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罡列与那紫衣胖子对视不语,二人心中皆有盘算,谁也不抢先动手,一时只听得其余台面上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
“师叔为尊,还请出手。”紫衣胖子踌躇许久,见朱罡列依然老神在在,忍不住开口道。
“师侄,你辈分偏小还是你先出手,莫要落人话柄取笑师叔我。”朱罡列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派头,做模做样的回道。
紫衣胖子看他着实无赖,心中思忖:“不若先试探一番他的虚实,也好再做打算。”想罢作答道:“既是如此师叔小心。”
谨慎起见他也不敢使近身手段,仍旧拿出冰针符来远远祭出,期望朱罡列躲闪之间能够露出几分破绽。
何曾想那呆子却是不躲,见那冰针符快到身前这才不慌不忙的自须弥带中拿出一张土墙符祭出。
一阵黄光闪烁,土腥之味弥漫四起,朱罡列身前之处瞬间出现一道土墙,“噗噗噗”几声闷响,那些冰针符尽皆被其拦下,钉在其上。
紫衣胖子眉头一挑,暗道那呆子好心机,这土墙符与那冰针符价值相仿,但用到此时一可防他进攻,又可以不变应万变伺机而动。
“哼”紫衣胖子冷哼一声,心中多有不服,不及等土墙消失,又拿出一张藤鞭符挥手祭出,指挥着那条墨绿长鞭自上而下劈去。“如此!我看你土墙如何来挡。”
朱罡列看着一抹绿sè鞭影临近咂咂嘴,嚷嚷道:“我的儿,如此心狠,着那处刑的皮鞭来攻,好不孝顺。”
他嘴中边嘟囔着边将脚尖屈前用力一点,真气轻吐之下,臃肿的身躯如鱼跃一般翩翩跃起,向后倒退而出,让那搭在土墙之上顺势抽来的藤梢劈了个空。
呆子稳稳落地,屁股一抖力道向下,将那玉台撴的“咚”一声。
此时藤鞭与那土墙亦化作点点光影消散无踪,朱罡列自觉赚了,哈哈一笑道:“我的儿,如此孝敬长辈,一个换你两个,这买卖做的值。”
那紫衣胖子脸面涨的通红,强自压下恨意,深吸一口气平复喘息,开口道:“师叔高明,这轻身功夫直使得罕有敌手,弟子可施展不出,佩服的紧。”
朱罡列听罢脸sè一冷,转眼又露出一分浅笑。“我儿啊,怎如此艳羡,若伺候咱家舒服了,便教上你一教,如何?这几个月未洗的裤袜穿于脚上委实难受的紧,来先将其脱了与我洗洗脚。”说着果真伸出脚来在那紫衣胖子面前晃了一晃。
他这声音刚落,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哄笑,几个与朱罡列熟识的女弟子瞬时涨红了脸,轻呸一口斜睨着那呆子。
紫衣胖子平静的看他这一番做作,冷然道:“原来师叔连个暖脚之人都无,却要弟子来做,既是如此弟子领命便是,还望师叔莫嫌烫便好。”
话一说完紫衣胖子竟自带里拿出一张火球符,当空祭起,火焰升腾间一指朱罡列脚面,那火球如有指使一般直直而去。
朱罡列大叫一声。“我的儿,莫想将俺烤做rǔ猪,拿出这等狠手段。”他边喊边掏弄,转眼自袋内拿出一张水流符,当空祭起,分成数道齐齐打在袭来的火球之上。
“嘶”水汽弥漫,雾气升腾,火球已然熄灭,几道扑空的水箭仍然向紫衣胖子打去。
这水流符是初阶符中实用xìng最鸡肋的一种,于攻威力不强,于防又不如土墙符与水幕符,只是能分成数道水箭,灵活xìng突出一些。
紫衣胖子见几道水箭shè来,心中虽是不惧,但被其打上也是件狼狈之事,摸摸袋中所余不多的符箓,咬咬牙闪身相躲。
朱罡列见他如此脸上更喜,嘴中依然嘲弄道:“我的儿将你朱爷的手段学的不错,孺子可教也。”
紫衣胖子刚站定,听他如是说,脸sè顿时又yīn沉了几分,重重呸了一口。“卖弄口舌之人,枉为长辈高人。”
朱罡列哈哈一笑,也不恼怒,仍自调笑道:“我儿,也不知是谁先逞那口舌之快,jiān计未能得逞便如此恼羞成怒,也不怕被人见笑。”
紫衣胖子神sè一窒,细想前事,这口舌之争还当真是他挑起,如今倒被那呆子得了便宜,不禁心下着急,他毕竟是阵脉之人,手中符箓本就不多,如此下去必不是长策,怎比得那呆子,只好压下怒气不去还嘴,集中jīng神思量有何方法脱此困境。
那胖子左思右想片刻,忽然瞅到玉台之上他那两张刻了禁止的符箓,一时又计上心来。
他清清嗓,换了一个自觉得体的表情,讪笑一下说道:“师叔,弟子符少比不得您,如此咱们比个手上功夫,近身见个真章如何?”
朱罡列两眼一转,仔细看了他半晌,开口作答。“好,朱爷手脚正痒呢,也好活动活动筋骨,论个长幼,给你添上几分教训。”
紫衣胖子听他言语刻薄,脸上怒sè一现又隐。“师叔莫要只逞这口舌之利,待要让弟子相敬,且先拿出几分手段。”
朱罡列哈哈一笑,将拳又握了握。“我儿,那还不容易,且吃你朱爷一拳。”说罢抡拳揉身便上。
两人站的距离颇远,朱罡列这厮腿短,脚下罡步却不凌乱,眨眼的距离便被他欺近紫衣胖子身前,一双老拳直往他脸上招呼。
紫衣胖子见呆子出拳yīn狠,他咬牙将头侧闪让开,左手一式缠手锁住朱罡列右臂,右手同样出拳疾攻。
朱罡列高喝一声“来得好”左手用个巧劲,以柔力轻引,使个太极式将之引偏几分,欺身又近,屈膝便撞。
“哼”紫衣胖子见他又使狠招,左右两手救援不及,同样也是屈膝侧击,两相“嘭”的一声撞在一起。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各退几步,朱罡列咧着嘴骂道:“我儿,果真身手不赖,颇有你朱爷几分风采。”
“弟子愚憨,哪有师叔下手狠毒。”紫衣胖子一脸紧张的看着朱罡列,生怕他一时又暴起来攻。
“休得多言,再跟你家朱爷过几招。”见那胖子也不是个易于的主,朱罡列索xìng不再与其纠缠,使招“分光错影”将一双老拳挥的只辨拳影。
紫衣胖子眼神一缩,望着飞袭而来的拳影将头一低,双脚用力急扑而出,恰巧躲过攻他面门之拳,一把抱住那呆子两腰。
朱罡列见状一愣,实在想不通这胖子竟然送上门来,顺势提膝上顶,向他胸部攻去。
紫衣胖子也不去拦,咬咬牙,将两手环着朱罡列一握,身上用力急向前顶去。
“哼”一声闷哼,紫衣胖子被膝顶撞个正着,一脸痛苦的表情,朱罡列却也站立不稳,被他扑到,双双滚落在地。
二人近身倒地,朱罡列见状又待补上一脚,紫衣胖子见机深吸一口凉气,忍下腹中翻滚,一骨碌躲开,强自挣扎着站起身来。
朱罡列见他躲远也沉着脸站起身来,拽拽褶皱的道袍眯着眼看向紫衣胖子。“我儿,如此想不开,偏要挨你朱爷一击。”
紫衣胖子也不答话,同样眯着眼睛看他,嘴角划过一丝弧度,一声冷笑。“师叔可曾将口舌卖弄过瘾?”
朱罡列一阵错愕,见他如此表情,心中有了几分惴惴,但仍是不忘调笑。“不曾尽兴,只是才将几口唾液润喉而已,若是不嫌,就待朱爷再说几句?”
“师叔还是少言为妙,怕是待会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紫衣胖子轻轻抚落身上的灰尘,悠然说道。
朱罡列心中更觉不妙,脸sè渐渐冷了下来,瞅瞅身旁也未见什么布阵器具,心下疑惑,开口道:“但不知我儿有何依仗,便将手段试出来既是。”
紫衣胖子微微一笑。“既然师叔如是说了,我便chéng rén之美,好让师叔见识一下我们阵脉之人的手段,也莫怪弟子没给您放出灵兽来的机会。”
说罢将手一招,掐了一番指诀,朱罡列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未开口讥讽,他心下也是奇怪只是刚才一番接触便给了紫衣胖子如此自信,他将整个情景思虑片刻,蓦然心中一紧,暗道不好,刚才被那胖子抱住之际想必被其做了手脚,脸上神sè一慌,忙巡视身躯各处。
“晚了!”随着一声大喝,紫衣胖子的指诀已成,双眉连挑,眼神肃然的望着朱罡列,又大喝一声。“禁”
一道光华自朱罡列背后升起,他只觉身上一紧,宛如负了千斤的重物,再也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浑身上下提不起半丝力量,胸部起伏,急剧喘息的望着紫衣道人。
“师叔,我这九封禁的滋味如何?还能让师叔满意否?你却不知刚才让你故意占了便宜便是为了此刻。”紫衣胖子脸上得sè愈浓,嘲弄的望向那呆子。
朱罡列心中暗恨,聚集全身力气咬牙迸出一句话。“你如何将那禁制施与我身?”
紫衣胖子哈哈一笑,上下打量了朱罡列一眼,对他此时的狼狈姿势很是满意。“在刚才近身之时我早已将那九封禁的刻符贴于师叔身上,奈何您只顾攻击弟子,半分也未觉察。怪只怪您自己枉逞口舌,不唤灵兽,做出这等托大之事。”
“哼,卑鄙。”朱罡列一声冷哼,恨恨的望着紫衣胖子,眼中直若冒出火来。
紫衣胖子摇摇手指,道:“师叔说哪里话,如此乃是智取,如何算是卑鄙。”如今形势尽再其掌控之下,紫衣胖子一时变得狂妄起来。
“朱爷我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不小心被你小子占了便宜,悲惨至极!”说罢仰天长叹一声,努力挣扎着翻身仰面朝天而卧。
“还有这等力气放此厥词,师叔放心,弟子断不会太使您落了面皮,只要您卖个乖道声‘服了’再向守台长老自言认输,我便放了您如何?”
“休想!”朱罡列厉声高喝,那几分力气都用在其上,胸脯又是一阵起伏。
紫衣胖子脸sè一寒,语气生硬的道:“这便是师叔自找了,休怪弟子下手狠毒。”说罢拍拍双手,一脸狰狞的走向朱罡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