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猎手樊赫辛抬起手头的弓弩,把头上的帽子轻轻往起顶了一公分。他开口说话,语气里充满骄傲与不屑:“你意思是说,四十几个人串成一串,好像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样,就不用担心雪地路滑、也不用担心狂风把自己吹跑,对吧?”
他再次回头望望这群他眼里的可怜虫,轻蔑笑着摇摇头:“你们大可以把前后两截绳子重新接起来。我的位置,就不用留了。我只需要一个人,一匹马,一张弩,来去自由。我自己的命,从来只靠我自己保管,犯不着拴在别人身上!”
巴希拉瞪起眼睛认真看他的时候,樊赫辛就把头扬的更高些。这个狂傲的猎手,其实并不很高,也不很壮,只是浑身洋溢着跟他体格不相符的超凡自信。
最后巴希拉只好无奈叹口气,冲他说道:“好吧。既然我们只是盟友关系,你的决定,我不能『插』手太多。但愿你会平安无事。”
等族长转回身想要命令其他人把绳子重新接好的时候,发现另一个人也把自己解开、从队伍中间走出。那是身背倚天剑的索隆。还在山下的时候,他就固执的拒绝了其他人好心赠送的保暖皮衣,身上除了两天的干粮以外,什么多余东西都没带。其他人身上全都裹得严严实实,除了“死人”科摩以外,只剩下他一个,还是平常打扮:青布包头,牛仔上衣,『裸』『露』着两条光光的手臂,右手的吓人诅咒袒在外面。穿的这么少走在风雪里,他一直都神态自若,简直跟科摩一样,身体的感觉器官仿佛都失灵了似的。
索隆踩着厚厚的雪,站到樊赫辛身边,两人对望着微笑一下。他转头面向族长,用低哑略带磁『性』的声音说着:“哟,你们可以空出两段多余的绳子了。”
族长巴希拉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匆匆指挥其余的人接好绳索、准备继续赶路。宅男身旁的刺猬站起身,在狂风中收紧衣领,不满的嘟囔着:“那两个家伙,就知道『乱』出风头。不知死活……”
宅男打心眼里佩服他们的勇气。不过身在这么险恶的地方,果然还是保险点行动会比较好。
临走的时候,小男孩莫格里远远望着自己朋友拉玛被狼人叼走的方向,久久不忍心离开。最后还是父亲忍痛强行把他拉走。
柳金还是坐在“风行”背上,樊赫辛跟索隆左右护持着她。没有了猎犬指引追踪方向,雪山这么大,谁都知道这样走下去只是漫无目的。可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在原地干等。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了。
渐渐走下去,马背上的柳金开始犯困,头一点一点打着瞌睡。她怀里的海雯猫发现了,从她皮衣领口钻出来,伸出爪子左右轻轻打着她脸颊,把她打醒:“不许睡觉!万一摔下去怎么办?当心把我也摔到!”
柳金『迷』『迷』糊糊的,分辩说:“妈……不会的。”可接下去眼皮还是沉重的睁不开。海雯猫生气了:“你这样,还不如自己下地走路!”忽然张开小嘴、用尖利牙齿在柳金下巴上小心的轻轻咬一口。丝丝疼痛刺激柳金的神经,她振奋了一点,抬起头四下张望:“到哪儿了?是不是快到了?”
索隆走在她旁边,半是调笑的说:“嗯,就快到了。等到了以后你再安心好好睡!”
可现在柳金是清醒的。她皱眉说:“睡什么呀!要是找到了,不是该战斗么?嗯,肯定会战斗的!妥妥儿的。”
他们两人的说话就在樊赫辛耳边,并没被他放在心上。猎手一边走着,一边用自己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四下扫视。哪怕一点点的风吹雪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虽然刚才那只白狼人已经被『射』伤,再回头袭击人们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不过么,天晓得这一路走过去还会遇到多少危机。如果狼人们真是要在这里聚会,接下来恐怕会有许多硬仗要打。
“风行”的耳朵转了两下,忽然脚下停住不动,眼睛瞪大了,头也连连摇着,往左后方不停摆动。樊赫辛警觉起来,猛的回头扫视,就看见远处雪地上有一小团黑『色』影子在晃动。却反而是从队伍的侧后方爬上来。也幸好是这样,我方居高临下,对方一时没发现头顶上居然有这么多人在赶路。
樊赫辛赶忙连连打着手势,示意另一边的队伍伏底隐藏。下方爬上来的影子身份不明,这种时候预先小心谨慎一点点,说不定就能保护很多人的生命安全。索隆把柳金从马背上抱下来。樊赫辛轻拍着“风行”颈项,然后居然连它这匹马也蜷起四蹄、卧在雪地里。樊赫辛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白布,蒙在它背上。
四十多人的队伍,齐齐匍匐在雪地上,望着来路。幸亏中间正好隔着一道雪峰的棱角,从上往下能清楚看清来人的行动,而从下往上则只能看到连绵起伏的雪线,跟零星一些从雪堆里冒出头的低矮野草。
那一小团黑影近了,渐渐看清是前后左右四个身形,紧密挨着,中间还抬着一尊圆形的器皿。再靠近一些,人们看清,那分明是四头尖嘴长腿、浑身灰『毛』的狼人。它们手上抬的,是一具黑『色』水缸似的东西,紧密封着口,四边好像还贴了黄『色』绘着诡异符文的封条。
宅男一下子想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鼹族洞里面,那个大嗓门的鼹鼠人嘴里嚷的,“封在密封缸里的穆勒”这句话。难道说……穆勒可能会在里面?
宅男伏在原地,不敢『乱』动。于是他轻轻打着响指,总算吸引到前边三人的注意。他望着柳金,指指那几个狼人,手里比划着水缸的形状。柳金似乎懂了,悄悄凑在猎手跟剑士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但愿真能引起他们注意才好。
狼人们继续沿着山坡爬上来,行踪诡秘,嘴里哈哧哈哧喘着粗气。奔到一丛高大的雪松树底下,那里有一处隆起的雪丘。狼人们放下密封缸,四处打望,好像跟谁约定好要在这里见面。
果然,它们刚停下不久,雪丘另一边就有了动静。一个雪白的身影,抖开身上积落的碎雪,从松树后绕出来。右脚还一瘸一拐的,肩上『插』的那支弩箭反『射』着耀眼雪光。正是樊赫辛『射』伤的那只白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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