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长安繁华盛世,大气开放,又从骨子里透着傲气,盛气凌人,象翩翩贵公子,在尊贵中又不得不让人仰望。开 心 文 学
宋朝的开封也贵,不是尊贵,是富贵,看不到长安城那种傲气,连皇宫都让平民房屋包围起来,不再孤零零的呆在长安城北傲视着全城,或如一个心地善良的土财土,满身锦袍,春风宜人,虽富,但充满了平民典范。
包括诸司名字,内诸司算是正常,学士院、皇城司、四方馆、客省、东西上濩门、通进司、内弓剑枪甲军器等库、翰林司、内侍省等。但到了外诸司便将这种平民气息暴露无遗,法酒库、内酒坊、牛羊司、乳酪院、仪鸾司、车略院、供奉库、杂物库、杂卖务、东西作坊、上下界绫锦院、文绣院等等。为了锻炼士兵,诸仓在州南,士兵需将南仓担入北营,不许雇人搬担,亲自肩来,但纳粟秆草到来,生意兴隆,牛车塞满道路,车尾相衔,平时诸营又各有将士做营生。皇宫唱榜的东华门外,更是商业巨市,禁中买卖在此,因此饮食、时新花果、鱼是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衣着,天下之奇,无一不能在此看到。其物又品分十分,客酒要分一二十味,若是岁时果瓜,蔬茹茄瓠新上市,不以斤取,而是以对值,往往一对可值三,陛下可观群臣智愚。心中默念,行知,朕看到愚了,但朕没有看到智。
无力地挥挥手,说道:“你们也下去吧。”
很是受伤。
真正受伤的不是赵祯,而是另外一人。
不过此时他正意气风发,根本不觉。
富弼与张茂实八月来到契丹清泉淀。此时契丹继续在夏捺钵,在黑山东北,没有转到秋捺钵的伏虎林。离京城路程也比伏虎林远了近两百里路。
富弼与张茂实坐下来休息。两人皆十分苦逼,从黑山到京城好几千里路,短短三个月时间内,来回跑了一趟半,还不算一大半时间耽搁了。富弼更苦,外加一个乐寿到京城来回。
累得不行,刚准备休息,契丹馆伴耶律仁先与刘六符到来,问所以然。
富弼答道:“你们契丹一定非是姻亲,可以姻盟,什么也没有。或者钱帛盟,能让西夏附款,岁增二十万,不行,则增十万我·带来了两份国书,三份誓书。”
这下子该满意了吧,你们契丹要什么有什么。供你们自己选择。
但要人没钱,要钱没人。
气得不行,豁出去了,根本没有给两个馆伴使好脸色。在他想法中,和亲提都不该提,该死的吕夷简!
两个馆伴使自知无趣,迅速离开。
第二天辽兴宗接待,规格很高,有他的皇太弟耶律重元,未来萧峰的结拜好兄弟契丹太子梁王耶律洪基,契丹重臣萧孝思、萧孝穆、马保忠等人,分立两旁。
辽兴宗徐徐说道:“姻事或使南朝骨肉分离,说不定公主与梁王未必相悦怎么办呢?”
似乎说得蛮好听的,当真就这么容易搭成和议?契丹小皇帝将话音一转,说道:“不如增加岁币,可是无故增加岁币终是不美,朕需要一个名份,须于誓中增加一个献字。”
不是我们契丹违反澶渊之盟,这二十万是你们宋朝献给我们契丹的。
富弼气得浑身打着颤儿,压着心中的怒气,说道:“献乃上奉上之辞,不可以施于敌国。况且南朝为兄,岂有兄长献于弟邪?”
辽国小皇帝说道:“南朝以厚币遗我是害怕我们契丹钱都给了一个小小的献字算什么?”
富弼眼露凶光,愤怒地说:“我朝皇帝重惜生灵,因此至币帛化干戈,不是害怕北朝,陛下忽发此言,是想弃绝旧好,如果这样,我朝还会害怕什么!”
都退让到这份上你们还要恶搞,那就开战吧!
大家一起死!
辽兴宗被富弼的大眼睛吓着,不由退后一步还真有些害怕,这个汉人不怕死,自己读过汉书,指不准他学唐雎,来一个匹夫之怒,自己就会成为可笑的秦王。
正是富弼这种精神,反而更加稳固了契丹与宋朝的和盟。
宋朝有贪生怕死的大臣,但同样有很多大臣不怕死,况且有那么多的百姓、士兵,以及财富。火拼起来,鹿死谁手,未必可知。
辽兴宗心中转了一个念头,说道:“献字不可,改纳如何?”
“不行!”富弼继续翻着大眼睛。
吕夷简心思是用错了,若是派出他的人过来,此次谈判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子。能在契丹的余威下,将这些谈判谈好,整个宋朝,也找不出几个人。
辽兴宗无奈,说:“誓书何在?取二十万来。”
“契丹能让西夏款附否?”
“小小西夏,指使耳!”俺们契丹可不是你们宋朝,打了三四年,就象吃奶一样,半天没有挤出奶水,还将嘴皮子磨破了。让西夏听命,顶多派一使者,小小的元昊便会低下脑袋,前来契丹认罪。
居然所着这样的心思……
富弼拿出国书与誓书。
这时,辽兴宗多次表现出可爱的一面,将国书与誓书紧紧抱住,动作十分好笑,目标得到,能增更好,不能增这个国书上的条款也不错,不能还给宋朝使者。抱紧了,心安,又说:“必与寡人加一纳字,卿固执,恐乃败主事。我若拥兵南下,岂不是南朝之祸乎?”
“陛下能不能保证贵国南下必胜?”
辽兴宗再次可爱,诚实的答道:“不能。
此时富弼让这个小皇帝的狡猾与老实气得啼笑皆非,不知是哭还是要笑,说道:“胜未必,又怎知你们不败?”
“南朝既以厚币赠我,何必非要计较一个纳字,况纳字,你们汉人自古有之。”
“自古惟有唐高祖借兵于突厥,以臣事之,当时所称是纳是献,亦不可知,其后颉利被太宗所擒。这样的循环报应,就是你们契丹所想要的吗?”说到这里,富弼咆哮起来。
辽兴宗见富弼词色俱厉,知道志不可夺,说:“我自派使者与南朝议之。”
你小子不怕死,但你们宋朝有的是怕死的大臣,俺不与你玩,与你们宋朝其他的大臣玩。
“若我朝许陛下,请陛下将今天臣与陛下的交谈记录下来,以便请罪。”
辽兴宗一片沉默,过了一会说道:“卿忠孝为国事,岂可罪乎
谈到这里,无法再谈下去,富弼退出帐外。虽是八月,北国寒早,秋风已起,天上黄云被风吹得翻滚奔腾,富弼指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大声说道:“此山可以翻越,但你们所想的献纳二字,就比登天还难,绝无可能。我头可断,此事我绝不会答应。”
声如贯雷,压住呜咽的风声,帐内契丹君臣听后,一片安静……