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续)
作者:李新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738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70m矿区领导办公室

白书记:“张义!赶快给上面报告,就说……。不行不行!算了算了!”他进办公室,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颤颤巍巍地看着厂办主任。

胡矿长:“小马!快把我的车加满油,开到办公楼前,我取点东西就下来。”他跨入工厂大门口,白着个脸,边往家走,边吩咐司机。

工会付主席:“喂!市政府值班室吗?我是……。”

白书记厉声:“你干啥呀你?尽给我捅篓子,还不放下!”

工会付主席刚拨通电话,白书记进来,急忙伸手一把抢过话筒,另一只手压住话机。

付主席嘟哝着:“我们不报告,其他单位也会向上报告的,还不如……。”

白书记:“谁要报告谁报告去,你以为这事蛮光彩呀!”

白书记下楼,开台专车,独自连夜直奔市政府。

71楚云市燕岭大道

凌晨,沉睡的楚云市上空,凛冽的寒风夹带着零星碎雪呼呼地刮着。宽阔的燕翎大道两旁,一叶无挂的梧桐被吹得呜呜直叫,飘零的碎雪尚未着地便被阵风掠走。淡淡地浅黄色路灯罩在大道上。寂静的街市,偶尔有一二夜行车疾驶而去,刺耳的发动机声撕破夜空,很快又恢复了袭人的宁静。深夜燕翎大道显得特别的宽、特别的长。

大道距市中心20余公里,一个名叫云塘的地方,一辆超长“东风”牌货车很不自然地翻在这里,四个轮子朝天,斜卧在大道中央。一条四车道的路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车祸周围成片殷红殷红的血,从驾驶室一直拖到车尾,隆冬的夜晚,寒风料峭,那殷红的鲜血已构成了一层薄的冰,冰层中散落的玻璃碎片,在路灯光的照衬下闪烁着微光。油箱还在断断续续地滴着汽油。

事发现场,有几名交警的人影在晃动。

现场两头50余米处,各刷着两道粗大的白灰杠杠,作为警界线,树着两块“禁止通行”黄底红字警示牌。南北两端两名警察,各执一面小红旗,不断跺着冻得冰凉的脚。南端的警察,穿着一件半旧的黄色军大衣,戴着一双白手套,拿着一台步话机。表情凝重、严肃、紧张。他时常择换地形,严密注视着南面方向的动静。手上对讲机“喳……”地响着,里面重复:“你现在的位置?”“是否发现目标?”

警官拿起对讲机:“我在云塘,暂未发现目标,我在严密注视,有情况我会及时报告,请首长放心!”

负责现场勘测的另外两名交警,背着风向,竖起大衣领,为面部颈部遮挡寒风,叉着手并排站在道旁,轻声交谈。半截皮尺从一名交警的袖中溜了下来,随着晨风飘摆。他们边聊边晃着身子踏着步,藉此增加热量。

72楚云市政府办公厅会议室

东方渐渐发白,三楼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副秘书长江枫和衣斜躺在会议室沙发上睡着了,轻轻地打着呼噜,手中一叠材料纸散落在沙发上。

清理办公楼卫生的两名女服务员来到会议室,她俩开门,发现熟睡中的江副秘书长,不敢惊动。两人对视一瞬,蹑手蹑脚关上灯,准备先离去。

江枫醒了。

一服务员忙道歉说:“秘书长,对不起,把您吵醒了!”

江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并不责怪她们,伸开双手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没关系,反正我也要开始工作了。几点了?”

服务员看了他后面墙上的挂钟:“六点十分啦!”

江枫精神一振,随口:“啊!应该快到了!”边说边端起一杯剩茶。

服务员机灵地走过来:“要不要给您添点儿热的?”

江枫打了下手势:“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您别客气!”说完,干活去了。

江枫喝了口剩茶,心中凉透了,冷不丁打了个激凌。他靠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茶杯,凝视着昨晚市政府紧急会议上,市长主持会议时端坐的那张沙发――――

(闪回)市长毫无表情,一个劲地抽烟。分坐在市长两边的副市长,秘书长副秘书长们也显得十分严肃。

参加会议的单位和部门主要负责人,徐徐走进会议室,一免往日相互客套的热情,各自选准了自己的位置,默默地坐下,气氛如兵临城下。

市长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饿烟,有的只抽了几口就把它给掐了,又换一根点燃接着抽,夹烟的手微微颤抖。除了偶尔侧过脸,和紧挨着在自己身边的秘书长,低声说上一两句话,就是抽烟、打哈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正面的墙。

秘书长手上拿着份《通知》名单,他清了下嗓子:“现在清点人数:公安局、交警总队、地矿局、煤炭厅……。”

下面一一回答:“来了!”

市长木着脸,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似听非听,对到会的各单位负责人,连看也懒得看一眼,神情一直黯然,脸色阴沉沉的。

与会人员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人们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市长、副市长。

几个副市长的表情由严肃到轻松,个别副市长的眼角还隐隐流露一丝笑意。

秘书长对市长:“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市长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一下,轻轻点头:“嗯!开始吧!”话音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

秘书长宣布:“现在开会!”

73通向楚云市的公路上夜

夜幕中,数十辆公交车在行进,几十支车灯闪烁,汽车发动机声震荡广阔的原野。

74楚云市政府办公楼会议室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秘书长:“工人们暗中串连,广泛联络,很短时间,迅速将几大厂矿连在一起,如此重大行动,我们的领导干部一无所知,甚至还在酒桌上猜测拳行令。当他们闻信赶到现场,一切都晚了。”

秘书长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市长,断然打住“情况就是这样”

市长:“是啊!这些个领导干部,自以为天高皇帝远,奈何不了他们啦!这下好了!祸水东流,来到我们的鼻子低下啦!”

他抽了口烟,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向烟灰缸里弹了弹:“根据有关文件规定,哪个地方出现不安定事件,首先要追究第一责任人的责任。作为楚云市首席长官的我,当然是第一责任人。”

几个副市长面带喜色,低着头偷着乐。

市长:“几千人的集体‘请愿’,实属罕见,其影响之大,足以引起国际上的注意。据报,已经有几个国家的情报部门,通过电台在渲染这件事,你看快不快?”

秘书长:“我动敌知啊!敌中有我,我中也有敌呀!”

市长:“几十台公交车,几千人向市政府进发,声势浩大,怎么瞒得了敌特电台呢?正所谓‘车辚辚,马啸啸,尘土飞扬不见天哪。’眼看至少要见诸《内参》的大事,势必成为爆炸性新闻。楚云真要出丑闻了,如此重大的事件,必然将我们楚云推向世界。”

会场发出笑声。

市长:“看来沿途劝返是没有什么可能了!一旦进城,工作更复杂,如果他们和城里一些下岗工人串连起来,那就不是几千人的问题了,交警队来人没有?”

答:“来了!”

市长:“路障设置得怎么样啦?”

答:“用一辆超长东风车横在云塘路口了。”

市长:“要掀翻!”

答:“掀翻了,还倒了一桶新鲜猪血哩!”

“哈哈哈”有人放声笑。

市长发火:“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这个时候亏你们还笑得出。”他喝了口水,调整了一下情绪,咳嗽一声:“咳!遣返工作量大,面广,难度非同一般,又迫近年关,离春节只有七八天了。大家要过好年,这些人也要让他们过好年哪!如果处理不好,不仅在座的谁也别想过好年,而且后果是极为严重的。”

副市长游之对旁边一个同僚轻声嘀咕:“市长这个年是止定过不好的罗!也不是斩立决,更不会株连九族,大不了把他挪挪地方行了!不过,他死人也不会把这话说出口的呀!”

“切!”那伙计笑笑,低着头好象在做记录。

秘书长:“他们相当于一个师的人,进饭店、商场,冲进机关静座等,各种可能都会有。难道你还向他们开枪不成?”

市长:“是啊!我说后果严重,是说还有很多事情我们意想不到,因―此,我们务必高―度重视,动员一―切力量,采取一―切措施,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果断、妥善处理好这一突发事件。”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表情苦涩难受,严肃、凝重、惆怅。

与会人员中,有的给他送去一瞬同情的眼光。

一位副市长流露出一种超然的快意,他在放二郎上的笔记本里写道―

特写:“快没戏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游副市长瞅了一眼有些颤栗的市长,头往沙发上一靠,轻轻戏谑道:“可恼呀!真真可呀―脑!”

身边另一位副市长听了,低头微笑。

市长缓缓地:“负面影响大唷!怎么办?不能不管哪!”他望了望分管群众工作的副秘书长江枫,说:“老江,你谈谈看,具体怎么落实?”

江枫点了点头,坚定地:“第一步,必须争取拦截成功,决不能让大队人马进城!”

“对!御敌于国门之外!”游副市长高声接道。

会场发出“嗤嗤”地笑了。

市长:“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不要乱讲。甚么‘御敌于国门之外’,简直乱弹琴!”瞪了游副市长一眼。

游副市长见市长不给他面子,脸涮地红了。他斜了市长一眼,低着头在笔记本上乱划,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市长:“老江你继续说吧!”

江枫:“我刚才拟了一个应急方案,不知道行不?”

市长:“嗬!真快呀!应急方案就出来了,不愧是我们市政府的笔杆了,好、好!”市长脸上露出了笑容,但马上又收回去了。

天完全大亮了。

江枫看了一遍昨晚在会上宣讲的“应急方案”,又拿出那份《明传电报》

特写:“四个单位约四千余名职工,分乘四十六台公交车,扯着标语、横幅,声言要到市政府请愿。于下午7时从方岗出发……。”

江枫看着看着,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6点30分了,拿起电话―

“喂!交警总队值班室吗?我是江枫,请立即转告你们总队长,方岗集体上访的队伍快要到了,人员必须迅速到位。”

“喂!老代吗?我是江枫。”

代宇庭:“噢噢,江秘书长,我是代宇庭,您、您有什么指示?”

江枫:“那边的人快到了,准备得怎么样啦?”

代宇庭:“请首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政府领导的希望,牢记市长提出的‘三个一切’,我老代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政府交给的这个任务完成好,否则,领导可以撤我的职、罢我的官……。”

江枫:“从方岗到楚云300多公里,途中有三个渡口,从摆渡到集结,至少得12个小时。估计还有个把钟头将到达楚云。你要从市内交通、路障设置、食宿、疏导,及可能发生的冲突全面考虑。你是代表市政府的工作组长,你赶紧到临时指挥部去,组织人员,坚守一线,及时报告!”

江枫放下电话,心情显得不安,看着斜对面,昨晚朝旭坐的位置发愣―

(化入)朝旭敏捷、果断的形象浮现在他眼前。(化出)

(闪回)市政府紧急会议。

(画外音)代宇庭在处理这次群众集体“请愿”工作中,地位举足轻重,群工部工作性质决定了他这位部长,必定成为市政府劝返工作核心人物,别看他级别不高,代表的却是市政府。这个“钦定”的、“统帅”般的头衔,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20多个单位参加的、阵容庞大的工作组,由他组织指挥。他将一显身手、大出风头的机会到了。

会上。

江枫宣布:“市长提名,代宇庭同志为楚云市人民政府遣返工作组组长。”

代宇庭感激的眼光看了一眼方格明,方也朝他微笑。代宇庭随之抬起左手摸了一把脸,很随和地略略起身,向与会人员点头示意。他用两眼的觎光,扫视会场一周,各单位负责人,都用敬羡的眼神看着他,代宇庭感到一种不曾有过的满足。

江枫:“同志们,这次遣返工作关系重大,参加遣返工作组的同志中,有不少是厅长、副厅长,代宇庭同志是位正处级部长,可他代表的是市政府―”

市长:“他可以代表我――!”粗声粗气,不容置疑。

江枫:“要服从代宇庭同志的统一指挥,同心协力,全力以赴完成好这次市政府交给的任务。”

人们向代宇庭投下希冀的目光,代宇庭笑着扫视全场。

朝旭坐到会议室后排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低着头做记录。

江枫在宣布这一决定前,搜寻的眼光看到了朝旭。

75楚云市政府办公大楼

江枫回到自己办公室,等待“前方”的消息。

朝旭的影子在江枫脑海里晃现。

时钟指到7点40分,办公室电话铃响了。

江枫迅即拿话筒:“到了吗?”

交警队长:“到了!有多少台车暂不清楚,我已派人到前面去清查,具体数字15分钟以后再向您报告。”

江枫:“代宇庭同志现在的位置知道吗?”

交警队长:“应该在空招,他没报告您吗?”

江枫:“嗯!”了一声,放下电话。

76楚云市燕岭大道

大街上警笛乱鸣,象是发生了火警。

几台警车开道,两台“解放”牌汽车,载着数十名武警战士沿着燕翎大道向南疾驶而去。大道两边人们好奇的目光,谁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77楚云市郊区云塘

几十台公交车相继在这里停下,距“车祸”现场白灰警界线外,数十名荷枪武警战士,从北面跑步到警界线前,从二字队形摆开,横在大道,挡住车队去路。

“车祸”现场,几名交警不慌不忙,煞有其事的拉皮尺,量距离,绕着车身走过来,看过去,处理“车祸”事故。

围观的人群,有的看看后面挡住的车队,再看交警的神情,在疑惑、猜测、嘲笑。

一年轻男子:“行了,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什么鬼车祸,纯粹是骗人的把戏。设障碍,挡上访的车队才是真的。”

一男子讽刺地:“哼!还血糊血海哩!现在官府搞假,内行得很。”说完,转身钻进了人群。

一老头:“我们就住在这里,为什么谁都不晓得这里发生了车祸?真可笑。”

一妇女直截了当地:“这件事只有我最清楚,这台车是我看着他们掀翻的,这么多的人血,那还得了,倒的是一桶猪血呢!”

旁人:“真的呀?糟蹋一桶好猪血唷!哈哈哈……。”

那妇女:“我当时还以为是要拍电视呢!”

“哈哈哈……。”

几名交警也跟着笑。

人们议论纷纷,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小石子,“当”的一声砸在车头上。

几名交警一惊,抬头四下搜索,没发现人,一个交警解释说:“不这样做,怎么办?难道让他们都涌到城里去?”说完,看着围观群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拾皮尺等物,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也走进了人群。

“是的,不采取这个措施,又有什么办法?这么庞大的车队进城咋办?让他们涌进市内,整个秩序会乱成什么样子?”人们议论着。

云塘是进城的必经之道,这里耸立着各市、县,工矿企业办事处、招待所、接待站。

“请愿”车队已陆续集结完毕。从“车祸”现场到车队末端,首尾相距近一公里多远,其间也夹着进退两难的社会车辆。第一台车停在最前面,被武警挡住。东风车还横在那里,司机只好等待,侧着头,疲倦地伏在方向盘上似睡非睡。

人越聚越多,前面几台车被围观的人群包围着。

工作组几十名劝返干部赶到了现场,开始工作。

代宇庭没有出现,他呆到离现场约一华里的临时指挥部―空军招待所。

街道两旁围观、看热闹的人,这里,你先照顾一下,市委领导还交给我几个大事没落实,我先去处理,有什么事情,你打我的电话。”

张副局长:“好――!我们代部长是专管大事的,这桩小事,由我张某代劳行了。不过,重要事还是要向您请示的啊!”

代宇庭:“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80楚云市燕岭大道云塘段

燕翎大道又恢复了正常通行,南来北往的车辆行人,川流不息,店门大开,叫卖声不断……。

81楚云市政府办公大楼江枫办公室

江枫办公室窗明几净,桌上一部电话机,一个陶瓷茶缸和一个文件夹。一对沙发间茶几上,放置一个插着布质玫瑰的釉下彩褐色花瓶,乳白色的文件柜里,书刊文件井井有条。

江枫听代宇庭汇报情况后,说:“老代呀!道路是通了,多少带有一些强制性,工作才刚刚开始,绝不可掉以轻心啦!什么时候将这几千人安全遣返,我们什么时候才可睡个安稳觉。未可乐观,更艰苦细致的工作还在后面哪!”

代宇庭显得反感,眉头一皱,但马上又点头赞同:“您说得对,您说得对,我会尽最大努力做好工作的,放心好了”。

代宇庭从江枫那里出来,赌气往市长办公室走去。

82市长办公室

市长见代宇庭来到办公室门口,象见到了救星一样:“老代,老代,来来来!我就是要听听你谈情况。”对其他来请示汇报的人:“你们先让一下位,到会客室稍等。”

几个干部只好到外间会客室去了。

代宇庭:“市长很忙,我只简单地报告一下,现在车辆、人员已经全部安顿下来了……。”很谦逊地站着说话。

市长:“行啊你,老代――!”高兴的赞扬着,“坐,坐!下步怎么做?给我讲讲。”

代宇庭本来就没有下一步的考虑,听到市长发问,猛然想起江枫刚才对自己说的话―“道路是通了,多少带有一些强制性。工作才……”刚说到这里。

江枫拿着一份《传真电报》进来,他看了眼代宇庭,意思是“你怎么还在这里?”

代宇庭脸涮的一下红了,赶紧给市长打个招呼:“市长,您没其他事的话,我走了!”退了出去。

市长:“好吧!”接过江枫送来的材料,边翻边说出这两个字,再也没看代宇庭。

代宇庭从办公楼出来,站在单车棚,看着市长办公室,轻声发牢骚:“哼!关我个屁事,谁愿干谁干去呗!我才懒得给你们去卖命呢!不闹他个天翻地覆,你们不晓得厉害。”嘀咕着,骑上单车走了。

83楚云市紫英宾馆一翦梅豪华包厢

美酒飘香,代宇庭笑逐颜开,在一位副县长陪同下,和一姑娘喝酒。

姑娘嗲声嗲气:“代部长不许耍狡,人家的酒都干了,您还没干呢!”她右臂撑在代宇庭肩上,左手把酒杯倒立,在代宇庭的鼻子底下,晃来晃去。

副县长:“对!这个交杯酒,代部长一定要喝,喝完再来干一个大交杯!”

代宇庭笑咪咪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左手牵着小姐的右手,端杯的右手从小姐的颈后挽过去,这小姐也照此办理,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干杯。

副县长和那姑娘轮番敬酒。

代宇庭来者不拒。

副县长:“代部长身为大兵团作战的统帅,大人大量,来来来,再干一杯!”

代宇庭:“不、不是我、我吹牛,市长点名叫我代某为头,我、我手下几十个厅局、局级干部,都由我指挥,他、他们都要听、听我的。”舌头发硬,眼直勾勾看着身边姑娘。

副县长:“那是当然,只有代部长您,才能有资格担当此任。”迎逢着,斜了代身边姑娘一眼。

代宇庭用左手抹了一把脸,瞪大眼睛,斜着头把端酒的右手伸得直直的,站了起来,对副县长:“还、还有五千多群众,等我去调、调动、安排,五、五千多哇!”代宇庭左手抬起,伸出五指晃了晃,一口又喝了一杯,靠在椅子上,头搭在那姑娘的肩上“

副县长:“要不怎么说,您是大兵团作战的统帅呢!”说完,还要斟酒。

代宇庭把左手向上挥了挥说:“不,不行了,我要休息了。”向上挥的左手随着话音“啪”地一声,重重地掉在桌上,震得碗碟“砰砰”作响。

副县长向小姐使个眼色:“你扶代老板回房休息去!”

小姐点头:“好!”

副县长:“侍奉好噢!本官重重有赏!”

小姐连连点头:“嗳,嗳!这我知道!”

84空军招待所遣返工作指挥部

一楼服务员几次上楼叫代宇庭接电话,指挥部空无一人。

服务员跑步下到一楼,拿起电话:“喂!代部长不在,指挥部没人啦!”

张副局长的车,开到空军招待所楼下,他和一干部上楼,却没看到代宇庭,生气地说:

“***!指挥部没一个人,姓代的办公室,电话打烂也无人接。这么多事情要汇报,要处理。”

随他上楼的干部说:“那他到哪儿去了呢!”

张副局长:“鬼知道!大家心急如焚,在呼叫、埋怨、谩骂。他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行!我得向江秘书长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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