模样了?”
薛一飞道:“小弟认为,兵器在战斗时,最需要的是实用,而在携带的时候,也必须要方便才行,因为,这才是上好的兵器,所以就加以改进,把他弄成折叠型的了!”
令狐傲世道:“二弟的宝物,比起我的玉扇,的确不一样!”
薛一飞道:“大哥能用竹竿胜了我的长刀,而竹竿几乎无损,按理说,大哥应该是可以驾驭那玉扇的了!”
令狐傲世道:“竹竿只要不与你的刀刃正面相交,使用巧劲,是不会有事的,但玉的东西就不同,如同鸡蛋,所以,我比起问天祖师爷,还是差劲了许多的!”
薛一飞道:“方天画戟虽然看着有魄力,但要用于实战,要求是很高的,冲、铲、砍,刺、勒、截、割、钩、钉、击,还有劈等,各路技巧都需要很高的要求。这些技巧中又分别藏有很多的用法和变招。我实战时多数用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戟,我只是平时偷偷地练习,不到有了一定火候的时候,是不敢多用的!”
令狐傲世道:“这一定是兄弟的秘密了!”
薛一飞道:“秘密是不错,不过小弟我也并非一事无成,曾也用这方天画戟胜了三十多个门派的掌门和高手!”
令狐傲世道:“二弟既然这样说,大哥就更想见识见识了!”
薛一飞道:“大哥,请出招!”
令狐傲世道:“那大哥就不与你客气了,兄弟,看招!”
令狐傲世单手将竹竿横扫向薛一飞,薛一飞用戟杆一个竖格挡,按常理,薛一飞是可以格挡掉令狐傲世的这一扫的,但令人想不到得却是,令狐傲世居然突然变招,顺着那方天画戟的戟杆一个直点,因此,这一挡,也便就虚了,按此,令狐傲世便可以一招取胜,可薛一飞却不与他纠缠,在侧开身子的同时,转身一个横劈,令狐傲世的这一点却也就因此而点空了!令狐傲世迅速变换招路,用双手将竹竿一个回拦。那竹竿看着是脆弱,但其实是用上好的实心竹所制,富有弹性,而令狐傲世的这一挡,也是非常巧妙地避开了那方天画戟的戟口,格挡到了靠近戟口的戟杆上,故而既没有减弱了格挡所需的更多力量,又避开了那方天画戟的戟刃。因此,薛一飞的这一劈,不但没有劈断竹竿,反而被那竹竿给弹开了。
薛一飞的方天画戟被弹开之后,令狐傲世又是一棍横刷了过来,薛一飞一个后下腰避过,顺手将那方天画戟,在地上横扫出一个半圆,令狐傲世虽然身法一流,但怎么也想不到方天画戟还有如此用法,见那戟从脚下攻击而来,急忙抬腿闪避,可还是稍稍的慢了半拍,虽然最终还是避开了,但他落地之后,步伐不稳,薛一飞一个乌龙搅柱,立了起来。令狐傲世虽然步伐不稳,却也能一个后摔避开那乌龙搅柱附带着的一扫腿,接着就力弹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两人前边的几招,其实都没真正的进入状态,打得虽然非常灵活,但以这二人的修为来看,其实也是非常的死板的,虽然变招灵活,却依然都没有完全从招路中解脱出来!双方各自的这一起身后,才都真正的进入了状态,从地上打到空中,又从空中打到地上,足足过了几百招。令狐傲世身法轻盈,但薛一飞防守严实,很难找到半点破绽。而薛一飞力量充盈,可身法却又差了许多。两人谁也讨不到对方的半点便宜,但此时,这两人都已经从兵器本身的用法和招路中,解脱出来了,所用的都是一些平时看起来不是招路的新招,奇招,怪招!又过了数十招之后,令狐傲世自上而下,一棍下劈,而这一招却又是棍法中常见的一招“水上打一棒”,这“水上打一棒”,如果真是用来打水,是绝对没有作用的,但若打的是合适的东西,再加上合理地施用棍子本身的韧劲,作用自然就不可小觑了,刀能断竹,而棍也未尝不可。薛一飞见了令狐傲世的这一劈,却不架打,也不格挡,反而向侧边急闪,同时左腿抬高,将令狐傲世的竹竿踩于地上,并迅速将方天画戟指到了令狐傲世的胸前,这一招虽也不是什么奇招,但也用的灵活,在这种情况下,手握长兵者,若武功平庸一点的人,一般都会选择格挡,或是架打,这样一来,如果用的是长兵器,反而过于纠缠,如果用的是短兵器,若是自身的力量不够,必定会双手都用上,只有架或格挡的份,哪有打的份呢?以薛一飞的力量,当然是可以这样做的,但他却选择更为灵活的招路,反而省了事,只一招就已经做到了轻松地后发制人!可见他所依靠的,不光只是打铁本身硬,而更多的却是不拘一格的处事!
令狐傲世见薛一飞只这样一招就剩了自己,像他这样清高的人,而自己也非是一般的高手,故而或多或少的,应该有些不悦才是,可她却反而非常激动地惊奇地高兴地道:“兄弟,好招!好招!好手段!”可见他的心里,是何等的洒脱!
薛一飞近来,梦寐以求的事,当然就是能战胜自己神交已久的令狐傲世,心里高兴那是自然,他因年轻气盛,以战胜天下高手为己豪,又因出道以来,所经历的事,也是非常的顺利的,久而久之,他已经成为一个非常自负的人,但他更是一个直爽的人,因此,他也非常激动地惊奇地高兴地道:“这都是大哥教我的!”说激动,那是因为自己能战胜心仪已久的对手,那是自然;而惊奇,却不光只是因为如此,而更多的却是因为感激令狐傲世;自然而然,高兴,当然也不光只是因为自己的胜利而高兴,更多的也是因为他的内心对他的‘对手’,富有了感激之情,可见他的心境,其实也是非常洒脱的!
令狐傲世听薛一飞这样一说,虽也能明白,此中并无恶意,但也疑惑了,问道:“我教你的?”
薛一飞道:“大哥刚才给我的刀法,不是提了些意见?我只是把那些意见,都给听进去了,也用进去了!”
令狐傲世道:“哦,兄弟的悟性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简直就是一个武学奇才,除兄弟以外,恐怕只有孤云子一人!”
薛一飞道:“大哥,不打了,我们还是进屋边喝酒边聊!”
令狐傲世大喜道:“大哥正有此意!”
随后,令狐傲世和薛一飞进屋去了。
再说杨惊涛,离开姑苏太湖后,一路思索,最终,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决定先回到天远镖局。杨惊涛想“明白了”什么?他回到镖局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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