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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境起源》的笔记中,境祖谈到意境本质时曾说:培养意境就像是种树,境修的灵魂是意境的种子,灵力修为是意境的养分,编织结构是意境的成长环境。开 心 文 学 将境修的灵魂微光,种入到编织结构中,再通过吸收灵力迅速成长起来,就将得到一个神奇的意境。
境修灵魂的优劣与偏向,决定着意境的先天资质,影响意境的成长空间与原始属xìng。
灵力修为的强弱与光谱颜sè,代表着养分的多少以及营养配比。
编织结构的效率与风格,决定着意境的成长极限及成长方向。
境祖说,一个编织风格与境修灵魂南辕北辙的编织结构,会压制境修的灵魂本质,影响效率的发挥,甚至会将意境的原始属xìng扭曲,成为一个与境修xìng格完全不同的意境。
境祖还做了一个猜测:有可能存在着一些诡异而强大的编织结构,经由它成长出来的意境,有能力篡改境修的灵魂,从而使境修xìng格大变。
境祖的猜测不幸而言中,篡改灵魂的意境,被青丘流的后辈们给折腾出来了。
青丘流的意境,无论是桃花还是狐影,很明显都有着篡改灵魂的能力。
温雨新的灵魂显然已被桃花篡改,而且根据现有的证据显示,这种篡改仍然在继续。
想要改变这种情形,根本的解决办法,只能是对桃花的编织结构进行逆向解析,然后改编出相应效果的结构,停止这种恶意篡改,并想办法将已经被篡改的灵魂逐步修改回来。
施轻岚挣脱狐影的妖xìng,所用的方法正是改编狐影,而温雨新想要重新做回正常人,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意境改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灵魂篡改也是巫马夕未曾接触过的领域,想要在短期内将桃花意境改编好,困难非常之大,就算巫马夕全力以赴,也很难在短期内成功。
沟连大会在即,巫马夕原本计划全心提高战斗力,但是看着温雨新整理的资料,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决定为她拼一把,因为她是广尚喜欢的人。
巫马夕有一种将要远行,而且再回不来的感觉,所以他想为老朋友留下点什么。就算无法得出最终的改编结果,留下一些改编思路,也能为广尚的爱情增加几分胜算。
在动手对桃花进行研究之前,巫马夕最先要做的,就是对晚钟意境进行强化,以压制温雨新逐渐失控的病情。
为了压制桃花,巫马夕曾对晚钟意境做过研究,有着不少的改编思路,只是还没来得及实现,温雨新就趁夜逃跑了。山不转水转,转来转去又转回到了原地,这些改编思路,依然要在温雨新的身上进行实践了。
将晚钟意境依照思路进了一些微调,天sè就已经大亮了。
温雨新第一时间来敲巫马夕的房门,见巫马夕一夜未睡,感动不已。
实际上,巫马夕之所以一夜未睡,主要是因为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有无数的记忆与情绪如cháo涌一般袭来,辗转到半夜仍然难以入睡,只好起床做些研究,以分散心情。
饭后,温雨新开始编织微调后的晚钟,之后将使用感受提交给巫马夕,巫马夕则根据这些感受进行下一步的改编,完成之后再交给温雨新实验。
一连数天,两人都在繁忙的意境改编中度过。
改编的进度不是很理想,主要是因为巫马夕无法亲自体验改编效果,听着温雨新的使用感受描述,总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导致有力使不上。
巫马夕也尝试过让温雨新亲自进行改编,但是很快就发现行不通。
温雨新的理论水平极其糟糕,也就比如意稍强,连一些简单的牵引干涉关系都计算不清楚,让她进行意境改编,那纯粹就是自杀。这似乎是富家小姐的通病,优裕的生活,总是容易磨灭人的上进心。反观家族落魄的简幽,理论水平就比她们要强出数个等级。
经过条,在字条中说过会回来,广尚生xìng豁达,而且向来擅长自我安慰,怎么会因为这短暂的分别就垮掉呢?
情之一字,确实难懂。
巫马夕叹了口气,将他扶至椅上,喂了点茶水下去,编织了一个木棉传香为他调理身体,折腾许久,广尚才悠悠醒了过来。
他目光奇怪地看着巫马夕,似乎不认识一般,许久,突然一拳打在巫马夕脸上,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看着巫马夕道:“兄弟,去***兄弟!”
“你发什么疯?”巫马夕冷冷地看着广尚。
“我发疯?我不该疯吗?”广尚笑得很凄惨,“如意不要你了,你就来挖我的墙角。还他妈说是兄弟!你还是人吗?”
巫马夕听到他说“如意”,心里痛了一下。他猜测广尚是看到了温雨新跟自己离开,而产生了误会,解释道:“温姑娘身体有病,跟我走是为了治病,等病好了就会回来找你。”
广尚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巫马夕的解释,神情依旧癫狂:“你知道我遇到雨新有多不容易吗?薇薇嫁给寻仙,我无话可说,我只能逃,像狗一样逃到西北来。雨新她就是我的阳光,遇到她我才能活了过来,你知道吗?”
广尚来西北,原来只是为了逃情伤。
巫马夕心中堵得难受,道:“广尚,温姑娘与我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这个骗子!”广尚满脸嘲讽地看着巫马夕,“你还想骗我什么?雨新都跟你走了,你还想骗我什么?你说自己叫丰元章,骗台老,骗如意,骗我们这些兄弟。你明明认识雨新,却装作不认识。骗子!如意不要你,因为你活该,因为你不配!你这个肮脏的骗子!”
巫马夕心中如被大锤击中,脸上的血sè瞬间便退尽了。
如意是他心口最脆弱的地方,这些rì子一直隐隐作痛。广尚从这个地方狠狠撕开他的伤口,又勾起他心底对于台老的愧疚。这如浪cháo般涌来的情绪,顿时令他无法承受。
他一脸苍白地站了许久,眼中的神采才渐渐恢复过来,如一头受伤的野狼,紧咬着牙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人流熙攘的大街,他步行在黑暗偏僻的路线,像是要将自己与世界隔绝。
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夜晚了,温雨新迎了上来。
巫马夕看着她那张微带cháo红的脸,眼中闪过一道邪恶而疯狂的光芒,随即又苦笑摇头,缓缓走进书房,闭着眼睛坐在书桌后边,突然流下两串泪来。
门外传来温雨新的敲门声。
巫马夕将眼泪狠狠擦去,将门拉开,不待温雨新说话,先开口道:“跟我走!”
“去哪?”温雨新疑惑地问道。
巫马夕没有回答,径直出门。
温雨新赶紧跟上。
两人很快回到了广尚住处,小楼的大门敞开着,屋里仍然凌乱,广尚却已不见了踪影。
巫马夕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开始等广尚回来。
温雨新在旁边站了一会,随即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屋子收拾干净了,广尚却仍然不见踪影。
温雨新给巫马夕倒了杯茶,坐在旁边陪巫马夕等着。
夜越来越深,外边行人越来越少,远处街市的嘈杂也越来越寂寥。
巫马夕突然睁开眼睛,向着门外走去。
温雨新一言不发地跟在后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鲁未了等人的住处,直接将门踹开闯了进去。
屋里只有卢永合在,手中拿着一本书,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闯入的两人。
巫马夕问道:“知道广尚去哪里了吗?”
“没在屋里吗?”
“废话!”
卢永合没在意他的无理,想了想道:“据吴兽说,广尚公子这几天经常去酒馆喝酒,喝得很凶,说不定是在那里。”
巫马夕道:“带路!”
卢永合不敢拒绝,收好手中书册,关上大门,带着两人向酒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