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营救1
第一百八十一章营救1
被冯良玉用枪指着脑门,特别卫队领头那人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可以离开,但他必须跟我走。 ”那人指着沈子清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带走特反部队的人。”门口突然有人应道。众人扭过头去,只见门正中站着一个三十许军官,由军服看是个上校,随着他的话音,六个特殊的黑色军装士兵已然出现在厅内,分别占据了不同的方位,同样持枪以对,这些人静默得像天生的哑巴,他们身上和冯良玉一样都带着杀气。
特别卫队领头的那人看了一眼万旭,然后道:“我是什么东西轮不到你来问,袭击总首家属,有刺杀嫌疑,这人我们要带走调查。”言语间已有退让的意思,将冯良玉排除在外。
那上校走近前来:“现在就想扣帽子吗?他们有什么罪,不是你上下嘴唇一碰就可以判定,就算是他们有罪,也有军法处置。”
特别卫队领头那人不停地看万旭,万旭却视而不见,特别卫队的人想强硬却也强硬不起来,只好静默以对。而那个上校也不作过多的动作,明显是来搅局的。
一时间,两方的人持枪对峙起来。
两方对峙没多久,楼外突警笛响声大作,顷刻间,十多名警察已然冲进了厅内。
领头的警察似乎早就知道厅内的场面一样,对两方的人视而不见,直接高声道:“将打架斗殴的人都带回警局调查。”那领头的警察喊了半天,也未见动作,好像只是自己喊着玩的。那上校和特别卫队的人也不理会他。
一时之间,场面居然有些诡异。
冯良玉的电话便在此时响了起来,巧的是,万旭的电话也在此时响起,两人同时接起电话,都是听了电话之后放下就默然不语。
那个领头的警察此时又喊道:“把打架斗殴的人都带回警局。”这人说着,自己走上前去,向冯良玉和万旭、沈子清做了一个请的姿式,冯良玉率先走了出去,然后是万旭。
沈子清紧随其后,心里不停盘算,这种局面应该是何丙纯特反部队和万旭的特别卫队妥协的结果,暂时把自己和万旭的事当做一般的打架斗殴放在警察系统搁置,剩下的事应该是双方各显神通了,万旭会通过各种手段关系把自己送进牢里,而心向自己的人也会动用各种手段保全自己,这件事现在闹大,万旭不会太过明目张胆,只能是先把自己弄进去,待事情稍稍平息后再慢慢对付自己,但无论怎么样,自己这次怕是都要被关上一段时间了。毕竟是自己伤人在先。
沈子清极为沉静地随着那些警察走了。
沈子清走出浪狐总部厅门口时,正看见钱平带着几个人在门口向这边张望,沈子清意味深长地看了钱平一眼,然后向钱平笑了笑。钱平吓得一缩脖子,刚才他还叫嚣沈子清若是出了这厅门他就改姓,但当他看到沈子清痛殴万旭的时候,差点当场尿了裤子,钱平熟知京师公子哥的圈子,自然知道万旭,他曾几次要靠上万旭,但却没有机会,现在沈子清痛殴了万旭以后,居然两方持枪相对,钱平一直在一边观瞧,越瞧便越是脑后冒凉风,如果刚才对上沈子清的是自己……
钱平越想越是心悸,他可没有特别卫队保护,那是总首家属才能享受的待遇。
直到沈子清上车,随那些警察离开时,钱平仍在流汗,身边的几个人见钱平浑身发抖,都默不做声。突然有人在钱平背后道:“你不是要改姓吗?”
钱平回过头去,只见身后一个柔柔媚媚的女子正看着自己。
钱平原本被揭短是要发怒的,但看着这个女子怒火就变成了欲火。刚刚还被沈子清吓得神不守舍,此时却又被这个柔柔媚媚的女子弄得有些色心难奈,上前便道:“小姐,话可不能乱讲,看你这么美丽的份上,你只要陪我喝上一杯,我就原谅你了。”
“是吗,那我要多谢钱公子宽宏大量。”柔媚的女子说着,凑近钱平,钱平正笑着欲再调笑这美女几句,那个柔媚的女子却突然闪电般伸手锁住了他的喉咙,按住他的头向前一带,钱平一个狗抢屎趴在了地上,钱平带来的那些人见钱平挨打,冲过来还未到女子的身边,那个柔媚的女子几脚踢出,几个人全部踹飞。
“凭你们几个货也想打我主人主意。”
踹飞了钱平的自然是布依依了,布依依一直忙于组建情报网络,早在钱平找沈子清麻烦时,沈子清就通知了布依依。沈子清打了万旭之后,同样给布依依也下了一些指令。布依依出现在此处,沈子清是做了事情不能善了的最坏打算,布依依教训钱平不过是顺手为之,也是为了泄气,如果不是沈子清不许她轻举妄动,布依依这一刻早已飞刀杀人了。
布依依教训了钱平,心里略略舒服了一些,到了地下车库之内,取出沈子清的车,然后掇起嘴唇,向着周边“吱吱”了几声,几只老鼠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爬进了车内。
布依依等那几只老鼠爬入车内后,发动车子,对着刚刚押走沈子清的车便追了过去,布依依揭开方向盘下一处挡板,一个巴掌大小的屏幕露了出来,上面清晰显示着押走沈子清车的行进路线。布依依也不着急,远远吊着。直到看着那车驶入警局之内,布依依但把车停在了警局最近的一处停车场内,然后在车里一动不动,静待沈子清的命令。
……
事实正如沈子清料想的那样,把沈子清伤人的事件转到了警局,是两方妥协的结果。
沈子清先是被问了话,叙述了事件具体经过,沈子清也未否认什么,直接便承认了殴打万旭的事实,被问及殴打万旭的原因时,沈子清直接便道:“我打他的原因有三个:第一他在顺城开车差点把我撞死,事后逃逸,第二,他在布齐派人杀我,差点让我丧命,第三,他用卑鄙的手段指使人污陷了我的妹妹,逼得我妹妹退学。”
沈子清说过,就再不说话。
做讯问的那个警察脸色惊诧,听得心惊肉跳,连细问都不敢,草草地记下了事件经过和沈子清的口供,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如今各方的人都在沈子清的身上角力,大戏正在上演,警局的人对沈子清这个烫手山芋也只是例行的一切程序,没有任何偏倚,审问过后,便把沈子清单独关进了一间临时拘留的屋子,然后便不闻不问,静等上边的批复。
冯良玉和万旭自然是问过话后便放了。
……
国务副相冯知春家内。
冯良玉刚刚一进家门,就被冯知春一声厉喝:“你还敢回来吗?”
冯良玉低着头,一言不发,冯母在一边道:“儿子长年不回来一次,回来就没见过你有好脸色。”
冯知春正一肚子火,闻言更加怒不可遏:“慈母多败儿,都是你给惯的,现在倒长出息了,敢对他老子耍心眼逼宫了。”
冯母被冯知春的莫名邪火激起了脾气:“你嚷嚷什么,我什么时候惯过儿子了,儿子从军校毕业到现在,成了上校,当年你在儿子这个岁数还不是一个小破科长。我惯儿子要是有现在的成就,我天天惯着。”
冯知春冷声道:“一个上校,你显什么显,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京师这些人家的子弟,比他强的多得是。”
冯母气道:“你还是一国副相呐,说话都没长脑子,儿子参军到今天借过你一点力吗,他不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有了今天的成就吗,你看看京里这几家,他们是比我儿子职位高,但他们哪个是凭自己不靠老子上去的,你要是能挑出一个凭真本事超过我儿子的,我今天就跟你认错,你要找不出来就给我一边凉快去。”
冯知春被老婆说得哑口无言,他虽贵为一国副相,但在老婆面前却没什么地位。但这心里憋着一股火却发不出去,冷着脸问冯良玉:“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被冯母一搅和,冯知春的怒气稍减,话语间虽然仍是语气不善,但音调却降了几度。
冯良玉道:“这件事不只是我的事,还是整个特反部队的事,何将军会出面。”
冯知春却久久低头不语,半晌才道:“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姓沈的小子还有何将军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你把这个小子领进家门那一刻我就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他拿了一堆东西给我,不会毫无所求。”
冯良玉低声道:“沈子清想和你说,但是你不给他机会,这件事我没权力和你说,只有何将军和沈子清才有权力对别人说。至于他给你那些材料,没有什么所求的,他是觉得和我是兄弟,所以才会把那些东西给你。”
啪地一声,冯知春直接拍了桌子:“兄弟比你老子还重要吗,为了你的兄弟,你要把你老子架到火上烤?现在居然还要对我保密,你保密什么,他何丙纯有能耐就不要来找我。”
冯良玉被冯知春一拍桌子弄得身子一抖,饶是他身经百战,死人堆里打滚,但对上了自己的老子,小时候便形成的积威之下恐惧之心依然发作。
冯母见冯知春声音又大了起来,又给儿子帮腔了:“兄弟是兄弟,老子是老子,他兄弟能为他两肋插刀,命都不要,他老子只会在家里端架子,吆五喝六,儿子这些年全靠兄弟活着了,靠你这个老子,命都没有了。”冯母这次的声音十分大,几乎全部火气都发了出来,冯良玉这些年一直在外,很少同家里说起自己部队之事,但冯母旁敲侧击,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而且不经意脱衣露出的伤疤也会让她心惊胆颤,冯母一直不说,并不代表她什么事都不知道,冯母也不只一次要求冯知春动用一下关系,把儿子调在身边,原来上次儿子是能调到京里任职的,但是冯知春不肯从中使力,最后冯良玉仍留在了特反部队。冯母为此事一直有着怨气,这时候全都发泄了出来。
冯良玉的境况,冯知春也是心知肚明,嘴上不说,但一直心里觉得对儿子有亏欠,此时被冯母当成了出气筒,冯知春也不出声了。而且见冯良玉在自己面前如此老实任自己打骂,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一些,说到底,冯知春心里对这个儿子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一向瞧不起万旭这类的公子哥儿,好在儿子还算给他长脸。
等冯母发泄够了,冯知春才对冯母道:“你只知道在这里叨着歪理,殊不知这次的事件一个处理不好,会引发的连索反应。”又对冯良玉道:“你这些日子老老实实在家,不许插手此事。”
冯知春刚刚告诫过冯良玉,就听警卫敲门报告:“首长,何丙纯将军来访。”
冯知春瞪了冯良玉一眼:“你不是要对我保密吗?现在他何丙纯还不是主动跑来告诉我。”
冯母却瞪了冯知春一眼:“你牛个什么,还不敢紧去迎何将军。”
……
何丙纯一进冯家客厅,瞧了冯良玉一眼:“刚挨过骂吧。”
冯良玉有些尴尬地笑笑,冯知春道:“这个小混蛋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给何将军添麻烦了。”
何丙纯却笑道:“有什么麻烦,我本身就够麻烦的,多他一个麻烦也没什么大不了,总好做做缩头乌龟,躲在后边掰着手指头算计。”何丙纯没有指名道姓,但含沙射影地却把矛头对准了冯知春。冯知春对这个炮筒子将军也没办法,只好装作没听见。
落座之后,冯母为何丙纯倒上茶茗,冯知春慢道:“何将军平日很少出门,今天能到我家来,我感到很荣幸。”
“荣幸就不必了,你大概算好了我会来找你吧。”
“何将军还是那个脾气啊,我又不是诸葛,怎么会知道。”
何丙纯看着冯知春半晌,直盯得冯知春有些不自在,才道:“原来我看着你还顺眼些,没想到也和那群玩艺儿是一个德性,你真以为我是来找你的。”何丙纯有些不屑地道:“凭他们想动特反部队,还差了点,姓沈的小子不过是在监里多呆上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
何丙纯贬损了冯知春,然后站起身子,突然向冯良玉道:“上校冯良玉。”
冯良玉条件反射一般,在何丙纯面前突然一个立正:“到。”
“我命令你马上归队。”
“是”
何丙纯说过,背着手对着在冯良玉面前转了转:“不错,有个样子,这次解救沈子清事件你全权负责,我允许你动用一切信息资源,做好了,我升你的职,把特反部队交给你,做不好,你回家娶个媳妇生孩子吧。你爹现在的样子,正好回家抱孙子。”
何丙纯说毕,连和冯知春告辞都省去了,直接走了。
冯知春待何丙纯出了门,恨恨骂了句:“老何家的种,没一个好货,净些个歪心眼儿。”冯知春是没有想到何丙纯给他来这么一着,把冯良玉扔了出去,冯良玉做不好这件事,前途就毁了,做好了从此军中便有了冯良玉一席之地,冯知春也可以结好军中的力量,有了声援。何丙纯一手拿着胡萝卜一手拿着棒子,冯知春要么帮儿子度过眼前难关,给儿子一个高升的台阶,自己也可以借此结好何丙纯代表的军中力量,要么看着儿子自己走钢丝,稍有不慎,粉身碎骨,特反部队的人要是闹起来,天都能捅个窟窿。
冯知春见冯良玉仍在一边笔挺挺立正的姿式站着,瞪了他一眼:“你还像根杆似的矗在那干什么,你现在不是全权负责吗,那就给我说说,你们到底弄些什么幺娥子?”
冯良玉听出来了,父亲是答应出手了,心内不由得一喜。冯母向儿子眨了眨眼睛,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
万正海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万旭,又是恼恨万旭不争气,又是心痛。万正海的妻子则在一边哭天抹泪。
万正海和妻子年轻时,两地分居,一直没有机会生孩子,待到两人生万旭之时,均已人近中年,对这个儿子不免有些溺爱。
万正海拍着桌子怒斥着万旭,你看看沈子清的这个口供:“开车撞人,事后逃逸,指使人杀人灭口,还逼得人家妹妹退学,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爸,这些事都是他没有证据的捕风捉影,否则他早找来了,我可以告他诬陷,倒是我们在顺城的事,我怀疑他全都知道,这个人留不得,李真生被关了起来,李明却下落不明,我派人查过,李明之前跟他发生过口角,李明的失踪没准和他有关。于则诚在顺城能迅速打开局面,我派人查过,也是这个沈子清在暗中使力,如今于则诚调到了北乌,齐家的齐简又和他在顺城有合作项目,现在这个小子来到了京师,我的人查过,他正在四处寻求一个建魔园的工程,齐简同样参与其中。”
万正海怒道:“你是想让我针对一个毛头小子?现在多少双眼盯着我,你要是能耐,何至于让你老子给你擦屁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万旭被骂过之后,又道:“爸,不管你怎么想,这个沈子清都不能留。”
“你说不能留就不能留吗?他打了你,至多按法律拘留几天就放出来了,你要是有本事,早就让他闭嘴了。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到荆楚资管上班去,这件事上你再敢起刺,小心我打断你的腿。”万正海少有对万旭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万旭也有些害怕。灰溜溜去了。
万正海见万旭去了,扶着椅子坐下,好久才恨声道:“屡屡扎刺儿,又伤了我的儿子,还想全身而退,我就看看你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