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宛郡郡守于虎口孤身诱敌,待敌尽入谷道,伏击之。歼敌骑兵全军五万余众,贼将雷虎为博射杀。
――《夏纪· 哀帝·天风十九年》
李遂现在头痛不已:行军开始,这段路就走的不顺。宛郡三面环山,形似一碗,是一个盆地,故名曰宛。李遂决定走相对平坦的平县――旧县――金汤一线,正是为了避开山地。可是偏偏是在这一块儿丘陵,往往会遇到麻烦,不是道路被水冲断,就是道中林木当道,往往还要派人清理道中,耽误了不少时间。
李遂思索半天:“此时刚刚入秋,水冲道断尚可解释,可道路屡屡为林木所阻却不正常。王博小儿这是妄想迟滞我军脚步,以待援军了!不行!”想到这里,他找来虎威寨的寨主雷虎:“雷寨主,如今行军太过缓慢,迟恐延误战机。如今只有分兵一途,你率领除中军以外的全部骑兵先至金汤城,围而不攻。宛郡军如今仅有五万,奈何你们不得!待大军一到,再行攻城!”
雷虎在盗匪中威望素重,所以由他来率领主要由盗匪组成的五万骑兵部队。外表虽然粗豪,实际上心细如发,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只要过了旧县就是一马平川,正是骑兵发挥所长之处,遂道:“在下谨遵先生令!”
雷虎自去领了骑兵当先向金汤城扑去。
这批骑兵由盗匪马贼构成,个个骑射娴熟,骁勇善战,一直被李遂引以为傲:“历代起事之人,起事之初谁有如此众多的骁骑?”正是凭着他们,李遂才能在攻城不克之时威慑城中驻军不敢出城追击,立于不败之地。
雷虎率五万骑兵一路所向披靡,沿路所驻敌军纷纷望风而逃,毕竟气势汹汹的五万骑兵不是好玩的。但雷虎一路还是小心翼翼,所到之处均是先派侦骑四下搜索。眼见就要过前面的虎口了,雷虎才略微喘了口气。他勒住马,挥手示意众骑停下,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决定待侦骑打探好前面的情况再作打算。虽然他也认为对方没有实力对付出击,不过小心无大错。
过了一会儿工夫,前面一骑跑了回来,雷虎见状,拍马迎了上去。侦骑送回令箭,雷虎核实无误,问道:“前面情况如何?其他侦骑目前情况如何?”这个骑兵恭谨的答道:“回雷头,前面虎口地势险要,有两座小山相夹而成,只有虎口一条谷道骑兵可行。不过兄弟们上山搜索了,并无异状。其他弟兄已经穿过虎口,向外继续搜索去了。特派小的回报!”
雷虎满意的点点头,对侦骑说道:“你且头前带路!”转头向传令兵道:“传令!全军快速穿过虎口,不得犹豫!”拍马紧随侦骑向虎口谷道行去。
待全部人马进入谷道之后,雷虎心头升起了沉重的不安:“若敌军掐断谷道,我们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忽像想起什么的样子,问那个传令兵:“你是哪位头领手下?怎么面生呀!”
传令兵恭敬回道:“小人原在李寨主手下办事,后来寨主攻洛时中矢身亡,才转到雷寨主麾下的。”雷虎也只是怀疑而已,见他面色如常,所说又与情况相吻合,算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只管快马前行。眼见离谷口还剩五百多米远,前行的侦骑一夹马腹,转眼已将雷虎落下百米之遥。雷虎大惊,慌向前追赶:“停下!你到底是何人?”伴随着他的这声大喝,山上箭矢檑木已经倾泻而下来,谷中骑兵为了躲避箭矢檑木,互相拥挤,场面愈加混乱。强大的五万骑兵塞在狭窄的谷道中,竟像没了头的苍蝇四处乱撞。雷虎顾不得懊恼,急忙大呼:“快冲出谷道!”
前面的侦骑此时距雷虎已经有四百多米了,闻雷虎呼声,猛地一拨马头,掣出弓箭,一声长笑:“雷将军好精明,差点被你拆穿了!不过今日就是你亡命之处,看箭!”
说时迟那时快,雷虎只觉一声尖啸,随后就是眼前一黑……
虽然雷虎阵亡,不过那声呼喝也算及时。剩下的骑兵已经拍马向谷口冲去。射杀雷虎的骑兵也不多待,迅速冲出了谷口,接着就是谷口处的山上倾泻下的石块、檑木将谷口封上了。而紧随而至,勉强冲出谷道的骑兵仅仅二百余人,还是个个带伤。当他们惊魂初定,却发现他们的命运并没有好到哪去,谷口外五千骑兵正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们……
当一切结束时,谷中已是一片修罗杀场,十里谷道中已分不清哪是马尸,哪是人血。而更多的是重伤的人在呻吟,马在悲嘶。
此时,尚是一身侦骑打扮的王博才按辔对跟前既兴奋又心惊的守备道:“全军打扫战场完毕后,撤回金汤城!”
守备不敢多说:“那重伤之贼?”
“这些大多是盗匪出身,个个手中沾过无辜的血,死不足惜。何况……慈不掌兵……一切处理干净!”
“下官明白。”守备点头应是,却没有注意转过脸的少年郡守脸上肌肉一阵抽搐……
此时的李遂还在叶县行进,他本是文人出身,此时在马上正被颠得难受。左梦溪匆匆纵马而至,脸上带着惊色:“先生,家父有急件到……”
“哦?”接过布帛,李遂展开一看,原本淡漠的脸色大变,“怎会如此……”一口鲜血涌出,栽下马去……
待李遂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只一夜间,李遂原本儒雅的脸已是形容枯槁、面色灰败。左梦溪还在一边解劝:“先生,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只不过一时大意,况且我们还有十万大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李遂缓缓摇头:“此次一败,胜利的天平已不再倾向于我。我虽尚有十万众,可惜六成老弱妇孺,对上宛郡,已无一丝胜算!”
长喘一口气,李遂续道:“我命不足惜,可叹这十万流民尽成路边白骨……”话未说完,两行热泪怆然而下。
左梦溪怔怔望着李遂,想说些什么,终是无语……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