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闯将,你太急了!”李自成还未回到自己归属的小队,迎面便看到了顾君恩。顾君恩虽是他的手下,但却早被高迎祥带走当成幕僚。在义军中的地位比李自成高出许多,但顾君恩对李自成却未有任何身居高位的态度,如以前一般恭敬。
“顾先生,怎么了?”李自成奇怪道。
“假降与战马换武器之事,皆是我等一力促成,此点义军高层尽知。自崇祯元年,义军起事之初,首领即是众矢之的。如今才是七年,便已换了三任首领。此番再起事后,高闯王必成朝庭心腹大患。以闯将之智,将来必可位居大位。又何必假借一女子,害左良臣之『性』命,坏我义军大事呢?”
“义军高层尽知此二事,确实不假。但下面的将领和士兵呢?谁会知道是我李自成把他们带出险境的。他们只会认为此事是高闯王做的。”李自成闻言,一声冷笑:“如今义军互不隶属,只因高闯王势力最大,才会被举为首领。车厢之后,高闯王以智谋朝庭,将义军带出火炕,到时候声望日增。众头领归心之下,哪还有我李自成的上位之机。”
“只有让高闯王犯错,因为他的家眷之错,而坏了义军的大事,他的声威才会下降。更何况左良玉此人残忍好杀,睚眦必报。高迎祥的家眷杀了他弟弟,他又岂能干休。到时候必然对高闯王穷追猛打。到时候义军各首领惧怕左良玉,必然离开高闯王。到那时……”
说到这里,李自成一声狞笑:“才是我等上位之时。”
“原来闯将智珠在握,到是小生唐突了。”顾君恩闻言心动,向李自成长身一拜。
“自成起于贫寒,只是一介莽夫。还需先生提醒,你我共襄大业。”李自成同时抱拳还礼。
…………………………………………………………………………………………………
杨晓的日子过得极其自在,白天的时候就骑在马上悠然自得行走于群山峻岭之间。晚上的时候,先享用一顿高桂英精心烹制的饭菜,然后便在王征南的指导下修行内家拳法。然后再回到他的帐篷中,呼呼大睡。
王征南果然不愧是明末最出名的武术家,他的内家拳**效非凡。杨晓只修炼了几日便觉得身体大好,这其间最大的体现便是他在上马时已经不需要王征南的扶持,全凭自己的力量就爬上了马背。
他的日子是自在了,但却苦了高桂英,帐篷内只有一个单人床位。她又怕杨晓趁机侵犯他,所以每天都蹲在帐篷的一角,似睡实醒。
在这样滋润的日子中,杨晓脸『色』红润,精神大好。而相反的则是高桂英,长期的睡眠不足,让这朵开在山野里的花朵,脸『色』变得苍白。她甚至几次在杨晓的帐篷内真正的睡过去。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就醒了过来,检查衣服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心里却是后怕不已,冷汗涔涔。在她的内心里,寄希望于杨晓施善心放过自己,无异于与虎谋皮。
“这还是我吗?”
将入栈道前的一天,高桂英哈欠连天的从杨晓帐内出来,打算借着晨光去河边洗把脸精神一下。但当她刚刚站在河边,看到水中的倒影时,只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河水缓缓的流动,倒映着高桂英的影相。虽然不清楚,但却能让她看清自己干黄的倦容。
“怎么可能?”高桂英大惊。她虽然是义军的首领,同样也是一个爱美的女人,这样的情况让她根本就无法忍受。
惊慌失措的她,狂奔回到了队伍中。
“姐姐,你干什么?”高立功身上包裹着羊皮大衣睡得正香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一阵翻东西的响动。他睁开朦胧的睡眼,但看是高桂英,便随口问了一句。
“我没事!”高桂英沙哑着嗓子回答道,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停,在高立功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翻来翻去。
“找到了!”
高桂英手里举着一面菱花镜,这是她最心爱的物品。是以前义军攻打县城时,她从一个县令的小妾的房间里找到的。镜子个头不大,但却打磨的光滑可鉴,便如她的肤肤一样耀眼。
这下子,她终于看清了。镜中的自己肤『色』干黄,嘴唇干裂,双眼无光,其下眼袋呈现出淡青『色』。
“这真的是我!”高桂英怒气冲天的把镜子扔到了地上。
“姐姐,你怎么了?”高立功还未清醒,『迷』『迷』糊糊的问道。
“小弟,你觉没有觉得我最近有什么不对?”高桂英把身子弯下,伸手按住高立功的肩头,焦急的问道。
“没有什么不对,就是看着越来越像娘亲了。”
高立功的话,让高桂英立时就想起了过世的母亲。当年也是十里八村的第一号美女,嫁到高家来,却没有享过几天的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压迫了她的身躯,同样抹黄了她的面容。
“小弟记事时的娘亲应当是这个样子的。”高桂英悲哀的想着,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面黄肌瘦的脸。
“我才多大呀,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呢?都是那个狗官,否则的话,我不会这个样子的。”高桂英气愤不平的在心里怒骂道:“今天就能踏上栈道了,最多十天就会出栈道,我一定要杀了这个狗官。”
高桂英恨恨的想着,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手中正握着一把滴血的宝剑,而对面跪着的则是杨晓。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伤口,鲜血不要钱的从伤口中喷出来。那样子,便如她以前杀的贪官一模一样。
崇祯七年,八月十三,夜。
郎月高照,栈道如长蛇一样的盘于崇山峻岭之间。
高迎祥站在那里,眼睛望向东方。虽然还有一天才能出栈道,但他却好似看到了远处的县城,无数飘扬的大旗,以及手持刀枪的义军。
“我又卷土重来了。”饶是高迎祥久经战阵,到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激动。
眼看月上中秋,四处除了和衣卧于旷野之中的义军战士的呼噜声外,便只有虫鸣之声。他这才转过头,对身边的顾君恩低声道:“派去与左良玉的人联系了吗?”
“联系了,不过左良玉又提出了一个新要求。要求我们把他的弟弟交给他之后,他才会与我们交易。”身边那黑影低声道。
“左良玉就是个小家子气,怪不得总打不过我们。”听到回报,高迎祥骂了一句。
“是呀!他也不看看闯王是什么人,怎么能做说话不算话的事情。”顾君恩跟着笑了一声。
“查清楚左良臣的下落了吗?”高迎祥接着问道。
“第八十九队,与侄小姐在一起。”
“桂英!”高迎祥低语一声。
“我去通知一下侄小姐,明天动起手来,刀枪无眼,别伤到了左良臣。虽然我们不怕左良玉,别误了我们的大事。”那黑影跟着又道。
“自成在前队,你叫他去通知吧!”高迎祥想了一下,也觉得他说的有理,便吩咐了一句。
“回来之后,去后队通知曹『操』,让他与张献忠一起把后队给我安抚好。”
“闯王,放心吧!事情交给我了。”顾君恩一幅智珠在握的神态。
“对了,还有一件事。”顾君恩突然接着又道。
“什么事?”
“听兄弟们说,自打出发之后。侄小姐就开始夜宿于左良臣的帐内,而且日见憔悴。”
“贼子安敢如此!”听到这件事情,高迎祥勃然大怒。
“闯王,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听兄弟们说,帐内始终也没有传来什么声音。”顾君恩解释了一句。
“还想传出来什么声音!”高迎祥怒气冲天:“左良玉好『色』如命,他的兄弟又能好到哪里?”
“我是怕,明天出栈道后,侄小姐想起受辱之事,杀了左良臣,误了我们与左良玉的交易!”顾君恩担忧道。
“狗屁交易!”高迎祥眉宇间闪出了一道杀气。
“明天多带几个兄弟去交易,等兵器一到手,立刻把姓左的给杀了。左良玉的兵一个也不能放过,敢欺侮我们高家人,就得承受我高迎祥的怒火。”
“是,闯王。”顾君恩应声道。
“桂英那边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她『性』子外柔内刚,别一时想不开,再做了傻事。”高迎祥长叹一声,接着又道。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